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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埃尔走到迪恩旁边:“怎么样,好看吗?”
迪恩沉默不语。
诺埃尔:“其实你是罗麦大陆上那位有名的剑圣吧。”
迪恩看了他一眼,仍然没有说话。
诺埃尔笑道:“敌意不要那么重嘛,我只是对人脸比较敏感罢了。”
不等迪恩接话,诺埃尔将目光转向那些魔法阵:“很好看吧,它连接了这边与外界,让任何来到这里的人都能回去他们原本在的地方。”
诺埃尔顿了一下,又道:“这是老师做的,驱动法阵的魔力源也来自于他。老师真的很厉害,我作为学生,连他的万分之一都没能达到。”
听到这是由安塞尔斯创造的,迪恩才开始认真地打量这个地方:人流量很大;来往的不仅有魔族,还有普通人;建筑很雄伟;最关键的是,带着感情去看的话,在黑暗中散发出光芒的魔法阵,真的很美。
好奇怪,我为什么这么会喜欢一个人?迪恩在半年来第一次在心底问起了这个问题。
“迪恩,轮到我们了,快过来。诺埃尔,我要走了,我回来后要来看我!”
远处传来了安塞尔斯的招呼声。
迪恩牵着缰绳向他走去,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不如跟随心中的愿望吧。
走到一半仿佛想起了什么,迪恩回头向诺埃尔点了下头致意,诺埃尔已经明显显出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同他们挥手道别。
相比罗麦城的繁华,穿过“港口”进入的洛洛尔城却很冷清,除了同样巨大华丽的魔法阵,只有一片荒野。从法阵中出来的人各奔东西,转眼间只剩下安塞尔斯、迪恩两人。
迪恩扶着安塞尔斯上马车:“这里真是有够荒芜的。”
安塞尔斯已经解除了他们在面部的伪装,用一根靛蓝色发带将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没办法,这里是圣殿重点打击地带啊。普通人害怕魔族不敢定居,魔族害怕圣殿也不敢定居,久而久之就成这样了。”
迪恩:所以那个什么协议完全就是摆设吧……
迪恩翻出地图:“我们走快点吧,不然可能要露营了。”
安塞尔斯兴致勃勃地说:“没事,我可以传送的!”
迪恩不太情愿:“算了吧……我算是被你那下给弄怕了。”
安塞尔斯狡辩道:“我只是很久没用了不太熟练,下次我换个方式,一定能实现精准传送的!”
迪恩敷衍地随口答应,一边拉着缰绳,一边认真地研究起地图。
安塞尔斯把头凑过去,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迪恩给他指了位置。
安塞尔斯伸出手指在迪恩所指的位置上点了一下。被碰到的地方开始发出一点微光,他托着下巴看了那光点一会,闭上了眼睛。
迪恩稳稳地拿着地图,眼睛则专注地看着安塞尔斯微微颤动的睫毛。
大概过了五分钟,安塞尔斯睁开眼睛:“好了,我们走走看看。”
迪恩听话地驾起了车,但注意到安塞尔斯并没有坐回车厢,而是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看着迪恩露出疑惑的表情,安塞尔斯的语调有微妙的上扬:“你看看地图。”
迪恩低头,看到之前安塞尔斯点出的小光点随着他们的移动也在地图上进行着移动。
迪恩愣了一会,用敬佩的语气说:“这可真是厉害啊……”
安塞尔斯露出有点得意的笑容:“我刚刚突然想到的,不错吧!这样以后我们就不怕迷路了。”
傍晚,夕阳西下。
迪恩看着面前的死路,无奈地停下,跳下车拉着缰绳掉头。
安塞尔斯盘着腿坐在车厢里,帘子被掀起,地图放在他的腿上,迪恩能看到他揪成一团的眉头。
安塞尔斯低头研究不成,又将地图举过头顶,整个人向后仰去,继续盯着它愁眉苦脸。
迪恩:“别看了。”
安塞尔斯的声音里充满着不甘心:“唔……嗯……啊啊啊啊当初光点偏移地图上的道路我就应该重新弄一张地图出来的!”
迪恩:“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趁天还没彻底黑下来快点找路吧。”
安塞尔斯轻声嘟囔:“其实可以传送的啊……”
迪恩黑着脸:“免了,我现在都开始晕传送了。”
安塞尔斯把地图扔到一边,躺在车厢宽广的位置上滚来滚去,嘴里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类似撒娇的声音。
“你有没有觉得你离开魔王宫后越来越孩子气了。”迪恩问。
安塞尔斯停止打滚坐起身来:“有吗?也许是因为对着哈珀撒娇也不起作用吧。现在这样不好吗?”
迪恩:“挺好的。”
安塞尔斯突然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迪恩努力侧耳倾听:“没声音啊,可能是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吧。”
安塞尔斯却神色严肃地跳下了车:“你听,在那边!”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阴暗的树林里没有一丝声音,连虫鸟的鸣叫也不存在。安塞尔斯召出一个光球作照明用,利索地钻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迪恩没能拉住他,只好大声喊道:“安斯,别过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树丛里传出了魔王陛下的悲鸣。
迪恩小跑过去,无奈地说:“这种时候你行动力怎么这么强……”
安塞尔斯小声惨叫:“啊…痛痛……痛!迪恩,别看笑话了,快来帮我!”
魔王陛下的头发彻底被茂密丛林里的树枝勾住了,银色的长发挂在黢黑的枝干上,居然还煞是好看。
迪恩小心翼翼地把发丝从树枝上解下,安塞尔斯疼得眼角都渗出泪水,但还是配合地把光球移过来方便迪恩的动作。
因为魔王陛下当时冲得太过英勇,头发被勾得相当厉害,衣服也被地上的一些灌木挂住,迪恩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彻底把他解放出来。
迪恩从安塞尔斯的次元袋里拿出梳子帮他梳头,后者眼里还含着泪花:“轻点,轻点……嘶……”
迪恩梳完后头发顺便摸了一下他的头顶作为安抚:“刚刚跑这么急,是听到什么了?”
安塞尔斯沉默了一会,微微皱起眉道:“是熠鸟。”
迪恩略带惊讶道:“熠鸟有声音?”
安塞尔斯:“嗯,你听不到可能是因为还没习惯,而且刚刚周围的熠鸟数也不是很多,大概就三两只吧。”
迪恩问道:“为什么这里会有?”
安塞尔斯:“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是个新生的魔族。”
迪恩把安塞尔斯头发梳顺再盘在头顶上,心想难怪刚刚跑的这么快。
安塞尔斯摸了摸头发,接过迪恩递来的梳子放回袋中,兴致高昂:“我们走吧,去把他找出来。”
迪恩看着昂首阔步带路的安塞尔斯,又回头看了看被放置的马车,耸了耸肩,跟在了他的身后。
“应该是在这片没错。”安塞尔斯皱着脸环顾四周。
天已经完全黑了,树叶在风的吹动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迪恩双手抱胸:“但是我没有感觉到有人。”
安塞尔斯指着一个方向并向那跑去:“等等,声音远去了,是那边!”
迪恩长叹一口气,跟着跑了起来:“这是你第六次说这句话了……”
又是一个长得差不多的地方,迪恩已经彻底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马车在哪个位置了。
安塞尔斯自信满满地道:“这次肯定能行!”
迪恩:“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就让他自己过不好吗。”
安塞尔斯:“不行啊,魔族在大陆上还是受到歧视的,特别是新生儿,会引来熠鸟吞食作物或者家畜,在偏远没有教廷的地方就会被认为是毁灭村子的魔鬼。”
迪恩:“在有教廷的地方呢?”
安塞尔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就在教廷工作的吗,熠鸟杀掉,厉害的魔族也杀掉,比较弱的进行登记并且要受到集中管制。”
迪恩耸肩:“我不管这方面的事。”
安塞尔斯:“所以得找到他啊……啊!”
迪恩探过头去:“怎么了?”
安塞尔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震个不停还放着奇怪光芒的水晶:“不知不觉这么迟了,是哈珀每天联络的时间了……”
迪恩:“……”
安塞尔斯按下水晶上一个按钮,震动和光芒都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哈珀粗砂的声音:“陛下,晚上好。”
安塞尔斯漫不经心地随口应着,仍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侦查周围上。
“陛下的声音为何听起来心不在焉?”
“嗯。”安塞尔斯先应了一声,之后飞快纠正:“不对,没有啦。我没有在干其他什么事。”
旁听的迪恩:“……”
“陛下,有事请告诉属下,属下愿为陛下分忧。”哈珀的声音就算隔着水晶也充满奇怪的压迫感。
安塞尔斯被迫暂时放弃了侦查,靠在树上专心跟哈珀说话:“我这没什么事,倒是你那都还好吧。”
对面沉默了一会,爆发出连珠炮一样的话语:“回禀陛下,一点也不好。您不在的日子里我与兰卡一直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每日打扫您的房间时,看着房间里不变的摆设与已经不在的您,我都忍不住泪流满面。之前我总是抱怨您的繁忙与不近人情,但经过这些天我才意识到过去的日子是多么美好。您知道吗,兰卡很想与您下棋,沃德想与您切磋,而属下只想给您泡上一杯红茶静静地看您喝完……”
安塞尔斯抬手就把水晶扔了出去。
安塞尔斯:“……”
迪恩:“……”
迪恩突然唤道:“安斯。”然后不等安塞尔斯回应便已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树林,片刻后手上拎了个小孩走了出来。
迪恩将小孩扔在安塞尔斯面前的地上,小孩一着地便打了个滚爬起来,朝远离迪恩的方向逃去。安塞尔斯好像还处在被哈珀魔音贯耳的后遗症中没能做出反应。
小孩心中一阵窃喜,然后感到自己又被拎起来了。
迪恩单手抓住他的后颈,像抓一只小动物一般:“安斯,你要的东西。”
小孩奋力挣扎着:“我不是东西!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可恶,要不是你们用卑鄙的手段扰乱我的心绪我怎么可能会露出破绽被你们发现!放开我!”
安塞尔斯:“……”
迪恩:“哈珀真是立功了。”
安塞尔斯:“我会让他泡红茶给我作为奖励的。”
小孩:“你们在说什么啊!放开我啊啊啊啊啊!”
第10章 十
十
被迪恩拎在手里的孩子看上去约摸六岁,一头凌乱的短发脏得看不清颜色,甚至还有叶子粘在上边,麻布上衣与裤子也仿佛是从泥浆里捞出来一样,看上去就是个有点清秀的捣蛋鬼。
现在他也不辜负他捣蛋鬼的外表,在后颈被捉住的情况下扭出各种姿势,只为挣脱迪恩的束缚。
当然他完全没能如愿。
安塞尔斯走上前:“迪恩,把他放下来吧。”
迪恩听话地松手,男孩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屎,然后又连忙翻起身来,一手拼命擦脸,一边狠狠地瞪着两人。
安塞尔斯蹲下身与他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只咬紧牙关不肯回答。
安塞尔斯思考了一会,将两手放在男孩的耳朵上,头也凑得很近。
男孩慌乱地想挣开,但迪恩上前一步两腿挡在他身后。
此时安塞尔斯的手中已经发出淡淡的光芒,随后光芒笼罩了男孩的全身。
光芒散去时,男孩身上的脏污的地方已经不见了。没了灰尘与泥浆的遮掩,男孩的样貌竟异样的清秀,头发是灿烂的金色,手脚与过于宽大的衣裤对比更显得纤细。
而且,安塞尔斯皱起眉头,光是裸露出来的部分就能算上伤痕累累了,大部分是在刚刚树林里擦破的心伤,还有许多淤青与结痂了的伤疤。
男孩晃了晃头,似乎对久违了的干爽的头发感到不适应。
迪恩探过头来:“真顽劣啊,能受这么多伤。”
男孩口气恶劣地说:“关你什么事。啊,你干什么!”
安塞尔斯已经跪坐在男孩的面前,低着头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则摸向他手臂上的疤。
男孩尖叫:“你干嘛,摸来摸去恶不恶心!”
安塞尔斯充耳不闻,只是在专心治疗着他的伤口。
男孩感到手臂上传来又暖又痒的感觉,但也不再疼痛了。然后,他感觉有热热的东西滴在他手背上。
男孩慌乱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你是娘娘腔吗!你你你,你哭什么啊!”
安塞尔斯用手擦掉眼泪:“对不起……”
男孩语塞:“呃,这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才要谢谢你才是,看不出你这么娘人还蛮好的啊哈哈哈……”
安塞尔斯把已经治疗完毕的那只手臂轻轻地抱住,男孩能感到他脸上的没干的泪痕,正不知说什么好,就听到安塞尔斯的声音:“对不起……没有早点找到你……”
男孩愣住了。
迪恩偏过头去,心想你迟了二十四年才找到我,怎么没见有多羞愧。
男孩盘起腿坐在草地上,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治好了,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想表现的很强硬,于是只偏过头看着地面道:“娘娘腔,我叫夏洛特。”
安塞尔斯仍跪坐在地上:“夏洛特,这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吗?”
男孩涨红了脸:“怎么了!我看着不像是女孩子吗!”
安塞尔斯大惊失色:“啊?啊……?”
连在一旁作事不关己状的迪恩都忍不住看了过来,一脸难掩的惊讶。
男孩,现在应该被称为女孩,也就是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