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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孩子不易,养这种熊孩子更是艰难万分。
这个晚上最后一件悲剧的事情,发生在了某爹的身上。他抱着儿子干脆上了龙榻,把还在打嗝的儿子放在自个儿胸前,被子一盖,睡觉。
岂料龙帝陛下刚刚睡熟,梦中一股浓浓的奶味还带着隐约奇怪的味道,不断的传到鼻子里。他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幼龙的时候,被某个可恶的人强行泡在山中灵池里,头顶都快要烫秃了去…
龙帝蹙了蹙眉,很不愉快的醒了过来。他盯着帐顶华丽的刺绣,一脸黑线的发现,儿子把软嫩嫩的尾巴搭在他的脖子外加下巴上,小爪儿无意识的挠啊挠——最要命的是,黎婴尿床了。
龙帝心情顿时暴躁起来。尿床就算了,还尿在你老子的下巴上和脖子上——你是屁股痒了还是屁股痒了?他坐起来,看着儿子一路滚下去,然后继续摊开四只小爪儿打着小呼噜…某爹嗅了嗅身上,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个崽崽…连尿都带着木乳味儿…
第三十五章 人间六年(一) 。。。
宝泉镇,郦府。
“老爷,那人又来了。”管家陈卓从前院儿匆匆行来,躬身在郦珩声耳边说道:“带了不少人,瞧着不善。”
郦珩声眯起眼睛,略带煞气的英挺面容露出几许嘲讽:“郑郢峰果真不死心…只是我郦珩声也不是吃素的,郑家家大业大不错,我的兵也都是淬过火杀过人的。”
陈卓顿了一下,轻道:“郑家虽豪门显贵,这一代却已式微,皆是子息单薄的缘故。”不足为惧。
郦珩声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他下首纹丝不动的小少年。
“老爷如今任期已满,将要升任轻车都尉,正四品的官儿——即便是郑家家主,若无官职在身,见了老爷也是要行礼的。”陈卓道:“虽则少爷外家乃是郑家,可如今既已过继给老爷,郑家断没有插手的资格。”
郦珩声满意的看向管家,心中舒坦了许多。本来他一介光棍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自从六年前收养了二郎,再加上杜松鹤也与他在一处,家中就添了不少下人,遂也就请了位管家。说到这位管家,其实年轻的很,三十上下。当年陈家村与宝泉乡一样被山匪灭村,他也是郦珩声带着人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因本人识文断字,脑子聪明,郦珩声就让他管着一家下人,并不算是卖身,工钱另算,倒也没出差错。
“爹。”
小小少年忽然开口了,音质还带些脆嫩,却沉稳的很。
“儿子去与他说。”
郦珩声转头看向不过虚九岁的养子,原先的王凤章,如今的郦翰声。小孩儿这些年跟着松鹤念书,又随他习武,已不是当初那个粉白娇嫩,因山匪而被吓得离魂的王家幺儿了。
“郑郢峰也算是你嫡亲舅舅,你能应付得来?”他嘲道:“别给旁个轻易拐走,倒叫为父去挨你小爹爹的打骂。”
郦翰声听了这番话,挑起与王汉相似的浓眉,那副神态却与郦珩声像个十足。他站了起来,年纪虽小,身量在同龄人中也算是高的,且并不瘦弱。
“爹你且看着吧!”他略提高声音,表情仍平静的很:“当初宝泉乡遭难,几年也不见郑家来这里寻我,可见他对我娘亲并无多少兄妹之情,反而是趋利避害。如今他仅剩的庶子死了,又见我出息,才想着把我要回去——却是晚了!”
“说的不错!”清朗雅致的男声从后堂传出,一个一身淡青的书生大步走出,笑看着郦翰声道:“不愧是我儿子…须知这世间难有两全美事,不付出就想白捡,那才是痴心妄想!”
郦翰声一见他,就露出稚气的笑容,脸上两个小酒窝。
“小爹爹!”
杜松鹤满眼疼爱的摸了摸小少年的头,声音转柔道:“你也不必为郑家烦忧,郑家虽是五姓贵族,那也是曾经了…陈管家说的甚有道理,他家虽门第显贵,偏生子息单薄撑不起门面。”他微微笑了笑继续道:“何况,若论起当世豪门,那也得是得圣人青眼,简在圣心才算数。人都言阶崇金紫,爵极国公,爹爹我家乃是世袭勋位,你祖父如今堂堂一品国公,你姑姑又贵为一宫之主,你可要比那郑郢峰家的儿子要尊贵多了…他想认也得看自个儿有没有那个福气!”
他瞥了一眼郦珩声,见他自刚才便脸色不虞,反而笑意多了几分:“只可惜你外祖家却没甚门第,二老又早早故去,即便爹爹相助,你爹如今也只是区区四品小官儿。”
郦珩声气得青筋直颤,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说什么呢!没的教坏了孩子!”他憋了憋,脱口而出:“我爹娘才是他祖父母,你家才算是二郎的外家!!”
“……”郦翰声默默撇开眼。看着自己两个爹爹相视冷笑。管家若无其事的倒退着准备溜走。
真是够了。
“儿子去解决那人。”他干巴巴的说完,行了一礼就跟在管家后头出去了。
待二郎一出去,郦珩声就看着那书生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竟直接跨坐在自个儿腿上,双手一圈,笑容顿时从清雅变成了挑逗。
“郦木头,还在生气?”杜松鹤抿嘴逗弄仍僵着的男人,臀下技巧的蹭了蹭:“这不是要回去长安了么…若是想要我爹娘对二郎好,光是个养子的身份可不行。”
郦珩声颧骨渐染上红晕,不满的沉声道:“二郎跟的是我的姓,怎地又变成你的私生子了?”
杜松鹤冷笑一声:“怎么,我日日被你压在身子底下玩弄就是理所当然了?人也被你欺了,好容易有个儿子又是跟的你姓,此去就骗骗我爹娘你也不同意?”他说翻脸就翻脸,也不顾男人被挑起的冲动,从他腿上起来指着他就骂道:“干脆你我一刀两断!二郎我带走——你自去找你的妓子替你郦家生儿子去!!”
郦珩声虽一直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此时见杜松鹤真的生气了,不由软了下来。他踌躇半晌,拽过书生硬是抱入怀中,小声说:“你…你生哪门子气么!我也不过是没拐过弯儿来…再说咱们在一处也不可能有孩子了,二郎就是你我亲子,哪样是为他好,我…我也是清楚的。”
他低头看着怀里人,见杜松鹤清亮的双眸怒气渐褪,抿得紧紧的润红唇瓣也松了些,心头便也舒服了。他郁闷的心道,不是说是神仙下凡么,怎地心胸这般狭小…
“算了,这回就不与你计较。”杜松鹤冷哼一声,兀自靠在郦珩声怀里。
郦珩声忙哄着他吃了点茶,半天又突然想起一事:“对了!那郑郢峰可是知道蕙娘生了两个儿子…要是他不小心对二郎说漏了嘴如何是好?”
杜松鹤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要是依你这记性,只怕二郎早就起疑了。你道我刚才去干嘛了?”
郦珩声愣了下,赶紧赔笑陪好话。
心里又开始郁闷道,你这小,看爷晚上怎个疼你。
那一头,二郎木着脸跟在管家后头来到前院儿大门,远远就瞧见一中年男子穿着锦袍负手而立,身旁立着一列家奴,个个都魁梧凶悍。
他眯眼一打量,那男子蓄着美髯,五官轮廓竟与蕙娘有六七分相似,十分清秀。
心里不由愈加冰冷。
郑郢峰听到门内传来脚步声,偏头一看,那郦府管家身后跟着一位少年,不由激动起来。那小少年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微黑,眼睛嘴巴耳朵都与自己极为相似,只有眉毛浓黑,显得十分英气。年纪虽小,却已经显出几分沉稳坦然的大家之风,光是这种气度便已胜出同龄人五分。
“你…你就是二郎吧?”郑郢峰上前几步,哑声道,“我是你亲舅舅,你出生时还去看过的!”
二郎面无表情的抱胸看着他,暗自冷笑一声。
“对不住,这位郎君…我可没有听自家娘亲提起过,我还有一位舅舅。”他冷淡道:“我家从前不过是乡下贫苦猎户,娘亲虽识得几个字,却是与爹爹从小相识青梅竹马,连宝泉镇都没有去过几回…即便你说是,我双亲前些年俱都故去,也无人可对质了。”
郑郢峰一听,不由在心里把那王汉蕙娘并杜松鹤郦珩声狠骂一番。他本来嫡子庶子也是一堆,前些年也不知怎地,四个庶子夭去三个,就连唯一的嫡子也开始大病小病不断…他当年来这种地方寻妹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他要真是子嗣不保,与其从族中过继那等血缘稀薄之人,不如过继他亲妹妹的儿子。
后来他儿子又开始有了好转,他就又开始痛恨妹妹逃家,浑嫁个粗鄙贫民混淆血统,虽听闻宝泉乡噩耗,心想既已无济于事,就权当听不到罢了…岂料去年嫡子突然夭折,剩下的庶子没过多久也死了,他难过许久,这才又想起妹妹的儿子,叫做二郎的。
他叹口气,道:“你这孩子是在怨我…我那年所以没来,皆因为家中小儿病重,去年终究…唉。”他擦了擦眼角,恨声道:“你莫要被那郦珩声给骗了!想想你的爹娘,养你这许多年,难道是为了你过继给别家做儿子吗?!难道你连祖宗都不认了?!”
郦二郎怒了,面上却愈加冷漠,平平道:“即便是祖宗,也是王家的祖宗,与你们郑家何干?我父母双亡,若不是爹收养了我,还有小爹细心教导,我如今怕是被拐了去挖黑煤,早与我爹娘相聚了!”说道这里忍不住冷笑:“如今我外家却是长安国公府,姑姑乃是圣人宠妃,这位郎君可不要胡乱认亲,乱了血统!”
郑郢峰脸色涨红,怒斥道:“你…!我没想到妹妹的儿子竟是这等攀龙附凤之人!!混淆血统的又是哪个——你若是执意如此,就莫怪舅舅上京城去告你一个乱认国亲大罪!”
二郎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这人竟无耻到了这般地步,要去害自己的亲外甥?!他袖子一甩,厉声道:“随你罢!管家送客!”话毕转身就进了院子。
一路向内院走去,四周安静了下来,可是刚才种种却仍然在少年脑中盘旋。过了这么多年,虽然他当年年幼,却已经记事,娘亲的音容相貌,爹爹的宽厚胸膛…他记得不多,最清晰便是那一夜,醒来之后独自一人,即便嚎啕大哭,也没有一双温柔的手抱住他安抚他。还有…还有——
二郎微微苦笑。
世人若是知道他身份实情,只怕都要骂他自绝祖宗香火。只是爹和小爹对他养育爱护,时时为他考虑,他们此生都不可能有孩子,只有他可以尽孝膝下传递香火了。爹已对他说了,将来生了孩子,第一个就姓王,也算是为他们王家继了香火。
他总要好好的活下去,才不枉娘亲爹爹为他豁出性命。
第三十六章 人间六年(二) 。。。
杜松鹤与郦珩声温存了一会儿,见挑拨的差不多,便满意的推开郦珩声坐到另一边的主座上。
“你总是这样!”郦珩声嗓音喑哑,带着一丝火气。
“我总是哪样?”杜松鹤一手支脸笑望他道。
郦珩声怒站起来叫他瞧瞧自己□撑起来的模样,不想耳朵一动,听到门外不远处传来婢女小厮的声音,只得恨恨的瞪书生一眼,狼狈坐下试图遮挡一二。
杜松鹤嘻嘻笑得更加恣意。
“我早听见有人要来,莫非你是想让人围观我二人的春宫图么?”他说着拈了一粒樱桃丢入嘴中。
对话间,果然三无婢女小厮就捧着新鲜的花枝等一应事物走了进来,走在最后的恰是郦二郎。
“儿子已将那人打发了,”二郎随便行了一礼,就挨着杜松鹤在他下首坐下,“只是他威胁儿子,说要上京城去告我乱认国亲。”
杜松鹤吩咐婢女给郦二郎上茶,闻言勾唇一笑道:“乱认国亲?”
郦珩声眉头一皱,眼中便多了几分阴鸷:“岂能容他胡说…眼下你还尚未去国公府,若是提前有了流言,给有心人知晓,只怕平地也会突起波澜。”
他端坐在那里,伸手摩挲了下手上的铁扳指,身上一股子杀意腾起。
“陈卓,去叫孙大孙二来见我——”
“且慢!”杜松鹤抬手打断郦珩声的命令,眼神一闪,轻笑道:“你能想到去找他麻烦,莫非他就想不到吗?那郑郢峰当家多年,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与其冒险行事给他留下把柄,不如我麻烦一些,亲自去解决的好。”他是真没想到,那郑郢峰会无耻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他的疏漏。
郦二郎脸上倒无惊讶神色。他虽不知道杜松鹤乃是星君下凡,也清楚他这小爹自有几分神通。
“杀鸡焉用牛刀!”郦珩声冷硬道。他就是不喜杜松鹤亲自出手,不过是个虚伪小人,倒叫松鹤白白脏了手。
杜松鹤白了他一眼,心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