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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想起狐狸身上、腿上、甚至头上的各种伤口,心中钝痛,师父的教诲瞬间抛诸脑后,咬牙道:“不知。”
“混账!”天帝拍案怒斥,“你私自将凡间的小妖带上天界,早已触犯天条,看在空华老君的面子上,天庭对你不予追究。如今倒好,你竟然恩将仇报,为了一只小小的妖孽,公然与天庭作对!此等行径,置天庭威严于何处!”
玄青眼中浮起冷笑:“天庭说小施惩戒,将我的狐狸关上百年便扔下凡间,却又纵容狱卒凌虐欺辱,如此出尔反尔,不是早就没有威严了么?又何必与我这屈屈一介散仙谈什么威严?”
天帝被他一通抢白气得全身颤抖:“强词夺理!看来你是不知悔改了!原本还想从轻发落,想不到你如此不知好歹!来人——将空华老君座下弟子玄青,押去诛仙台!”
诛仙台,顾名思义,再厉害的神仙,跳下这诛仙台,都会法力尽失,入六道轮回。玄青站在诛仙台边,唯一的遗憾,便是等不到狐狸幻化人形的那天,忍不住黯然神伤,转身对后面的仙差道:“可否容我与师父说几句话?”
这两名仙差俱是小仙,见惯了诛仙台的种种,也知道他轮回修满还会再回到天庭,自然不敢怠慢,再加上对他在天牢的行径有所耳闻,神色中满是敬畏,恭声道:“玄青大人请自便。”
“这称呼可折煞我了。”玄青淡淡一笑,朝早已站在旁边的空华老君走去,在他面前跪下,“师父,弟子知错。”
空华老君又是心疼又是气恨,手掌举起,却半天都落不下去:“对我认错有什么用?天帝教训你的时候,服个软不就好了!又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为师的话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玄青垂首,淡淡道:“向师父认错,是因为有愧于师父。至于天帝,我问心无愧,为何要认错?”
“你!”空华老君气得胡子差点飞起来,再次举起手掌,抖了抖还是愤愤收回,“你还说问心无愧,你教训那些狱卒也就罢了,竟然将天帝座下的十二金仙都给打了,打一打也就算了,竟然还一连伤了他们四个!”
“是他们想拦着我,我若是不反抗,又怎么将小狐狸救出来?”
“小狐狸小狐狸!你就知道小狐狸!为了这么个小东西,如此藐视天庭,为师都想抽你!”
玄青抬头对他讨好地笑了笑:“师父别生气,我知错了,您要抽就抽吧,再不抽没机会了。”
空华老君气得冲他直瞪眼,又让他的话给说得伤感了,顿了片刻长叹一口气,将他拉起来,在他肩上捏了捏,嗓音都显得苍老了几分:“罢了,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意义?为师等你回来下棋,你,好自为之。”
“是。”玄青重新跪下,叩首三次才站起来,转身缓缓向诛仙台走去。
千年时间倏忽而过,玄青十世轮回结束,恢复上仙身份,却发现他的小狐狸一直在苦苦追随着自己,吃尽了求而不得之苦,顿时心如刀割。
狐狸在墓碑前咽下最后一口气,魂魄离体,因为没了狐尾,便不能恢复成原形,仍旧是人的模样,让牛头马面带去了黑暗的地府,神智昏沉间,走过黄泉路,到了忘川河,来到奈何桥旁,三生石上刻着他毫无悔念的一生。
孟婆递过来一碗汤,和蔼道:“孩子,喝吧,喝完了好上路。”话音刚落,碗突然一倾,离了手,随着溅出的药汁一同落入桥下,跌入忘川河中。
“不准喝!”清雅的声音透着十足的戾气,玄青一把将小狐狸拉入自己怀中,带着他便往来时的路上飞去。黄泉路不可回头,但他是仙,他总有办法带他出去。
一时间,地府哗然,鬼差一个接一个的拦路,惊动了阎罗殿……
地府中乱作一团,忘川河那端的彼岸花开得正艳,映照着满地的鲜红,摇摇对望。
黑暗中,血流成河。
又是黑暗,眼前如同蒙上一层黑纱,鼻端萦绕着血腥之气,与曾经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游青眉头越蹙越紧,猛地睁开双眼,彻彻底底清醒过来。
这场梦长到无法估算时间,因为他不记得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年,活到了多少岁,他只知道,在小狐狸出现之前,他的每一日都过得如此相似,完全不值得回忆,所有的记忆都是后来的,都与小狐狸有关。
原来,他做了那么多的梦,一直是在恢复记忆。原来,他叫玄青。
游青从床上坐起,不用闭眼感受便知道,所有的灵力与法力都已恢复,转头看了看,见白黎趴在床边睡着。
白黎见他晕过去,差点急出眼泪,将京城中最好的大夫都抓了过来,看了半天说是脉象正常,又将长老召唤过来,依旧是一筹莫展,最后病急乱投医,又去找同住在这里的考生,有几个略通医术的,也看不出什么病症,折腾了一天两夜,只好坐在床前守着,不想竟累得睡着了。
游青见他眉头紧蹙、神色憔悴,心疼不已,替他输了些灵力又将他抱至床上让他睡个安稳觉,在他唇上亲了亲,这才直起腰,走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眉心一朵嫣红的梅花印记,抬手将它抹去。
师父说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印记,他是由昆仑玄梅的元气凝结幻化而成,让师父收回去做了弟子,如今还真是想不起来那些久远的事了。
游青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告诉白黎自己的身份,一旦说了,便会牵连出前前后后所有的事,他不希望白黎承受太多,只希望他永远单纯地乐呵呵地笑着。
如果他知道这千年的求而不得并非命运捉弄,而是天庭有意为之,会作何感想?如果他知道自己为了他违抗天命,是否会内疚?游青了解他,不用细想便知道结果。
白黎在床上翻了个身,游青听到动静走过去,坐在一旁看着。外面天色渐亮,已近辰时。
如今有白黎相伴,记忆中的恨意已经淡了许多,只是想起来仍然觉得可笑,他不久前还在感念上天给了二人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如今才知道,这是自己跟上天抢过来的。
游青兀自陷入沉思,不曾注意白黎的眼睫正轻轻扇动。白黎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突然定住,猛地一声惊呼,从床上蹦起来:“阿青!你醒啦!”
游青连忙将他扶住:“阿黎,让你担心了。”
白黎着急慌忙地跳下床,在他脸上身上四处摸了个遍:“阿青,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不舒服?”话刚说完,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疑惑,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
游青见他脸上还有泪痕,心中一痛,连忙将他拉入怀中:“没事,只是晕过去了,现在已经好了。”
白黎仍旧不放心,又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摸。
游青看着他满是担忧的眉眼,托着他后脑勺亲上他的唇。
白黎吓一大跳,连忙将他推开,先前亮晶晶的眼珠子转眼失了神采:“阿青,你别碰我……”
游青笑起来:“不碍事,你过来,我有话说。”
白黎疑惑地抬眼看他,正要开口,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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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晚了!OTZ
最近一直有妹子觉得我这一段拖太久了,我想想以前写《公子》的时候也被人吐槽过情节拖沓啥的,觉得自己这慢性子还真是要改改啊~
情节无能真是硬伤啊嘤嘤~~不过我一定会努力改正争取进步的!
不过说实话,今天这章加快了点进度,和原来设想的有差距,所以,成功的,卡文了……_(:3」∠)_
好在终于写粗来了!对等更的妹子非常抱歉,明天尽量再更一章以作补偿!【不对,不是明天了,是今天了……QAQ】
44章
游青走过去将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是住在隔壁的书呆子张元才。张元才一瞬间眼眶撑大,愣愣的看了他片刻;随即便笑起来:“游兄;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也不知你这是得了什么病;大夫拿针扎都扎不醒,可是最近太累了?”
游青原本还想找个借口,听他这么问倒是省心了,笑了笑便顺着他的话道:“是有些累了,自己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晕了过去。”
“游兄可是压力大了些?其实以游兄的才学;殿试必定不成问题,又何必这么辛苦?十年寒窗苦读,会的终究是会;不会的仍是不会,短短几天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游青:“……”
张元才或许是说在兴头上了,又接着道:“再说,殿试考的是策论,全凭往日积累,游兄一看便是胸有沟壑之人,只需好生歇着,精神奕奕地上殿即可,不必过于忧虑。”
游青:“……张兄说得极是。”
张元才又叹息一声:“你这书童可真是让人敬佩,不眠不休地照顾,眼睛都哭得红肿了,忠心到此等地步,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游青眼中起了些暖意,心底却又有些疼,微微一笑,道:“他自小便跟着我,感情极为深厚。”
游青说的是实话,白黎却听得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在说谎骗张元才,忍不住躲在后面偷笑。
张元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游青好笑地看着他:“张兄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哦!”张元才在后脑勺拍了一下,“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去殿试了,我原本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转醒,一时高兴倒忘了正事。”
“殿试?”游青挑了挑眉,心念一动,便知道自己昏睡了多少时辰。
“今日是殿试的日子,既然游兄醒了,那就赶紧收拾一番,随我们一同去吧。”张元才说着,忍不住又感慨一句,“幸亏游兄及时醒了,不然岂不是又要等上三年,那就太惋惜了!”
“张兄说得是。”游青笑了笑,想着自己如今一是不想回天界,二是不想让白黎起疑,觉得这状元,还是去考一考的好。虽说无官一身轻,可他毕竟恢复了仙力,在人间游荡,倒也逍遥。
二人在门口说了会儿话,张元才便告辞离开。
白黎已经准备了热水倒在盆中,又要去厨房做早饭,让游青一把拉住:“傻子,也不怕累坏了,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
白黎摇摇头,将他推到脸盆架前面:“你才刚醒,身子还虚着呢,我不要你来,你去漱口洗脸。”说着不等他反应,迅速转身冲出门外,往厨房方向跑去。
游青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只好顺了他的意思。
二人匆匆忙忙将早饭吃完,刚换好衣裳,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原来是其他考生听说他醒了,都来探望他。
一个略懂医理的考生替他把了把脉,仍是觉得他晕得有些奇怪,问他是否有何宿疾,听他说没有,忍不住更觉怪异,不过想想自己是个半吊子郎中,探不出什么毛病也实属正常,便没有再深想。
考生们在他这里稍稍聊了片刻,都是心有戚戚焉,原本还有些嫉妒他的,此时却没了那份心思,想到他为了科举考试如此劳心劳累,当真让人感慨,忽然觉得他中会元倒是合情合理的了。都是十年苦读的书生,这其中的艰辛苦楚,谁人不知?彼此反倒添了些心心相惜之感。
游青从他们的字里行间听出这些意思,当真是哭笑不得。
聊得尚未尽兴,却到了动身的时辰,游青见他们离开时颇为遗憾的样子,觉得人心真是奇妙,似乎自己这一晕,反倒解除了他们心中的芥蒂。
所以,师父果然说得没错,适当时候示弱一些,反倒是件好事。想是这么想,可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依他这性子,却不知何时才能将师父的话听进去。他这人表面温润如玉,心中却十分清冷,活了这么多年,除了白黎和师父,他还真不愿向任何人示弱。
之后,几人又一同进城,与其他方向赶来的考生汇集在宫门口。游青一路都走在人群最后,偷偷牵着白黎的手,捏着他手心给他安慰。
早晨白黎躲开他那一瞬间,眼中的黯然和内疚之色一直如针刺一般在他心尖上扎,现下不方便说话,只好等考完回来,告诉他自己以后都不会有事了,免得他再东想西想地难过。
白黎让他牵着走了一路,心里却越发难受了。游青对他越好,他便越是想与他亲近,可一想到自己让他忍受疼痛,还害得他晕了那么长时间,心中就万分苦楚,抬眼看了看他,小声道:“阿青,我这么牵着,你还疼么?”
“不疼,以后都不会疼了。”游青手紧了紧,想到他不眠不休地照顾自己,生怕他偷偷跟着去皇宫,又补充道,“等会儿你回去好生歇着,不要在外面等我,我考完便回来,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