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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乾阿乾,快来看!他们抓住了那什么什么宫的人,正游街呢。”脸朝着外面的莫大夫拼命向内挥手。
萧乾顿了顿,游街?影水众人大抵行动隐秘,应是有内应吧,否则朝廷不会直奔弗阳而来,不会这么快就捉着影水弟子,这般游街,也是敲山震虎,给沈澈一个下马威。
“阿乾,你真不来看?啊!竟有人女扮男装混在队伍里。”
“你自己看罢。”萧乾淡淡道,眼皮都没抬下。莫大夫撇嘴,很快又被门外吸引了去,高兴起来。萧乾虽然视线落在书上,神思却开始游走。受了这般侮辱,沈澈不会坐以待毙,但就算影水武艺再强,人数再多,他敌不过朝廷。就算今日来的这千余人全军覆没,朝廷也会派出更多人马,当朝者,容不下谋朝篡位之人。沈澈这一次在劫难逃。
之后军队离开弗阳,萧乾则心事重重的过了几日,几日后,他决定去影水看看,虽然听闻此时影水已遭攻破,但他仍然想去,是为看沈澈最后的结局?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影水的所在早已不是秘密,弗阳城外五十里的松阳山里。天气并不是很好,连着几日都是阴沉沉的,好像随时能从里面拧出水来,行色匆匆的萧乾正行走在松林间,因为怕被发现,他特意选了一条僻静小路,虽然并不知道这路是否能到达影水。但就是在这条小道上,不断发现有打斗的痕迹,萧乾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找对了。道旁的树木倒了一片,却鲜少有血迹,偶尔也会碰上一两具尸体,但以影水宫的人数来说,似乎有些少得离谱。想起一日前在弗阳城外遇上的那几个影水弟子,哭丧着脸大嚷,主上说留下必死,让我们自行散了。
沈澈他,已有必死的决心了么。
目光一掠,本已被脚印尘土覆盖的小道上突兀的出现了几道新的剑痕,其间夹杂着血迹,地上则是大片大片的血,像泼洒在泥上的染料。萧乾看看前方,转身顺着血迹的延伸悄然进入松林深处,此时,空中濛濛的有了几点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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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二十二章 。。。
越往前,争斗的痕迹愈是明显,再往后,是三具尸体,一具挂在树梢,一具仰躺在倒地的树干上,还有一具,卧在林中的一颗松木前,身下有大片的红。白衣人单手执剑,背靠松木,因为力竭,他不得不将全身重量放在身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听见有人前来,他猛地瞪来,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愣。
“沈澈?”怎么也料不到,相隔半月,竟会在这般情况下相见。
看着萧乾的沈澈呆了半晌,直到对方行到身前,他才扭头皱眉,言语颇是不耐,“你在这里干什么?”
萧乾看他散乱的鬓发,染上血污的白衣,抿唇道,“我们先离开再说。”说着就要搀扶,而此时,他才发现沈澈左手中拿了一物什,定睛看去,悚然一惊,沈澈拿的是人头!
“是玄武。”沈澈闭目,为救自己被乱刀分尸的玄武,至少,他抢回了人头,即便换来浑身刀伤,也算值了。
玄武的忠心萧乾是知道的,虽然有过几次不愉快的照面,但玄武其人,他并不厌恶。沉默着掺起沈澈,感觉白衣透过一股湿意,但很快就被极高的体温所掩盖,沈澈连喘气都带着狠劲,怕是,已力竭了。踉跄着走了两步,萧乾怕追兵赶到,索性就势将人背在背上,沈澈吓了一跳,拼命挣扎,萧乾始料不及,让沈澈得了空子,跌落在地。“你干什么?!”萧乾也急,对着沈澈喝道。
虽然此时白衣蒙尘,更有血迹斑斑,却丝毫不损沈澈冷笑的神情,他甚至一如既往的挑高了眉梢,眸间带着冷意,“这话应该问你罢,”沈澈道,“萧乾,你凭什么救我?!”
萧乾哑口,凭什么,他本来就不是来救他的。只是出于一时念头来影水看看,若是沈澈死的不透,他还可以补上一剑,怎么知道见着拼命护着玄武头颅的沈澈,他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既然都决定要救了,哪管什么理由,不如直接将人打晕带走。
仿佛是要印证时间的紧迫般,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喊声,“这里有血迹!”是官兵!他们马上就会寻到这里,萧乾顾不得什么,一把将沈澈从地上拎起,低喝道,“跟我走!”一把拍开衣领的手,沈澈也执拗,萧乾气急,伸手就去拍沈澈穴道,后者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气力不足,一二十招还是能过的,就这么几拉几扯的功夫,四人小队的官兵已追到了林子里。
萧乾再不与沈澈纠缠,略一错步,已同那四人动起手来。若是让他们得了空子叫来大军,莫说沈澈,连自己都走不掉。点中两人穴道,回身正见沈澈持着剑喘气,脚下是新添的两具尸体。这个人,根本没有体力独自走下山去。“为什么不杀了他们?”沈澈瞪向萧乾。
“既然已经制住,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沈澈依旧是瞪,“不能留活口。”
这边两人正在争执,一阵风突然从林中吹起,是衣料带起的风声,有人正在靠近!萧乾大惊,刚及回身,一个温热的物体便撞入怀中,低低的,带着些哑音的话语响起,“你没事。”
这声音。。。
沈澈几乎将手中的剑柄捏断,他似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沈、渊!”最不想看见的人,竟在他最落魄的时刻出现了。萧乾也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在此处遇上沈渊,可是,这声音,拥住自己的真实的触感都在告诉他,沈渊切实的就在这里。埋在肩窝的头颅动了动,湿热的鼻息从脖颈缓缓移至耳畔,萧乾僵硬着身子没有动作,他不知道沈渊要做什么,而下一刻,耳廓似乎是在无意间被轻轻碰触,对方的声音里带了蛊惑,“乾,我好想你。”
只一瞬间,萧乾的脸红的发烫,连飘在脸上的雨丝也被蒸发了般,烧的可怕。“你怎么会在这里?”萧乾的声音有些抖,并非冷的,他想问那日落水之后的事,他想问福王是否为难了他,可话到嘴边,仍是变了。沈渊没有回答,他还来不及回答,沈澈已自背后一剑刺来,快、准、狠,正对沈澈的萧乾情急下反手抱着沈渊侧身避过,直退后五丈余。沈澈一击不成,以剑支地,他根本再无体力,但那双眼眸却与渐渐力竭的身子相反,憎恨与愤怒自眸中射出,甚至尤胜以往,他狠命瞪着沈渊,仿佛瞪着从未谋面的杀父仇人,“朝廷为何会得知影水宫所在?!”
不是没有想过是沈渊将影水宫的位置透给朝廷,但沈澈拒绝相信,影水毕竟是两人的心血,沈渊就算口中说着不要了,也不至要让影水寸草不留,沈渊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可是他如今确实的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若非他带路,朝廷怎么会对影水了如指掌。
天空此时开始降雨,细小的雨滴掉在林中,落在树叶上,待察觉时,四围已是‘淅淅沥沥’一片,三人衣衫上都沾染了湿意,萧乾的发际间开始显出丝丝白色。在沈澈问出那句话之后,林中很静,静得有些可怕。
沈渊呼了口气,“福王早在你身边安排了内应,他便是死,也要拖人垫背的。”沈渊知道影水对沈澈意味着什么,虽然他也知道沈澈恨他,可他们毕竟是血肉至亲,就算沈澈做的太过,他也不希望他出事。此次随军,除去建功立威,更多的是看能否借机放走影水宫的人,以真面目示人、游街,也是为给影水宫人提个醒,那些恭敬地称呼自己“宫主”的人,他是真不愿他们死的。见沈澈仍是一脸愤恨的瞪着自己,于是道,“信不信在你罢。”
猛地吐出一口血,沈澈以手掩口狠命咳了几声,林中突兀的静,萧乾眉头皱的死紧,不是没见过他们兄弟反目的样子,但现下这情形,是算旧账的时候么!扯开两人厉声道,“若要算账,出山之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我绝不插上半句!现在尽快离开才是正经。”沈澈扭头,“我不走。”
“咚”!突如其来的拳头正砸在沈澈面上,后者被打翻在地,满脸的不敢置信,沈渊也僵硬了表情,林中唯一在动的是萧乾。一把扯住沈澈衣领,萧乾怒极,“玄武怎会为你这般人送了性命!若真想死了,莫如我一剑了结了你!”或是萧乾这难得的怒意震住了沈澈,时间静止了一刻,直到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嘈杂。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拖住他们,”沈渊道,眼睛死死盯在萧乾扯住沈澈的手上。萧乾猛地抬头,他本以为沈渊会与他们一道走,“你这样看我,会让我舍不得走的,”沈渊笑。
睁大眼眸,满脸震惊的萧乾,几缕发丝因为湿透服帖的靠在脸颊,脸色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雨丝,白的吓人。沈渊笑着的脸沉了下来,一把拉过对方,一个紧的几乎将腰际折断的拥抱,“等我,”他在萧乾耳边道。
萧乾什么都没有说,他感觉自己的喉头被塞了塞子,什么都说不出来,呆呆的看眼前精致的面容退后两步,现出一个再难看不过的微笑,“若是时间能回到你黑发的那一日,不知该有多好。”此时才惊觉,为易容染成的黑发已在雨幕中全数褪尽,而直到对方的身形消失在林中,萧乾才颤抖着双唇开口,话语中带着狠劲,“你以为。。。我不想么。。。”这时的他才醒悟,他真正想带走的是沈渊,不是沈澈。
“若是舍不得,为何不追上去?”身旁人冷笑。
细雨敲在眉梢,划过脸颊,形成一条清亮的银线,沈澈怔住,从他的角度看上去,那线竟像是从眼角滑出来似的,本是想再讽两句,可那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萧乾也一反常态的并未对沈澈刚才那明显的挑衅回以反驳,而是敛眉扶起了对方。“我们走罢。”他淡道,沈澈也再不言语,任着萧乾将自己带向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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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二十三章 。。。
当官兵的大部队搜查到林中的这块空地时,其间只剩下七具官兵的尸体和大量血迹,一个活着的人也没有。气急败坏的将领大声呵斥部下,着令在四围搜查,沈渊站在人群前,脸上看不出笑意,这几人见了沈澈与他的面目,他又怎会留他们在世上。转念想到方才脸颊红透的萧乾,沈渊在心底荡出微笑,实在是可爱的紧,这样就好,他没有告诉萧乾的是,他将动手打萧乾下船的人生剐了三百刀,也不会告诉萧乾,福王虽是死在逼宫的权力斗争中,却是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最后被他一直所蔑视的皇兄所杀,那个向皇帝告密、挑断福王筋脉的人,正是沈渊。在福王船上的那一夜,沈渊学到很多,权势并非万能,但那时若有权势在手,萧乾不会被打下楼船。如果萧乾死了,就拿天下给他陪葬罢。这样的念头,沈渊不是没有过。
不过,人还活着,真好。
他本只想安静的守在萧乾身边,但既然朝廷如此逼迫,便不如夺了这朝廷,萧乾的仇,影水的仇,只有拿金銮殿的满地血迹才能洗净。
此一役后,江湖再无影水宫。新任御前都护莫雨尘随军作战,凭借其在军中出色的能力声名大噪。龙心大悦,不顾左右劝阻,将京城的禁军大半交由莫雨尘,更是在任何时刻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提及此人乃有用之才,莫雨尘也是聪明人,对官员的巴结来者不拒,很快就在朝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不出三月,竟可与左相分庭抗争了。朝廷又回到了福王阴谋败露前的样子,两方势力在朝上争执不休,却维持了一种奇妙的平衡,两者互相牵制,若有一方冒头,便打压一点,一方略处下风,便拉上一把,这也是为王之道。左相心知肚明,虽是气得咬牙,却也无可奈何。奇怪的是在攻破影水宫四个月后,江湖中突然出现一张悬赏单,没有人知道这张单子是谁散布,但上面的金额却足以让人瞠目结舌,单子上的人物也不简单。其中一个是影水宫宫主,另一个倒是寂寂无闻,普通江湖中人,萧乾。
悬赏单一出,江湖又是哗然,影水宫宫主不是死在松阳山上了么,这萧乾更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辈,如何当得这么大的悬赏金额。其实说起来,这悬赏本也奇怪,萧乾倒是有模有样的画了像,影水宫宫主的样子根本无法辨认,就算得了这两人的人头,也不知向谁去领赏,只说到了京城自有人接应。打探者有,怀疑者有,观望者有,却也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人。
“若是估得不错,这单子定是青术的主意。”沈澈笑,靠在客栈的窗前悠闲的拿着把绸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自离了弗阳,他就粘上了萧乾,表面看来还是一如以往,萧乾很想骂他没心没肺,可当他发现沈渊日益憔悴是因为夜里根本不曾睡觉时,想骂的也骂不出口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