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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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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若蓉蜷缩在床榻的最里面,低垂着眼帘,这男人太可怕,从他眼中流露出的恨,是那样的疯狂浓烈,似灼热的岩浆,所经之处,将一切都灼烧殆尽绝无幸存。

  不行,我必须得离开这里,离开这男人,在他疯狂的恨意之下,难免不会被其殃及。夏侯若蓉暗下决心,但她一回想,如今姐姐也被夏侯龙舜关进地牢了,能帮她逃离的人也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对了,找杨轩,他一定有办法的。

  这里除了昏暗阴冷与刺鼻的臭味,就剩下老鼠与蟑螂的陪伴了,濮阳玲儿虽没说害怕,但握住宁韵寒的小手在颤抖,身躯紧紧的挨着她,一双黝黑发亮的瞳眸,惊恐的不住的四处张望着。

  宁韵寒放出白玉,让它在片刻间将牢房中的所有老鼠捕杀,这才让牢房得以暂时的安宁。

  走向墙角的那堆稻草,随手拢了下,并没嫌弃这里的肮脏与臭味熏天,就着一身洁白的衣裙坐了上去,她知道这等环境之下,不但滋生满了细菌和虱子臭虫等,极有可能还死过不少人在此,可现今这等状况之下,保存体力才是上策。

  “若芙姐姐。”见她甚是所谓的席地而坐,濮阳玲儿也很是疲惫了,可宁韵寒身边的白玉,将令她害怕,故而不敢靠近。

  “过来吧,白玉通灵的,没我的命令它不会动的。”宁韵寒冷冷道。

  虽听她这么说了,濮阳玲儿依然害怕,绕开白玉很远走到宁韵寒的另一边,别扭的坐了下来。

  “若芙姐姐,为何我们会被关起来呢?”濮阳玲儿抱着宁韵寒的手臂,地牢中的阴寒之气,让她风寒初愈尚是虚弱的身子,很是不适。

  宁韵寒不语,妖魅的眼眸低垂,专注的,却仿若失神一般的,望着眼前已是难辨原来模样的地板。

  濮阳玲儿依稀记得,她们走出天牢之时,遇上了若芙姐姐的父亲,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为何醒来之后就在这了呢?

  也不知她们就这样坐了多久,只觉寒气更浓了,身子也在逐渐的变冷,虽然宁韵寒的身体也不甚温暖,但却让她有安全感,于是不住的靠向她。

  感觉到濮阳玲儿的异样,就将她抱进怀中,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欲想挽留下身体仅有的温暖。

  一阵开锁的声响在她们的头上响起,濮阳玲儿在她怀中动了下,见宁韵寒不为所动,就小心翼翼的望向那声音响起的地方。

  只见一粗壮男人朝她们的牢房里扔下两碗饭,后者都不看她们一眼又走了,片刻又恢复了昏暗与死一般的寂静。

  “若芙姐姐,他们送吃的来了,我去拿来给你吃。”濮阳玲儿知道此时宁韵寒定是心情不好,懂事的去拿食物。

  可她才端起那碗饭,就被一阵酸臭味给熏到几欲作呕,饭被打翻,洒满了一地,“若芙姐姐,这饭……是不能吃的,坏了。”

  宁韵寒抬眸望向那满地的米饭沾染上了地上的黑,伴随着阵阵恶心的酸臭,充斥在整个牢房之中,另一碗饭也是发了霉的。

  宁韵寒淡漠道,“玲儿,这里的地牢,你还想吃上什么好东西吗?把饭拿过来。”

  濮阳玲儿捏着鼻子,将剩下的那碗饭给端了过来,小脸满是疑惑,天真道,“若芙姐姐,你要它来干嘛?不能吃了,吃了会生病的。”

  宁韵寒端起那碗饭发臭的饭,冷眸流过淡淡的温柔,但声音依然冷漠道,“如若你还想见到你的母妃和父王,就把这碗饭吃了。”

  严罢,用手抓起一团饭,塞进自己的嘴中,腐臭与酸楚,一阵又一阵的袭上她敏感的味蕾,恶心反胃的感觉一浪紧接着一浪,可都她被强制压下了,可也让她记住了这份屈辱。

  宁韵寒大概估算了下,现在应该已是傍晚时分了,昨夜到现在她们两人滴水未进,如若想活命只能如此,她这条命随时可以放弃,没什么可留恋的,可这玲儿是无辜的,她要留下这条命保护这无辜的孩子和若蓉,为了她们再大的屈辱她都能承受。

  看着她漠然的咀嚼着那令人作呕的馊饭,濮阳玲儿哭了,哭得是那样的伤心,可她也明白了,小手颤抖着抓起一团饭往嘴里送,伴着自己的泪水坚强的咽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地牢中的寂静又被一阵开锁的声响所搅扰,男人与女人轻浮的笑声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可知来人不少。

  濮阳玲儿害怕的缩进宁韵寒的怀中,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襟,注视着声响的来源。

  黑色的身影左拥右抱,在他怀中的女人双颊绯红,放荡的笑声刺耳,他们三人早已酒气冲天,踉跄的从楼梯上一摇三晃,几欲摔倒的走了下来。

  昏暗的地牢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他也看不清她,但从那两个女人的笑声中,可知她们是冯淑与丽清。

  宁韵寒轻瞥了她们一眼后,不再抬头,用手轻轻的一拍着濮阳玲儿,安抚着她的不安。

  冯淑甩动着手中的丝帕,眼中清明的目光,不似有半点醉意,可她却摇摇欲坠的走向宁韵寒她们所在的牢房。

  “天啊,什么……味道呀,真臭,这里这么黑,这么脏,我们的大小姐……怎么能够呆在这等地方呀,真的委屈我们……大小姐了。”装模作样的大呼小叫道,但其中的嘲讽之意甚是明显。

  “哟,是吗?真是我们的大小姐吗?这是怎么……回事呀?我们大小姐……平时可威风了……这会怎么就那么落魄了,真是世事弄人哦。”丽清也顺势道,这几年她们对宁韵寒的怨,早已积蓄了,如今有这么个机会,她们定然不会放过的。

  宁韵寒如似听而未闻般,静静的淡然的坐在那,昏暗的火光下,只能看到她依然柔顺垂直的青丝,不甚凌乱,铺在地上的白衣如故胜雪,只是她的小脸微颔,隐藏在了幽暗的阴影之中,不甚清晰。

  “你们说错了,她可是……未来的瑜郡王妃,不是……你们的大小姐,她……可是早已以王妃……自居了。”夏侯龙舜尽量用平淡的声音说道,可几许嫉妒还是将他的声音扭曲了。

  “是吗?舜,可是瑜王爷不是有王妃了吗?”冯淑娇媚的道。

  “是呀,有人就是那么贱,宁愿做别人的妾,宁愿与人共侍一夫,也不做妻。”夏侯龙舜低吼道。

  任由着他们的冷嘲热讽,除了濮阳玲儿发梢被她的呼吸所吹拂摇动着,知道她尚活着,除此外再难见她有分毫的动弹,如已入定,对外界皆不为所动。

  “呀,真是天打雷劈咯,谁这么坏呀,拿馊饭给我们未来瑜王妃吃呀,咦?那碗空了,难道都臭成这样了,她们也吃了?”冯淑如似发现新大陆般的,幸灾乐祸道。

  “什么?”夏侯龙舜双目不再显醉意,倏然明亮,推开牢门冲了进去,望见她们身旁的空碗,浓眉紧紧的蹙着。

  濮阳玲儿见夏侯龙舜冲进来,害怕的不敢望向他,深深的埋首进宁韵寒的怀中。

  这时,她才有一丝动静,皓腕轻抬,柔柔的抚向濮阳玲儿的后背,安抚着她。

  一阵冷风袭来,夹杂着他的愤怒、心痛、与忧伤,修长的指尖紧紧的捏住她的下颚,强行抬头她的头来。

  她的瞳眸被冰冷封印中,氤氲的寒气缭绕,难见往日冰晶般晶莹剔透的瞳眸,但那份朦胧下,她的淡然与冷漠如故,依然是那样的对任何都没有留恋,几欲飘离。

  “你怎么就那么倔呀。”清冷的声音对她咆哮着。

  淡淡的移开下颚,如将他视为无形般的,继续微微颔首,不语。

  夏侯龙舜很像摇晃醒她,摇去她眼中的冰冷,摇去她眼中的漠然,更要摇去她那份对生无可恋的淡然,也让她看清楚他的那颗心。

  可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紧的握着拳头挥向劳中的墙壁,一声巨响,石壁哗哗落下被他击碎的沙石,而那殷红的血也无声的从他拳上溢出。

  “天啊,舜,你怎么用拳头打墙壁呀,你看都流血了。”冯淑与丽清赶忙上前为他包扎。

  夏侯龙舜偷偷的觑向幽暗角落里的人儿,如似在期盼着些什么,可她依然没动,冷冷的一笑,悲凉一丝在其中,忽然间他又如一阵风般的冲出了地牢。不久后,有人送来了新鲜可口的饭菜,且都是平常她最爱吃的。

  阴谋篇第六十六章谋定

  在昏暗的地牢中,不辨白天黑夜,宁韵寒也不知此时是何时了?望着不够明亮火把照耀下的濮阳玲儿,睡颜安静,呼吸平稳。

  轻轻地叹了口气,该还给濮阳玲儿一个完整的家了,这也是她欠濮阳尉祯的。经过她反复的思考,如若猜的没错的话,濮阳尉祯入狱的消息一定是被封锁了,不然以他在旻国的威望,旻国的百姓要是知道他被囚禁了,定会一石激起千层浪的。

  反过来说,如今能救濮阳尉祯的,就是他在旻国百姓心中的威望了,可一旦救他出来,他也难再朝廷中立足了,归隐将是濮阳一家今后唯一的生存之路了。冷眸蓦然坚定,可在那之前,还得先把若蓉和杨轩也一同送出夏侯城去,让他们暂时与濮阳尉祯一起归隐,待到夏侯龙舜兵变之时,无心再顾及他们,才能让他们去唐国避难,只要他们都到了唐国,就都安全了。

  冷眸环扫地牢,欲寻坚硬细长之物,可除了满室的稻草,再难寻其他了。上天如似知道了她的所需,只闻头顶的开锁声哐啷响起,风将一阵女人浓郁的胭脂味吹送了进来。宁韵寒冷笑噙于唇边,淡淡的杀气如烟弥漫在眼中,白玉也已明了她的心中所想,倏然间消失在幽暗中,难觅踪影。

  大红的绸缎拖地衣裙,衬以鲜艳的牡丹刺绣,看似富贵端庄,可穿在某些人身上就如同那唱大戏的,且她身后还跟随着不少的人。冯淑扭着柳腰,故作优雅,款款步向宁韵寒,脸上不可一世的笑容,得意而忘形。这几年来,夏侯龙舜已甚少碰过她了,可昨夜他却与她一夜需索无度,也令她一夜之间咸鱼翻身,得势了。而她们的大小姐夏侯若芙又深陷地牢,夏侯城的管事权尚无着落,是故昨夜她趁机向夏侯龙舜提起,他也答应了,也就是说现今这夏侯城中所有的人都得沾染她的鼻息,不然,她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过去的几年所受的气,今日一并向所有的人讨回来,这第一个就是夏侯若芙,故而,她一大早就来到这令她作呕的地牢,为的就是教训这傲慢的丫头,出这口隐藏了几年的气,也来彰显下如今她的势力。冯淑柔声轻慢的徐徐说道,“大小姐,在这过得可好呀?诶呀,你看我说的,如此肮脏不堪的地方,大小姐怎会过的好呢。”说完,掩嘴直笑,嚣张跋扈不已。

  宁韵寒半眯眼眸,冷冷的望着那女人作秀,看她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冯淑的笑声突然停下,弯眉直竖,双眼瞪如铜铃,面目狰狞,直指宁韵寒大声喝道,“夏侯若芙,没想到吧,你也有栽在我手中的一天,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手段。”说完,向身后的人一招手,示意她们去把宁韵寒拎出来,可那些侍女们有不少都是老人了,知道这位大小姐曾经的嗜血与残暴,故而不少都不敢动。冯淑气的拔高了声调,呵斥玉她们,她那刺耳的高分贝也吵醒了濮阳玲儿,小人儿揉揉眼睛,这才发现犹如母夜叉般的冯淑,但她却甚是勇敢的怒瞪着冯淑。

  宁韵寒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示意她别动,突然间冯淑的叫骂声停止了,其他人等也都大气不敢喘,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惊恐的望着冯淑身上的白玉。

  白玉先是优雅的缓缓的爬上冯淑的脚,慢慢的穿过她的里衣,再从她的衣襟前缓缓爬出,最后十分之完美的在她颈项上环上几个圈,且很是礼貌的在她脸上蹭了几下。“白玉干得好。”濮阳玲儿高兴的拍手叫好。

  白玉像是在回应她的叫好,直立起上身,不住的摇摆着,如似在舞蹈。而冯淑那扑的过厚的脂粉脸,看不出是否血色尽失,但那粉却纷纷落下,与白玉对望的双眼几乎被她瞪出。宁韵寒正欲上前去,忽然一阵陌生的气息让白玉发出嘶嘶的叫唤声,一道白影快速的移动,那几个被冯淑带来的侍女,倏然间一一倒下,最后冯淑禁不住惊吓过度,也昏了过去。

  玉掌一翻,白玉跃回宁韵寒的手中,冷眸警惕的望着那抹白影,只见他一身皎洁的白,可面上却蒙着白巾一条,难辨他的颜面。“门是从外面锁的,没有外人的接应,你是出不去的,现下,外面的看守已被我打晕了,你快走吧。”来人的声音低沉,但宁韵寒能听出这是他故意为之的,而且他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甚是熟悉,不知在何处见过。

  “你为何要救我?”宁韵寒冷冷的问道。她可不是深闺之秀,不知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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