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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危险啊,那就别进去啊。人家说不定早就知道咱哥仨在外面杵着,到现在还没动手就是给咱们台阶下,放咱一条生路啊。
黄大发摇头,“你们道行太低,一同前去反而适得其反,成为贫道拖累。”
吕岩道:“师父说的没错,我们在此守候,万一那妖怪有同党前来支援,也好及时通知师父。”
兰星尘摸摸脑袋,“也只好如此了。”
黄大发一进了宅院,立刻给自己贴上隐逸符,彻底隐去身形,又将周身元气收于丹田之中,确定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才小心翼翼朝院落深处行去。
虽然越来越接近目标,那缕妖气却始终不见增强,飘飘渺渺清清淡淡,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黄大发却知道越是这样越不能小看了那个女妖,就凭她方才拿手迷仙阵,道行已然超过黄大发十年来见过的任何一个妖怪。
前方的屋子里透出一点光亮,昏黄的光线在这个漆黑寂静的高墙深院里煞是刺眼。院落里的静不是正常的静,显然是被人施了法术,至于施法之人则显而易见。
一个白衣女子背对黄大发,站立在窗前。黄大发看不到她的面容,只是一个背影便足以颠倒众生。
“真人能破了小女子的迷仙阵,果然功参造化。”
白衣女子虽未转身,黄大发也明白这话就是对他说的。
“仙子过奖,在下虽然修成些许微末道行,在仙子面前依然是无所遁形。”
处变不惊,不卑不亢,是谈判的先决条件,就算真不行也要装出很行,让对方猜不透自己的真实实力,才能给自己争取到更多机会。
白衣女子慢慢转身,只是一个简单动作,便有千般妩媚、万种风流悄然而生。黄大发纵然瞪大双目,依然看不清她的容颜,她周身似乎依旧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虽然看不清楚,黄大发却能在神识中描绘出她的发,她的肩,她的背,她的腿,无一不是美到了极处,令人心驰神遥。
黄大发心念一动,立时觉得周身气血上涌,真元澎湃,连丹田处那只沉睡中的小鼎竟也蠢蠢欲动。
黄大发念了声不好,立刻默诵法诀,强力压下紊乱的真元,守住一颗道心。
这女妖好强的媚术,竟险些着了她的道!
黄大发又惊又惧,妖族之中会用媚术的只有狐族,而能将媚术运用的如此云淡风轻出神入化,只有……天狐一族!
“宋真人不愧为蜀山长老,一颗道心坚毅如铁,小女子佩服之至。”
白衣女子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真心赞叹还是刻意嘲讽。
黄大发却是两腿发软两眼发黑,天狐啊!那是神仙见了都触头的顶级妖怪。自己今天真的是要劫数难逃了!
“仙子道行高深,为何不在山中潜心修行,待功德圆满飞升仙界,偏要在这浑浊俗世中与凡人厮混呢?”
黄大发做苦口婆心状,仿佛一个不沾世俗远离尘缘的得道高人正在苦苦劝诫一个迷途的羔羊。
白衣女子似乎轻笑了一下,“飞升又如何?成仙又如何?天上那些仙人就能真的无欲无求,清净自在吗?”
黄大发其实是很赞同白衣女子的观点,他从来就不相信成仙得道便能摆脱一切痛苦,从此逍遥快活。上古时期各路神仙混战,打得连天都塌了,他们要真都无欲无求了还何至于彼此斗得你死我活,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吗?
问题是他现在扮演的是个卫道士的角色,黄大发正在考虑如何才能让自己的态度转变得不那么突兀又能博得对方好感,就听到旁边响起一个声音。
“大道苍茫,天上真仙也好,世间凡人也罢,在大道面前均是蝼蚁一般,逃不过天理运数的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天狐姐姐(二)
花墙处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年轻的道人。黄大发暗暗吃惊,这个人何时出现的,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心里无比的郁闷,自从穿到宋景轩身上后,这世间的高人就像泥巴搓的,一个接一个蹦到他跟前。问题是他只是一只低调的小妖,不想跟这些牛人们有丝毫的瓜葛啊。
白衣女子似乎也有些意外,一阵微风吹过,笼罩在她周身的薄雾竟被吹走,她的面容身姿清清楚楚展现在二人面前。
那一刹那,恰如静夜花开,春江月升。
黄大发一时竟忘了呼吸,只觉得天上人间怎会有如此绝世容姿?
白衣女子直直望向那个陌生道人,双瞳骤然一亮,原本清冷淡漠的双眸现出斑斓彩光,如轻雾迷蒙,又似幻梦缥缈。
黄大发当即惊呼一声,“道兄小心!”
狐妖这次的媚术竟似全力而出,那陌生道人猝不及防之下,道心被破,真元逆转甚至道基被毁都不是没有可能。
陌生道人像是没有听到黄大发的提醒,坦然回视,面容平静如常。白衣女子的眼波如同清风过石,全无分毫回应。
白衣女子双眸恢复如初,竟先移开视线,轻叹一声,“两位都是道心坚毅之人,小女子在此幽居不过十载,不想人间道门竟是人才辈出,看来道门兴,妖族亡,已是天命使然。”
她目光看向陌生道人,“不知仙长高姓大名?”
陌生道人:“昆仑舒一展。”
黄大发再次对此人刮目相看。昆仑,自上古时便已存在,起初是元始天尊的道场,元始天尊前往仙界后,他的徒子徒孙们便将昆仑传承下来。
与蜀山广招门徒、青城海纳百川不同的是,昆仑一向走的是精英路线,门下弟子少而精,且从不世出。世人皆说天下道门昆仑第一。可昆仑弟子的实力究竟如何,几乎没人见过。黄大发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妖怪,更没机会见。
不过他对昆仑的印象一直还不错,不为别的,天下黑白两道的修仙门派几乎都光顾过他的黄风岭,除了昆仑。
白衣女子听到舒一展自报师门,双眉一动,“原来是昆仑仙长,失敬,失敬。”
舒一展道:“屋中男子是你何人?”
白衣女子:“小女子的夫君。”
舒一展:“那名女子呢?”
白衣女子缄默不语。
舒一展:“你这么做,你的夫君可是知晓?”
白衣女子依旧沉默。
你们到底他娘的在说些什么啊!
黄大发简直要抓狂,他方才也放神识进屋内察看,床榻上躺了一男一女,正在沉睡。听舒一展和狐妖的对话,似乎他们三人中有着相当复杂的关系!
可问题是以他来自二十一世纪精通各种八卦见过各种男女关系排列组合的智商都没想明白,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怎么就摆出一副“劳资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呢?
黄大发正在考虑以何种角度切入话题既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又不会显得太二时,心神一动,暗道一声不好。
就见两条人影手执长剑冲进院落,“妖孽!休要伤人!”
黄大发:……
就算再费尽心思证明自己不二又有何用?带着这么两个二货到处溜达,智商全被队友拉低了!
黄大发轻声喝道:“兰师侄,稍安勿躁。”
兰星尘总算看清院内形势,打量了下舒一展,“你是何人?”
舒一展再次自报师门。
兰星尘想了想,“舒一展?没听过。”
以他的思维逻辑,没听过就等于没名气。
黄大发看着吕岩,面带愠色,“不是叫你们在外面等吗?怎么如此莽撞冲动?”
吕岩还未开口,兰星尘抢先答道:“不怪洞宾兄,是我要进来的。”他再次剑指白衣女子,“你这妖孽,擅闯民宅图谋不轨,今日遇到我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定叫你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他那一脸的正义凛然简直让黄大发不忍直视,台词背的挺溜可你有那个本事让人家形神俱灭吗?崆峒派教出来的弟子要都是这种二货被人灭门那是迟早的事。
吕岩拉住兰星尘,“兰兄,有师父跟舒道长在,我等听从号令便可。”
黄大发心中感慨,要不人家蜀山怎么能成为道门领袖呢?教出来的弟子就是不一样,识大体顾大局撑得住场面看得懂形势,就是不知跑路的本领如何,一会儿真要打起来可别拖了劳资的后退。
白衣女子目光扫过吕岩兰星尘,二人立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就好象是一座山压了过来,下意识运起真元去扛。
“噗”的一声,兰星尘一口鲜血喷出,吕岩也是脸色发白,连身形都晃了一晃。
黄大发立刻握住吕岩的手,掌心中渡过去一缕真元。吕岩只觉清凉的真元在体内流转一周,因气血翻涌引起的不适便消减了许多,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黄大发无暇理会吕岩的目光,面色凝重的盯着白衣女子,“我等未与仙子为难,仙子先是摆阵困住我师徒,现在又出手伤人,未免太咄咄逼人了吧?”
白衣女子道:“小女子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想谨守妇道,不想让夫家卷入不必要的是非争端。”
黄大发道:“你说这里是你的夫家?”
白衣女子点头,“正是。”
兰星尘惊道:“你是妖,怎能与人成亲?分明是为了修炼妖法,迷惑凡人,采阳补阴,好歹毒的妖孽!”
一听到采阳补阴,黄大发立刻想到五尾狐企图对宋景轩霸王硬上弓的事,不由得也信了几分。采阳补阴本就是狐族秘术,说不得这狐妖嫁给凡人也是为了相同的目的。
白衣女子道:“我与相公成亲十载,夫妻恩爱,孝顺公婆,从未想过要害他性命。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若要动手,我自会奉陪,只是莫要惊扰我的家人,我们换个地方比试就是。”
黄大发暗暗叫苦,若在这打,狐妖有所顾忌也许就不会全力施展,大家还有赢的希望,真要找一没人的地儿,狐妖火力全开还不得把这些人全都灭了口?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三大门派到时候想□都不知道仇人是谁。
舒一展突然道:“既然夫妻恩爱,你又为何掳来一名女子,还对你相公施术,让他与那女子行夫妻之事?”
黄大发张大嘴巴,连兰星尘都罕见的保持了沉默,紧紧盯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道:“正如方才那位小道长所说,我是妖,又怎能为相公诞下子嗣,万一生出个妖怪,岂不是让夫家徒增困扰?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嫁入王家十年,未能生下一儿半女,公婆早有怨言。我也曾劝过相公纳妾,相公却是不允。万般无奈,我只能行此下策。柳儿姑娘倾心相公多年,公婆对她也甚是喜爱。我私心以为,若是让二人生米煮成熟饭,相公也只得迎娶柳儿,到时王家有后,公婆百年以后见到王家列祖列宗,也不会嫌弃我这个媳妇。”
白衣女子语气从容,侃侃而谈,但任谁都能听出她淡然的叙述中隐含的一丝落寞与伤感。
自古女子便受三从四德的束缚,出嫁从夫,相公纳妾非但不能说个不字,还要与小老婆和睦相处,否则就是不尊妇德,犯了“七出”中的忌妒,有被扫地出门的风险。
只不过这些世俗礼教对修道之士来说如权力富贵一般,都是尘埃浮云。然而今日眼见一名狐妖竟也如世俗女子一般,甘愿受这些屈辱,实在不能不说是一桩奇事。
舒一展道:“你这么做,可曾想过你相公是何感受?你以后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他?”
白衣女子垂下眼眸,周身气息却是愈加落寞。
舒一展继续道:“你相公既然不同意纳妾,想必也无心于那位柳儿姑娘,她一腔痴情错付,你相公也会心怀怨怼,你们三人日后又该如何相处?”
白衣女子道:“也许他们会日久生情。”
舒一展道:“若真是那样,你又该如何自处?看到他们二人卿卿我我,你就不会黯然神伤?”
白衣女子再次沉默。
“你既然擅作主张行此下策,心中所倚赖的不过是夫君对你的一往情深,你从未担心他会变心,也就不会在意他身边还有别的女人。你为了一己私心,却害了无辜女子的一生,你的良心又如何能安?”
黄大发简直要为舒一展的精彩发言鼓掌叫好了。这厮做的一手好鸡汤,要是穿越去现代,孟飞乐嘉就要失业,陆琪再也骗不了小菇凉,人才啊!
白衣女子果然面色微变。
舒一展继续道:“凡人寿短命薄,你与他只想一世白头,还是生生世世相守?”
白衣女子:“自然是生生世世。”
舒一展道:“须知得缘不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若做些蝇营狗苟之事,损害的便是你二人的福缘果报,只怕来世便再无尘缘,更何况生生世世?”
白衣女子双目陡然亮起,却并未发动媚术,双膝一弯,竟跪倒尘埃,“多谢上仙提点,上仙对我夫妇的大恩大德,苏媚铭记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