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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杜家豪的回答就只有一个字。
「杜先生!」陆隐显然有些急了,「您就开个价吧!如果您有别的条件也都可以谈的,我们只是想要再借那幅画来看一下罢了,真的没有别的用意!」
「唔……为什么呢?」杜家豪慢吞吞地说着,他好像很习惯用「唔」这个字眼来做一句话的开头,就像是要依靠这一点时间来为自己争取一点赢面,制造一点安全感。
「为什么一定要借那幅画呢?别的画不行吗?」
「不行!」陆隐瞬间提高了音量,看到杜家豪好像受惊一般地瑟缩了一下,方才压下声音,「对不起杜先生,我唐突了。不怕您笑话,真的是非这幅画不可,因为这幅画……这幅画……」他有些拿捏不定该不该就此抖露事情真相,遂求助般地看向梁杉柏和祝映台。
「杜先生,请问您最近有没有作过什么怪梦?」梁杉柏清了清嗓子问。
「怪梦?」杜家豪像是又吓了一跳,「什么样的?」
「梦见桃林、黑洞还有古人之类。」他补充道,「画上的古人。」
「不可能!」陆隐像要跳起来,「他才不会入杜先生的梦!」
「入……梦……」杜家豪吃力地重复着这两个字,「那……那幅画果然是有问题吗?」
祝映台与梁杉柏对望一眼,梁杉柏开口道:「杜先生,您也发现那幅画有问题是吗?您是不是也作过那种怪梦?不瞒您说,那幅画上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赫?」
祝映台眼明手快地按住陆隐,以免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替画中人辩解。陆隐果然面上表情忿忿,但到底还识时务,乖乖地闭上了嘴。
「那幅画真的……真的有问题吗?」
「是啊,我们来找您就是因为陆先生他在工作中触碰过那幅画之后就被缠上了的缘故。本来怕您担心,不想对您实说的,我们其实是想借画去做一下「洁净」的工作。」
「这样也是为您好。」祝映台也难得和颜悦色,实在是杜家豪太容易受惊了,「古物上面常容易附着精怪妖魅,越是年深日久的东西,越容易出问题,尤其杜先生的藏画那么珍贵,我想您也不想花大价钱好不容易收到的藏品反而变成祸害吧?」
杜家豪的额头慢慢地滋出一点汗来,他从口袋里掏出块方格手帕擦了擦额头:「其实我……我没有作过那种梦。」
「我就说嘛!」陆隐得意地插嘴。
「但是那幅画好像是……是有问题。」杜家豪轻声道,「我有几次偶然看到那幅画上的人在……在动……还……还经常听到奇怪的声音,有一次,我好像还看到那画里的人对着我……笑……」他艰难地说着,一副受惊不浅的样子。
祝映台皱了皱眉头,照杜家豪所言,这幅画中的精魅恐怕不止陆隐的心上人一个。
「那就对了。」梁杉柏击掌道,「那幅画上面的邪祟可不止一、二,画上人物将近百名,再这样留在您身边可是很危险的!」
「是……是的,我知道!」杜家豪害怕地道,「其实我也很怕那幅画,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交给我们就好了。」梁杉柏拍胸脯保证,「我保证,只要经过我和映台的处理,到时候还给您的一定是幅干干净净价值连城的好画,保管您收藏着从此大吉大利,做生意顺风顺水,财源广进,而且您是老主顾了嘛,帮您驱妖除魔我们只收取少许费用即可,一次性支付还有超值服务赠送哦!」
「要……要多少钱?」杜家豪似乎被梁杉柏说动,话才说出口,却又马上咽了回去,「不……不行,还是不行……你们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陆隐忍耐不下去了,杜家豪的婆婆妈妈快要把他逼疯了。「又不是不还给你了,只不过是借去个三、四天,到时候还给你的还是幅没问题的画,这样你也不用怕了啊!」
杜家豪被陆隐的气势吓得更加往后缩了几寸,他囁嚅着:「我……我当然也想借给你们处理的,可是那幅画不是我的啊!」
祝映台吃了一惊:「画不是杜先生的?」
杜家豪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嗯,我也只是替人保管而已,没有处置权的。」
「对方是谁?现在能联系到他吗?马上打给他,我来跟他谈!」陆隐几乎快把手指戳到杜家豪的鼻梁上去了。
杜家豪看了一眼祝映台,有些怯怯地道:「联系不到了。」
「怎么可能联系不到?既然是让你暂代保管,总是会来取的,你们不会连联系方式都没留吧?还是说杜先生只是随便找的推托之词?」
「祝先生知道的。」
「我?」祝映台愣了愣,迅速回想了一下,心中有个不确定的念头在成形,该不会……
「难道那幅画是……苏月容的?」他试探着问。
杜家豪立刻拼命点头:「对对,那幅画就是月容交给我保管的!」
第七章
「苏月容是谁?」
祝映台诧异无比,根本无视陆隐的问题。
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他被委托寻找苏月容,苏月容被上官烈带走,随后原本是上官家子弟的陆隐前来求助,说他堕入怪梦的原因可能来自一幅古画,而这幅古画到最后竟然是属于苏月容的……这就像是个怪圈,首尾衔接得刚刚好,外表看来也平滑柔顺,却不知为什么让人怀疑,什么时候里面就会节节脱落,露出狰狞的獠牙来。
「也许只是巧合。」梁杉柏看出祝映台的心事,宽慰般握了握他的手。
「杜先生,其实不能出借的话,就在这里让我们看一看也行的。」梁杉柏想到折中的法子,「苏月容已经不在了,这画如果真有问题,放在您这里,您自己也迟早会被连累,不如我们试试看当场为您净化一下?」
杜家豪有些犹豫,他脸上的神情写明他很想答应梁杉柏,但他依然在害怕。
到底在害怕什么呢?祝映台想。苏月容已经死了,保留一幅对自己毫无益处的古怪的画根本不符合一般人的思维方式,更何况杜家豪是个最善计算的生意人。
「容我猜一下,苏月容是否在请杜先生保管画作时,提出过什么条件?」或是威胁?
梁杉柏显然戳中了杜家豪的心事,他倒吸一口冷气,讷讷道:「你……你都知道了?」
「啊……」梁杉柏含糊地应对着,「不管怎么说,苏月容已经死了,她说的话您也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你不懂的!」杜家豪抱住头,「月容她没有死!」
祝映台和梁杉柏吃惊地对望一眼。
「杜先生您是什么意思?」祝映台问他,「我是亲眼看到苏月容死去的,她不可能还会再找您要回那幅画,也不可能觉察到我们对那幅画做了什么,她已经不在了!」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落在上官烈手里的艳鬼,祝映台不相信会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其……其实月容在失踪前就曾经说过,有朝一日会发生这种事。」杜家豪瑟瑟发着抖,「她说如果有一天她不见了,就一定是出了事,到时候可能会有人打这幅画的主意,甚至对外散布消息说她已经死了。可她说那些都是假的,是她故意布的局,还说在这段期间,让我无论是谁都不要给他看那幅画,一旦风头过后她一定会来取回这幅画的!」
所以陆隐一直没办法借到这幅画,因为杜家豪害怕苏月容,但是画本身的古怪也吓到了杜家豪,所以他才会犹豫不决,不知到底该如何处置。
「这只是套话而已,如果你是个……杀人犯,」梁杉柏回忆着祝映台在结案报告上对苏月容死因的写法,「你也会担心自己有一天被警方抓获,你也可能因为一时的紧急情况逃亡外地对不对?这个时候,你将自己的财产托付别人当然要这么说,以保证自己有一天回来取的时候东西还在,但事实上,也许这幅画也是赃物呢?」
「可月容她是个杀人犯是你们说的……」
「杜先生,我没有骗你。」
「我……我不知道……」杜家豪瑟缩了一下,似乎也很怕祝映台,「可是我知道月容她……她不是一个普通人。」
「一般女子自然不会是杀人犯的,而且苏月容手里死的人不是一、两个。」祝映台耐心地解释,心中却想难道杜家豪知道苏月容的真实身分?
杜家豪哆哆嗦嗦道:「可是月容她懂那种……法……法术。」他回忆道,「我和月容认识就是因为她曾经帮我解决了一件事情,那个时候我的竞争对手想要用邪门歪道来害我,是月容帮我搞定的,她跟我说她以前跟一个高人学过一点法术,她……她很厉害的,我不相信她真的死了!她真的还会回来的!」
杜家豪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月容她说,这幅画事关重大,如果我不慎毁损或是弄丢了,或是给别人看的话,都会遭到诅咒,会……不得好死、暴毙而亡。她失踪以后我吓得要命,只能委托祝先生你帮我调查,结果你却告诉我她……她真的像她自己说过的那样死了,结果我……我现在只能在这里守着这幅画,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啊!」
杜家豪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我原本也以为她只是开玩笑的,谁知道她真的会失踪,会死啊,你们还说她是杀人犯,然后那个画又有问题,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杜家豪终于放声哭嚎起来,「我怎么那么倒楣!我为什么要遭这份罪啊!我做人从来不害人,老天做什么要这样整我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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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人了!」一离开杜家,陆隐就开始发脾气,「那个杜家豪怎么那么没出息,胆子比老鼠还小,吓死他算了!」
三人杜家之行,花了一个上午,最后的结局竟然是梁杉柏卖出去了一堆护身符。
祝映台看看陆隐:「陆先生,不如我们先送你回家,这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陆隐还在生气,他奋力地踢着路旁的花花草草,一面在口中骂骂咧咧。但是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后转过身来连连摆着手拒绝:「不不,你们不用管我,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自己走吧,我叫车就可以。」
「这个路段恐怕不太好叫车。」祝映台善意地提醒他。
「没关系,我……我有助理嘛,对啊,我可以叫助理来接我。」陆隐扬扬手里的电话,「啊,我刚想起来我还有公事忘了办,你们不用管我啊!」他说着马上按起通讯键,没多会就对着电话下起命令来。
梁杉柏看着陆隐摇摇头,转头问祝映台:「我们走吗?」
「走吧。」祝映台无奈地笑笑,坐上副驾驶座后,便将头靠在窗玻璃上陷入思考状态,他需要理清一些东西。梁杉柏知道他的习惯,也不去打扰他,替他系好安全带,开了车慢悠悠地往家驶。
B市的冬天虽然寒冷,但天气总是很好,湛蓝的天空上总有片片白云飘浮,阳光冰冷但是明亮,能将周围笼罩在一种特别踏实的氛围中。梁杉柏觉得就这么带着恋人一起随便兜兜风也是种不错的享受。
可是车子开出一阵后,祝映台开了口:「阿柏。」
「嗯?」
「你觉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觉得。首先是这几者之间的连系太多,又是依次出现在我们面前,其次是苏月容和那幅画本身也有点古怪。」
「你果然也发现了。」祝映台单手支颐,「艳鬼这种东西,原本就是靠魅惑人类来获取精气、食粮、皮囊的怪物,通常都是独来独往,很难想像苏月容会收藏一幅住着魅惑人的其他鬼魅的画,还当成宝贝一样。」
「而且若只是单独的一只鬼魅,或许还可以看成苏月容与对方有交情,但是照杜家豪所说,那幅画中的鬼魅恐怕不止一只两只,糟糕点的话……」
「就是整个城郭都是活的。」
梁杉柏点点头:「那样就有点太惊人了。」
「但是这样一来也有问题。」
「嗯?」
「整座活的城郭里,为什么只有一只鬼魅来迷惑陆隐?」
「也许其他的没能入得了陆隐的心,毕竟他当时还有孔雀明王守护着。」
「陆隐跟我说过,他最开始作梦后曾经偷偷向剧组里其他的成员打听过,但是剧组的其他人都没有和他一样作怪梦的现象,总不能是其他人都有护身符看着,而且护身符还比上官翎亲自请来的孔雀明王还厉害吧!」
「嗯,的确不太可能。」
「而且陆隐作的那个梦和这幅画的内容也不太吻合。」祝映台说,「你回忆一下影片里面我们看到的图,那是一幅古城市集的景象,我并没有看到大片桃林。再者,如果整幅古画里住着百来只鬼魅,为什么邪气却只有那么一点点?」
「会不会是我们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古画并不是引起陆隐怪梦的源头,陆隐其实是记错了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