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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发大喝一声,陡然冲起,手中钢叉刺向巨鬼泥丸宫。
巨鬼大手一捞,竟将黄大发生生攥住,一股无形的吸力让他感到自己的元神就要脱体而出。
吕岩一声清啸,手中青锋划了一个弧形,竟将巨鬼头颅狠狠斩落!
那颗硕大的头颅急速掉落时,兀自发出不甘的吼声。
黄大发一声暴喝,拼尽最后的真元全力一搏,将巨鬼右手震断,三股钢叉刺入巨鬼泥丸宫。
无头巨鬼竟也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泥丸宫爆出万道金光,刹那间巨大的身躯便被金光分解得粉碎,哗啦啦掉落在地上,如同下了一场黑色血雨。
作者有话要说:
☆、玄冥
四周的秽魔齐齐发出哀鸣之声,吼声余音未尽,双眼喷出两道脓血,颓然枯萎,阴风黑雾也逐渐散去。吕岩将长剑提起,竖于眉心,双瞳射出幽幽青光,吐气开声,“破!”
一个黑影从虚空中滚出,摔落于地,正是黑山老妖。
吕岩揪住黑山老妖的脖颈,黑山老妖骇得大叫,“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你丫是不是就会这一句啊?”
黄大发一脚踹翻黑山老妖,他刚刚已耗尽真元,虽然服了丹药,一时半刻也缓不过来,这一脚除了显示一下胜利者的得意,对人家心灵肉^体都没有一丁点的损害。
吕岩道:“花木兰在何处?”
黑山老妖哆哆嗦嗦问道:“花……花木兰是何人?”
黄大发不耐烦道:“就是你抓来的那个花妖!”
黑山老妖苦着脸道:“法王见它有几分姿色,已送去北海极光老祖府上了。”
我擦!
黄大发气得按住黑山老妖的脑袋就是一顿狂削,“什么叫有几分姿色?你们这叫贩卖妖口你造吗?那个狗屁法王他算老几?还有你刚才不是自称护法吗?就你这样的还护法?找削呢你……”
黑山老妖连连告饶,他本来就毛发稀少,这下被黄大发揪得几乎一根不剩了。
吕岩正要拦住黄大发,好从黑山老妖口中问出点有用的信息,就感到顶心处一股寒意透顶而下。
“快走!”吕岩掏出两张土遁符咒贴在自己和黄大发身上,急遁而走,连黑山老妖都不管了。
能让一向沉稳淡漠的吕岩露出如临大敌的神情,黄大发就知道这次是来了硬点子。只是两人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已经是油尽灯枯弹尽粮绝,拿什么跟人家硬抗?
一股强大无匹的神念扫射过来,二人上下左右的泥土石块如同被原子弹炸过,纷纷爆裂,二人再无藏身之处,只有从地下飞身而出。
“蝼蚁之辈,也敢教训本法王座下护法!”
黄大发简直要魂飞魄散,是玄冥法王!
那晚与玄冥法王的镰刀硬拼险些筋脉尽断肉^身爆碎的惨痛记忆立刻浮现于脑海,怪不得那青冥巨鬼手中的镰刀看着如此眼熟,原来是玄冥这个老怪物的!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害怕,一点幽幽篮炎携裹着浓浓黑煞之气飘飘荡荡而来,这点篮炎看起来毫不起眼,经过的土地却被冻得噼里啪啦作响,又被黑气侵蚀,迅融成了液体一般的东西。虽然距离二人还有段距离,却已经能感到那逼人的寒意。
不好!
黄大发想都不想就合身扑在吕岩身上,接着就感到背心一痛,四肢百骸如堕熔岩炼狱,烈火焚烧之感,锥心刺骨。
“师父!”
吕岩大惊失色,紧紧搂住脸色煞白冷汗如雨的黄大发。
黄大发朝他艰难一笑,“快走,别管我……”说着脑袋便软软搭在他的肩膀上。
黄大发的自我牺牲为吕岩赢得宝贵的一点时间,吕岩无暇他想,口中念诀,一道青光从后背直冲天际,化作青龙,再俯冲而下,堪堪截住眼看就要沾上黄大发的篮炎。
同时一道紫色玉符从顶心玄窍飞出,迎风一晃,变成三尺长,一尺宽的玉板,紫光四射,氤氲紫气罩住吕岩二人,化作两道紫光,朝远处遁去。
就听呼的一声响,青龙周身立刻被冲天蓝焰裹住,来不及哀号就瞬间化成了一缕青烟,半点痕迹都未留下。
蓝炎自行收敛成一点火星,盘旋飞舞,却是再也找不到目标。吕岩与黄大发都不知去向。
篮炎如同有意识般原路返回,飘落于一个长发披肩,面容阴翳,银色双瞳的男子指尖。
此人便是第一次露出真面目的玄冥法王。
玄冥法王冷冷一笑,“无胆鼠辈,本座倒要看你们能逃到几时!”
吕岩其实没有走,他用青龙做出牵制蓝炎自己趁机遁走的假象,实际上却用灵符法宝悄然隐身于树上。
玄冥法王目中银瞳亮起一点星芒,将方圆十里映得纤毫毕现,有如实质的强横神念从他眼中向四面八方散开,三丈开外的树木石头,被这无孔不入的神念冲得纷纷解体,爆裂开来。
吕岩身上符录所化的灵气被这强横的神念一扫,巨烈波动起来,甚至已经有一小部分消散在了虚空中,过不了几秒钟吕岩本体就要暴露在玄冥法王的神念扫射之下。
在这危急关头,吕岩长吸一口气,心情反而平静下来,灵台澄净,意志洗练,心神遁入空明之境,一时间竟进入了天人合一之道,身形神念都和天地不分彼此。
玄冥法王的神念无声无息扫过吕岩藏身之地,空无一物,随即便往别处去了。
吕岩却不敢有丝毫动作,他知道以玄冥法王的法力,方圆百里之内一丝一毫的细微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是谁?给我滚出来!”
玄冥法王突然一声震喝,这一声喝有如洪钟,在吕岩耳中不住轰鸣,一时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只觉眼前金星乱冒,气血翻涌,周身真元震动,险些就要晕去。
即便如此,他一颗道心依旧坚如磐石,没有露出丝毫气息。
一声轻笑,一个人影慢慢出现在月色中,“玄冥老魔,别来无恙啊。”
“苏榭?”玄冥法王看到来人,银瞳骤缩。
苏榭负手而立,白衣轻扬,如银月华,满泻其身,衬得他冰肌雪骨,风仪若仙。
“你不在青丘修炼,跑到这里作甚?”玄冥法王双目眯起,“难道是要管本座的闲事?”
苏榭懒懒抱起双臂,“几百年没见,你的脾气还是这般又臭又硬,难怪人家蜀山派会看你不顺眼。”
玄冥法王目光阴冷,“本座今日没心情与你纠缠,速速退去,否则别怪本座手下无情!”
苏榭轻蔑一笑,“两千年前你就是我姐姐的手下败将,如今说这种大话,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玄冥法王目光一寒,“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如今有了幽溟蓝炎,就先拿你们姐弟俩来炼魂!”
话未说完,玄冥法王指尖一弹,一点蓝光流星般飞向苏榭,速度比方才快了不知几十倍。同时眉心血光闪动,强横无匹地精神念力化为万道尖锐的细针朝苏榭射出!
苏榭对那绿豆大的蓝光似乎颇为忌惮,双目极幽深处忽然亮起两点火焰,随后从眉心中射出一颗豌豆大小的赤色晶珠。晶珠射出光华,形成一个赤色光罩将苏榭护在其中,一股无形的念力同时迎上对方。
两股强横的念力在空中碰撞,天地灵气急速涌动,带起了狂暴的气流,连空间都似被裂开,形成无数的气流旋涡。那一点蓝炎也扑上光罩,随即燃起冲天火焰,瞬间便将光罩吞噬,苏榭却是消失不见。
“死狐狸,敢诈本座!”
玄冥法王一声怒吼,吼声震彻天地。
吕岩紧紧抱住黄大发,默诵真诀,守住本心,丝毫不受此二人斗法的影响。须臾,天地渐渐归于平静,苏榭与玄冥法王那强大到恐怖的气息全然消失。
月色空灵,树影摇曳。只有地上那把孤零零光华全无的黑色镰刀,和蓝炎经过时树木被焚烧殆尽残留的痕迹提醒着吕岩,这里的的确确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惨烈战斗。
吕岩捡起黑镰刀,这柄镰刀大概是被玄冥法王祭炼成青冥巨鬼的本命法器,与巨鬼心神相连,巨鬼被黄大发的钢叉毁去元神,这柄镰刀也失了魂魄,彻底成为废铜烂铁。
黑山老妖也不知去向,这只老魔修为要比在石河镇荒郊时提高了不少,但很明显他的逃跑功力还要在道行修为之上。
“星君……”黄大发在昏迷中嘟囔了一句。
吕岩迅速附身为他把脉,黄大发被蓝炎的寒毒所伤,五脏六腑都被冻住大半,吕岩喂他服食了丹药,但疗伤效果并不理想,为今之计是找一处安静所在,为他运功逼毒,悉心调理。
至于他方才呼唤的名字,吕岩决定暂时当做没听见。
钟磬悠扬;祥云缥缈。云海之中,隐隐现出一座仙宫,红墙金瓦,白玉栏杆,紫云绕墙,巍巍峨峨。
黄大发好奇的朝前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唤他。
他转身看去,一名男子羽衣星冠,含笑而立,却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那笑容分外熟悉,熟悉到心都有些隐隐的疼。
黄大发想朝他走近些,男子身体却逐渐浮出夺目光芒。瞬间那光芒绽放,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光华过后,云天之间空空荡荡,再无男子身影。
“别走!”黄大发大叫一声,竟然坐起。
接着他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黄大发循着药味望去,见吕岩盘坐于地,身前放着一个小巧的三足金丝架,架上是一尊青铜鼎,鼎下摆着一颗炎珠,正不住喷射着细细的火焰。吕岩见鼎中药汁已沸,提起小鼎,将内中墨色的药汁倒在金碗中。
黄大发环顾四周,似乎是间道观的正殿,只是很久无人打理,窗棂房梁上都布满灰尘蛛网。
“这是哪里?”黄大发试图下地,却发觉身体虚弱至极,根本无法动弹。
吕岩端着药碗走过来,坐到黄大发身侧,“蛇盘山,这里以前是三圣教的宗门所在,三圣教被青城派所灭,此处便荒废下来,好在还算清静,正好适合你养伤。”
黄大发刚刚那一下起猛了,现在才发觉手脚无力,根本无法支撑身体,不由自由向后倒去,却被吕岩轻轻揽住肩膀,放靠到自己的胸膛上。
作者有话要说:
☆、承诺
黄大发想抬手接过药碗,试了几次都是失败,苦笑一声,“我怎么了?”
“你被那蓝炎的寒毒伤到內腑和经脉,需要静卧调养。我已经传信给师叔,想必很快便到。”
吕岩把药碗递到他唇边,黄大发侧头看了他一眼。
吕岩道:“你当初不就是这么喂我的吗?”
黄大发有些尴尬,“我现在好歹也是你师父,……多难为情啊。”
吕岩面无表情,“喝药。”
黄大发无奈,就着吕岩的手一点一点把药喝进去,眉心都拧成个疙瘩。
吕岩放下碗,手掌心变戏法般就多出个木盒,正是装蜜饯的那个盒子。
黄大发瞪大双眼,他没想到吕岩竟然随身带着这个!
吕岩拣出一粒杏干送进黄大发口中。
黄大发含着杏干,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当这具法身还属于宋景轩时,吕岩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笑容。事实上,宋景轩几乎从未笑过,吕岩会形成今天这种性格,大半是受他师父的影响。
这样灿烂炫目的笑容,却让他心中有些发酸。不是为宋景轩,而是因为黄大发。
对于黄大发的伤势,吕岩并未完全说实话,他其实受创极重,背心处骨骼尽碎,经脉玄窍无一不伤,五腑六脏也失了大半生机。就算用道法疗治,再配以诸般珍稀药材进补,也要休养相当时日,而且须极小心,不然的话即有性命之忧,或者至少是道行大损,永无复元之望。
而这一切,本应是由他来承受。
他一直很努力的偿还欠对方的人情,到头来却是越还债越多,越还情越重。
这种从未有过的酸涩压得他心中沉甸甸的,令他一直坚定向前坚凝如一的道心头一次生出一丝动摇。
黄大发察觉到吕岩的心不在焉,却误解了他的心事。
“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很快就能恢复。”他拍了拍胸脯,“你放心,不会让景轩真人的肉^身出了半点差池。”
吕岩注视着他,“你就从未替自己打算过?”
黄大发叹口气,“我能不替自己想吗?我现在做梦都想赶紧找到自己的肉^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吕岩沉默须臾,“你真的以为还能找到吗?”
黄大发一时没接话。这其实是他当初为了拖延时间随便找的一个借口而已,自己的肉^身想必早已在那道天雷中灰飞烟灭,充其量就是再找一具合适的身体重新安家,至于何为合适,那条件就多了去了,比如不能违反公序良俗,不能夺舍,资质不能太差,道行要跟自己相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