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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有一点不想谈及此时,抬头看了眼窗外林立的写字楼,还是开口了:“很久远了,初中的时候,有一个,真的是,太久了,都快忘光了。”
“初中!”
“Edwin,也许那时候不懂爱,”他吹着纸杯里的茶叶末,脸上淡淡的笑容,水雾中让人看不真切的眼神,遮蔽在他长长的睫毛下,“可是,却可以刻骨铭心。”他最后却用了这么一个词。
他静默了一会,忽然用Y市的方言问景蓠:“我觉得我讲得地道不?”
“额,好像有点别扭,不过不仔细听,还不错。”
“我是外省人,你相信吗?方言就是那个女孩子教的。那时候是初二吧,我跟着老爸过来的。那个女孩子就坐在我前面,长相还算清秀,开始我还没注意。但是那家伙却是嚣张霸道得让人吃不消,在你措手不及的时候硬生生突然闯进来!”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长得像只一只小白描,可有时候瞬间眼里就闪着母狼那种绿色的幽光。那时候中午打饭,她每天都有人帮忙打好饭,从礼拜一到礼拜五,轮流值班,一群五大三粗的男生像跟班一样!”
“然后呢?”
“嗯?这个是什么?”任良思拿起桌子上摆着的英文“香烟报告”看了看,噗嗤一笑:“你在戒烟么?”
“没有,早就不抽了。然后呢?”景蓠似乎听得十分来劲。
“嗯,就记得那时候因为方言搞得我很头痛,虽然多数时候大家都会照顾我,可是还是有种孤单疏离感。”
“嗯,就像我刚到美国去那样。”景蓠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Bingo。然后那个女孩子就超级认真地自己手写了一本《Y市方言》教科书,注了拼音,还用磁带录了教学音频,总之,那时候真的觉得很荒谬。她整天围着我讲这边的方言,还命令其他同学总是围着我讲方言,然后我就会了,被她硬逼着会的。”
“因为这事,所以喜欢上了?”
“嗯,不知道。反正晚上做梦都能梦见被她逼着干这个,干那个,那时候就觉得简直没天理!老子什么时候绥成那样了!”
景蓠没搭话,想着看着UFO一样看着任良思,想象不出来!
“接着我就开始疯了,那时候演话剧,《罗密欧和朱丽叶》,她画过妆之后全完惊艳!没想到气质那么好,脱胎换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摇着头一脸唏嘘,“一下子头脑发热了,结果演的时候真吻上去了。”
景蓠淡淡笑起来,想起那个跳黑天鹅的黎漫,美得让人忘也忘不掉!
“接着讲,她什么反应?”
“没反应。”
“哈?”
“嗯,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考虑她的想法。完全没反应,后来我就慌了,开始第一次也不成眠、辗转反侧。你觉得很荒谬吧?可是事实就是那样,为了那么一个女孩,人原来可以达到那种地步,不管是以前,还是后来,似乎就都没有了。那种揪心的难受的感觉,就像吸毒一样,越难受就越是过瘾,现在想想还觉得害怕。”
“Jeff,她不是你初恋吧?”
“不要侮辱我的魅力,老子的初吻幼儿园就被人夺走了。”
“后来怎么分手的?”
“嗯,也不能说完全是她的错吧,那时候她常常不冷不热地让人觉得没办法忍!有时候你会觉得她很爱你,有时候又让人觉得她根本不是你女朋友!弄不清她心里的想法,然后,”他谈了口气,“我就想方设法地让她吃醋和嫉妒,这样至少还能觉得她心里是有我的。”
“最后你受不了她把她甩了?”景蓠问这话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逻辑上讲,那女孩踹了良思的可能比较大,可是他实在没法想像良思被人踹的样子。
“不,”他叹了口气,“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冷漠你也喜欢,她生气你也喜欢,她吃醋你更喜欢。爱一个人,是不讲理智的。初二快结束的时候吧,她正在因为我运动节的时候把另外一个女孩抱进医务室跟我冷战。后来我为了气她,故意在春游的时候给那个被我抱过的女孩献殷勤。然后她一气之下就把我的英文情书塞进那个女孩的抽屉里,弄的全校都知道了。说真的那时候我第一次真的很生气!于是干脆顺水推舟就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了。本来也就是想让她服软的,可是她倔得像头牛一样,绝情地让人觉得她简直就是撒旦转世,初中毕业之后就不在一个高中了,到现在一次都没有联系过。”
他一口将茶喝尽了,眉头因为苦涩而纠集在一起,嘴角一抹笑,似是自嘲:“现在觉得十年八年就像tm屁一样放掉了,那时候觉得一年就是一生一世。回头算了算去,跟她在一起也只有一年啊,怎么就只有一年呢?”
景蓠听得有些怅然若失的惆怅,眼神迷离地看着玻璃窗外的天空:“要是能重新来一次的话,会先跟她道歉么?”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要是我是你的话,我就跟她道歉。”
任良思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似乎不想再谈下去了,“今天哥们儿来不是受教的!你要是失恋了老子也没工夫做你的心理导师,我就今明两天有空,后天飞I城,有项目。晚上约了大小K还有火鸡一起聚一聚,来吗?”
“我戒酒了,先申明只喝软饮料。”他把脚重新穿进鞋子里,拿上桌上的U盘:“我马上有个会。你们定好地方S、M、S我。”门一开,出去了。
任良思拿着那份“香烟报告”翻了翻,渐渐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当目光移至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便定格了:“晚上早点睡哦,Sleep tight dream of bedbugs tonight!^_^”
曾经有一年,他每晚都会收到一个人的短信晚安短信……Sleep tight dream of bedbugs tonight!
作者有话要说: 冒泡冒泡
某任:喂喂喂!这就是你说的要凸显男主的高大伟岸?
小香:对啊,难道不是这样咩?
某任:八个女友???
小香:小香的偶像麦克阿瑟,二战时期美国五星上将啊,在西点的时候就是八个!你看多威风……
某任: 三观不正!
(小香被打PP了,PiaPia地……)
☆、可惜王子不是你03
还记得那时候圣诞节被黎漫逼着把狮子王从头到尾看了两遍,还被逼着一起唱《Hakana Matata》,为了《circle of life》开头那原生态的一嗓子,良思不知道练了多少遍。
那一年放学的时候常常跟她一起闷声写作业,留到教室里还剩两个人的时候,才一起手牵着手慢慢走下楼,《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的歌声会回荡在楼梯间,音效似乎不错,她每次都只是吹口哨,她说她唱歌不好听。到校门口才讲着好几遍bye…bye才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那时候他们喜欢一起翻译歌词。
An enchanted moment,and it sees me through
It’s enough for this restless warrior just to be with you
这两句,她是这么翻译的:在见到你的刹那,我的心已不由自主,来去匆匆的一生里,有你,足以!
他是这么翻译的:云雾散尽的魔幻霎那,我已神魂颠倒,遇见你,迷茫的游子从此不再彷徨。
他当时还得意,说自己比她有文采多了。
她撅撅嘴,回敬他说,那个“restless warrier”应该翻译成“在女人堆里战斗不息的士兵”才对!现在回想起来,她的玩笑,多少都带着酸涩,打趣过他多少次,她的心就痛过到多少次。
她说:就算再痛,也会把目光定格,一旦决定移开,便再不要回头。
突然之间,那就那样充满遗憾的分开了,多少让他觉得有些不甘。他们甚至没有正式接过一次吻。
任良思那辗转过多少樱唇的双唇,唯独在那个人的面前变得胆怯犹豫起来,他只是轻轻吻过她的额头。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一起静默地看书,一起静默地写作业,一起唱歌,看着天空讲着少年的大头梦,那些很久远的未来。
他说,他以后要去当一个建筑师,于是上课的时候她因为看《建筑史》被老师罚站;她告诉他,她以后要去当个穿白大褂的科学家,他就问她想研究什么,她说,把家门口的小黑河弄干净,从他建的房子门前流过。
他开玩笑:“君是山,妾是水,清水绕山转。”
可她却一脸委屈,问他只能当个妾么?那山前到底要有几条河?
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建筑事务所,原本朝着同一个方向看的人,现今在哪里呢?
这一份《香烟报告》,任良思知道,一定是她了,总是拿出十二分认真,只不过,这份认真,是给别人的了。
心里成指数型增长的醋意,让他忽然好像回到了过去,那份充满了遗憾的感情,被他埋在心底那么多年,如今一下子被掘出来,就像图坦卡蒙的金面具一样,千年之后重见天日,竟然没有一分一毫的褪色!
过去她为了自己花了好几个晚上写出来的方言教科书,现在为了别人又花了多少个通宵写这种无聊的东西!
任良思觉心里有些发堵,握着那一沓子纸的手紧了又紧,硬生生将它们捏成一团,凭什么她对每一个都可以这样认真!
已经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黎漫!
那天下午,无所事事的任良思,竟然心血来潮去以前的初中看了看。她喜欢的银杏树被移走了,那一大架子的紫藤萝现今又在哪里?
水池里养着的一群鸳鸯,还在躲在笼子里眯着。
他曾经站在水池边,盯着她有点透的白衬衫里隐约透出的bra笑道:“娘子,你的肚兜上是不是也绣了两只鸳鸯,给相公我看看可好?”
一般女生会挥着拳头骂自己“色鬼”吧?可是她却偏偏没有,有些俏皮地凑近她耳边道:“要绣也会绣天鹅,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说,一只公鸳鸯有很多母鸳鸯,不要!
教室里学生还在上课,任良思只能远远地看着教室发呆,那一年,他们的教室,是在几楼?
那一年,她坐在他的正前方,他说这不公平,凭什么总是他看着她,她却不看他!还硬把自己的照片贴在她笔袋的内侧,结果被她取下来了,理由是:会被人发现,讨厌被八卦。
她说,想要有一个秘密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她的桌上用铅笔写着一句话:
Will I ever feel you smiling back at me。
这是半句歌词,后来他才在堵车的晚上,在收音机里听到那首歌,歌词的上半句是:“If I let you go……”
慢慢走到艺术楼,走过美术室,他知道她上课一直在偷偷地画自己。
她画了很多次良思的肖像都不满意,死也不看给他,最后他本人手里还是一张都没有。
任良思思量着,现在那些画像估计早就被她烧成灰了吧?分手的时候她把自己恨成那样!
再往上走是舞蹈房,几乎是她的专用室,别人龇牙咧嘴才能做到的劈叉,她可以一直那样坐在地板上若无其事地背单词。
他会静静看着她在舞蹈教室一个人练舞,黑天鹅变奏的段子,她练了整整一年,为了那些个转圈圈,她跌倒过多少次,每次眼泪汪汪地站起来重新开始的时候,都会朝他微微一笑。
现在想想,她一直都是那样吧,不管有多痛,给他的总是笑脸。
直到分手她还是没练好,于是虽然他看了整整一年,这个段子连完整的一遍都没看过。
等她练完美了,又会跳给谁看呢?
他把手cha进衣兜里,在舞蹈房里慢慢走着。
以前她总逼着他把鞋子脱了,他怕自己打完篮球的脚有味道,死活不肯脱,于是每次被勒令站在口。
她有时很挑剔,有点小洁癖,她每次用之前、之后,都会把地板拖得光亮亮才罢休。
她说,有这样好的舞蹈教室的学校不多,所以现在好好待它。
今天任良思穿着鞋子踩进来,竟然会觉有有一丝不忍。
脱了吧,因为她说的,要好好待它。
站在窗口,任良思才惊觉,这个窗口竟然正对着操场,下面的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