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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无法将就
作者:沉香梦魇
☆、天鹅变 01
“像学长这样不成熟却又自以为是的男孩,凭什么就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一切?一直守护?开什么玩笑?”
那时黎漫18岁,这样一口回绝了他的告白,让当时男少而意气风发的景蓠无法理解。
现在的他总算明白一点了,她的话是对的,自己做不到的,太多了。
景蓠看着酒桌对面黎漫一口接着一口地灌酒,为了讨好着赞助商,一帮道貌岸然的男人!
他的心开始莫名地痛,可他不过是那一大群需要被讨好的赞助商中间的一个罢了,除了不加入那群给她灌酒的人的行列,他什么也做不了。
终于,杯盘狼藉之间,市长也到下了,宴会就这样在所有人都满意地倒下之际,散了。
“小漫,以后有困难记得找学长忙帮!”某个Y大的校友,如今国内500强企业的CEO,舌头打着卷,突然一下子把手搭在黎漫的双肩上,男人野狼般的本性显露出来。
黎漫正欲挣脱,那野狼爪子般的手却被人扣住了,被不客气地从她肩膀上扯下来,景蓠那让人熟悉而令人沉醉的中提琴嗓音响起:“陈总,您夫人打电话催您赶紧回去呢。”
“嗯,她啊,知道了……”那陈总嘟哝了一句,糊里糊涂地就被景蓠给扶出去了。景蓠一把将他塞进车里,这时候用不着对他客气,反正第二天起床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那巨大的水晶吊灯闪着让人眩晕的灯光,反射着这个城市的璀璨,更散射着这个世间的无奈。
黎漫慢慢站起身,摇摇晃晃出了包厢,她的头已经很痛了。就算她偷偷不露痕迹地把多数喝进嘴里的酒都吐到餐巾里或是顺着指缝灌进自己的袖子里,她酒量这么差,几杯不得不真喝的就已经够把她放倒的了。
出了电梯,这该死的厅堂为什么这么大!那大门就好像是800米的终点线一样遥不可及。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两腿一软,她差点就这么整个人趴在地上了。
“Hypo!”一声焦急的呼喊回荡在大厅内。
黎漫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景蓠,挣脱着从他怀里把自己的身体分离出来,责怪地嘟哝了一句:“学长,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告诉你,我自己坐公交回家嘛!你干嘛老跟着我!还有,以后别叫我Hypo!不要这样叫我!”她看起来有些气恼,摇摇晃晃步履艰难地出了侧门,慢慢走在灯管昏暗的人行道上。
景蓠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单薄而执着的背影,只能等着她再一次自己倒下来。
高中到大学,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黎漫是他的,就算她以各种理由回绝了自己,可她就是自己的!没有人再能比他做得更好,更能配得上她!
可这些静好的岁月,却让过往的种种越发得令人琢磨不透了。
爱情本身是简单的,来来去去不过是三个字,我爱你,或者我恨你。
若两者都不是的话,那是什么呢?
五年前,黎漫被新加坡的N大录取了,硕博连读,一走就要四年!不,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
这五年,他无意执着,只是偶尔会在qq上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上一会。后来景蓠被他老爸安排去了美国读MBA,却一下子和她的话题多起来。
黎漫很热心地以一个“过来人”身份帮助他度过那段最难熬的适应期,似乎一下子从一种尴尬的关系顺利过度成了好友。
真的成了好友,就没有指望了吧?
景蓠的心如同沉海之石,回去之后,不再与她常联系了,只是专注于老爸的公司,三年来竟然做得风生水起。
一天,他突然接到了Y大的赞助邀请,一个新的科研中心,与新加坡N大合办,Y市的重点项目之一。
呵呵,这算不算他已经成了Y大杰出校友之一的标志了?
景蓠本是生意人,无意名声,将要扔进垃圾桶的邮件,却在最后几行里看见了黎漫的名字!
她竟然已经成了一整个科研中的负责人!
当时,她是那样平凡而悄无声息地走了,却在五年后惊艳地回来了!
如同当初,Y大附中的艺术节期间,那个平凡的她穿着臃肿的冬季校服一头撞上来,傻愣愣地倒在地上,却在半个小时后变成了一只彻底俘获了他心跳的黑天鹅。
方才的欢迎宴上,她不带一星脂粉的面孔看起来是那么平凡,一桌的赞助商,包括副市长,开始都有些不信任地看着她,想不出新加坡方面,怎么会推荐这样一个依旧青葱的姑娘过来当这个新科研中心的负责人。
可当她忽然抬起头,直直看着对方的眼睛时,才让人发现,一双平凡的眸子,原来是那样摄人心魄,好似可以穿透你的心底,眼底里那份淡然和自信,初显几分将帅风范,如高手过招,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山雨欲来。
平淡的语气里却能讲出些石破天惊的言论,不卑不亢,一种与众不同的震慑力,同时面不改色地一杯又一杯,一如当初台上那只黑天鹅。
如今的她,已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不需要浓墨重彩的装扮,从心底生出的自信与魄力,足以让众人折服。
可是眼前,那摇摇晃晃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背影,却依旧脆弱地让人揪心。
走到公交站,黎漫一下子断了线似地掉在公交站的座椅上,头倒在站牌上,毫无防备地闭着眼睛,路边橙黄色温暖的灯光自上而下打在她脸上,拉长了睫毛的阴影,静静流泻在她微红的双颊,平凡的面孔,此时在他眼里,变得格外柔美。
景蓠慢慢坐下来,坐在她的身边,用掌将她倔强的脑袋扳过来放在自己肩上,戴上耳机。
周杰伦的《彩虹》,一听就是这么多年。人前,他是高格调的老板,人后,不过是个被不断拒绝的男人。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他并没有执意想要等她。他不是一个情圣,也从来没过要做一个专一的情痴钟。可是偏偏,时间成了他的毒药,这一份从来没有让他得到满足的感情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如今想要连根拔起,必定是带血带肉,痛彻心扉。
面前的公车来了一辆,又走了一辆。他不知道她在等什么车,也不知道她想去哪里,只是能和她这样并排坐着,成了他此刻最大的幸福。
傻傻地坐在公交站头,江南冬天湿冷的风灌进脖颈,景蓠冷得打了个哆嗦,他侧头看了看她的脸,看样子她已经睡着了。
“喂,别大冬天地喝醉了在大街上睡觉,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她皱着眉头动了动,差点掉下来,被景蓠一把抱住。他忽然笑起来,原来抱住她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喂,要是让你掉在地上你是不是会睡在地上?等着第二天被扫地大妈喊醒?”
他抬起头四下望了望这里附近的酒店,不想吵醒她,开过房之后,景蓠干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抱进了房间。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把自己的大衣脱掉了。一下子变得闷热无比的酒店室内显然让她很难受。她接着又想把衬衣的扣子解开,可手指却不听使唤,一脸痛苦的表情,嘴里似乎低低地shen吟着。
“头很痛吧?诶……”他轻叹一口气,帮她把衬衣的扣子解开,里面是一件低胸的白色打底衫,最里面黑色的bra,看得清清楚楚。景的喉结上下动了一动,这种事情,平时聊过那么多,听过那么多,甚至是想过那么多,可如今真正面对她时,心底却是张皇的。
伸出指尖,小心翼翼摩挲着她的眉间,似乎想要将她紧蹙的眉头抹平,继而开始描画她的眼眸和嘴唇。
她突然之间小嘴微张,飘出游丝般的嘤咛,将一室的旖旎调到了某个高点,景蓠深深吸了一口气,酒精合着她的特有的味道从那细白的颈子里钻出来,充斥着房间,侵蚀着他已经快要达到极限的自制。
他已经抗争了整整十年,从18岁到28岁!
黎漫,就让我小小地放纵一回,真的好累,累得无力再去抗争。
终于他欺身将唇慢慢压上去,眼里却没有丝毫满足的快感。
没有回应的吻,亦如他这十年里没有回应的付出,干涩而苦闷。
黎漫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努力扭动着脑袋想要逃开他的嘴唇。她的抗拒让他心底里那道莫名的怒火突然爆发式地熊熊燃烧起来,原本只是想要轻轻地贴着她软唇的小小欲望,此刻却在迅速膨胀,他用手使劲箍住她乱动的脑袋,用舌头撬开她的唇齿,深深地吮吸着,贪婪如饕餮。
黎漫的手开始乱动,无力地推搡着他的胸膛,小舌在嘴里慌乱地东躲西藏,却最终躲不过他已经深入喉口的决绝,泪水从眼角滑落,滑进鬓角的柔丝里,湿了枕头,再渗进棉花。
那些相互纠结缠绕的丝丝线线,延伸着一个人走过的岁月,如此干涩,却实则浸透了眼泪,只是那些眼泪,连她自己都无从知晓罢了。
景蓠这时候已经彻底疯了,他没想过要强迫她,可是此刻,他却觉得,就算今晚强要了她,再逼着她嫁给自己也未尝不可。他自己也不曾料到吧,对她的占有欲竟然如此强烈。
可是,那双推抵着他胸膛的手忽然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脖子,收紧,唇齿的紧紧贴合,她突然变得无比热烈的回应,连他都觉得有些无法承受!
那种沉溺和忘情的感觉,灼烧着他的每一个神经末梢,好像她要把他拖下无底的深渊,与她一起在地狱堕落。
喘息,吞咽,啜泣;唾液,眼泪,鲜血;快感,沉溺,疼痛,它们交织缠绕着,让人几近窒息。
她终于喘着气停下来,失声痛哭。
他从来没看过她哭,就连高二的时候,她因为考试作弊受到A级处分,明明是被冤枉,明明是被陷害,却也没有这样哭过。第二天还是照常来上学,和同学说说笑笑。
在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消沉”二字。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要哭?有无数女生在他面前落过泪,有的甚至是歇斯底里地要死要活,可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揪心,疼得无法言喻。
一个从来不哭的人哭了,那就是真的哭了。
景蓠感到她紧紧搂着自己的双手渐渐松开了,他慢慢离开了她的嘴唇,轻轻抚摸着她额角那从来没有染烫过的软软的发丝,用大拇指一遍遍抹去她眼角的泪,吻着她的额头。
“黎漫,黎漫,黎漫……”他躺下来,将她搂在怀里。黎漫浑身抖得厉害,抓紧了他的衬衣,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无所顾忌地大声嚎啕。
景蓠无法,他对她下不了手,只能抱着她,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给她稍许的安抚,直到她慢慢平静,无声地进入梦乡。
黎漫,伴你入梦的人是我,可入得你梦的人,又在哪?
执着,到底是对是错,是悲是喜。
作者有话要说:
人品好从坑品好开始,不弃坑,不断更,为毛呢?
因为偶有存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冒泡吧冒泡吧。
☆、天鹅变02
“喂,请问找哪位?”办公室里,华心怡的手机响了。
“心怡啊,45路公交的线路是不是改了?”尽管嗓音略显沙哑,华心怡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黎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还要还要过一个月嘛!”
“诶呀,一句话说不明白,你先帮我查查我现在该怎么回家!”
“你人在哪里?”
“嗯,XX路最东段的路口,我记得这里本来应该有家汤包店的,现在怎么没了?”
华心怡看了一下手表,午休时间快到了:“嘿嘿!小路盲,你站着别动,我公司就在附近,那家汤包搬家了,不过不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