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兰地姑父是个高大健壮的传统战士,坐在房间里时腰间也不离长刀,左手捻着下巴,杀气腾腾地看着他:“你打算杀了那些包围神殿的士兵,闯进神殿吗进行祭祀吗?我们家族有四十七个战士,也可以试着闯一次……”
亲家奶奶伸出拐杖在儿子头上狠狠敲了一记,托着烟袋慈爱地对白说:“您既然是尊贵的神眷者,又是为了唤回农神对我们的眷顾,这件事我们就不能不管。我倒是有个法子让您混进去,只不过要委屈您装作下人……”
他装成湖中仙女给格拉斯干过小半年的家政呢,装个下人什么的,白表示毫无压力。姑妈的婆婆大人看他不计较身份,也就放开胸怀说道:“砂之神殿虽然被封了,可里面的神官还要吃喝,守卫们也要吃喝,我们家可以安排您装成送食物的仆人混进殿里,但那之后您秒要靠自己在那里生活下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而且他也很想进去看看农神口中那位有文化的神眷者,其实只要格拉斯他们从魔域出来,由那位神眷者祝祷时告知霍桑他来到了砂之神殿,霍桑应当也会立刻趟过来,还比他每天做大餐来得环保经济呢。
他果断地答应下来,立刻开始准备神宴所需的食材。
如今的桑德康翠失去了农神的庇护,各种农林牧副渔产品长得都比不了从前,甚至因为天气严热,许多在神力灌溉下长得极好的农作物都绝收了,只有适合热带生活的蔬果和谷类还能买到差不多的。
白挑挑拣拣地买了几样耐旱的茎菜,准备得更多的却是各种肉,姑妈家的几个表哥表弟都被支出来帮“拜萨来的表妹”宰杀猪羊。他们并不知道白的真正身份,一个个都当这位美貌的表妹是要嫁到自己家来的,干起活来那叫一个争先恐后热火朝天,短短一下午的工夫就宰了两头牛、十头羊、一口猪和一堆鸡鸭鹅雁之类。
唯有姑妈在旁边忧心忡忡,拉着他问道:“这些并不是神官亲手种的菜、养的畜禽,霍桑会不会嫌不够虔诚,不接受你的祭品?”
白摇了摇头,格外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保证道:“只要是我做的,霍桑什么都会吃,山里打来的野兽都没事。”
为了安慰姑妈的神经,晚上他就做了一桌筵席。虽然厨具并不顺手,调料也不像在魔教时那么丰富,但他的烹调手法和火候就足以甩姑妈家的厨子几条街,吃得所有人都满嘴油光,撑得腰带发紧都还撂不下刀叉。
姑妈一改白天的担忧,欣喜地说道:“农神一定会看到你的虔诚的,我在王都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吃过比这更好的东西呢,任何一个神殿的祭神宴都比不上这桌菜。”
神筵的菜品和菜单都准备好时,白兰地姑父也给白安排了一个可以进入砂之神殿的身份——他化妆成送牛奶的平民少女,在头发里藏了空间指环,外面裹了厚厚的缠头巾,顶着比自己的头大几倍的两耳陶罐,混在送菜的队伍中悄悄进了神殿。
☆、第78章 神眷者与神眷者
没有了农神的光环;神官们也就和外头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白并不是一个人混进神殿的。姑妈婆家不只给他安排了送奶女仆的身份;还在神殿里找了个身材相似的内应;让他代白扮成女工离开神殿。送菜的人离开之后;卫兵们又围着神殿检查了一圈;以确定没有人逃亡或是私藏武器。神官们就像鹌鹑一样任由他们检查,连句话都不敢说;全然没有当初在拜萨城见到的那群人那样藐视王权;一句话就能把外国神官弄到自己的神殿里的威风。
白也低着头混在人群里;等到检查的人都离开了;才拉住身边一名神官问道:“打扰一下;你知道神眷者住在哪里吗?我有急事要见他——”
被他拽住的恰好是个主教级别的高级神官,年纪约有五六十岁;眼里的精神气都散了,就像是等退休的普通老人,跟拜萨神殿那位锐意进取的大神官完全不同。他的话更让人丧气:“农神都已经陨落了,哪还有什么神眷者?如果你想见巴尔德大人,他也不再是神眷者,只是个普通的政治犯罢了……唉,他被关在神殿后的塔里,新耕节的祭典要是再不成功,就要被处死了。”
谁说农神陨落了!他死的时候明明魔域已经安定下来,戴蒙也死得不能再死,连他复活回来都没带着孩子复活,霍桑上哪儿遇上危险去?就算他这几个月呆在魔域里没出来,也不至于就连老巢都让人抄了,负责解读神域的神眷者和这群侍神者都成了神官哪。
白连忙安慰道:“农神没有陨落,你别胡思乱想了,只要告诉我神眷者在哪儿就行。”
老神官苦大愁深地叹道:“我不知道你一个女人为什么非要混进神殿里,但既然进来了,我就告诉你一句实话,让你死得暝目——早去年丰收祭典后,皇帝安珀勒三世就命令神眷者带着我们这些高级神官,用整座神殿储存的神力占卜了农神的下落。结果算出来他既不在神域,也不在这片大陆上,而是和永恒的黑暗与死亡为伴。
“所以你看,农神是真的陨落了。听说皇帝已经决定要改宗,只是我们国家信仰农神太久,有许多人宁可没有神庇护也不肯改信,所以他们还需要神眷者做最后一次表演。”
让民众们亲眼看到神已经不在了,神眷者也成了会被杀死的普通人。
老神官出神地看着头顶高得几乎接触到天边的高塔,泪水沾湿了长须:“那座接天之塔本来是为了更好地接受农神教诲而建,现在却成了真正的囚牢。神眷者就被困在塔里,下面都是士兵,别说是你这样的女人,就是最强大的战士也救不出他来的。”
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大殿西北角上露出来一座高大的圆形石塔,塔身刷得雪白,顶上却是包了金箔的,或许还有些宝石之类,在阳光下耀得人眼花。单用眼看,估摸着能有三四十米,十层楼高,比起前世那些高楼大厦来显然不算什么。
嗯,今晚他就可以化身蜘蛛侠营救高塔上的神眷者了,想想还挺浪漫的。
等到半夜三四点,听着整座楼里的神官都睡熟了,白才从被窝里翻了出来。他把长发梳成道士似的发髻,用绳子牢牢扎紧,身上只穿了一套贴身内衣,从自己房间里翻了出去。
本来半夜干活应该穿夜行衣,可这座神殿的基调是白金相间,关着神眷者巴尔德的那座塔更是一色纯白,只有窗户和顶子有别的颜色,穿这身内衣过去隐蔽性反而更高。白是从房顶上翻过去的,靠着乾轩大挪移的雄厚内力,如履平地地走到高塔旁一座大殿的房顶。
塔下有一队卫兵守着,手中高举火把,照得整片夜空明亮如白昼,借着这火光他甚至能看清靠近塔顶部的窗户。窗后也有灯光摇动,照得玻璃上的精致神像隐约可辨。
白悄悄从空间指环里掏出匕首,绑上沙漠土龙筋制成的结实粗线,用发射暗器的手势斜斜射出。刀上附了雄浑的内力,比附加了风系魔法扔得还要远,无声无息地便插到了墙壁里,只留下一点刀柄露在外头。
白看准了守卫巡逻的位置,在他们的视线离开塔身时,猛地用手一拉龙筋,耳边就听清风呼啸,整个人直接弹到塔身上。快要迎面撞上墙时,白左手蓄满真力在墙面轻轻一拍,右手向后猛地甩了一把,把扎进墙身的匕甩生生拉出,再度插向更高的地方。
就在这么一甩一拉的交替间,他迅速地爬到了十几层楼高的塔楼窗户边,一手按住突出的窗沿,深吸了口气,稳稳落到窗台上。
窗户是锁着的,上面还布了一层神力结界,但这对白来说都不算个事。他上学时天天潜入格拉斯宿舍,早就练出一身撬窗户的好工夫,右手握着匕首伸进窗缝里一拨一挑,那枚细细的窗闩就被拨开。再抓着窗棱往外一拉,绘满农神圣像的窗户便拉开一条足够他进入的缝隙,房里房外的人都不曾被惊动。
白最后朝下看了一眼,确定卫兵们没发现他的存在,便侧身踏进房里,顺手锁上了窗户。
房间里的装饰无比奢华,连地毯上都恨不得镶了金,金子上还要镶满宝石和魔晶,不仅闪动金属光泽,更闪动着魔力和神力的光芒。房里的隔断也是细软的纱幔,穿过几重纱幔后,白便见到了那位连农神也要夸奖的神眷者。
神眷者的姿容在灯光下无比璀璨夺目,看得白一时花了眼、痴了心,久久无法从那颗睿智的头颅上移开目光——难怪霍桑提起来就夸他聪明,这位已经是真正的聪明绝顶了啊!
神眷者兼大神官巴尔德也正看向白这个闯入者,目光平静深沉,头顶却反射着魔法灯具的光芒,亮闪闪夺人二目:“恕我不认识您,您夜半到神塔上来有什么事吗?”
白点了点头,努力把眼珠从他的头上移开,自我介绍道:“我是拜萨丰收神殿的神官,白·阿克罗斯。或许您还记得我,去看夏天的时候,您曾派人到拜萨接我过来。”
“您……”一副人生导师形象的神眷者巴尔德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庄严地向他行了礼,迫不急待地问道:“您不是在大陆上游历吗?听说您是为了追寻霍桑的脚步而出游的,现在您来到这里,是否就证明霍桑决定重新恢复对砂之神殿和桑德康翠的眷顾?”
巴尔德热切地握住白的手,把他当作了农神的代言人,倾诉自己的烦恼:“这半年来我怎么祈祷也得不到霍桑的回应,是不是因为我解读神谕有错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把大神官的位置让给你,也愿意用自己的身体作祭品挽回神眷,只要农神能像从前一样庇护这片土地就行!”
白安慰道:“霍桑并没抛弃您,他一直把您当作最聪明和合心意的神眷者,而我只是一个厨子罢了。您要有信心,其实他这些日子没能回应信徒,是因为我们身在魔域,现在我回来了,离他回来也不远了。”
魔域?他的神之前发生了什么,怎么能堕入魔域?
巴尔德心里惊涛骇浪地翻腾,恨不得逼白立刻把这半年发生的事都交代了。但农神即将回归的消息对人类更为重要,问到天色渐渐泛上紫红,他便忍住了追问太阳神和农神关系的冲动,把重点放在了农神归来上。
“还有五天就是新耕节,皇帝已经下了旨,如果在新耕节的祭典上看不到农神降下神谕,就要改信战神法埃特了。您确定到时候霍桑能回应我们吗?”
五天吗?他复活到今天已经三天了,如果霍桑他们是骑骨龙回去的话,再加上五天倒也能勉强赶回去,但也有可能赶不上,所以必须有个备选方案……
他猛地抬起眼来看向巴尔德,目光晶亮犹如火炬:“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您敢不敢做?”
“您想做什么?”
“您身上还有神力吧?我能够完全模仿出霍桑的身姿气质,缺的只是一点烘托气氛的小手段和可以肯定我就是霍桑的重量级人物。您敢配合我,为争取自己的生命骗一回皇帝吗?”
巴尔德深深盯着白,目光中交织着惊讶、担忧、自责和种种更复杂情绪,最后狠心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您打算怎么做?”
“首先,我要做这场祭典的主厨,您能让神殿里的其他神官什么也不问,全力配合我吗?”
连渎神的事都做了,巴尔德的底线自是一落千丈,干脆签了一份空白的全权委托书给白,任由他在这座神殿里随便折腾了。
他折腾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厨房门口建了一座烤炉,焖烤了一整头小羊贡在农神正殿里,用神力保持温度和香味,方便农神随时查知他的下落。接下来的时间,他从神殿的药房里领出了配制易容药剂和染发剂的主要材料,关在房里对着镜子捏制农神的脸。
和格拉斯斗智斗勇了这么多年,他也不再是当初的水库仙女,捏出来的脸庞有棱有角、俊美深刻,和记忆中的霍桑几乎全无区别。再用蜜粉遮去药水不自然的光泽,抻长骨骼,换上宽大的高级丝绸长袍,披散开染得乌黑的长发,脚上趿着金拖鞋……
活脱脱就是农神降世。
他易容后又趁夜爬了一趟塔,请巴尔德帮他调整了一下外形;又用真气传声,制造出声音不分远近、无所不在的假神迹;再用照明晶石配合塔中存储的神力制造出农神下临的圣光效果,简单而逼真,就连巴尔德都挑不出毛病来。
时间就在他们俩的密谋和反复演练中过去,即将决定巴尔德和这座砂之神殿命运的新耕祭终于来临。
全神殿上下都忙了起来,或许是他们还想再搏最后一次,又或者是虔诚的信仰让他们对每次祭礼都一样认真,之前还死气沉沉的神官们又挺直了脊梁,再度散发出了神棍应有的出尘气质。整座大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安珀勒三世也带着皇后、太子和满朝大臣一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