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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姑娘脑中嗡嗡响,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那人撕掉了桃枝上的花瓣,漫不经心地说:“我也是没办法的,谁让他是鸣素,谁让他不肯给我让路……”他走到桃姑娘身边,俯身道,“桃姑娘,我别无他法啊。”
桃姑娘只觉得全身冰凉,她哆嗦着反问:“三界之中,还有人能挡住魔尊的脚步?”
她已经做好了被撕成碎片的准备。
这一次,那人却什么都没做。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满身的沉重,与方才判若两人。
“乖乖做你该做的事,”他一边说着,身形淡化开来,“你也有无法放弃的东西,不是吗?”
桃姑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她什么都做不了。
对不起……
桃姑娘对记忆中那个劲装素服的年轻将领说。
陆清羽已经可以瞑目了。
鸣素对自己说。
让凡间的一切都成为过眼云烟吧,就像之前很多次经历过的那样。
魏泽是魏泽,商青是商青。
陆清羽是陆清羽,广韵仙君是广韵仙君。
魏泽和陆清羽都已经死了,而既然他们元神都已回归,就证明作为魏泽或陆清羽,都是甘心离开轮回道的。
所以,该放手了。
早就该放手了。
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姑且就相信魏泽是爱着陆清羽的吧。
鸣素自以为这个方法很好。
可如果真的让凡间的一切成为过眼云烟,那魏泽是否爱着陆清羽,又有什么关系呢?
鸣素拒绝去想这个问题,临近落日峰,他下意识地幻化出桃花精的装束。
不知道商青有么有看出他的原身……应该看出来了吧?
鸣素商青手上的温度。
暖的……
鸣素以为商青这样的武将,应该都是满身杀气,冻如寒冰的。
可商青的手却是暖的,声音听起来也挺暖,不像蟠桃会上那般生疏……
所以,他到底认出来了没有?
鸣素心下没底,有点紧张地徘徊在清泉殿外。
他不记得自己被陆清羽的记忆缠住而失控的时候,有没有露出破绽。
商青什么都没说,于是即便认出来了,也是不打算和他计较这件事吧?
鸣素四下望了一圈,依然空无一人。
若非打扫得一尘不染,旁人大概会以为这里是废弃的居所。
要不要去道歉呢……虽然没有恶意,到底是用见不得光的方式闯进了清泉殿……还进了监兵阁……
想到那把刀,鸣素皱了下眉头。
监兵阁是历代白虎星君放置兵器的地方,商青现在使用的兵器也是从中选出。
算起来,监兵阁也算是清泉殿的禁地了。
真是……糟糕……
见到商青,要怎么解释呢……
坦白看到自己有入魔的前兆?开玩笑,那一定会扔到雷池里去的。
想到万般惊雷加身的恐怖场景,鸣素打了个冷颤。
那到底……要编个什么理由比较合适呢……
平地一声枪杆撞击柱石,来者大声笑道:“哪来的小妖精?”
鸣素吓得一哆嗦,他想得太认真,有人接近也没发现。
空旷的回廊中还泛着那笑声的余音,来者银靴银铠甲,边走边用手中长枪撞击柱石,听得鸣素心惊胆战。
他上下打量着鸣素,忽然仰天大笑:“我道是何方精怪,原来是亲戚!”
鸣素被震得耳朵里嗡嗡响,又打了个冷颤。
11
乐九 花非花 。。。
执掌西方天塔,十万天兵之统帅的白虎星君,座下有三员猛将:七杀、破军、贪狼。
其中贪狼属水木,北斗第一星,化气曰桃花,主祸福,是为桃花主。
此桃花非彼桃花。
这算哪门子亲戚……
鸣素没想到会遇见商青的部属,他在清泉殿见到的人本就越少越好,此时更是只想逃走。可在这人面前,又如何能想走就走?鸣素低着头,后退了两步,盼望着谁都好,快点出现把这人叫走吧!
可惜回廊里再没有第三个人出现。
“喂,亲戚,你怎么了?”贪狼一挥银枪,又是锵地声响,“我叫魁明,你叫什么?”
鸣素被这声音折磨得全身都难受,咬牙道:“鸣素。”
魁明愣了下,喃喃道:“对着本大爷,你竟敢不自称奴才……”
鸣素心下一紧,琢磨着眼前这位会不会以大不敬的罪名将他斩杀,又后退了两步。
“你躲什么?”魁明发现了鸣素的动作,嬉笑道,“别怕,我不会吃了你的。”
鸣素头压得更低了。
“你别怪我,我不是要吓你的,”魁明理直气壮地大声解释,“最近魔尊的气息又不见了,古树附近不安宁,总有魔族出来闹事,我总得小心点不是?”
他所谓的古树指得是目前连接三界的唯一正常通道。
十万八千年前,三界混战中,魔界之主,也就是地界之主伏夜魔尊,意图剿灭宿敌天族,合并三界。天界众仙之首九天上仙耗尽毕生修为,代人界之主无皇伏羲布下混元阵,阻止了三界合并,也割断了本来贯通三界的山峦高峰与水脉云梯。从此,三界子民往来,只能通过古树天梯。
其中天界生若木,若木向下长,通人、地两界;地界生建木,建木向上长,通天、人两界;人界生扶木,扶木枝叶向上,根须向下,上通天界,下至地界。
为了不让魔族再兴战乱,三界混战后,天帝便一直派人重兵把守天人两界古树所在的地方。但事实上,由于轮回道的存在,天族也不能彻底将地界子民封在地界之中。而白虎星君统帅的四方十万天兵,就是为了剿灭魔族而存在的。
鸣素才几千年的修为,对遥远的过去只是听说,对天族和魔族之间的恩怨,也只停留在两者水火不容的认知上。而经历了当时的天族们,归隐的归隐,坐化的坐化,已经寥寥无几。
“鸣素,你从哪里来,是在清泉殿哪里供职啊?”魁明闻了闻,又问,“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淡?你家乡水土不好吗?还是被哪个捣蛋鬼伤了根茎?”
他噼里啪啦问了好几个问题,问得鸣素一身冷汗。
在确定对方不会对自己怎样后,鸣素俯身拜道:“灵山桃花林,清泉殿监兵阁。”
他回答得太过言简意赅,魁明又是一愣,望着鸣素的眼里亮了几分:“亲戚!”他上前拦住鸣素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你心里有鬼。”
鸣素第一个反应是冷。
魁明的手很冷。
带着血腥气的冰冷,让鸣素有点兴奋。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鸣素按耐着心中异样的骚动,害怕地小声唤道:“星君……”
“我叫魁明。”抓着鸣素肩膀的手紧了紧,掌中寒意似乎更甚。
“魁明星君……”鸣素冻得发抖,差点咬到舌头。
“你连天界星君的排位,都搞不清楚吗?”魁明戏谑道,“我星位贪狼,北斗第一宫;我名叫魁明,所以不是魁明星君,是魁明。”他调整了下位置,半靠在鸣素身上,“现在,告诉我,你是来做什么的?”
鸣素没有回答,他瞄了眼魁明手中的长枪,那上面,沾了多少魔族的血?
魁明后几句话的声不大,刚好鸣素听得清。
鸣素正在犹豫要不要现出广韵仙君的身份,他原想先告诉商青的。
这时,大殿内传来一句话,四个字。
“魁明,放手。”
商青……
鸣素立刻听出来者身份,忽然有一种想跑过去的冲动。
魁明迅速跳开,张开手以示听命,笑嘻嘻地说:“星君,你哪里收的小桃花啊?”
商青一本正经地回答:“灵山。”
魁明不屑地哼了声,深感上司极度无趣。
“鸣素,你先下去。”商青想了想,又补充,“去庚辛阁等我。”
鸣素呆住,庚辛阁是白虎星君的寝殿。
商青见他这样,微笑道:“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去打扫监兵阁了,到庚辛阁服侍我吧。”
服侍?服侍……什么?
商青话中有歧义,他本人似乎并不知晓,鸣素张了张嘴,最后只好说“是”,魁明在一旁不怀好意地看着鸣素,憋笑憋得肚子疼。
“亲戚,我改天去找你玩啊!”魁明冲着鸣素不死心地小声说。
商青咳了两声,魁明忙又站稳。
鸣素沿着回廊一路小跑,跑到清泉殿中,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鸣素停下脚步,镇定后不由反问自己:我跑什么?
有什么可怕的?就算身份暴露,对方还敢撕破脸皮吃了自己不成?
这下可好,跑到不认识的地方了,而且还是了不得的不认识的地方。
鸣素回身望去,那蜿蜒而去看不到尽头的小路,绝对不是他刚刚走过的地方。
又是幻术啊……
鸣素有点头疼。
不是破不了,而是不能破。
他只好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竟觉得四周景物有些熟悉。
苍松古木,嶙峋怪石,泛白雾气,幽深曲径……简直就是……松涛海的原身。
鸣素为自己的结论怔住——原身?
为什么这里是松涛海的原身,而不是仿松涛海而建造?
目光流转,落在远处的白玉石碑上。
鸣素低声道:“顾命……”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吓一跳。
什么顾命?
鸣素手握成全,走了过去。
那石碑正面果然刻着两个字——顾、命。
幻术?
鸣素俯身半跪在地上,双眼紧闭,指尖带着法力,认真地摸索着石碑上的刻痕。
这是真实存在的……
他皱起了眉头。
难道来过这里?到过清泉殿?可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或者说,这里已经不是落日峰清泉殿?
脑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一闪而过。
太奇怪了……
鸣素绕着石碑走了一圈,方才的小路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苍松和怪石。
如果是幻术,何以石碑上的刻痕如此真切?如果不是幻术,那为什么走过的路会消失,会变成树和石头?
是谁在控制着这里?哪些是真,那些是假?
若非重地,不会设下幻术,可如果是重地,为什么在他踏错时,没有人拦他?
禄玥曾认真地叮嘱他,这里内外戒备森严,千万不要乱跑。
可他已经乱跑了,也没有人来抓他,那只白翠鸟精的担心到底从何而来?
平日的落日峰乃至清泉殿中都看不到任何侍卫的踪影,他们只在商青回来时才会现身。
这些侍卫都到哪里去了?难道躲在暗处监视?可如果是这样,他没理由发现不了……
鸣素等了半天都不曾有人出现,他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向前踏出几步,忽然想起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一幅星位图,冥冥中有人为他指出了方向。
鸣素顺着那方向走,七步后豁然开朗,小路又出现在眼前。待他回望,之前的石碑已经不见了。
罢了,先离开再说。
他索性闭上眼,脑海中的印象更加清晰,身旁有个模糊的影子,在与他说些什么。
鸣素跟着那人走,走着走着,扑通一声,跌入了水里。
12
乐十 万象迷 。。。
前一刻还处在神游状态,后一瞬就失足落水。
鸣素周身旋即被水包围,下意识地扑腾着想浮出水,深处却好像有什么用力拽着他的脚,怎么也浮不上去。
慌乱中呛了好几口水,脑袋和胸口都跟真膨胀,他干脆狠下心来,咬牙回身,往水下的阻力方向看去。
腿上缠着发黑的藤条,倒刺深入肌肤,水中血色蔓延。
鸣素既怒且恨,仿佛看不到的水底,有他千万年的宿敌。
他不顾藤上倒刺,左手一把抓住藤条,右手以气化出羽形白刃,隔断了腿上的束缚。随后沿着藤条的方向,边收边向水下潜。
却突然有白绸自水面切下来,几下裹住他的手臂,把他往上拉。
鸣素正待挣动,又恍然察觉现下的情况,竟不知所措。
白刃消失,他抓着藤条的手也不由放开,带血的藤条缩回黑暗的尽头。
鸣素放松了全身,任白绸将他拉出水面。
“你怎么不是从山上跌下来,就是掉进水里呢?”商青笑着问,“是灵山水土不好吗?还是被哪个捣蛋鬼伤了根茎?”
后半句和魁明说过的如出一辙,鸣素终于知道什么叫言传身教,有其徒必有其师。
他跪伏在地,闷声唤道:“星君。”
“我说过,清泉殿的人,不会随便下跪。”商青语气柔和,却始终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