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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琮珠-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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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伸手接过,一扬首,将那彼岸花浓汁一饮而尽。
  看着他眸间淡褪的红色,阿株心疼道:“一连数日的穿梭,你莫不是在作践自己。”
  彼岸自嘲一笑:“是又怎样。”
  知他赌气,阿株沉声道:“你如此说,那药,我也就不熬了。”
  彼岸笑道:“罢了罢了,跟你较劲,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世上,除了王也就是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我不会作践自己的,我还要好好活着,等王回来。”
  阿株低低一叹:“你还知道好好活着,你看看你,眼睛都变成什么模样了。”
  彼岸揉上眼睛,说道:“往返太过频繁了,有些虚弱。”
  阿株刚要开口,就被彼岸阻止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也不要劝我了,这两个月对我来说很重要,阿株,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次,我求你,帮帮我吧,只此一次,两个月后,不论溟王回没回来,我定然听你的话,老老实实的呆在溟王殿里,哪里都不去了。”
  阿株原本覆有薄霜的脸,在彼岸幽幽话语中淡淡退散,她安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阿株,等事情处理完,我们把幽溟地司找来吧。”
  “找他作甚?”
  彼岸一撇嘴,神情不屑:“上次弄乱他的生死簿,那老头气了一个月,真是小气。等我忙完这阵子,我决定把生死簿搬到溟王殿,帮他一一整理,重新修订,好叫那老头对我刮目相看。”
  阿株注视着他,最终无奈淡笑,说道:“好。”
  入夜,雾霭沉沉蕴起,将京都繁华街市淡掩其中,迷离如梦醉乡楼,氤氲浮幽碧波池,月色虽皎,却也恍若被薄纱覆上,似真似幻,飘浮如烟。
  彼岸前脚刚至,老鸨便叩起房门,在门外柔声问道:“女儿啊,今晚可有雅兴?”
  彼岸几步上前,打开房门,看着老鸨道:“继续。”
  老鸨一见到彼岸那张绝世容颜,就喜不自禁,仿佛只要看见彼岸,便看见了白花花数以万计的银两,她笑道:“今儿个,有位公子,早早就来等女儿了,那长的不止俊俏,还很温柔呢,呵呵呵,那种高雅的神情,啧啧,与那顾府七少不相上下呢。”
  彼岸冷冷一笑:“妈妈莫不是忘了,我早就说过,若是回答不出我的问题,纵然万金,我也不稀罕。”
  “呦,别恼啊,”老鸨一挥手帕,沾满浓香的气味瞬时刺入彼岸的鼻,引他一蹙眉。
  “那公子说了,女儿的问题,他知道答案,我见那公子气度不凡,言谈举止别提多风流潇洒了,他很自信的告诉妈妈我,你想要的六个东西,他全都知道。”
  彼岸霎时回眸,直直盯了老鸨片刻,忽而唇边浮现清笑:“如此,要有劳妈妈,为女儿引荐了。”
  见彼岸如此娇羞柔媚,识时务,老鸨顿时心花怒放,笑道:“哎呦,女儿说的这是什么话,做妈妈的当然要为女儿的幸福劳心劳力了,不用你说,我早就允下那公子,只要你一点头,我这就带他过来。”
  彼岸盈盈一拜,娇笑道:“让妈妈费心了。”
  老鸨扭着她那肥硕的腰身,笑着走了出去。
  彼岸唇边轻挑,踏着细碎莲步,晃动曼妙的腰肢,缓缓走到床榻下,身一软,他柔若无骨的斜倚在床榻边际,中指摁住柔顺贴在腿边的衣裙,慢慢向上划过,裙纱撩起,露出两条白皙幼滑的修长美腿,速度柔慢,一点一点诱人心神,但恰在快到那最为隐秘、最惹人眼球的关键之处,彼岸停住了指尖的力度,右手随意搭在腰间,左手轻轻撑首,安静等待。
  凤陌南跟随侍女沉稳的走在通往彼岸阁室的路上,脸上时不时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和不可一世的霸气,还未入室商谈,他就料定结果,定然是,如他所愿。
  一凛前袍,凤陌南踏入彼岸的房间,一股芬芳迎面袭来,深深呼吸,顿觉心扉豁然间如坠云雾,说不出的舒服。
  侍女将门掩住后退下,凤陌南淡淡侧头望去,恰在此时,彼岸抬眸相视。
  是他!看着凤陌南唇间仿佛故人一别,久后重逢的笑意,彼岸红色瞳眸一深,眼睛里透着一股迫人冰寒,紧紧抓住凤陌南的眸心。
  知他本事,凤陌南不敢掉以轻心,他温柔一笑,轻声道:“彼岸,我叫凤陌南,溟濛拜托我找寻六部溟卷,如今我已有五部,还差一部,就可集齐。”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用溟卷诱使彼岸帮自己,再加上溟濛拜托四个字,将三人牢牢捆在一起,就不信彼岸能拒绝。凤陌南静静的笑看彼岸,暖如春风,轻柔和煦。
  彼岸闻声一怔,而后嘴角一挑:“你一上来就说的这么直接,怎么不把你的条件一并说出?”
  聪明!凤陌南赞叹道:“彼岸真不愧是彼岸,溟濛告诉我,彼岸性格爽直,聪明伶俐,一颗心思七窍玲珑,若有事相托,定要坦然相告,溟濛还说,彼岸心存大义,定会伸手相助。”
  彼岸道:“你要我帮你,不必冠上她的名字,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凤陌南点头笑道:“不错,你确实比我更了解她,但溟濛多次跟我说过你,我只是身为溟濛的朋友,想要出手相助,却因为能力有限,所以才想寻求你的帮助。”
  凤陌南几次提及凤晟音,却不将话点透,其意欲,不言而喻。他星眸绽亮,如晨光熠熠,迷人笑意,泛于唇边。
  彼岸深望着凤陌南,眸心点点幽光,静缓自其间飘出,丝丝缕缕,如烟似雾,一点一点,缠绕交织着,蔓延至凤陌南眼前。
  凤陌南方才紧盯彼岸眸心,想要用惑术将其迷住,却不曾想,他面前这位乃是惑术的鼻祖,如此行径,不啻于以卵击石,班门弄斧,只一瞬间,彼岸便在无声无息间将其反噬、吞并。
  “没想到,惑术竟得以百年相传,”彼岸收回目光,坐起身来,幽幽笑道:“就你这点雕虫小技,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惑术一消,凤陌南眸底清明尽显,他惊恐的看着彼岸,身后冷汗涔涔,贴着肌肤的里衣透着丝丝凉意。
  彼岸莲步盈盈,缓缓走向凤陌南:“溟濛没有警告过你,不要靠近我吗?按照她的性子,她定然会为了保护你们,远离你们。她这个人,总是护着那些不该去护的,真正需要她护的,她反而不好好对待。”
  抬起右手,想要抚摸凤陌南的侧脸,却在距离他脸颊尚有一拳距离时停了下来,只刹那间,食指指尖生出一条猩红色花瓣,瓣长而软,轻轻抚上他的脸庞,目色温柔如水,话语迷离如月。
  “你说,是不是呢?”
  明明顺滑柔软的花瓣,却在那一刻让凤陌南剔骨生寒,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的不安和恐慌,狠狠压住喉底的冷颤,低声道:“是。”
  彼岸闻声一笑:“你这般说,倒叫我相信,你是溟濛的朋友了。她既然警告过你,为何你还要来找我?”
  “因为,第六部溟卷,需要你的帮助,我才能在两个月内拿到。”
  “两个月?”彼岸疑声道:“是溟濛让你在两个月内拿到?”
  凤陌南道:“是。没有你的帮助,一年之内,我定然会取到第六部溟卷,但,溟濛要得急,故而,我别无他法,只能来找你。”
  手指微动,花瓣自尖削的指前收回,飘如绸缦,彼岸看住他:“集齐溟卷后,你要悉数交予溟濛。”
  凤陌南沉声道:“彼岸,你放心,溟濛是我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答应过她帮她找全溟卷,就一定会做到。”
  彼岸望着,红眸越发深紧:“好,若是你不能实现你对溟濛的承诺,我定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凤陌南坚定回望:“我若有违诺言,万劫不复。”
  彼岸紧盯着他,片刻后,唇边转出一抹媚笑,艳唇烈烈呼应他那双妖魅红眸:“说说看,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惑人于无形,根本不需咒语,凤陌南沉沉的看向彼岸,自己在惑术上的造诣便是再进十层也赶不上彼岸一分,那是天生的魅惑,无需任何辅助,那一刻,他突然就生出一个想法,若是彼岸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莫说乾国了,怕是溟间,他也可扭转乾坤,一手遮天。
  人的野心,真是可怕的东西,一经满足便生出更大的欲望。
  深夜里,淮城外天楼帮的总坛里,夜光阁一片沉静,床榻上,凤晟音不安稳的睡着。
  她梦见了彼岸。
  梦见彼岸一袭红衣,飞奔在房檐上,不知听到什么将自己藏起来,嘈杂、火把成片。。。。。。突然她看见雾十满身是血,手里握着剑斜指身侧一步步朝深湖中心走去,彼岸飞身去救,终于捞上却掉入别人的陷阱,被困在巨大的深水池底,池中放着使他虚弱的药,池面上有无数翅膀上长有眼睛花纹的剧毒黑色蝴蝶,一张织就铜丝的大网覆盖其上。
  凤晟音想去救他,可她不习水性,于是她转身就跑,去呼救,无奈怎么喊都喊不出来,陡然间天地翻转,她站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二三十只五彩斑斓非常漂亮的孔雀在天上飞,她正专注的看着,蓦然间云层微变,自云深处显现出一座精美绝伦的天宫来,那天宫异常美丽,白色为底金色镶边,层层叠叠,高耸入天际。凤晟音下意识从兜里掏出手机去拍,却始终输不对开机密码,终于输对后举起手机要拍,天宫倏地消失,一个巨大的脸显露出来,像是威严的大力神般在凤晟音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吓得她“啊——”的一声大叫,瞬间坐了起来。
  有人疾步走向她的床前,坐下来看着她。
  凤晟音抬眸迎上他面具背后关切的目光,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她被吓得脸色惨白,回想起那张巨大的脸,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楼信彦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柔的搂着她。
  头一歪,凤晟音靠上他的肩头,一种安定的气息弥漫在心间,这种莫名的安宁和沉静带给凤晟音浓浓的安全感,仿佛他在,天地毁灭都不会打扰到她与他之间那方寂寂天地。
  就这样,凤晟音任由他抱着自己,享受着楼信彦带给她的心静,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破釜沉舟

  根据少典的安排,顾璋川回京之后,立刻奏上一道手折,随后调兵遣将,军马筹略,粮草布置,源源不断却又低调送入京都外的军帐大营中,看来,收回西川,铲除凤家,顾璋川是势在必得。
  天气渐暖,北方的冬寒似是远去,明朗晴空下,军旗坚毅的矗立在几里之外的营帐前,顾璋川一身月白银丝镶边锦袍,静看帐间营内车马长形,井然有序。
  左将军崔峤自帐内走出,一眼便望见了顾璋川,英挺的身形,温雅的侧颜,目光灼然,他好似在盯着营外迎风飒飒作响的军旗,又仿佛透过军旗虚看着什么,亦或者想着什么。他虽未着战甲,却气度不凡,只闲闲一立,那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雄浑之气,将帅之威便宣泄满身,谁都无法怀疑,跟着这样的主帅,怕是艰难万险之地也如履平川,长驱直入。
  顾家掌军权,章家握国政,这早已是不争的事实,身为顾章两家的后人,顾璋川不得不说,其势已超国君,其权已实握在手,便是改朝换代,除了皇太后,满朝文武也说不出怨词反语,但,乾国上一代国君似是早已料到如今局势,不仅纳了顾璋川的小姑母为皇后,并立下口谕,不论所生是男是女,均列为国储。
  一言一出,震惊满朝,这道旨意包涵何种意境,已经不言而喻了,众大臣只默默对视,心下了然,却未敢驳之半句。好在,皇后一举得男,不久后,前国君驾崩,顾章两家拥戴幼主上位,军政要权依旧掌握在顾家各个支脉手中,由顾璋川把持,地方官员乃至户部、礼部等要害部门依然散落章家的血脉。当朝宰相,也是辅国大臣章金鹏,就是顾璋川的姥爷。
  一袭锦袍衬出顾璋川的雅然彬致,明明是卓朗男儿,却在脸上显现出一丝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沧桑,想到他的病,崔峤低低一叹,走上前去。
  听到脚步声,顾璋川淡淡回眸,见到来人,温雅一笑:“将军一身戎装,果然英武不凡,倒叫璋川心生羡慕了。”
  崔峤亦是一笑:“七少若是穿上,定将满朝武将比下去了,只是太后有旨,这战甲过于沉重,虽能缚住心脉,但终究还是负担,太后心疼七少,行军打仗这苦,太后怕七少吃不消。”
  顾璋川笑道:“兵镇北疆时不叫我穿也就罢了,如今南下也怕我吃不消,给我一件软甲,好叫我过过盔甲的瘾。”
  崔峤朗声笑道:“七少可别不稀罕,那可是军中至宝,太后宠爱七少,才将宝贝送给七少。”
  顾璋川温润如玉的眸底闪过一丝凝重:“若是人人可得一件,那该有多好。这一仗,不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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