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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一想,柱子也就放心了,安心地去干自个儿的事了。
因着那几车的药材的缘故,疫情控制了下来,病情轻些的基本已无碍,柱子说是找些事忙,其实大多数都也忙完了,那些杂活,保长都让驿站里当差的包了,于是柱子左右逛了逛,发现实在是没什么事可忙的了就坐在院子里头发起呆来。
这些日子日日与小川一起,虽然不是时时,可弄到要找人这种程度……还真是没有过,算了……反正也无事,就去找找好了……
柱子想着,才起了身,便见雪儿从宝宝房里冲了出来,一脸地惨白,看到他时张口就喊:
“丑鸟——哥哥出事了!”
柱子就觉得自个儿心一沉,慌了起来。
连话都忘了问一句,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往驿站外奔去。
因着疫情受到了控制,街上慢慢的人多了起来,有大部分还得靠从驿站这里领的粮食过活,因此驿站外也聚了不少的人,柱子从里头奔出来时,竟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
这么多人,四面八方的,明明小川是那么显眼那么出色的一个人,可是他找不着——一直都是小川守在他身边,可是,小川出事了……
对了,问雪儿啊,他一定知道的——
柱子压着心里头的慌乱才把算回头,就撞见从里头奔出来追自己的雪儿。
雪儿是叫了山隐起来看顾宝宝后才追出来的,他没成想柱子这家伙这么没脑子,这么一头撞出去,没有自己他往哪找去?还好这家伙笨是笨了些,可没傻到漫无目地地寻找,还知道要等自己……
“跟我来!”雪儿道,卯足了劲狂奔,柱子在后头也是卯足了劲跟紧了,这么一前一后,出了白沙镇,在一处山包停了下来。
雪儿一看眼前的景况,就傻了眼了,站直了在那里一动都不动,后头跟着的柱子收不住脚,被小个子的雪儿拌了一跤,摔了出去,头撞到地上,挨了个结实。
这一跤跌得柱子头昏眼花,只是还顾不得叫疼,便急忙抬了头来看。
小川在那里。
可那个明明不是小川。
他知道的熟悉的小川,虽然有时也穿白衫,可穿起来有些飘飘欲仙,好看得不得了,头发不梳不髻只简简单单在发尾用宽绳系个结,只要不掉基本是不会去理的,那样子看着散懒得不得了……
可这个小川,不单挽着髻,那一身白衫穿着也邪魅得很,能看到的那半边脸上,自眼角起爬满了红色的图纹,双眼赤红着,左手微微抬起露出的腕子上,经胳凸起,也是赤红的颜色,自手腕送出的丝线……却比雪还要白……
“……小……”柱子想叫,却发觉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的小川,这会儿竟没半点察觉到他的到来,只神色专注狠厉地盯着眼前的东西。
是的,小川的眼前,有东西。
那东西现在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消失着,柱子甚至还能看得到那死绿的,恶心的颜色,那正是个东西,不是人不是物,只是个即将消失的‘东西’。
那东西被小川左手射出的丝线缠着,还看得见的半个像脸的东西严重地扭曲着,一只眼便占了那半边脸的大半面积,脸上不断渗出浓绿的像是汁液的东西,在落地之后,便消失不见……
“完了完了……”雪儿较之柱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柱子半点不知情,完全是为着小川担心才恍惚地,而雪儿,他怎么说也活了百来年,且,每件事,他都记得清楚明白。
那东西,他当然是认得的。
“什……什么?”柱子还趴在地上起来,听得身㊣(5)后雪儿叫稍稍回了神,下意识地转脸问。
“哥哥这回闯大祸了……”雪儿被柱子一问,反应过来了就哭丧着脸一副大祸临头的痛苦表情。
柱子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川变成这样,他心里还没底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病会不会有后遗症……这会儿心还悬着哪,被雪儿这一说,了不得了。
可是小川能闯什么祸?了不起就杀了个鬼么……
“你还知道这是鬼啊……”雪儿没好气地瞪了柱子一眼,然后又忧心忡忡地道,“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鬼?”
“什么鬼?”柱子歪歪头,记起之前小川说的泗水水患和灾区瘟疫有可能是因着恶鬼的原因,他以往也是看了些书籍文献,那绿得恶心的东西么,应该,或许……
“瘟鬼?”
雪儿瞄过来一眼,显得有些意外,道:“你竟然也知道?”
柱子咬牙,他知不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川不就是灭了只鬼么?能闯什么祸?
雪儿叹看,看着那渐渐消失了的瘟鬼,还有哥哥身上正在变淡的红色经络缓缓吐了口气——
“瘟鬼,是半鬼半神!”
严格说起来,算是半个神差……
给读者的话:
呜……断了三天……这两天网页进不去,今天网线又常断,还不知道这章发不发得了……塔在这里给亲们道歉了…
帝王爷(4)
“神差……”柱子刚站起的身子晃了晃,这么绿那么丑的一个东西,居然会是神差——
“嗯,神差。”雪儿低着头,看不见表情,“这天上地下,没一个敢惹的神,瘟鬼,算是听命于他。”
“到底是谁?”柱子心急,眼见着小川脸上的红色退尽了,看到了他。
“太岁!”
太岁宫六十太岁年年轮值,各地各户各人,每每天灾降临时,其实便是太岁布灾时,于这人间天下,这大片江山,十年一灾,百年一祸,每一件,都是岁宫领了天帝指令下界布灾造成的。
这瘟鬼,便是大灾之一——应该说是,太岁布灾的工具之一,所以,才说它算是半个神差。
柱子听傻了眼,连钱小川提着个人走到近前都没查觉到,只知道小川这次说不定真闯了祸了,怎么办怎么办……可又一想吧,这瘟疫时常有发生,有时候两地同时有疫情也不是怪事儿所以……
“那个,这天下这么大,应该不只这一只——呃,神差哦?”
“就这一只。”提了人过来的钱小咱接过话头,伸手摸摸柱子有些发白的脸,“怎么跑出来了?”
柱子傻站着,小川——虽然刚刚那股邪气还没退尽,可这是他的小川没错,可是……怎么会那么温暖……
钱小川虽然当时只顾着收拾那只鬼,但柱子来时,他还是知道的,他极不情愿柱子看到他这个样子……怕吓着他——
可现在的柱子,脸色苍白如雪,唇抿紧了,看着他的眼里面那惊恐和别的一些他看不透的东西,让钱小川还停在柱子脸上的手退缩了——柱子大概是,真的怕了吧……
钱小川咬着牙,尽量着不让自己露出失望的表情出来,缓缓地将手抽离了,才要开口说话,却又被柱子一把将手拉了回去。
“是暖的,真的是暖的……”柱子拉着钱小川的手,贴到自个儿脸上,胸前,然后放在手里搓搓,高兴得眼眉儿弯弯,笑得像个傻瓜,钱小川只愣了一下,之后便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柱子。
“不就是有了体温了么……怎地高兴成这样?”钱小川道,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着实放下了个大石,只要柱子不讨厌他就好。
“哥哥。”被两人忘在一边的雪儿插嘴叫,那声音很不悦,也带着些担忧。
“瘟鬼没了,你打算怎么跟上头交待?”
柱子欢喜的表情一滞,想了起来。
对啊,小川这算是闯了大祸了,比砸了鬼门还大的祸。
钱小川见柱子神气有变,也不高兴了,瞪了雪儿一眼,拉着柱子提稳了手里的东西就往白沙镇的方向走:
“了不起就不要这不老不死之身么,正好,跟柱子白头到老再闹到地府去,哼,说起来地府还欠了我两个人情呢。”
……
柱子闻言,心一松,可不是么。
小川这副模样过了百多年,不老不死是肯定的,可最近能吃能喝能睡,而且渐渐有了人的体温,可不就是个正常人了么。正常人,便会有生老病死,自己也一样。
原先他还担心着,如果自己年纪大了老了小川还是这副模样,那可就要糟糕了,他可不想被人说成老牛吃嫩草,而且,如果真那样的话,大概,他会离开……
那些事,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想一回痛一回,如今,若是因着这杀了‘神差’之事,而触怒上天,那要罚就罚吧,总与自己与小川一道就成。
这么想一想,柱子高兴了,拉着小川的手感受着那传来的体温,一路上都美滋滋的,完全没发现雪儿臭着的那张脸和小川看着他一脸的宠溺——和里面隐匿的担忧。
只有钱小川自己知道,他再怎么强大,百年前也只不过是个人,即使有了离朱的眼也不过是多了项无人能及或者无神能及的能力而已,仅此而已,这天上地下,三界循序各司其职,当中的律例,便是天帝,也无法擅改,更何况,岁宫那些个老头子,是最最不讲道理的了,百年前算是自己与那瘟鬼的个人恩怨,被罚忘情孤独之苦也就算了,这一次,这瘟鬼的悄息一传到岁宫,过不过多久,大概便是自己大限之日了,只是……他才找着这个人……
钱小川想着想着,红了眼眶,他心有不甘,百年前他与这个硬生生错过,他不怪任何人,可这一次,明明可以白头相守到老……
“嘶……”
钱小川一慌,松开了手。
刚刚小川用的力大了,柱子五根手指,被捏得雪白,若不是柱子忍不住呼痛,大概钱小川自己还是没知觉的。
“小川……”柱子揉揉手指,狐疑地看着钱小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钱小川一愣复又是一笑,挑眉道,“我就是瞒着你又怎样?”
柱子咬牙,不过总算放了心。
小川能跟自己这么开玩笑,大概真是没什么事了。
心松了,宽了,也终于记起了别的事,柱子老早就觉得小川提在手上的那‘东西’有些眼熟了,只是刚刚提心吊胆的一直没记得要看仔细,这下被钱小川一闹,总算看到了。
“小川这是……”
“姓帝的。”钱小川答地爽快,提了人住柱子面前一放,“正好你来了,把这家伙弄醒。”省得自己提来提去了,费劲。
柱子半晌无语,心说这可是王爷啊王爷,死小川你有㊣(5)种,这才多久连着天上地下两个掌权者都得罪了……
那帝王爷,只是昏了过去,被小川这么一提一放,本就晃得将醒未醒了,柱子也就伸手掐了下人中他便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看了身边这三人,又看看周围这地方,有些茫然。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只记得他在房里睡着的么……
柱子双眼一眯,笑得又谄媚又猥琐:“王爷您可真厉害……”
这话一出,不光那帝王爷,就连一旁的钱小川雪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算这姓帝的厉害吧,可他厉害在哪儿拉?那瘟鬼好像是小川收拾掉的吧……
“嘿嘿,”柱子继续笑,笑完就苦着一张脸,那速度变得……
那姓帝的就是一愣,接着又听柱子道:“大白天的跑到这山郊野外来睡觉,我说王爷,您可要悠着点儿,这会儿疫病还没根除呢,您这折腾的,可不是给我找事儿么?”
姓帝的脸一沉,想发脾气,可咬咬唇,愣是没出声。
虽然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绝不是自己没事真跑这儿来睡觉的,只是亏就亏在他什么都不知道,才醒来就被抢了白。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算这一帮子人都干了些什么,左右还得靠这大夫治瘟疫呢。
帝王爷想着想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才一动,就觉得自己腰那儿痛得要命……
“你们几个……”帝王爷咬牙,想着不管那姓钱的到底有何能耐,这回都不能饶了这伙人了……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给读者的话:
咳咳……这个,今儿更得挺早哎……
‘故人’
帝王爷能不能饶了这伙人,当然不是他能说了算的,这白沙镇以南泗水下游,还有好些个城镇的百姓等着柱子等人救命呢,自瘟鬼被钱小川灭了后,疫情不再蔓延,这也算是好事一件,柱子配了药出来后人也基本清闲了,除了时不时去看看娃娃,几乎所以时间都黏在小川身边寸步不离,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难得的是雪儿这回竟没说他,不过柱子这人说不说都一个样,跟在钱小川身边时不时地撩拨一两下,撩拨着撩拨着的后果……不用说,自然是被吃干抹净了连渣都不留了。
这么闹着忙了近半月,等灾情基本得到控制,百姓也多数领到朝庭发放的物资开始重建家园那忙得一刻不得停歇的帝王爷想起来要跟那几人算算帐时,那几人已然离去了。
柱子小川他们走的时候没惊动任何人,连只字片语都没留下,只驾了来时的那辆车带上小黑,几人便上路了。
耽误了这半个多月,算起来,再不快些的话就得错过万人敌的婚期了,老实说,虽然与小川在一起自己心里挺欢喜,可说到底,不败庄算得上是柱子他‘娘家’了,离开近半年时间,柱子心里也想念的紧,再加上,柱子着实有些好奇,如果万人敌知道自己与小川在一起会是个什么反应,虽然大概可能那秦歌早就与万人敌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