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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瀚心中一紧。他们是十四人出来的,现在竟然已数不满十,而且还在如此的环境之中。“能打开吗?”
顾正然过去将通讯器拿过来,放到他面前,无声的表示‘你随意’。
陈瀚看了一下,不算太麻烦的东西。打开后暂未作任何调试,电流声轻微的响了一会,那边便传来了丁小光的声音,“通了!我是丁小光,听到请回答。”
“我是陈瀚,你们情况怎么样?”
“队长!”丁小光惊喜道:“我们还好,队长你呢?高烧退了吗?”
“退了。”陈瀚道:“有哪些队员没有与你们在一起?与基地联系上了吗?”
那边停顿了片刻,换成了李封的声音道:“吴杰、张元、王义、张文浩。王义与吴杰已经确认殉职,其余两位情况不明。基地已经在昨晚上联系上了。”
陈瀚静了静,继续道:“基地的态度?”
那边沉默了一会,回道:“渡江救援不是小事,他们说需要制定计划的时间。并且,希望我们能证明任务对象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
陈瀚看了看旁边的顾正然,除了下颌处不知怎么来的一块瘀青之外,应该算是安然无恙。
但,若是不证明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南溶
拿着通讯器,陈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联系基地的方案动机,有请求救援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报告行动的状况。只要人没有死光,那他们有义务让基地知道这一队人与任务的状况,特别是在无法进展的情况下。
但是,现在事情的重点已经转移了,从‘报告’转移到了‘证明’,而证明的背后很明显潜伏着‘救援’。
无法证明,就有可能不被救援吗?
是有可能的,因为渡江救援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如果派地面部队过来,对弹药的耗费与人员的损失都有可能是他们这里人数的很多倍。至于空中救援,虽然有惯性导航系统可以不在乎外界磁场的紊乱,但各地的气象状况很难有良好的,特别是永源这种地区,机毁人亡的几率相当大,而且直升机那声势,走到哪里便可以将哪里形成感染者的集中地,对起飞与降落的基地也有很恶劣的影响,不然也不用这么人行千里路迢迢。
这等等的付出与冒险,是要有价值的对吧!所以,顾正然就是那个价值?
关键一:自己愿意进行这个证明吗?
虽然从他拽着顾正然藏身于此地开始,个人内心的愿意已经偏向于让这人从此天高海阔。但此时此刻,他还活着,还是队长。无论是为了自身还是队员,他都不可能主动的放弃这个得到救援的机会。他被困在这里,广电大楼那边肯定也是高强度的围困,楼内的生存物质又能有多少?
即便物资还可以,顾正然可能还不会见死不救。假以时日,也不是就完全找不到出困的方法,只要脱困,那在涬江南岸要生存下去对他们来说还是不难的。但是,难道他们出来是为了生存吗?若只为了生存,以往就会想法退出一线,之前更不应该往永源这个地区走。而且,家人呢?现在南北两岸的外部险恶形势及人类的势力划分,要何时才能畅行与统一?
关键二:顾正然会愿意给予这个证明吗?
这人多次想脱离这个事件。现在,也有理由、有条件、有能力选择不出这个证明,有什么理由能让他自己一改初衷!自身现在是受惠于人且走路都要靠扶墙,又有什么基础与能力可以要求别人!
“队长,能听到吗?”长时间没等到回应,李封对通讯进行确认。
“能。”陈瀚收回思绪,问道:“对于任务现状与对象,你是怎么向基地作的报告”
“任务现状简实报告,任务对象……”李封停了停,道:“队长,你之前知道顾正然是免疫体的事吗?”
“不知道。”至少在接受任务时并不知道。
陈瀚侧头看了看默然旁立的人,这人既然已经去过大楼那边,这件事肯定是无法再隐藏了。侧头之间突然看见了顾正然之前便拿在手上的本子,近距离一看之下立马便认了出来,那是姚青随身记录医疗过程的手册!难道这是他过去的原因!
“他们没有问,我也就没有汇报。”李封停了一下,解释道:“刘宇说无论顾正然身上的免疫力是人工的还是天然的,基地或者是首长应该都不希望有过多的人知道这事,我们只管执行任务。基地的意思是要我们证明任务对象安好,并且还在所控范围之内,但是这一点……”
陈瀚无语。是的,即便现在顾正然就在他的旁边,他也无法做到。
突然,顾正然开口道:“我要与南溶军区的顾英顾上校通话,如果你们能办到,我就配合你们的证明要求。”
等了一下,那边未见回复。顾正然轻微蹙眉,看向陈瀚。陈瀚开口道:“丁小光。”
丁小光马上道:“应该可以,只是需要时间!”
“多久?”
“最多半小时。”
交流了一下对南溶应该怎么定位己方团体与态度,陈瀚便将通讯器关了,靠在墙上休息。
联系南溶基地之类的举动对他们这次行动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现在永源地区的情形较之前更为严峻,在‘北岸观光团’的充实之下,感染者于前日就很明显在加大密度,现在只可能更严重。这里距南岸的几个大型基地都比较远,而小型基地的武装力量要想在这个地区取得优势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不认为顾正然现在联系母亲是为了想离开这里,离开一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易如反掌不是么!
他们眼下若能全队顺利的回到承京,与顾正然是脱不了关系的。人类若真能因为免疫研究的成功而摆脱现今最大的阴影,与那些免疫体是脱不了关系的。但是,生命的数量就与重量挂钩?又想起顾正然说过的那句‘我从来不认为生命的数量与重量之间是可以权衡的。’
但是,即便是在治世,每年又有多少国防工作及维护公共治安的人员殉职!难道这些岗位的成型原因不是‘以少数专职、专业人士来保证广大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可又曾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完全没有。
其实,一直盘桓心中辗转难释的郁结,是因为一个态度吧:这人不愿意。
从古至今,个人意愿都是很渺小的东西。但是换个角度来说,这世上又有什么能大得过个人意愿呢!即便是珍馐美馔、黄袍加身,若接受方心中无意,那也完全变味,何况其它。
这个任务到底是出于亲情还是别的原因,他现在还是不能确定。后者好像难以接受,可是难道亲情就是那么的无价?因为是父子之情而非其它,所以他们在这次行动中殉职的队员就值得了?肯定也不是。轻于鸿毛、重于泰山、值与不值这些等等看法,其实任何外界的事物都影响不了,只存在于每个具体的人之内心价值而已。
一时间没有交流的欲望,顾正然也在寻思着什么。室内一片寂静,楼梯口的砸门声便清晰起来。这个声音一直存在,但是因为被堵得很死,楼梯又窄又是上行,感染者也用不上力,所以一直还算稳固。
半小时转瞬即逝,陈瀚再次打开通讯器时,得到了南溶基地已经联系上了的结果,只是顾母还正在前往通讯处的途中,顾正然的舅舅顾将军要求与顾正然通话。
顾正然表示除顾母之外,南溶基地任何人的通讯要求都不予接受。南溶方面询问了一些情况,小队本就不是向它求援,设定的因由也是意向承京,只是应有背景的顾某人要求才联系的南溶,所以通讯节奏便缓了下来,等待顾母的消息。
陈瀚将前后细节与要点思量了一下,问道:“是担心你妈妈也是免疫体质?她是技术岗位,又是女性,就算是,也不容易会被发现吧。”
顾正然看了他一眼,道:“但是我哥是免疫体的事情已经泄露到南岸基地来了。”
陈瀚回思了一下,蹙眉道:“因为那个从承京出来的研究人员?”
“他在承京那个地方,被原本就在军区医院工作的研究人员认出来,很简单。”
陈瀚默然。赵正旭本就不是一个无名之辈,于灾情预警后的特殊世态之下更是显示出了卓越的个人能力。赵首长的诸多关键抉择,都在他的力行主导之下达到了超乎原定的效果,于军中已经极有声望,否则基地也不用发讣告来交待其‘失踪’的原因。况且之前也在一线停留过几年,他们这类人员,每年进几次医院很正常,身份什么的,医院的人员确实比较容易了解。
突然想起顾某人曾经说只要军队没乱,相信母亲是没有什么事的,只是想去看看而已的话,其实心里是有这么多的纠结吗!抬目看了看面色有些阴沉的人,问道:“如果是呢?”
顾正然神色凝滞了一下,继而道:“只要她还活着,我总有办法救她的。”
陈瀚抬起手撑着头,身体状况只是将高烧退下去了而已,显得特别的疲乏,眼前的这一系列事情更是让人心累。叹息道:“如果已经需要‘救’的话,我想除了拿你自己去换,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这也是一个办法。”
陈瀚:……
他开始怀疑先前同意联系南溶是不是一个错误的抉择了,虽然似乎并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
如果顾正然怀疑加剧甚至证实了母亲也是免疫体,并且眼下情况不明,所以一定要前去南溶,他要怎样做?如果眼下他并非自身难保,应该会阻止。如果他没有身负军令,可能会协助。但这二者,他都不是。
在丁小光将通讯转接过来时,一个清澈而又不失温婉的中年女声从通讯器中响起,“正然!是你吗?”
顾正然很明显的放松了一些,回道:“是我。妈您还好吗?”
“还好,除了工作忙点,与灾前没有差别。你现在在哪里?临碧那边自然灾害不大,为什么下山了?之前给你送的物资出了问题吗?”
陈瀚想起李封偶尔提说过的、那座山上房屋中惊人的物质贮备量,于生活上很全面且都是密封包装,足够一个人生活好几年。原来都是这位母亲给准备的吗!
“不是,我想来看看您,但一路阴差阳错,不但没能过来,反而越走越远了。”
这时,突然传出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道:“你现在具体位置在哪里?我派人来接你。”
顾正然沉默了一下,平淡道:“不用了,你从通讯上应该可以知道,我离那边挺远的。”
“哥你愿意接正然过来!”差不多同时,顾英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但明显不是对这边说的。
“在一知道正旭殉职的消息后,我就派人去接他了,只是现在看来,应该没有遇上。毕竟你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孩子,难道我是那么不顾念亲情的人吗。”
“正然你听见了吧!”顾英略为激动道:“你外公现在也早就没空生你的气了,过来吧,妈很想你。”
顾正然微带疑惑而又蓦地肃然抓住某些重点道:“我哥他怎么了?!”
陈瀚默然旁听到这,深深的有种无语感。这人当初进部队当的是文艺兵吧!对情况不太了解的人完全无法分辨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哥他……”顾英哽了一下,断断续续道:“已经…已经身故了……”
顾正然继续表示意外与惊愕,“怎么会!难道承京也失守了吗!”
“不是,他去指挥一个救援战,在中途遇上了突发事故。小宝还那么小,你嫂子又柔弱……”讲到这里,顾英已经说不出话来。顾将军转过话题道:“正然你情况怎么样?看位置你们在江岸地区,难道是想要过江?那样很危险,还是回来吧,我联系这边最靠近你们那的基地去接应你们。”
顾正然道:“团体想去承京基地,他们很多人家都在承京那边。要决定往哪里去,不是我能左右的。”
顾英惊呼,“是挟持吗!那你现在……”
“您放心。”顾正然打断她的话,平静道:“他们对我态度很好,况且去了承京我也还有一半血姓赵,赵首长再怎么无情,也不会让我死在外面或别人手里的。”
“什么首……”顾英想纠正一下他的称呼,话到一半又止住,停了一下后道:“你爸也不容易,特别是现在这个世态下。前几月我与你哥最后一次通讯时,小宝在旁边说爷爷头发都全白了。若不是你外公身体不好,这些年我也不会留在南溶这边。小裴的事情已经过去快三年了,你哥现在也…也不在了,你就不要再与他置气……”
顾正然听着那边从提到兄长开始又哽咽了的话语,沉默片刻之后道:“我明白了。知道您很好,我就放心了。他们在催了,有什么新的变化,我会尽量要求他们联系您的。您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