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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有情。他爱她,千年万年不改!
所有阴冥教的人都知道。
段秋毫远远的望着顾琴儿的身影。他的心也快碎了。人世间最难过的,就是情关。二十多年前,在庙会见到她第一眼开始,他的心就被她所掳。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然而,她的心却不在他身上。
他心中的恨意,只有他自己才明了。
如今,就算是他想跟琴儿说话,琴儿也总是借故绕开。她不想跟他说任何一句话,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她也觉得特别的疲惫。
段秋毫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只白兔,悄悄的将白兔放下,他只希望白兔会如他之意,走向顾琴儿。
白兔虽然没有走向顾琴儿,但顾琴儿己经发现了白兔。顾琴儿喜欢红枫,也喜欢白兔。她总是觉得,白兔代表着纯洁。
顾琴儿叹口气,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坐会吧。”
段秋毫心头大喜。握着段邑轩的手,道:“你有没有听到,她叫我过去坐会。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我太想跟她说话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段邑轩道:“义父没听错。顾夫人是叫义父过去。”
段秋毫笑了,道:“你先帮我看看,我的头发有没有乱掉,可还有白头发?我每天都照着镜子,拨了白发,才过来的,你仔细看看,可有漏掉的白发?我脸上的皱纹多不多?我的衣服,可有穿戴整齐?衣服上,可有尘屑?”
段邑轩惊讶的看着段秋毫,他竟然因为顾琴儿一个小小的邀请,就如此紧张,可见顾琴儿在他心中的份量。
自古以来,无论男女,都免不了一个情关难过。
教主夫人恨恨的瞪大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顾琴儿,一张美丽的脸上,有着强烈的妒忌味道。她是教主的夫人。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教主只有她一个妻子,可是,一直让人叫她二夫人。
直到段秋毫将顾琴儿带回来,她才明白,段秋毫心中,一直有着另一个女人。一个结婚不到半年,就跟别人跑了的女人,自从她跑了之后,教中上下,绝没有人敢提起这段往事。
刚才,她眼睁睁看着段秋毫为了顾琴儿一个小小的邀请,就紧张成那个样子,她的心中更是忌恨交加。段秋毫从来就没有这样在乎过她。哪怕是新婚之夜,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草草了事。
唯一一次看他笑,便是在段红玉降生的那一天。
“你既然跑了,为什么要回来?”
她的心中充满了怨恨。试问世间,有哪个女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喜欢别的女人?
她不知道段秋毫和顾琴儿都说了些什么,但她却看到段秋毫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就像是孩子般的笑容,甜美,纯真,无伪。
这种笑容,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妒忌,怨恨,令她的俏美的容颜扭曲着,牙咬得咯咯作响。她的手,狠狠的将一片红叶揉碎,脚尖用力的踩着那揉碎后扔在地上的红叶。
她只希望满园的红叶,化成一片火海,熊熊燃烧,将园子内的女人烧成灰尽。
红叶如火,与夕阳相辉映,映红了琴儿苍白的容颜,段秋毫看着她,越发的痴迷。
顾琴儿嗔道:“又不是不认识,怎么这般看着人家?”
段秋毫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憨笑道:“你真美,就是看上千年万年,也不觉厌倦。”
顾琴儿脸色微红,苦涩一笑,道:“我已经老了,头发也斑白,你何苦还要如此?”
段秋毫傻呵呵的笑着,笑得那么痴,笑得那么醉,顾琴儿心中除了叹息,再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该恨他的,可是,她又觉得他好可怜。
她该怨他的,可是,她又觉得不知该如何去怨,怨他毁了她的家?杀了她的爱人?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究竟谁对?谁错?到底是龙家对不起段家?还是段家对不起龙家?
☆、第166节 恋爱中的男人,像孩子
顾琴儿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她的心,乱如麻。
“在我心里,你永远只是你,是我最喜爱的女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只想守着你。”
顾琴儿无语,悄然站起,走向小兔,将白兔抱在怀中,凄然一笑,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段秋毫拍起胸脯,保证道:“别说一件事,就是千件万件,我也依你。”
顾琴儿轻轻叹息一声,良久,缓缓说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有过半年的夫妻情份,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能不能念在往日情份,好生照顾子韵,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龙子韵一直是段秋毫心中的硬伤,龙家的儿女,是他心中最尖锐的刺!
可是,顾琴儿的要求,他又如何能拒绝?哪怕明知道龙子韵恨他,恨不能食他血,吃他肉,可他依然不忍心拒绝琴儿。怔了片刻,便不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琴儿,你放心,我当初既然没有杀她,以后也不会杀她。只要你好好活着,只要你好好陪着我,我保证,不会动她一根寒毛。”
他听得琴儿把子韵托付给他,心中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顾琴儿好像随时会离开他似的,因此,这一句话说得饱含威胁,意思再明白不过,只要你顾琴儿活着,只要你顾琴儿不离开段家,龙家的血脉,便可无忧。
顾琴儿又岂会听不明白?
顾琴儿嘴角扬起一抹讥诮。
段秋毫走上前,伸出手,想将她搂在怀中,可看着单薄的身影,看着那一片萧条,伸到一半的手,终究不敢抱下,在他的心中,她好比神仙一般的存在,他对她,不敢有分毫的亵渎。
顾琴儿螓首微摇,缓缓说道:“当年,是我和三哥对不起你,如今,三哥和子俊都因你而死,这情与仇,难道还不足以抵消么?”
段秋毫一阵怪笑,道:“抵消?你告诉我,如何抵消?若不是龙三,你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若不是龙三,这一对儿女身上流的血,就不是龙姓的血,而是段家的血!你叫我如何不恨?”
顾琴儿垂首无语。
段秋毫见她那般模样,心中万般不是滋味,绕到她面前,张口想说些安慰的话语,却又不知如何安慰,许久,顾琴儿叹息一声,道:“子韵不曾习武,只是个寻常的姑娘家,你要杀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姑且不论她的身上流着谁的血,但她总是我的女儿!我的一双儿女,如今只留这一个女儿,她本该在外面的世界,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却成了人质一般活在阴冥,你叫我这当娘的,该如何自处?难不成,你非要把我逼死不可么?”
段秋毫急了,急忙的道:“好好好,我不杀她,我发誓,不杀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不杀她,我就算杀了自己,也不杀她,好不好?你,你就别这样了。”
顾琴儿叹息一声,道:“不管如何,我总是不放心的。邑轩那孩子,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我感觉他会好好保护子韵。”
段秋毫皱眉,道:“琴儿,你什么意思?”
顾琴儿缓缓说道:“我要把子韵许给邑轩,你可愿意?”
段秋毫沉默片刻,道:“你难道忘了,是他一剑刺进龙子俊的胸口的,龙子韵能不恨他?”
顾琴儿道:“子韵是个好孩子,会听娘的话。她这一辈子,也许再也离不开阴冥,我只求能替她找个可以保护她的人。”
段秋毫沉思片刻,道:“我答应你。邑轩是我的义子,如果他们结了亲,以后我更没理由杀她,你更可以放心了。”
顾琴儿神色漠然,天底下当母亲的,无不希望儿女幸福,谁又愿意把女儿嫁给仇人?
段秋毫没有去多想顾琴儿为什么要把龙子韵许给段邑轩,此时此刻,他的心思,单纯得就像是个孩子的心思,只要顾琴儿愿意与他说话,只要顾琴儿不再绕开,不再躲着他,就算让他赔上一条老命,他都愿意,何况,只是让段邑轩娶龙子韵?只要能换得琴儿一笑,让他把段邑轩卖了他也愿意。
顾琴儿看着他脸上傻傻的笑容,又有谁能相信,这便是那不可一世,叱咤风云的枭雄?
顾琴儿脸上扬起一片倦容,暗然一笑,道:“我累了,想休息,你……”
段秋毫叹道:“累了就好好休息,我,我这就离去……”
他口中说着离去,心却期待着她能将他挽留,腿好像给胶水粘牢了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踏不出步子。
顾琴儿轻轻咬了咬牙,道:“明天见。”
段秋毫眼睛一亮,喜道:“琴儿,你的意思是在约我明天过来?”
顾琴儿道:“嗯。孩子的终身大事不能马虎,我们总得好好商量,总不能委屈了孩子。”
段秋毫喜极,终于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去。但只要想到,明天又能相见,明天又能好好说说话,也许,明天还能一起吃点东西。
他带着眷恋,怀着喜悦,离开红去别苑,人刚离开呢,便开始期待着时间快些过去,期待着明天尽快到来。
他笑得开怀,可二夫人却怀着强烈的怨与恨看着乐呵呵屁颠屁颠离开的他,恨得牙痒痒,恨得在心底猛的骂着臭男人!贱男人!盘里碗里的饭菜不去看,偏偏盯着不属于他的女人流着口水。
☆、第167节 母爱
恨归恨,总归是自己的男人,不能找自己的男人撒泼,只好把这种恨撒到顾琴儿身上。
二夫人从隐秘处出来,叫手下守着红云别苑的门口。走进红云别苑,走向顾琴儿,从顾琴儿怀中抢过小兔,一把拧断小兔的头,把小兔扔到一边。
顾琴儿脸色苍白,看着地上抽蓄的小兔,眼眶含泪,把小兔从地上抱起,似是生怕小兔疼了,拿出金针,扎在小兔身上,小兔便不再抽蓄。她的泪水随着小兔死去而滴落。
龙子韵看到杀气腾腾的二夫人,心头大惊,担心她会做出对母亲不利的事情,赶紧的走到母亲身边,护着母亲,警惕的望着二夫人,说:“你想干什么?”
二夫人手中长鞭袭向她们,低吼一声,说:“我要打死你们!”
顾琴儿虽然学过武功,可是,她的武功实在太稀松平常,她那点花拳季腿,哪比得上功底扎实的二夫人?二夫人的皮鞭就像是毒蛇一般,逼得她无还手之力。很快,她的身上,便被抽了不知道多少鞭,她洁白的衣服上,沁出血痕。
龙子韵眼看自己的母亲又要挨鞭子,心疼得滴出泪来,拼了命的护着母亲。母女连心,顾琴儿挨鞭子,疼在龙子韵的心间,龙子韵挨鞭子,反倒疼在了顾琴儿的心头,顾琴儿拼命的将女儿搂在怀中,用自己的身子护在子韵身上,皮鞭打在她的后背,打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鲜血从她口角涌出。
龙子韵急得直哭,母女两相互保护着,可却偏偏谁也保护不了谁。片刻功夫,母女两便己伤痕累累。
女人要是发起狠来,当真是天蹋下来也不怕。非要把心中的狠劲发泄完不可。皮鞭更是一鞭狠过一鞭,每打一鞭,她心中便解了一分的恨。
龙子韵哭着喊道:“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娘!要打你打我一个人。”
顾琴儿护着女儿,喊道:“不,孩子,别说话,你藏在妈妈怀里,不要乱动。听话,让娘好好保护你!”
段夫人冷笑,道:“好一个母慈女孝!你这不要脸的臭女人,可真会装啊!扮得好慈母样!扮得好温柔样,扮得好清纯样!可骨子里却是个十足的贱/货!十多年前,你跟那野男人跑了,就不该回来抢我夫君。你开始既然对他不理不采,为什么要在今天邀请他过来说话了?你男人死不到一年,就动了惷心了么?跑来勾搭别人的男人了么?”
顾琴儿闭口不语。她实在己经没有心力去为自己争辩什么。无论段夫人怎么叫骂,也无法再伤她分毫,只因她的心,早伤透了,一个被伤透了的心,还能再伤多少?
她的心己经随着丈夫与儿子离去。如今的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苟活于人世。
二夫人手中的皮鞭再次打向她们,顾琴儿母女两互相守护着对方,龙子韵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死活不肯学武功,哪怕只学那么一点点,如今,也能保护自己的母亲呀!她的眼睛倔强的瞪着二夫人,她和她的哥哥一样,得到了母亲最好的遗传,美绝天下,而又心地善良,看起来柔弱温文,可却偏偏天生的一副犟脾气!
二夫人的眼中充满了妒忌,她恨她们身上那无法形容的美,恨她们的倔强。恨她们的高贵。恨她们出尘脱俗仙灵般的气质。这种高贵气质,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皮鞭无情的劈下。
就像那狠狠扫落枝头残叶的东风,无情,狠绝!东风扫过,只余一片狼籍!
母女二人都已伤痕累累,狼狈万分。可却谁也不愿意放弃谁,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