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未,只能在封印范围里活动的小姐就可以使用你的身体。而你的元魂,将暂时屈居在身体中的一个角落。
也就是说,跟现在他和小姐的境况刚好相反了,裴德脑子里滑过了如果调转不回来,那该如何是好的念头。
将军却似乎很明白他的顾虑,说道:“这是你的身体,跟他最契合的就是你的魂魄,等我教你如何扩大封印的方法,你就明白只要你有拿回来的念头,小姐立刻就会被你赶回去。”
裴德咬咬牙,决定相信他:“那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现在的双眼是个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冰冷的,毫无知觉。就像不是我的了。”
“嗯,你只要想象,这个感觉在你的身体上蔓延就可以了。”
裴德依言,盘腿坐下。
双眼处的冰冷,似乎感觉到他刻意的退让,慢慢扩张开来,麻木渐渐从他的双眼处伸展,身体变得沉重,意识开始混沌。裴德渐渐不再觉得紧张,反而是轻松疲倦,在将睡未睡的状况下,他似乎听到将军在说什么。
他只听清了一句,“——这个屋子再合适不过了——”
这好像不是对他说的,但裴德已经顾及不了这许多,他很困,太困了,他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好像有人抓着他狠命一扯,他突然从混沌中完全惊醒过来,睁大眼睛,竟然模模糊糊看到了光亮,然后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清晰!他想发出一声欢呼,却发觉自己没法发声,那本是属于双眼的麻木冰冷,似乎移动到了喉口。
口不能言总比目不能视要好!
一看清眼前的状况,裴德根本来不及高兴眼睛复明,他只瞪大了眼,看见眼前的将军,对,肯定是将军,他倒在地上,呈现出半狼的状况。
而侧身站在他和将军之间的,是一位身着血衣的老人,说是血衣绝不夸张,那衣服就像从血里捞出来一样,衣角还滴答着鲜血,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裴德睁眼的时候,正看见他一脚踩断了将军的后腿,发出清晰的声响,将军一声痛嚎,他甚至更加用力,明显是折磨他。
然后,他才移开了脚,然而,甚至连喘息的时间都未曾给将军,那脚一下子踏落到了他的胸口。咔哒咔哒,是肋骨一根根崩断开来的声音,将军痛得连哀嚎都已经不能,只大口地呕血。
裴德心头一颤,想要叫他住手,可喉咙却还是麻木的,“呵呵”两下说不出话,而垂在身侧的双手正好摸到挂在腰间的剑,二话不说拔出来!
噌的拔剑声,让那老人转过头来,裴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比划着手中的剑,作势要砍他,而就这么一比划,老人眼中突然迸射出惊人的光!
裴德心里一惊,那是痛苦、愤怒和绝望纠结在一起,走向极端的眼神,隐隐熟悉。
此时,正听得躺在地上的将军勉强叫了一声:“别!——”
裴德不知道将军是对谁在说话,他一分神,眼前就失去了老人的身影,立刻,胸口传来不舒服的感觉。
他低下头去看,那是一把短剑,很短,就只是根肋骨的长短,毫无光泽,看似并不锋利。但却无坚不摧,插入他的胸膛,就好像划入的是一块豆腐。
而那握住剑柄的手上,戴着一个木镯子。
眼熟得很,跟裴德母亲生前从小贩来讨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
……………………………………
陈今,你这小可怜的看家狗,你的主人不会回来了。。。
早上打了无数个电话折磨长宽客服。。。终于给我修好了。。
一壶论妖 三 完结 中
天边黑云涌动。
这一剑刺得深入,饱含怒意,穿透了裴德的身体,只余剑柄在外。
但不痛,裴德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痛,他还在疑惑,那一剑刺入他胸膛的老人,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裴德一低头,发现被创口正一波一波闪动耀眼光芒,诡异的图案隐隐浮现,然后随着光芒荡漾开来,渐渐消散。
那老人的视线,从裴德胸口的剑伤处,慢慢移到了他脸上,眼神里诸多惊疑恐惧。
封印破了!
随着光芒的逐渐淡去,裴德胸口一刺,有什么东西像是水珠落下,在肌肤上一点一点生痛;继而痛感如同滴水成涓,横贯五脏六腑;最后如火烧火燎般蔓延开来,急速转为一阵强似一阵的剧痛,就如同瀑布冲刷而下,他再也站立不稳,跪倒下去。
这刻他清晰听到自己满头珠翠的叮当作响,也看到血顺着伤口蜿蜒而下,在石榴裙上勾出的刺目红线。持剑的老人也像是突然失了力气,把持不住剑柄,松脱开来,只呆呆看着他倒下,一动也不动。
几乎同时,一道黑气正从裴德身上脱出,做女子形态,容貌已经再难看清,她在空中虚浮再三,竟然不死心,伸手去抓剑柄。神器通灵,怎堪非主之物靠近,剑身微微一震,纯白光芒暴涨而出,那黑气受此一冲,顿时再难聚为人形,只惨叫连连,化作拳头大的黑雾一团。
那肋骨全断的狼妖本已奄奄一息,竟在听到这惨叫之时,回光返照般跃起,将这雾气一口吞掉。然后它重重跌回地面,本该气竭力尽,却又再度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开了。
却没有人顾得上它。
裴德感觉到自己正快速地虚弱下去,体内让心脏可以跳动,让身体可以行动的力量,正如同抽丝般脱离。而与此同时,眼前之人的苍老面容,竟然逐渐改变。满是皱纹的皮肤正片片脱落,渐渐露出裴德熟悉的容颜来。
元觞,真的是你。
黑云压顶,雷声隐隐,但谁也没有心思去看一眼天空。
突然,一阵笑声清越,从他们头顶响起。
“我的分命之术,让你二人共用一命,此消彼长。”说话之人悠悠而下,双足落地,尘土不起。裴德勉强看了一眼,他的分命之术?那未,他是医仙了?
“裴德将死,你会获得一个完整的生命,再不必杀妖孽来弥补身体的衰老。”医仙盯着元觞,笑声愉悦,眼神却冷,“元觞,你毁我半身,我却赠你半身,这份大礼,你可满意?”
元觞没有反应,就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他极俊美年轻的面容,如今麻木得好似面具。他缓缓伸出手去,摸着裴德的脸,像是在确认这是否是真实的脸,口中反复重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确实,这样的容貌体态,甚至他身上隐隐的恶鬼怨气,都是你最恨的姐姐,”医仙一字一顿,像是怕他听不清一般说道,“不过,这全拜我以她遗骨炼化的药膏所赐,药效的十二个时辰内,别说你,就连我也分不出来。元觞,你现下不信不要紧,只消再等上几个时辰,看看他的尸身会不会变回你的大哥?哈哈,他救了你,又分命给你,你的回报,倒是精彩。
最恨的姐姐?为何不是狼妖?但裴德此刻也顾不上,也没力气思考什么,他听得元觞喉咙格格作响,知他定因医仙的话而备受煎熬,心中着实难过,却连张口的力量都没有,只能看向医仙。
医仙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又笑了笑:“裴德,你现在越是护着他,他将来越是痛苦,何必呢?再说,他对你的那份龌龊心思,你只是看不见,所以不知道罢了。”他顿了顿,很是恶意地说道,“不过,裴德现在这般女子柔软模样,倒是难得。反正他都要死,不如你把握机会,先一偿夙愿?”
元觞闻言,双目通红,他本已紊乱的气息,顿时有暴乱之相,神器感应,忽作龙鸣之声,渐渐震动,医仙冷哼,一指裴德:“我劝你还是控制一下恨意,否则认你为主的骨剑,就要斩我而来。斩不斩得中暂且不论,我以医仙之名保证,他的伤势只怕剑一离体,就立刻死了。”
远处雷声大作;隆隆声渐近。
元觞看看医仙,又看看眼前这个跟自己记忆中的姐姐外貌气毫无二致之人,咬紧牙关,硬是将那渐趋暴乱之气压制了下去。裴德本已命在旦夕,不可能再说话,可医仙那一指,他却感觉一股柔热的气劲让他喉口一松,可以说话了。他一张嘴,就想要告诉元觞说这些都是天意弄人,自己绝对不怪他,可视线一触及医仙那期待的表情,他突然意识到,医仙给他说话的气力,就是在期待他这么说。
他不能够承认,绝对不能趁承认自己就是裴德。
裴德拼了命,不顾口鼻流血,断断续续说:“。。。我不是。。。他。。。”
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死亡,正在步步逼近。
医仙并未留到最后,在裴德的生命完全消逝之前,他就如一道清风,离去了。他很是满意,在给狼妖的药膏里埋下的伏笔,完美地产生了作用。
裴德一死,他也就算是失了护身符,而神器之威,他还不想尝试。虽然裴德死前未曾如他所料一般,给元觞最后一击,但是几个时辰之后,药膏失效,元觞迟早还是会知道实情。那时他必然将以最悔恨的方式死去,成为那骨剑的魂主,从此不生不死,痛苦永无止境。
对他的死医仙信心满满,从狼妖那里听来元觞的故事之后,他就知道他活不过这道关。
狼妖对裴德说的话,也曾告知医仙,并且告诉得更多。此事大半是真,不过,关键的部分却有问题。医仙不是裴德,他对魂魄了解深入。他知道狼妖因为受到帮助,得以保留完整的魂魄,但留在小姐身上的,却很可能已经变质,混杂了她死前的不甘愿和强烈的执念。
人死之后,魂魄无依,如果不入阴阳道得到庇护转世,是非常脆弱的,极容易被负面情绪感染。可以想见,小姐死前是多么怨恨自己的无力和兵器的脆弱,她也一定曾想到元家世代所传言的磨剑骨开神锋一说。这也就令狼妖收集起的,是一个对剑骨充满欲望的魂魄镜像。
但是有一点是医仙和狼妖都在意的,那就是以元觞的聪明,究竟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取骨?
狼妖认为元觞应该知道,或者说,他有意无意地暗示了这一点给元觞。
杀人取骨,收魂炼剑。此事太过阴损,必遭天谴。狼妖只想跟小姐在一起,不想要她承受这种后果。在他看来,元觞最好死在骨成之前。而元觞的性格,跟过去的小姐如出一辙,一旦猜到实情必定不会就范。加上他身体极弱,多半会选择自裁。
为此,狼妖刻意让元觞过得孤单,病榻上的照顾虽然仔细,但是侍女必定数日一换,平日也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为的就是不要让他产生牵挂,不要让他感觉到幸福。
这样他的力量都会集中在如何不让控制他的人得逞上面。
这样他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在弱冠前死去。
然而变数终究是发生了。
裴德的出现,改变了一切。他医术极烂,却将元觞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元觞慢慢改变了,他似乎在与裴德的日夜陪伴中,重新体会到了活着的乐趣。元觞就像是一根最无助的藤蔓,突然攀附上了结实的院墙,于是立刻紧紧攀附,而且很快就会开花结果。
快活,那是他被这个如同饲养牲畜一般圈养他的将军府所夺走的东西,现在回来了。
狼妖注意到,元觞死气沉沉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是想要活下去的眼神。
人一旦有了这样的眼神,就很难自寻死路了。
狼妖很想让裴德走,他怕裴德不走,事情当真会发展到取骨的一步,他甚至现出原形,想要吓退裴德。当裴德和元觞都消失掉的时候,狼妖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他没有想到,很快,没有来路的一纸消息,刻意绕过了他,直接交到了小姐的手中,详细写明元觞的所在。
送信之人为谁,狼妖不知,但医仙却再明白不过了。
想到这里,医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到了目的地。这山洞阴暗虽然,但他缓步进入时,洞体渐渐通明起来。很快他穿过九曲栈道,看到了浅滩上架起的整块亭台楼阁,医仙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疫神的住所。
医仙在紧闭的门扉前停下脚步。
“我们应该谈一谈。” 他等了等,门内毫无回应,他一手推门,一面说道,“你跟他合谋算计我的事情,你也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大门随即洞开,但其内空无一人。
疫神去了哪里?医仙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几乎是医仙消失在元觞眼前的同一刻,裴德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轻,慢慢飘了起来,变成从空中俯视,而脑子似乎陷入混沌,只是觉得,他有个地方非去不可,可又觉得现下不能走,有些什么声音鼓噪着他,让他很不舒服,正在此时,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拉出院墙之外,树林尽头,站立着疫神,裴德直直落到他手中。
一碰触到疫神的气息,裴德有了几分清明,立刻又牵挂起元觞来,可他的生魂却无法脱离疫神的手掌返回,不得不问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