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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儡真的对他很好,但是百里梦鄢还不了,接受一个人的感情,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
司浅旭动了动睫毛。
“浅旭,你还记得我们那次分开了一个月考虑我们的关系的事吧,你从意大利回来之前,暗儡就来过一次了,我告诉我,我爱上了你。”
冷漠的口气中,倏然渗出了一分暖意。
“那一回,我们是闹翻了的,暗儡不相信,发了一通火就走了,直到你父亲月西隐出现的时候,他才突然跑来,跟我要一个答复,我也明确地告诉暗儡,我和他是绝不可能的,我以为,他已经放弃了。”
当日,他明明白白地对暗儡说过,他们之间从来就未曾有过开始,所以也没有结束这一说法。
百里梦鄢欠了暗儡的已经还不了了,他不想再耽误对方一辈子。
从来就不曾给过他希望,这样,也许暗儡会比较容易挣脱这张,名为爱情的网……
暗儡太过固执,即使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也不肯回头,百里梦鄢能劝的,其实也不多。
“只是,我没想到,暗儡居然想借庞定昆的手杀了你!”
天边,突然一道闪电劈过,撕裂了半边天穹。
惊雷炸起,一声春雷惊破人心。
电光闪烁,在司浅旭的脸庞上留下一片明亮的痕迹,稍纵即逝。
百里梦鄢的容颜被披肩的黑发遮挡,光影斑驳,那阴冷的口气比雷电更加煞人。
面容灵静的历史研究者微微侧头看他。
当日,庞定昆设计抓了司浅旭,引出月西隐,最后导致司浅旭差点被地狱业火吞噬,百里梦鄢用灵魂撑起结界,几乎就一睡不醒。
“浅旭,我不会原谅伤害过你的那些人的。”顿了一会儿,口气舒缓了下来,淡漠的一句话,其中的冷然却比刚才更甚。
百里梦鄢抬起头来,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容颜上是万年不化的玄冰,丹凤双眼里闪烁着傲然而危险的光芒,连司浅旭也忍不住心里一咯噔。
在他面前的百里梦鄢太过温情,卫家三少几乎忘记了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人物。
他看向司浅旭,冰冷的轮廓稍稍变软,只是语气更为冷漠:“我不会原谅他的,即使是暗儡,也一样……”
司浅旭抿了抿唇,迟疑:“那,这次暗儡失踪,你也不管了么?”
“他……不会那么轻易死了的。”百里梦鄢微微垂了垂眼帘,站起身来,明显的不想再谈这个问题。
司浅旭欲言又止。
“阿鄢,小鬼……”一个华丽而优美的嗓音插了进来,带着海棠春睡后的倦倦慵懒。
’百里梦鄢和司浅旭立刻噤声,看向二楼的楼梯口。
一个墨发及腰容颜倾城的花妖男子靠在栏杆上,微眯着一双七彩的琉璃眸子,眼神有些迷糊,显然还未完全清醒,身上披着一件紫色的貂皮大衣,衬得整个人更加雍容华贵,犹如丹青画中走出来的王侯将相,惊艳四方。
百日菊花妖先生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畏寒,所以显得精神格外的不好。
“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百里梦鄢恢复了常态,仰起头问道。
“打雷,吵醒了。”亡羁答道,揉了揉眼睛,走下楼,“小鬼,我饿了……”
司浅旭“啊”了一声,立刻在客厅的冰箱里拿出一碟慕思蛋糕,递给花妖男子:“先吃这个吧,我还没做饭呢!”
亡羁点了点头,接过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有些古怪,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最近亡羁的精神实在太差,百里梦鄢本来不想把那些烦心事告诉他的,可惜从小开始就没怎么瞒过相依为命的花妖先生,心里还没有想好托词,嘴里的话就已经溜了出来了:“林映空刚才来了。”
“哦?”亡羁叉起一块蛋糕,听到他的话时动作顿了顿,迷糊的琉璃眸子也清醒了过来。
术士先生差点没咬下自己舌头,现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坦白道:“暗儡失踪了。”
亡羁皱眉,瞥了瞥神色淡淡的司浅旭,然后看向百里梦鄢,很是无辜:“那关我们什么事?”
司浅旭黑线。
百里梦鄢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嗯,不关我们的事。”
“啧啧,瞧你们这脸色,年轻人的事我也懒得管,你们自己掂量吧!”亡羁撇撇嘴,打开电视,吃蛋糕填肚子。
啊喂,不要顶着一张二十岁的脸叫我们年轻人……
司浅旭无力抚额。
百里梦鄢眼珠子一转,果断地给了倚老卖老的老妖怪一个白眼。
……
给读者的话:
元宵快乐~~~
正文 第二卷:菊殇(5)
中国,北城,市,无人的城郊。
春雨绵绵,细雨无声,一片嫩绿绵延。
空气中突然划破出一道裂缝,一个苍绿色的身影迈了出来,一身竹叶的清香也随之弥漫开来,远远地蔓延而去。
那是一个长衣简服的古装男子,雅致俊美的容颜,一身清雅之气,犹如世外隐修之人。
只是眉眼之间太过沉郁,生生冲散了一分脱俗,倒是多了一分霸道,给人脾气不太好的印象。
他望着市的方向,掐指一算,苍绿的眸子之中带上了一抹浓郁的恨意,双唇抿成了一个冷硬的平弧,“总算找到你了,雍沉血……”
当年的事,你也该给我一个交待了……
男子尚未移步,蓦然眼前空间一恍,一个长身华服的俊逸男人挡在了他面前。
长辫及膝,黑色袍服翻涌,银色花纹折射出粼粼波光,黛色的眉,幕夜的眸,尊贵优雅的气质。
百日菊花妖一族族长看着男子出现在这里,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起来,嘴里却只是客气道:“不知道竹妖族族长来此地有何贵干呢?”
“呵,”男子冷笑一声,“百日菊花妖族长闭关了几百年,怎么就学会了明知故问这一套了?”
“你……”对方的不客气和疏离让他禁不住皱了皱眉。
“哼,这件事我劝你还是要插手的好,否则,就不要怪我不给你这一族之长一分薄面了!”
“当年事当年了,沉血已经受了那么多年罪了,你就不能既往不咎么?”黛眉墨眸的男人微微叹了一口气。
“当年事当年了?你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被负了的人不是他,魂飞魄散了的人不是他,你当然护短了!”竹妖男子眸子隐隐现出杀意。
“沉血不是那种负心人!”
“你当年还在闭关,知道什么?!”
魂飞魄散啊,那样极致的痛苦,雍沉血,你怎么下得了手?
百日菊花妖语塞,抿紧了唇,幕夜般的眸子里流露出了深深的哀恸。
绵绵春雨打在两人的结界上,被反弹了出来,飞溅落地。
“就算……真的是沉血对不起你……都已经过去多少个百年了,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竹妖男子突然笑了,笑得极其张狂,只是那雅致的容颜上的笑容之中带着的滔天恨意和浓浓悲绝令人不禁起了恻隐之心,“放过他?你让我放过他?好啊,只要他在我面前自行了断,我就放过他!”
“你!”
“我都没让他魂飞魄散了,你、还、想、怎、样?!”一字一顿,满满的都是讥讽。
“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死了么?!”男人袖口一展,亮出一道紫府雷电,在他手心盘旋交织,电光闪烁。
“不管你说什么都好,雍沉血欠下的债,就必须得还……”竹妖男子没有理会他手中的威胁,垂下眼帘,掩尽了那双苍绿色双眸的神色,唯有那嗓音之中的恨意不曾消褪,“即使是你,你又能怎么阻止……?”
他闭了闭双眼,那不知名的痛苦还是渐渐渗了出来,“当年情分你都不……”
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倏然打断:
“我不念及当年情分?”他抬起头,雅致俊美的容颜上煞气更重,语气震怒:“到底是谁更狠心?!到底是谁更狠心?!?”
“你……”你何曾试过给人解释的机会?
一身苍绿的清雅男子冷笑一声,“别忘了!是谁将我变成这个鬼样子的!”
因果循环,也是有报应的……
该死的,一个都逃不掉……
话毕,他也不再任百日菊花妖族长纠缠,拂袖而去。
黛眉墨眸的男人神色恍然,“沉血,当年,真的是你负心了么……”
……
成片成片的紫竹林,入眼处,漫天遍野的翠色的绿。
明媚的阳光透过重重的竹叶挥洒进来,在草绿的地面上投射下斑驳的光影,偶尔一阵微风拂过,竹枝摇曳,清幽的竹香弥漫得更远。
一个水红色的身影穿梭其中,曳地的凤凰朝日纹薄纱长衫在阳光下折射盈盈的水光潋滟,墨色的长发如瀑坠入腰间,七彩琉璃般的眸子流转着流光溢彩的光芒,眉眼之间化不去的风流逶迤,淡色如水的双唇微微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但是没有笑,雍容华贵的容颜,不带女气,是那种桀骜不驯的英气勃勃,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偶尔有鸟儿在竹林间飞掠而过,留下一声清脆的鸟鸣。
男子顾目四盼,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久了,眉宇之间渐渐流露出了一分隐隐的急态。
在哪里……
你在哪里……
我为什么,找不到你了……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成片的紫竹成了幻影,大片大片地从身边晃过,徒留下阵阵竹香清幽。
等等……
我在找什么……
我,把什么丢了……
一个个疑问浮上了心头,只是,那脚步还未停下,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游走着。
红影和翠绿交错,泾渭分明。
阳光灿烂,落在眼里,流转出点点炫目的斑斓。
我到底,在找什么呢……
为什么找不到……
他在哪里……
他,又是什么人……
脚步,突地停住了。
一衣水红的男子倏然抬头,看向前方。
重重竹影之中,一抹鲜明的绿色掩映其中。
那绿,苍翠如墨。
很熟悉。
熟悉的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是在找他吗?
是在找他吧!
容颜倾城的男子急步跨了过去。
只是,明明看似不远的距离,却怎么走,都走不到那抹绿影身边。
咫尺间,便是天涯。
那绿影,越来越远。
不要走……
求求你,停下来……
不要走……
双祭……
双祭。
炙双祭!!
……
夜色,如墨,粘稠得仿佛是化不开的染缸。
男子猛然睁开眼睛,徒然惊醒的眸子里带着一片惊惶,随即迅速地沉淀下来。
这样的情景,这段日子以来,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了。
也许,哪一天,就陷入梦境里,再也醒不来了。
床头的台灯突然被打开了,柔和温暖的灯光立刻照亮了整个房间。
一张阴柔秀气的脸庞靠了过来,略带担忧地看着他,“要喝点水吗?”
是百里梦鄢。
亡羁点了点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年轻的术士将一杯温水递给花妖男子,拿纸巾帮他擦干额头的冷汗。
亡羁喘匀了几口气,看着灯光下男人冰冷淡漠的眉眼也被染得柔和了一分,心里有些感慨。
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也会照顾人了啊……
真是,长大了呢……
“饿不饿?要吃点什么吗?”百里梦鄢看他喝下了半杯水就不要了,便接了过来,问道。
“不用了。”亡羁按了按太阳穴,“我还困,想再睡一会儿。”
瞥了瞥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分。
百里梦鄢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看着他睡下,帮他掖好被脚,淡淡道:“你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侧着身子的亡羁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在对他道:“阿鄢,和小鬼好好谈谈,有话别藏心里,上次的事你还没得到教训么?”
百里梦鄢顿了很久,丹凤双眼里是一片深邃的幽光,“嗯,我有分寸的,睡吧。”
花妖男子没有再开口,没多久,呼吸就均匀了起来,想必是累极了。
百里梦鄢望着暖光里雍容华贵依旧的那张容颜,微微叹了一口气。
在他的印象里,亡羁永远都是以最可靠的姿态站在他身边,照顾他,帮他,理所当然,毫无条件,关于花妖男子的记忆,横贯了他从离家开始到现在的全部生活,从一个孩子,长成面容比他还成熟的青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