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游青又怎会看不出他的情绪,心疼地看了他一眼,依言转了过去。
木桶盛水极为保温,四周到处弥漫着白茫茫的雾气,半天不散。
白黎在雾气中睁大眼看着游青紧实的后背,每一下都搓得力道适中,搓完了用手捞起水浇在他背上,手摸上去,动作轻柔、触感细腻。
白黎其实心思极为单纯,对着游青的身子并没有太多其他念想,只是单纯的喜欢,想要洞房也是因为想与他更为亲密,他的所有欲念都是游青带起来的,一个亲吻或是一次抚摸都会让他颤栗。
他喜欢游青,所以喜欢游青的身子,替他擦背的过程极为安静,每一个动作都能传达他所有的爱慕和情谊。
游青将他看得很透,知道他心里难过,自己又何尝不是,想着如今对这梅花印的反应愈来愈强烈,心中更是疑惑,不由猜测,会不会痛到极致反倒不痛了?只是不知要如何才能破釜沉舟。
游青默默叹了口气,垂首看着水中倒映的自己,水面缭绕着一层薄薄的白雾,雾气的流动让倒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游青手一动,将水面拨开一圈涟漪。涟漪散开,水面恢复平静,水中的人影却似乎眉心多了一样东西,转眼又被雾气遮住了。
游青一怔,下意识又去拨了一下水面。涟漪再次散去,他这回却看清楚了,自己眉心多出来的东西,看形状竟然与白黎后背的一模一样。
游青心中一惊,连忙转身看向白黎。白黎被他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一大跳,愣愣的看着他:“阿青,你怎么了?”
游青见他神色正常,心中诧异,怕他担心,便缓下神色道:“替我将铜镜拿过来可好?”
“噢!”白黎笑起来,连忙在身上擦擦手,跑过去将铜镜拿来递到他面前,好奇道,“阿青,你要铜镜做什么?”
游青对着铜镜看了看,并未见到任何异样,抬眼道:“你可曾看到我额间有什么东西?”
白黎凑过来仔仔细细看了半晌,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我眼花了。”游青笑了笑,又将铜镜递还给他。
白黎点点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将铜镜拿走放回原处,又急急忙忙跑回来坐下,试了试水温,笑道:“还可以再泡一会儿。”
游青见他笑得如此灿烂,忍不住抬手摸上他的脸,拇指在他脸颊上轻轻摩挲,不忍心见他为那些事伤神,便转移话题道:“再过些时日便要放榜了,这些天横竖无事,你想做些什么?”
白黎果然将心思转了出去,眯着眼想了半天,开心道:“天气暖和了,我想放风筝!以前都是见别人放的,我也想玩!”
游青一想到他活了千年竟然连风筝都没放过,心中又难受了,点点头笑着答应下来:“好。”
接下来一个月,游青替白黎先后做了十只不同的风筝,隔几天就会换个花样,让他玩得十分尽兴。
白黎每天都乐得见牙不见眼,让游青也跟着心情明媚了不少,不过每回照镜子还是忍不住要对着眉心查看一番,就连端着茶杯喝水都要注意着水里的动静。
他向来心思敏捷,前前后后诸多事情联系起来便知道,这世上既然有妖,又有轮回,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恐怕自己与白黎的牵绊不止那一千年吧?
游青看着白黎在风筝上面乱涂乱画,喜笑颜开的模样,忍不住笑意加深,有些莫名而来的欣慰。
一个月后,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沸腾。城门口张贴着数十张一样的贡士榜单,每张榜单前面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看过之后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白黎对游青信心满满,可还是想要去挤一挤,总觉得好玩似的,游青只好由着他去。
白黎手脚灵活,懒得用术法,直接左突右闪地冲了进去,没多久又撇开左右的人群挤了出来,满头大汗地跑到游青面前,开心大喊:“阿青!你排在第一个!”
话音刚落,立时招来周围一圈或艳羡或嫉妒或不服的目光,白黎更为得意,好像中了进士的是他自己一般,眉飞色舞,高兴地问道:“第一名的叫做什么?”
“会元。”游青无奈地在他额头敲了敲,笑骂道,“咋咋呼呼的,快跟我回去。”
“嘿嘿……”白黎心满意足地在别人眼红的目光下跟着他悠然离开。
会试放榜之后,京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各州郡赶来考试的有上万人,最后只筛选了三百人,同住在薛府的这些人中,也有一些落了榜,失意地离开。
游青忙着接受别人的道贺便忙了一整天,入了夜总算能歇下来,坐在油灯前捏着眉心感慨:“比考试累多了。”
白黎美滋滋地靠着他:“当然累啦!我看他们没有一个是诚心诚意向你祝贺的,说话一个比一个酸,巴不得你殿试落榜呢。”
游青笑着给他纠正:“殿试只排名次,哪会有落榜之说?”
白黎对这些不懂,却又要逞能,连忙改口:“我的意思就是,他们巴不得你排不上名次!”
游青忍着笑在他脸上捏了捏:“你火眼金睛,把他们都看得透透的。”
“当然!”白黎更为得意,搂住他在他胸口蹭了蹭,“我还看出来,隔壁的张元才是真心诚意向你道喜的!”
“嗯,他是老实人,书呆子。以后别捉弄他了。”
白黎看张元才呆得好玩,曾经偷偷做过不少坏事逗弄他,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那张元才又有些木讷,至今都不曾发觉自己给别人添了乐子。
白黎想起那些事仍然觉得好笑,冲游青笑眯眯地点头:“噢!”
会试过后没多久便是殿试,天气转暖,游青和白黎都脱下了一层冬衣,想着贡士的月俸比举人又多了一些,往后的生活再也会拮据了,便决定去添两件新衣。
游青对衣裳的要求不高,不过毕竟要去参加殿试,总不能在殿前失礼,最终还是挑了一身简洁大方的长衫,至少是新的。
不过他替白黎挑拣的时候就明显细心许多,希望布料穿着舒适,也希望做工更精致一些。
白黎不在乎穿什么衣服,但是看游青那么认真地替自己挑选,早就心花怒放,回去后便迫不及待地将新衣换上了,张开手臂大大咧咧地往他跟前一杵:“好看吗?”
这问题他在铺子里已经问过不下十遍,游青觉得好笑,仍旧是好脾气地点点头:“好看!”
白黎开心地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双臂一勾,双腿一抬,结结实实缠在了他的身上:“我好开心!”
游青的脖子和腰都让他勒得紧紧的,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吃力,托着他臀部在他唇上亲了亲,刚想开口说话,却陡然一针天旋地转。
游青心下一惊,连忙稳了稳身子,眨眼间又恢复了正常。好在白黎正搂着他兀自高兴,不曾发觉片刻间的失常。
入了夜,游青洗脸时再次从水中见到眉心的印记,一时间呼吸都差点停掉,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看,见那印记似乎隐隐透出嫣红,如同昙花一现般浮起后又渐渐消失,震惊得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白黎白天逛得高兴,此时已有些困意,原本是趴在床沿上看他的,这会儿已经眼皮打架了。
游青朝他看了看,脑中有些纷乱,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关于破釜沉舟的法子,突然有了点眉目,定了定神,放下手中的帕子便朝床边走去。
白黎听到脚步声醒过来,睁开眼看他,朝他笑起来。
游青将他扶正,二话不说便吻住他的唇。
白黎错愕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惊喜,紧接着感觉游青开始脱自己的衣裳,心中更是狂喜起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白黎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回应起来。
游青越吻越深,情绪有些失控,连眉心的疼痛都忽略了,可后来实在疼得过于厉害,这才想清醒过来,连忙松开他的唇哑声道:“阿黎,我看看你背后的印记。”
白黎顿时担心:“不要!”
“听话,就看一下。”
白黎瞪了他半晌,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趴过去。
游青将他衣服拉下来,露出白皙的背脊,看到印记时,天旋地转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闭上眼缓了缓,凑过去想亲吻一下,没想到才靠近一些,眉心突然像是被无数根尖针刺破一样,疼痛瞬间在全身蔓延。
白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心里一惊,刚转过身,就见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床上。
“阿青!阿青!”白黎见他双目紧闭,吓得脸色煞白,连忙给他灌输灵力,却发现怎么都输不进去,急得满头大汗。
游青让他摇了半天都不曾转醒,显然是晕过去了。
白黎吓得魂飞魄散,定了定心神,跳下床跌跌撞撞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虐!!!
43章
第43章恢复
薄云如烟、轻雾缭绕;眉须飘飘的空华老君盘膝坐于梅林疏影间,一手执着酒葫芦;另一手两指间捏着一枚黑色棋子;靠在身后半人高的玉石上打盹,半张着嘴;时不时发出一声略带酒香的轻鼾。
玉石边的梅树忽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即便有几片嫣红的花瓣掉落下来;一片落在他左侧的眉毛上;另一片不偏不倚;正落入他半张的口中。
空华老君眉头耸了耸;咂咂嘴;突然双目一瞪,醒了过来,指尖的黑子掉在棋盘上发出叮一声脆响,怔了片刻才发觉自己又被捉弄了,抬起头对着树枝上一只通身雪白的狐狸怒目而视:“小东西!给我下来!”
雪狐双目灵动,身后九条毛绒绒的尾巴胡七胡八地缠在树枝上,冲着下面的老头子 “吱吱”乱叫,眼睛眯起,一副得意非凡的模样。
棋盘对面的年轻人轻笑起来,嗓音清雅温润:“师父,您这盹儿打了一个昼夜,我就干坐着等了您一个昼夜,它这是在替我鸣屈呢。”说着便朝树上招了招手。
狐狸冲老头子龇牙咧嘴,眼睛却瞄着主人,见他招手连忙将尾巴一松,从树上跃下,准确无误地落入主人的怀中,无比享受地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几根尾巴圈起将自己团团围住,剩下几根摆来摆去地搭在主人的腿上。
空华老君哼了一声,捡起掉落的棋子,检查了一番棋盘,见并未被自己打乱,又接着下了一步,下完后朝狐狸看了一眼,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玄青,听为师一句话,将这狐狸丢下界去,万一让天庭知晓可不是闹着玩的。”
同样的话,他不知说了多少遍,只是他向来袒护疼惜这个徒弟,平时都叫他青儿,此次忽然叫他玄青,态度可见一般。
玄青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捡起罐中一枚白子,执袖探身紧跟一步,将手收回来搭在狐狸的脑袋上,替他顺了顺毛,又捏捏它的耳朵,见它一脸享受的模样,忍不住又笑起来:“既然选择做个散仙,图的便是无拘无束,又何必管那么多天戒天条?如陆压道君那般逍遥自在多好?”
空华老君气得冲他吹胡子瞪眼:“陆压道君飞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上不朝火云三圣皇,中不理瑶池与天帝。你才区区一个上仙,怎能拿自己与道君相比?简直胡闹!”
“弟子只是打个比方罢了。”玄青冲他安抚地笑了笑,“这小狐狸我都养了千年了,哪能说丢便丢?小东西聪明得很,才一千年便修炼成九尾灵狐,再过些时日,可就要幻化成人形了,到时又多了一个人陪着您玩,岂不更好?”
“你还真当它聪明了?若不是吸收了这里的天地之气、日月精华,怕是再过五千年也仅是一只普通的小狐妖!”空华老君气哼哼地落下一子,想责备他又于心不忍,只好喝了一口酒缓缓神,叹道,“还不是为你好。”
“弟子明白师父的苦心,只是……”玄青抿抿唇,将后面的话收住。
“哼!都怪为师平时管教得太松!”
“是弟子不听劝。”玄青朝狐狸看了一眼,想起每夜在它入睡后见到的即将化成实体的人影,心中叹息。
只是……如今再让我丢下他,迟了……
天界四处云雾蒸腾,放眼望去俱是白茫茫的光景,只有天庭这大殿是一片耀目的金色,大殿四周矗立着上百根祥云玉柱,两排列着各路神仙,俱是天帝的臣子,大殿中央空空荡荡,唯有玄青一人跪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腰背挺直。
天帝端坐于玉阶高处,冕旒在额前轻晃,声如洪钟,四壁回音不断:“玄青,你可知罪?”
玄青想起狐狸身上、腿上、甚至头上的各种伤口,心中钝痛,师父的教诲瞬间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