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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说了什么来着?我说你是女的。”顾亦北摸着下巴嬉皮笑脸。
“你……想找死么?”我一顺手就操起了砧板上的菜刀冲他比划。
“你们在干什么……?”
从门口传出的悦耳女声让我手一颤,那刀差点脱手往我脚背上砸去,幸好顾亦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将菜刀从我手上拿走放到砧板上放好,再略带些大男孩意味的冲门口的顾夫人一笑:“没事,跟迟迟开玩笑呢?妈,你来厨房干嘛?别染上猪肉味了。”
看看,这说的是什么话?活该我身上有猪肉味?当我是猪呐?
这骚男不揶揄人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可我现在也顾不上瞪他了,只是垂着脸面对着厨房门方向站着,心知刚刚自己又干了件傻事……原本就是心虚,现在更是惴惴难安,谁知道给顾亦南他妈妈留了个什么印象,不过肯定不好就是了……
“我是来看为什么我在客厅坐了半天也没杯水喝的。”顾夫人说的慢条斯理,我却觉得隐约有冰凉无比的目光缓缓的扫过我。我浑身禁不住一哆嗦,立马转身去找杯子,顾亦北则笑着对他妈打哈哈:“我这不是进来倒的么?”
“你倒?算了吧,儿子,我眼睛没瞎……路小姐,不用忙了,我也不喝了,马上就走。”
“没事,已经倒好了。”我毕恭毕敬的将水接好,走过去,递到她面前。
她微微一笑,接过:“小北,给你哥打电话,就说在老地方见面吃饭。”说完就优雅转身往外走去。
“妈,干脆留下来吃呗?”顾亦北也走过来,涎皮赖脸的说,“迟迟不是包了饺子么?”
顾夫人转过来,嗔了她儿子一眼:“坏儿子,忘了我不吃面食和剁碎了的肉了?要吃你留下来吃,我跟你哥吃饭去。”
“妈……”顾亦北涩涩的喊了声,似是也有些无可奈何,目光瞥向我,又笑着说,“那我带迟迟一起去,可以吧?”
顾夫人看似温和实则高傲的目光放在我脸上,连笑意都是近乎冰凉的礼貌,可回到她儿子身上时又是满满的爱宠:“好,随便你。”
那感觉仿佛是同意自己的儿子带一个玩具或者宠物随她进出高档餐厅的纵容。
我半垂下目光,笑了笑,说,“我不去了,这些肉会浪费的。”
“迟迟,你……”顾亦北焦躁的看着我,挠了挠头,又看向她妈款款走向客厅的背影,真正是陷入两难的苦恼。
“小北,你走不走?”顾夫人走了一半又问道。
顾亦北看着我压低声音:“你真不去?”
我微微一顿,再摇头:“不去。”
“那我留下来陪你?”顾亦北续问道。
“你留下来干什么?抢我饺子吃啊?”我瞪着他。
他牙齿都要咬碎一般:“好心当成驴肝肺,说的就是你吧!”
我笑着敲他:“知道你够义气,快滚吧,”见他瞪我,我又抬抬下巴,指指客厅方向,“等会儿太后更想杀我了。”
“太后?”他摸了摸下巴,“这词新鲜!那我至少也是个王爷,哈哈哈哈……”一边笑着一边走了虎躯,我无奈的冲天翻了个白眼,骚男哪一天能不骚试试看?
不过,还真是谢谢他。
不管是为了前面的试图拉拢、照顾我面子还是后面的逗我开心。
转眼听到门关上的滴声传来,房间里突然安静的让我觉得很憋闷,这在刚刚顾夫人他们来之前是绝对没有的感受。我转过身,继续和馅,包饺子,烧开水,下锅。我包饺子是一把能手,基本上来说,家务事手工活都难不倒我,看着满满一锅饺子在开水中上下翻腾,我的心却没有那种满足,反而渐渐空了下去。
在我拿保鲜盒装好饺子关火的时候,耳朵突然接收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本来以为是因为房间太过安静而产生的幻听,可一会儿后那开门的声音才证实我实在多想。是有人回来了。这脚步声中传递出的惊慌,让我有点不敢相信,回来的会是顾亦南。
“你在干什么?”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的时候,呼吸还有些紊乱,这让他看上去也不复平日里光鲜的无懈可击。
“煮饺子。”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顺口答了一句,甚至凭着本能扬了扬手上的超大保鲜盒算作证明。
“这个时候你煮什么饺子?为什么不跟着我妈妈还有顾亦北去吃饭?”他眉间凝着一团阴郁,显得他气势十分迫人,几乎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我看了他良久,再转开目光,一字一字缓缓说,“我以为,我们原本的约定是今晚吃饺子。”
“迟迟……”他隐隐藏着很多复杂而无奈的情绪,最后却只化成唇边的一声叹息,“走吧,现在跟我去吃饭。”
“我不去。”我缓缓摇头。
他没多说话,可呼吸却渐渐又沉重了下去,我知道他在克制着愤怒,可我也有很多想说的话,这个时候却被他的情绪干扰的说不出来。
这件事究竟是谁受了委屈?
“你手机怎么了?”不知我们安静了多久,他突然又换了话题,开口。
“没电了。哦,对,这屋里也没座机,我忽略了……”
“很好,又是没电,我说了要买新手机给你,你为什么拒绝?路迟,我真是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又在推拒些什么?接受我一个礼物代表了很严重的事情么?去跟我妈吃顿饭代表了什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给我说说?她让你很害怕么?还是你老想着过去的事情放不掉!?”
我蓦地抬头,盯住他,印象中,他从来没这般疾言厉色的一口气对我说那么多话,却将他长期以来对我的全部不满全部说了出口,很好啊,顾亦南,你平时什么都羞于开口,什么都不说,原来只是等一个爆发……
“是,我很害怕,你认为你妈妈对我很和善么?是,她对你们很温柔,可因为你们是她儿子,心爱的儿子,而我是谁?第一次见面衣着不整,脸上还沾着面灰,见着她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连连犯错,长得不出彩,行为老出糗的陌生女人,这样一个让人嫌弃的女人,是她如此出色优秀的儿子的女朋友,你认为她要怎么对我?你认为她一个不吃面食不吃剁碎了的肉的贵妇,要怎么对我?那我又要拿出什么勇气什么底气去面对她?”
“你怎么就料定她一定会干预,这些都是你主观加上去的不是么?凭借着你以往的经历经验……”我能感觉,随着他怒气的爆发,他目光反而越发的冷了下去。
我截断他的话,“顾亦南,你不在场,你也没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从来都生活在光环下的你也一定不懂,低声下气委曲求全是个什么样子!顾亦南,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配不上你,这样说够了么?”
“你不需委曲求全,”他渐渐放平了语气,揉了下眉心,“好,我现在告诉你,我妈曾经说过,她不会干预我娶妻,我年纪不小了,她说只要我肯娶的是个能照顾好我生活,快给她生个孙子的就好,而你哪样不符合了?我什么时候觉得你配不上我过?跟我去吃饭,迟迟,尽量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好么?”
我的心里突然无限制的苍凉下去,我看着走过厨房向我伸过手来的顾亦南,突然产生一种无尽的恐惧,原来,我真是被爱情蒙了眼,从未试着去看,在顾亦南心中,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顾亦南,”我微微往后一侧,闪过他的手,也放缓口气,看着厨房的一角,问,“你想娶的究竟是妻子还是保姆还是生育工具?”
“路迟!你在说什么?”他语气中除了愤怒还带着些不敢置信。
“你告诉我,至少,我毕业后,你有没有想过让我自己去找工作?”
“……”他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显然克制着脾气,“你干嘛要自己找工作?你想要工作,可以来公司,我帮你安排。”
“可我不想。”
“那你想干什么?现在工作并不好找,你的专业和学校也不是很好,而且才毕业的大学生进公司都是被人欺负,整天加班,薪水又没有多少,何苦呢?”
“是啊,还不如呆在家里,反正也不需要我挣钱。”我笑了一下,“而且整天在外面工作,对造人活动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浪费时间……”
“迟迟,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他声音中除了隐忍就是无可奈何。
“那难道你没这样想过?”我看着他,希望真的只是我多想了,可他只是闪开我的目光,淡淡说,“这些都是现实。”
事实,我没才干,没学历,被他看上是我的荣幸,所以我活该感恩戴德毕业后立马嫁入他家给他生儿育女才是正经。我开口,声音却轻的近乎连我自己都听不见,“幸好,我再一无是处,还宜家宜室,还是个女人……”
我目光凝住他眼睛,“那如果顾亦南,我告诉你,我出生的时候先天不足,在很小的时候,医生就对我妈妈说过,我这辈子无法生育,你要怎么办?”
真相还是如此残酷
他停了良久,才隐约是轻轻哼了一声,“你在说笑。”
“这是真的,你跟我相处那么久,什么时候见过我来月经?”我语气满不在乎。
他眉目间现出回忆与徘徊,最终却说,“我们也不是每天都在一起。”
“顾亦南,你在避免承认什么?现在你是不是更清楚的意识到了我刚刚说的?或者还是你一直都清楚,可是被我说中了心事你觉得狼狈了?顾亦南,问问你以前为什么交过那么多女朋友,问问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因为你太优秀,你觉得喜欢上你是正常,不喜欢你是不正常……对不起,我事先没有告诉过你我不能生育这件事,算是我的私心我的隐瞒和欺骗。同时谢谢你那么看得起我,即使这样说很打击你,我还是要说,你这一次看错了,我条件是不好,但我从来没指望着靠一个男人过,还要谢谢你激励了我,放心,没有你,我照样能活的很好……”我绕过他往前走了几步,又背对着他摇了摇手上的保鲜盒,“我不习惯浪费,所以先借下这个盒子,以后再还。”
说完我就走出了厨房,拿包的时候,将房卡拿出来,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再关上了门。
路迟,你活在这个世上是因为什么呢?
不是为了爱情,不是为了犯傻,所以,你真的不用难过。
说是这样对自己说,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滑,冰凉的风吹过,泪痕让脸更快的干绷绷的,涩涩的痛。
我可以不气顾亦南这个时候冲我发火,他脾气一向都不是很好,也不善将感情外露,今天也许只是着急的情况下,有些口不择言,我可以不气他言语中对他妈妈的偏袒,毕竟他没有亲临现场,不知道他妈妈对我的态度究竟是怎样一种傲慢和无视,我甚至可以不气他不理解我过去的经历,对我的恐惧不屑一顾,明明白白挂在口边讽刺的理所当然,毕竟真正的感同身受从来都是说笑,可是我不能不气我在他心目中,代表的是那样一种意味。
如果我不能生育,是不是对他来说,就真的不能再要?
顾亦南真是个傻瓜,我基因也不优秀,他怎么就瞧上我了呢?
天渐渐的黑的早了,我回到寝室的时候,还没到七点,可是没有路灯的地方,都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我抬头,就在宿舍门口的一盏昏黄灯光下,看到了从前面走过来的汪东。
看着他被路灯勾画的落寞的剪影,我心里一酸,袭上了一波又一波的委屈,眼睛又开始涩的厉害,我眨了眨眼,继续往前走去,本想装作没看到他,却被他喊住:“路路?”
他语气中含着些不确定,我想了想,还是抬头看向他:“嗯,汪东。”
“你哭了?”他看见我,眼睛睁大了稍许,却马上皱起眉问。
“没,风太大,吹的,我有见风流泪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笑着说。
他脸上出现了点喜悦,可转瞬又因为我的话而陷入了回忆,“是啊,我还记得那年冬天你跟在我身后,跟了好远,我不耐烦,想回头告诉你不要再跟着了,结果却看到你满脸的泪,吓了我一跳。”
“呼!”想到那些事我也忍不住想笑,“那个时候真是胆大包天,结果现在胆缩小了,脸皮也磨的越来越薄。”
“其实你胆子一直很小,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那么矛盾,明明胆子小的什么都怕,怕黑又怕老鼠,可缠起人来,那个人给你再多冷脸你也仿佛没看到。”
“哈哈,这算是选择性失明吧,对,我记得有一次我大张旗鼓要在学生会熬通宵帮你处理那个晚会的事情,好借机接近你,结果学生会办公室居然有老鼠!吓的我魂飞魄散,就在那嚎叫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