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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魔法的威力较之其他魔法更胜一筹,也就是说,使用者同等魔力的前提下,精灵魔法无论是成功率、速度还是效果都是最好的。但精灵魔法的神奇之处还远不止如此。它最特别的地方莫过于‘再生’——不是使伤口愈合的再生,而是使死物复活的再生!”
我惊讶地捂住嘴。
他微一颔首:“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上天只赋予人类一次生命,因此在人的一生中,不得不经历身边人一个个死去的痛苦,最后自己也死去,留给活着的人相似的痛苦。假使前一秒死去的人,下一秒又能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微笑……就算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交换这一幕,很多人也在所不惜吧。”
“精灵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然而遗憾的是,‘再生’魔法对精灵本身却没有作用,而且,‘再生’对使用者有很大的伤害,每次使用后,使用者都会衰老30年!”
“一方面,精灵繁衍困难、人数稀少,尽管拥有更强大的魔法,却没什么地位。另一方面,怀着各种目的、需要‘再生’魔法的贵族为了得到精灵的力量,不惜使用任何手段,挟持他们的亲人、爱人、朋友,用各种刑罚逼迫他们。而这片大陆的最高统治者们不但默许了这些残忍的行为,他们自身更是这种行为的推动者——在生命的诱惑前,没有人可以免俗,越是权重位高的人越是如此。”
“遭受不堪压迫的精灵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针对贵族的暴动。这场战争的惨烈已无从考证,唯一可以知道的是,精灵在此役中尽数消亡,鲜血染红了整个战场。英勇奋战的精灵虽然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却断绝了贪婪的人们获取第二次生命的希望。”
“这就是禁忌的苏耶之战。为了杜绝因为对精灵的同情导致的暴动,统治者和贵族们联手封锁了事情的真相,并压制了不平的呼声。时过境迁,几乎没有人还记得当初的圣士伦比族。精灵成为了传说中帮助人类的神奇生物,苏耶之战也彻底被人遗忘。”
“等等!”我举起手,“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嗯,问吧!”
“火鸟是精灵的仆人,这个是真的吗?”
他摇摇头:“这种传说十有八九都是靠不住的,这一点你要记牢哦。”
“什么嘛,”我郁闷了,“当时听到火火是火鸟时,你们不是都很兴奋吗?”
“那个啊,”他咧了咧嘴,“在敌人的监视下,稍微做点戏也是应该的吧。不过小火鸟好像对‘主人是精灵’这一点深信不疑,或许是被什么人洗脑了。至于他们几个我就不知道了。”
火火是无辜的,我松了口气。
马雷古继续说:“回到之前的问题,那个人为什么要抓你?依我看来,他并不是唤醒沉睡的精灵,而是制造精灵——传说用八种特殊的魔法,可以将某种特殊体质的人改造成精灵。看来他误认为你就是拥有那种特殊体质的人,结果仪式却失败了。”
“……你不是说传说十有八九靠不住吗?”
“呵呵,十有八九,就是说有一、两个还是靠得住的。这个也要记牢啊。”
我无力地垂下肩,摆摆手,继续往前走:“这么复杂的事情我才不想记住呢,下次拜托直接告诉我真相。”
哎呀,真是备受打击。
马雷古快走两步赶上我,拍拍我的肩:“沮丧吗?”
“也不是啦。”只不过有种幻灭的感觉……我一直以为马雷古又忠厚又老实的……是我眼光太差吗?
他接过我手里的‘冻冻糕’,道:“申,你知道你的优点是什么吗?”
我的优点?
勤劳?勇敢?大方?细心?
好像一个也不是啊……
他看到我为难的样子,笑道:“你很体贴,很聪明,也很可爱,和你相处很愉快。”
我有这么好吗?
被突然这么夸奖,很不好意思啊……
虽然极力忍耐,我还是情不自禁抿着嘴微笑。
“但是,你也有一个弱点——不够自信。虽然拥有很多优点,你自己却看不到。如果能多一点自信,你就更迷人了。”他摸摸我的头,“这是作为兄长的忠告。”
我抬头望着他。
他却转过头,挠挠后脑勺小声道:“啊,自称兄长是不是有点厚脸皮了?”
我不由笑出来,拉着他跑起来。
“兄长大人,不快点走,糕点就凉了哦!”
30、分开旅行'一'
回到小旅馆,发现格亚独自坐在楼下的大厅读着什么。
“申,你回来的正好。”他看见我,欢喜地朝我招手。
“怎么了?”我笑着走过去,把手里的糕点递给他。
他接过来,看也不看放在桌子上,兴冲冲地拉着我坐下来。
“你看!”他把正在看的书信推了过来。
“嗯?”
我定睛一看,上面写着斗大几个字:皇家魔法学校入学通知。
字体闪耀着七彩虹光,信纸是象征皇家的金黄色。
“这个是?”我半是惊喜半是期盼地望着他。
他笑着点点头:“是给你的。下午刚寄到。这样你就可以去学校学习魔法了吧!”
“太好了!”我欢呼一声,扑上去抱住他:“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格亚。”
“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啊。”
“嘻嘻。”我兴奋地转着圈,“万岁!万岁!开心死了!今天真是好日子!”
格亚温柔地看着我,秀美的脸庞挂着淡淡的微笑。
“对了,要把这个给马雷古看看!他一定也会高兴的。”我突然想到。
“嗯,别忘了跟他商量入学事宜,最近一次入学的日期快到了。”
我点点头,给他一个飞吻:“回见!”蹦跳着跑出去。
马雷古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我飞一般地奔过去。
路过兰多的房间,发现此时还黑着灯。
——他还没回来啊。去哪里了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只停留了一瞬,我的心思已完全被这突来的好消息占据。
“马雷古!”一下推开门,我迫不及待地把入学通知摆到他面前,“看!”
“这是……皇家魔法学校的入学通知!”马雷古睁大眼睛,脸上也露出惊喜的微笑。
“格亚给的。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的,不过多亏了他,我真的真的好高兴!可以学习魔法,以后就不会拖累大家了吧。”
“你啊……”马雷古有点愕然地望着我,“莫非一直在为这种事担心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嗯,有点……”
他把双手搭在我肩上,郑重而严肃地说:“拖累什么的,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相信其他人也一样。魔法可不是这么轻率的东西。如果你是为了这么无聊的理由而想学习魔法,还是趁早打消念头好了。”
“太过分了,”我板着脸,“竟然说我的理由很无聊……”
“申!”
看他着急的脸,我不禁笑起来。
“真是没有幽默细胞啊,马雷古兄长。如果说我想要的是保护别人的力量,会不会让你赞同一点?”
“嗯……勉勉强强吧。”他微笑。
“谢谢,我会好好学习的!”有马雷古的支持我就安心多了。
“你啊……”他无奈地摇摇头,“这样擅自决定好吗?至少也跟兰多大人商量一下吧。”
兰多?
想起那冷冰冰的男人,我摇摇头。
“他才不会理会我,算了,我不想热脸贴冷屁股。”我扮了个鬼脸。
“哈哈哈……”马雷古被我逗得大笑。
告别了马雷古,我打算回房休息。
走到兰多门口,发现紧闭的窗户里透出灯烛的火光。
他终于回来了啊!
要不要现在告诉他入学通知的事?
我犹豫了下,突然一阵莫名的胆怯。算了,反正明天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再说好了。我打定了主意,悄悄离去。
刚走了几步,听到房内传出阿修斯的声音。
“你打算怎么办?不跟小东西说吗?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呃,跟我有关吗?
我不由驻足。
不一会儿,兰多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
这么不确定的回答一点都不像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也是,这件事实在不好启齿啊,就算是你也会为难吧。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已经确定的契合者突然改变人选。”
这句话就像一记炸雷在我脑中爆裂,轰的一声,我愣在原地。
我不是兰多的契合者了?
不是说我是最适合他的人吗?为什么突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谁弄错了!
“……契合变色突然消失,占卜显示出现了新的契合者。兰多,你必须做出选择了。是小东西,还是那个人?”
“我的伴侣只可能是契合者。”
冷冷的声音如同重锤将我击碎,仿佛一下从身体里抽去全部力气,我感觉头重脚轻、手足冰冷。
不知是怎么离开那里,等回过神来,我已在自己的房间。
深深呼吸,我努力弯起嘴角,给自己一个笑容。
本来依照马雷古和他们的约定,这段共同的旅程在走出晨光森林后就要结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预料之外的事,大家才会一起走到这里。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理由继续了,分别的时刻就要到来,明天兰多就告诉我他的决定了吧,到时我要这样微笑着对他说“没关系,不过是你的契合者而已,小爷我才不稀罕”。
我才不会难过,只不过有点小小失落罢了。
桌上放着一壶水,我走过去,想给自己倒一杯,却失手打翻了杯子。
水溅湿了我的外衣,流得满桌到处都是。
得去找块布擦擦才行!我四处翻动,却怎么也找不到。突然一转头,看见角落里挂着一块抹布。我心中一喜,急忙走过去,却不小心撞到摆设,“啪”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好疼!
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手掌蹭破了一块皮,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我爬起来,这才发现膝盖也被磕伤了,一阵一阵的钻心疼。止血!止血!我跌跌撞撞走去找马雷古。
“吱呀”一声,兰多的门开了,阿修斯走出来。
他看见我一身狼狈,惊讶地叫起来:“你怎么了,小东西?”转过头又冲屋子里叫:“兰多!兰多!”
兰多走出来,看到我,皱了下眉,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查看伤口。
不知为什么,感受到他的气息,我的眼睛又开始酸涩了。
吸吸鼻子,我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道:“小伤口而已,我让马雷古包扎一下就好。”
“包扎什么啊,这点小伤兰多就能治好。他的治疗系魔法连大祭司都赞不绝口呢!”
我摇摇头。
不想再跟眼前这个人有关系了。
或许有点傻吧,可是我就是这么坚持着。
“你在赌什么气?”兰多皱皱眉头,强行拉过我的手。
绿色的荧光将我的伤口包围,狰狞的伤口渐渐消失,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光洁的皮肤,那个伤口就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腿也伤到了吧。”
他蹲下去,小心地挽起我的裤腿。
望着他专心致志为我疗伤的样子,我的心突然一阵抽痛。
“好了。”他直起身。
“谢谢。”
“已经很晚了,快去睡觉吧。”他说。
“不,我找马雷古有点事情。”
向他们告别后,我敲开马雷古的房门。
马雷古打着哈欠、披着外衣来应门,看起来是被我从梦中叫醒的。
“我知道我的请求很冒昧,不过请原谅我的任性,”我深深鞠了一躬,“我们现在就离开吧!”
因为我发现我做不到。
微笑也好,装作没事也好,在他面前完全做不到。
当他说出来时,我一定会忍不住哭出来。
不想这样,在分开的时候,让他看到我无力的样子。
所以,就让我胆怯地逃跑吧!
再见,兰多。
31、分开旅行'二'
在暮光中,我们离开了旅馆。
耳听着寂夜里格外清脆的马蹄声,我默默抬头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
就这样,渐渐远去。
和兰多他们分开后,我们先是慢悠悠地走了两天,直到马雷古猛然意识到如果我们不抓紧赶路,就无法在计划时间内赶到戈林斯,便开始了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
正如马雷古之前所说,戈林斯有一种神秘的交通方式,可以让我们在极短时间内赶到此行终点站——天使之城。而这种交通方式每月只有一天去往天使之城,如果我们错过了,就必须再等上一个月。难怪马雷古这么着急。
清晨,我们在林间穿梭。翻过这座山峰,就是戈林斯了。
连日来不间断的旅途让我和马雷古的脸上都写着疲惫,两匹马也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头。
不知不觉,我们爬到了山顶。
“看,戈林斯就在那儿!”
马雷古突然叫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五颜六色的建筑物如同拼图组成了城镇的主体,浅灰色的道路将它们分隔开。在群山环绕下,戈林斯如同色彩斑斓的艺术品。
就在这一刻,太阳终于挣脱薄雾,轻巧地跃过山头。
那璀璨耀眼的光芒,拥有如此巨大的力量,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