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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他的表情笼罩温柔的月光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嘴角含着的那抹笑意，竟然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错觉。
沈墨珏的脑袋像是被谁敲了一棍，晕乎乎的，像是踩在了棉花团里，傻愣愣的看着朗言书。
朗言书皱眉：“傻看着我作甚，身上可摔伤了？”
沈墨珏摇摇头。
朗言书抬起他的胳膊，指尖轻轻抚了一下蹭破皮的地方，不由得好笑：“摔傻了吗？这里破了皮，感觉不到疼吗？”
不说还真没感觉，一说沈墨珏忽然觉得胳膊火辣辣的疼，定睛一看，原来胳膊肘那个地方蹭破了好大一块，丝丝往外渗着血迹。
沈墨珏另一只手拽住袖口，准备随便将血痕擦掉，却见朗言书从袖中掏出一块雪白色的锦帕，倒了些药粉在上面，对他道：“胳膊伸出来。”
“哦。”沈墨珏乖乖的伸出胳膊。
朗言书将锦帕系在他胳膊上，动作轻柔，伤口像是被一阵风轻轻拂过。沈墨珏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发呆，许久之后，朗言书抬起头来，不知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什么都变了，唯独不让人省心这一点没变。”
沈墨珏满头雾水，这句话跟他上次喃喃自语的什么宿命的牵绊一样令人费解。
朗言书放开他的胳膊，捏了个小法术，落在地上的铁剑自动飞回他手中。只见他握着剑，垂眸看了一眼，淡淡道：“御剑术可不是这么使的，剑是死物，你跟它说话它也听不懂的。”
“可是你的剑似乎能听得懂你的话。”沈墨珏反驳，“跟你养的宠物似的。”
朗言书呵的笑了：“我那把灵剑是结丹之时用自己的修为和精血卒炼出来的，又曾置于紫府之中七年之久，它伴着我经历无数战斗，饮过无数对手的鲜血，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是与我心灵相通的朋友，我的心意，它自然能听得懂。”
沈墨珏摇头。朗言书说的话他听不懂。
朗言书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等你有了自己的灵剑就会明白了，这把只是普通的凡铁打造出来的剑，要操纵它也并非难事。看着你这么勤奋的份上，我今夜便教你吧。”
沈墨珏眼睛亮了亮：“谢谢朗大哥！”
***
两人来到了后山的一处平地上，朗言书先是演示了一遍，再由沈墨珏照着样子做一遍。沈墨珏口诀背的不熟，又心浮气躁的，试了好几遍飞剑才颤颤巍巍的飞了起来，忽的晃了一下，跟疯了似的瞎转悠。
朗言书轻叹一口气，捏了个小法诀，控制住飞剑，然后对沈墨珏道：“再来一遍。”
蓦地收了法术，飞剑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沈墨珏颠颠的跑过去，将飞剑抱在怀里，跟摸宠物似的摸了摸剑柄，然后看朗言书一眼，口中默念法诀，灵力灌注到剑中。
飞剑嗡嗡鸣了一声，周身沁着一层光晕，猛地飞了起来，停在半空中。
沈墨珏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儿，见飞剑没有发疯的趋势，不由满脸兴奋的转头看朗言书：“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朗言书微笑颔首，道：“试着控制它。”
“嗯。”沈墨珏重重点头，并指划出一道灵力，“起。”
飞剑噌的一下冲入夜空中，沈墨珏吓了一跳，连忙大喊：“快回来！快回来！”猛地记起是有口诀来着，赶忙屏息凝神，集中精神念诀，过了一会儿，只见飞剑从明月之下划过，遥遥的朝他飞来，然后停在他跟前，静止了下来。
沈墨珏伸出手指戳了它一下，搓搓手，喃喃道：“真听话。”
“接下来就是御剑飞行了，你将它变大试试。”朗言书在一旁道。
沈墨珏点点头，回想着书中关于这一段的口诀，忽的眼神一凝，照着书中所述念出咒语，配合着用灵力捏出一道法诀。
飞剑在法术的作用慢慢变大，朗言书忽然道：“够了。”
沈墨珏赶忙收住法术，看他一眼。
朗言书道：“上去。”
沈墨珏朝飞剑招招手：“过来。”
飞剑慢慢落下来，停在他脚边。沈墨珏回头看朗言书：“老大……”
朗言书轻叹一口气，朝他走了过来，伸手拽住他，将他带上了飞剑。
沈墨珏心里原本那一丝不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露出一脸没心没肺的笑，捏了个法诀：“起。”
飞剑晃了一下，载着两人慢悠悠的飞了起来。沈墨珏又惊又喜，他没想到才第一次居然就成功了，心里有些洋洋自得，再次捏了个法诀：“走。”
飞剑噌的一下朝前冲了出去，沈墨珏不防，整个人朝后一歪，直接栽进了朗言书的怀里。
他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果然赖上靠山是个明智的选择，否则刚才那一下还把他摔成渣渣。
朗言书抱着他，见他迟迟不起身，以为他吓坏了，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个小子满脸飘飘欲仙的笑。
他默默将人从自己的怀里推了出去，沉声道：“加快速度。”
沈墨珏有些为难，现在这个速度就有些吃不消了，如果加快速度的话，一定会摔下去的！
朗言书笑：“你怕什么，不是有我在吗？”
第16章 和靠山大人一起看星星
沈墨珏想想，觉得他说的挺对，有什么好怕的，靠山大人就站在他身后呢。畏手畏脚的，还能不能速成御剑术，然后牛掰吼吼的在天空上刷存在感！
他调出灵力，双手各自捏了一道法诀，飞剑唰的一下，猛地加快了速度，疾风迎面扑来，沈墨珏身体摇摇晃晃，手忙脚乱中抓住朗言书的袖子。
朗言书不动声色的抱住他，低声道：“再快点。”
沈墨珏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他怀里。还快点？就算他的恐高症好了也不能这样折腾啊，快玩坏了！他果断的摇摇头。
朗言书瞧见他一脸坚决的抗拒表情，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右手却并起两指，划出一道光芒。
飞剑顿时又提升了三倍速度，此时若有人在地面上观望，大抵只能看得清一抹剑光自夜空中划过，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沈墨珏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紧紧扒住朗言书的腰，大有死也不松手的架势。他不知道自家这位靠山大人忽然发什么疯，总之，他现在不上不下吊在半空中，得紧紧抓住靠山大人，否则明天早上起来内门弟子一定会发现他们后山忽然多了一块来历不明的肉饼。
没错，那就是他沈墨珏，照这个速度，摔下去变一块饼妥妥的！而且还是扁的不能再扁的那种！想想就觉得不能忍！
发疯？大概是发疯罢。朗言书也不知道自己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就在刚才，沈墨珏这个臭小子忽然扒上他的时候，他心里莫名的悸动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的顺着他的动作将他揽进了怀中。
臭小子的力气很大，勒的他快喘不过气来，可是竟然让他产生了愉悦的感觉。
好奇怪的感觉……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愉悦，只想臭小子抱的更紧一些，于是叫臭小子加快速度，可是臭小子似乎吓傻了，磨磨蹭蹭的不肯动，他不肯动，只好自己动手了。
飞剑的速速足足快了三倍，臭小子哇哇大叫中果然跟八爪鱼似的扒住了自己，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了上来，这令朗言书很是受用。
自记事以来，从未跟别人这么亲近过，即便是父母抑或是弟弟，也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唯独眼前这个人，肆无忌惮的靠近自己，似乎从来不怕自己的淡漠和疏离。
淡漠和疏离？也许对于沈墨珏来说，他在自己身上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两个词，毕竟他和沈墨珏之间存在着主角和男配之间宿命的牵绊。
朗言书抱住了他，看他吓得可怜兮兮的样子，捏了一道剑诀，控制住飞剑的速度。
沈墨珏抬起头来，见飞剑慢了下来，松了口气，可是脸色还煞白煞白的，满头黑发被吹得乱糟糟的，跟四叔养的小乖一样呆。
朗言书的神念附在飞剑上，控制着它落在山顶上。
周围树木郁郁葱葱，唯独山崖边的空地上矗立着几块巨石，月色洒下清冷的光辉，朗言书踏下飞剑，沈墨珏呆呆的跟着他走下飞剑，想了想，将飞剑变回原来大小，插入剑鞘中抱在怀里跟在他身后。
朗言书掀起衣服的下摆，踏上其中一块表面平整的巨石坐了下来，转头看沈墨珏。
沈墨珏停在他跟前：“老大，我们不回去吗？”
朗言书不答，反而问道：“都学会了吗？”
沈墨珏凝眸想了一下，弱弱的点了点头：“算是学会了吧。”
“还需加强练习。”
沈墨珏很赞同的点点头，这样半吊子水平才要命呢！更关键的是逃命一点都不方便！
要是朗言书知道他学御剑术不仅是用来牛掰吼吼的在天上飞来飞去显摆，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方便逃命，估计会一口血涌上来，直接想一巴掌给他分分钟拍死！
“老大，我们不回去吗？”沈墨珏犹豫的问道，看靠山大人这副架势，好像没有要回去的样子，他还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呢！
朗言书道：“坐下来，陪我看看星海。”
沈墨珏愣了一下，默默看了朗言书一眼，见他满脸认真的表情，鉴定了一下，他家靠山大人原来还是文艺范呢！
算了，好歹靠山大人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教他学习御剑术，不如就陪他看看星星，反正还可以顺便在太阳出来之前收集露水喂聚灵珠。
他撩起衣摆，大喇喇的在朗言书身边坐下。
朗言书忽的在他身边躺下，双手枕在脑海，怔怔的望着夜空。
夜幕之下缀满晶亮的如水的星子，一闪一闪，宛如谁的眼睛，凌乱，却不失却美感。
沈墨珏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来，看着满天的星辰说道：“星辰的寿命很长，可是再长的寿命也会有陨落的一天，我们看见的光芒实际上是它几年前的光芒，如果距离再远一些，时间会更长，如果我们有能力去一颗距离我们很远的星辰上，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几千年前发生的事情就有可能通过光到达那个星球被我们看到。有人曾跟我说过，如果你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静静冥想，幻想着你的灵魂慢慢的飞出了你的身体，漂浮在床顶，看着闭眼冥想的自己，然后飞出屋顶，俯视着夜空之下你的屋子，再慢慢的迎着星空飞去，看着夜空之下静谧的世界，再往高处飞啊飞，飞离了地球，到达了银河中……是不是会感觉到很奇妙？”
转头看朗言书，却见他闭上了眼睛。
“朗大哥？”沈墨珏唤道。
“我在试你说的法子。”虽然他说的词有些奇怪，可这并不能阻碍朗言书理解，相反的，他觉得臭小子很有想法。
……
……
“朗大哥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看到了时间，想到了时间的起点在哪里，时间的终点又在哪里，永恒之于我们而言，又是什么。”朗言书睁开眼睛，轻声说道。
沈墨珏被他问的一怔，看着满天凌乱的星辰，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朗言书的问题。
是啊，时间起于何处，终于哪里，永恒又是什么。也许身为凡人的他，这个问题永远也得不到解决，若是身为修仙者，踏上长生大道，也许便能解开时间的奥妙。看来穿越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有温柔的仙二代，还能长生不老，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乐了起来。
忽的响起一声轻轻的猫叫声，沈墨珏猛地坐了起来：“小乖。”
“不是小乖，只是过路的小野猫而已。”朗言书道。
沈墨珏想了想，点头：“小乖的声音没这么大。”
“什么时候见过小乖的？”
“就在今天言棋来饕餮楼吃饭的时候。”沈墨珏重新躺下来，侧着身体，用手托着脑袋看朗言书，长长的睫毛在月光的映射下投下浅浅的一层阴影，“小乖真可爱，要是能养一只像小乖那样的灵宠就太棒了……”说完眨了眨眼睛，期待的看着朗言书。
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靠山大人给个反应呗。
“小乖是四叔的灵宠，四叔向来宠爱言棋，也没答应让言棋养小乖，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朗言书淡定泼他的冷水。
沈墨珏：“……”
“不过，若是你真的想收养一只灵宠也不是不可能。”朗言书话锋一转，看着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轻声道：“等你通过入门考核，成为我朗家的弟子，我便带你去灵兽谷，亲手替你捉一只回来。”
沈墨珏眼睛一亮，仿佛整天的星辉都落进了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朗言书的侧脸：“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