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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雍泠音才缓缓开口,一如既往对他说话时的语气,带着叹息似的难过:“不要这样……阙斓,不要这个样子活着好不好……”
阙斓,不是我不想放过你,不是我不肯承担自己作下的孽,不是我看着你一个人爱恋成痴苦苦挣扎而连一分救赎不愿意施舍于你,而是……
阙斓,又有谁能够救赎我?
这个兜兜转转纠缠不清的结,我都解不开,沉血都看得出我的结,如此无能为力的我,究竟要怎样,才能救赎你?
我该做什么,才可以解开你的心魔?
我的心魔,又有谁来解?
艳阙斓看着他,冷笑起来,几乎止不住那冰冷而讽刺的笑声:“啧啧,雍泠音,我还活着吗?我真的,还活着吗?!”
“阙斓……”黑衣银纹的百日菊花妖族长一时怔住了,甚至没有去注意手臂上那鲜血淋漓的伤口。
艳阙斓笑声不止,最后,缓缓的,低了下去,听起来有点像是哭声,沾染着很疼很疼的味道,疼得揪人心肺:“雍泠音,我还活着吗?……我以为我不再活着了,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给读者的话:
因为我晚更所以有人抛弃我了吗……555555555……
正文 第二卷:菊殇(17)
我以为我不再活着了……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每次午夜梦回,被惊醒之时,面对那铺天盖地的黑夜,他抚摸着自己的心脏,仿佛都能感觉到那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会在这一刹那停止动作,血液也会渐渐凝固,最终冻结在千疮百孔的残破不堪的身体里。
每次入睡,在合上眼帘的时候,他总会有一睡从此不再醒来的错觉。
很累。
很疲倦。
佷苍白的无力。
仿佛什么都握不到手心里,仿佛什么都不再拥有。
他问自己,艳阙斓,你还活着吗?
不知道啊……
他问自己,艳阙斓,你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是啊,我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他问自己,艳阙斓,你还想活着吗?
想吗?
想啊!
可是……
一个人如此艰难的,活下去……
听起来,都累了啊……
艳阙斓,本就是因为另一个人而活了下来,因为另一个人而存在,但是,那个人不要他了,睁睁看着他悲伤哀绝,看着他癫疯入魔,却连一点救赎,也不愿意施舍于他,那个人娶了妻,生了子,反过来还要说,阙斓,不要这个样子活着好不好?
他该说什么?
他该怎么回答?
他该,怎么活着,才能让他满意?
……
细碎的阳光在那银纹绣身的墨色华衣上跳跃,折射出粼粼的微光,幕夜一般的眸子渐渐沾染上浓浓的凄哀,像是泪,想要一点一点地挣脱出束缚,最终却只是悄悄隐去了它的痕迹。
“阙斓,何苦呢……”雍泠音呢喃着,“千年百年,你离了我不也一样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好好的?”好到碎了心,辗转反侧,入了魔,疯癫成痴?“雍泠音,在你看来,我这样也叫好好的?!雍泠音,你想摆脱我也要用好一点的借口啊!!”
黛眉墨眸的花妖男子扯了扯嘴角,笑的弧度很苦涩,“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至少,不会爱得那么辛苦,爱到甚至连自己都丢掉了。
雍泠音,并不值得他这么做。
话音未落,眼前便是厉风一掠,一道苍绿色的身影倏然闪至了面前。
下一秒,一只手臂再度传来血肉撕裂的声响。
雍泠音禁不住闷哼了一声。
艳阙斓的手掌径直插入他原本的伤口,嫣红的血液染红了一手,染红了两个人的衣袍。
那张雅致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却已经被愤怒和嘲弄生生扭曲了:“没有雍泠音,艳阙斓就什么不是!你知不知道?!没有你,艳阙斓真的会死的,雍泠音,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装作什么不知道!?”
千年百年,他孤身一人在竹妖一族,多少次,他都会觉得自己即将死去。
可是……
不可以啊……
不可以就这样死了啊……
因为,雍泠音还活着啊……
他舍不得杀他,也舍不得就这样离开他……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艳阙斓都觉得,自己的爱变成了偏执,他都忘记,自己是爱着雍泠音,还是只是像一个霸道的孩子一样,固执地抓着这个人不肯放手。
可是,他想像不出来,自己怎么可能不爱这个他一想起来就辗转反侧、疼痛到难以入眠的男人。
即使,对方永远都不会说爱。
即使,这个男人几乎让他耗尽了活下去的力量。
犯贱吧?
还真是犯贱呢……
艳阙斓低低笑出声,所有的愤怒化成了重重叠叠的悲哀,长指陷入眼前人的血肉里,任由那嫣红覆没了他的肌肤。
明明疼的人是雍泠音,他却笑着笑着,眼泪都掉了下来,搀杂在血液里,烫疼了伤口。
雍泠音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眸光微微颤动着。
一衣苍绿的竹妖男子抽出了自己的手,带着滴落不止的血抚摸上他的唇,将那唇色染得一片猩红,“雍泠音,我好疼,真的好疼……”
从心脏深处传来的疼痛,蔓延到了每一处骨髓,每一个细胞,痛得几乎让他想要蜷缩起来,甚至想要直接将那叫嚣的心脏挖出来!
“我受不了了,雍泠音,泠音,救我……泠音,救救我,泠音,好疼,难受,怎么办?泠音,我疼……救我,救我泠音……”他紧紧地攥着那墨银的衣角,另一手按住胸口靠近左肋的地方,像是害怕被遗弃的孩子,喊着疼,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已经多少年没有见他了?
不记得了。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却还是丝毫不减,在靠近他的那一刻,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疼……
好疼……
“阙斓!”雍泠音看着他,心如刀割,喉咙里除了他的名字,什么都念不出来。
“救救我,泠音,疼,我好疼……”
竹影碎碎,斑驳了他的容颜。
那泪,从他苍绿色的眸子里渗了出来,有些落在发尾的曲圈上,碎开,落地。
雍泠音恍了恍神,终究还是伸手抱住了他,任由对方带着自己双双倒在被竹叶铺满的地面上。
艳阙斓反手抱紧了怀里的人,眼泪掉在对方裸露的肌肤上,他顺着泪痕吻下去,薄薄的唇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的,和那眉宇之间的煞气完全不同的温柔的吻。
他抽开了那绑发的缎带,让对方那墨色的垂膝长发铺落如锦披,雍泠音拿下了他的竹骨簪子,伸手去抚摸他额心的银色七瓣樱花状玉石,眸底掠过淡淡的伤感。
苍绿和墨银交织在一起,光怪了色彩,陆离了光影。
艳阙斓低下头,去吻他的唇,像是过去的无数次那样,只是微微颤抖着,轻柔得犹如耳鬓厮磨。
“泠音,泠音……”他一声一声地唤着,语气之中有难以置信,有惶恐不安,还有难以言喻的脆弱,失去了之前所有的疯狂。
雍泠音将手按在他的心脏,幕夜一般的眸子沾染着如此深沉的哀伤,问:“疼不疼?”
艳阙斓摇头。
“那就不要哭了。”纤长带血的指拭去了那不断滴落的泪。
艳阙斓点头,握住他的手,渡过妖力,凝聚在那崩裂的伤口上,另一只手去解开他的衣襟,顺着那白如玉脂的躯体的曲线滑了下去,挑逗而温柔地游走于其中。
微风荡过,竹影摇曳,水声淙淙,将那动情而悲哀得渗透出一丝绝望的呻yin和喘息纷纷淹没。
……
“斓为色彩,缺斓,我唤你阙斓,可好?”
彼时,那人第一次以人形站在雍泠音面前,一身苍绿,沁了人心,没有那炫目的斑斓,俊美清雅,犹如翩翩清修士。
“艳阙斓,再加一个艳字,好吗?”
彼时,那个优雅高贵丰神俊逸的男子眉目含笑,墨银锦衣翻若翔凤,惊艳四方,一如他无数面前以原形见到这个男子时的感觉。
“艳阙斓?嗯,虽说张扬,但是很好听。”
“你喜欢就好。”
“呵呵,这可是你的名,应该是你喜欢的才好。”
他坚定而固执,“不,只要是你赋予我的名,我都喜欢。”
他无奈而纵容,“你啊,真是小孩子脾气。”
那年,陌上花开,春意醉了人。
他是刚刚化作人形的小小竹妖。
他已是尊贵霸气的一族之长。
云泥之别,让那小小竹妖从此不停地追逐他的脚步。
直到,比他更强。
……
睁开眼睛。
四周,依旧是那幻境之中的紫竹林,叶影叠叠,水声叮咚,透过竹叶的缝隙投射下来的是幻境中不变的暖暖艳阳。
身体里的血液是久违的鲜活,犹如重新活了一遍似的。
仿佛,那个人是他赖以生存下去的力量的源泉。
其实,又何尝不是呢?
他望着头顶的光影,细碎的阳光在他苍绿色的眸子里折射出了一片沉淀的华光流转,就这样躺着,像是死了一样地躺着,有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周围,是安宁的平静,仿佛这片紫竹林的那个温柔出尘的主人依旧还在似的。
许久。
艳阙斓撑着身子,缓缓地坐了起来,苍绿色的长发顺着肩膀碎碎滑下,有几缕铺陈在了裸露光滑的胸膛上。
身上,盖着的是他的衣袍,身下,是那个男人的外衣。
若不然,他会觉得,这是一场美好而绝望的梦境。
那个男人在他身下动情隐忍的模样太过清晰,艳阙斓禁不住伸手去抚摸自己的双唇,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只是……
他摊开手,掩住了整张脸,然后缓缓将自己的全身蜷缩起来,像是一个受伤后因为无人理会而哭泣的孩子。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希望,转瞬之间又将它毁灭?
雍泠音,你是同情,还是真的心疼?
雍泠音,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雍泠音,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飞鸟惊鸣,骤然划破了一方碧蓝碧蓝的苍穹。
……
……
北城,市。
和司浅旭等人分开之后,百里梦鄢和夜宴的异能力者保镖波塞波澳就朝与他们三人完全相反的地方找了过去。
因为百里梦鄢和波塞波澳都是异能力者,所以他们略微分散开了一点,一路走过去,用灵力进行地毯式搜索。
在经过一栋废弃的建筑中大楼时,百里梦鄢突然顿了下来。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四周,是比较偏僻的小型轻工业区,正值周六,这里显得一片静谧,难寻人影。
薄薄的阴云遮挡了已到中午的太阳,面容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男人站在阴影之下,身姿如松,淡蓝衣衫犹若冰晶随身,丹凤双眼深邃神秘,冰冷的容颜上流露着凌厉而危险的气息。
他的掌心开始蓄起灵力,运起灵识扫向百米方圆之内。
是什么人……?
百里梦鄢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仰起头,看向那栋废弃的大楼。
那里有莫名熟悉的味道,他却一时间也想不出是什么。
那隐隐的“目光”,让他觉得一阵阵的不舒服。
但是百里梦鄢又查探不出什么来。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亡羁,心底有些莫名慌乱的术士先生不想理会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抬脚便想离开。
“喵!!”
突然,一声尖厉的猫叫赫然打破整个空间的寂静!
百里梦鄢下意识地顺着叫声猛然看去,自双碧绿碧绿的眸子霎时映入他的眼中,犹如那黑夜之中的鬼火!
一只通体乌黑的黑猫从上至下挥舞着锋利的爪子恶狠狠朝他扑来!
百里梦鄢眼神一暗,扬手便把两刃冰刀打了过去,看着那黑猫灵活地扭身退开的同时,却毫无征兆的,一道浓重的黑影冷不丁地铺天盖地将他笼罩其中!
百里梦鄢抬起头,看到那废弃大楼的一面墙壁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呼啸着径直向他砸来,几乎没有反应的速度!!!
“轰!!!”
震耳欲聋的落地声甚至将大地都震得猛地颤动得摇晃起来,一瞬间烟尘满天!
黑猫在几个腾跃之中,小小的身体,落到了三楼的平台上,俯下头去注视着下面激扬而起的灰尘,碧绿色的猫眼里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