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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貉看了他一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唇角带了点几不可见的笑意,道:“我闭关以后,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连雾摇头,想了会儿,撒了个谎,歪着头笑道:“我不小心将一株桃树砍倒了,算么?师兄可不要责罚我。”
陵貉这回细细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有些不易察觉的纵容,淡声道:“砍便砍了,有什么可责怪的。”
连雾笑了一笑:“多谢师兄。”
随后又将善痴和尚的事情一一说了,陵貉颔首,表示知道了,又对连雾道:“我观你修为比之前精进了不少,可见这几月你确实很努力,说不定再过一阵子,便可顺利筑基了。”
闻言,连雾的眼睛顿时亮了几分,筑基!如今他也要将将摸到修真大道的门槛了么?但是在喜悦过后,他又静下心来,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忘形,筑基非易事,有人修炼了一辈子,也未能成功,自己不过是堪堪到炼气顶峰,能否成功还是两说呢。
但是自从有了陵貉那句话,从此连雾修行便愈发地认真刻苦起来,若有哪里不懂或是不会的,在摸索一阵子仍旧无解之后,便去找陵貉解惑,陵貉也都一一详细地给他解说,加之连雾自身的根骨也是一等一的好,是以进境十分之快。
连雾在修炼之余,也会修习各式法术,有鬼修秘录上的,也有陵貉当初给他的玉简中的,攻击类别的法术中,他必会选强攻的那一种。
陵貉见了便皱了皱眉,道:“杀伐之气太重。”
连雾笑了笑,不做任何反驳。
但是毕竟他目前的修为只有炼气期,是以修习的法术也还只是低阶的,施展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威力,不过连雾已经很满意了,技多不压身,只要有效果就好,待日后他修为提升了,这些法术的杀伤力自然就出来了。
转眼又是大半月过去,眼看着十月十五就要到了,这一日大早,连雾修炼时,忽然觉得丹田之中,阴力盈满,再无法吸纳一丝一毫的阴力,然而修炼室的阵法之内,还有阴气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身体,在经脉中游走,最后化为阴力。
连雾忽然发现自己的经脉太窄了,甚至丹田也太小了,这么多的阴力,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呆在经脉之中,必须将其逼至丹田,然而,丹田如今已经装不下一丝阴力,就如同一个碗,有水滴日夜不停地落入碗中,而现在,水开始要溢出来了。
怎么办?
连雾在片刻的焦虑之后,开始尝试着将丹田之中一丝丝如同烟雾一般的阴力聚集在一起,然后压缩,这样就可以节省空间。
但是那阴力又不是面团泥巴,哪是他想压缩便压缩的?试了半天也不成功,连雾急的几乎要冒汗了。
他想起那鬼修秘录上记载的方法,便让自己静下心来,心神合一,将丹田中的阴力想象成一个圆球,然后一点一点地挤压,使其变得密实。
这是一个耗费心神的活儿,但是连雾十分耐心,他的性子经过这段日子的磨砺之后,已不再如以前那般跳脱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丹田中的阴力终于被挤压成了一个小圆球一样的形状,密实紧凑,而经脉中蓄势已久的阴力猛然冲入丹田,绕着那小圆球一圈一圈地包裹起来,丹田忽然之间,仿佛就变得更大,能容纳的空间更多了。
当然,这只是连雾的错觉,丹田自然不会变大,而是他的阴力更为凝实了,此时,他的头顶出现了一个以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其中的灵气汹涌地扑下,而连雾所坐的位置,四周忽然亮起一个蓝紫色的阵法,绚烂耀眼,如一朵巨大的莲花形状,霎时张开来,接住白色的灵气,那是地底下埋藏的九幽冥石,随即白色的灵气渐渐化为灰白,涌入连雾的身体,在经脉中游走一个大周天,最后在他的驱使下,进入丹田。
栖霞峰周围又出现了大量灵气聚集,灌入峰顶的景象,原本的白日青天,竟开始隐隐有了黑下来的迹象,在西方,甚至有些微的雷电跳动。
时隔不久,栖霞峰竟又有修士再度突破,这下散修盟的三峰五岭十二洞顿时炸开了锅,早知道栖霞峰的灵气和地脉如此好,别说是五千八千中品灵石,就是一万两万,拼死也要拿出手啊。
众人既是羡慕又是嫉妒,虽然说只是筑基,这眼瞅着灵气聚集小半日了,还有继续的意象,可见这修士筑基成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栖霞峰真乃福地!
也有眼红的人跑去找散修盟的管事人,质问说,这样的好地方,怎么不留给盟内的修士?偏让两个外人占用了,我们不服。
管事人摊摊手,也是无奈,当初这栖霞峰在那里放了三年,你们嫌弃太贵了,都不愿意要,现在人家买下了,我们有什么办法?难道强抢?栖霞峰顶的那两位可与北禅寺有些关系呢。
那人顿时偃旗息鼓,一旁看热闹起哄的众位修士也都陆续散去,也有人又去了栖霞峰顶道贺,这些不提。
连雾成功筑基了,他感受着丹田内充盈的阴力,收放自如,比之炼气期不知强了多少倍去,心中激荡不已,他终于,将要向大道一步一步迈近了!
☆、第40章 拜访
连雾这一闭关筑基,转眼便又过去了一个多月,他出关那时,已是十一月中旬了,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雪,白色的雪花飘飘洒洒,栖霞峰顶上的景致分外好看。
这一日,连雾难得没有修炼,邀上陵貉,两人站在那几株桃树下说着闲话,桃树看上去已经很老了,至少有数百年的树龄,如今已经落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盘根错节,看起来倒颇有几分风骨。
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不一会,地上便结了一层霜似的白,连雾突然笑道:“今日十一月十二日,说起来正好是我的生辰,原本过了今日,我就应该十七了,师兄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陵貉摇头道:“我没有生辰。”
“怎么会?”连雾大奇:“师兄原是元婴修士,自己的生辰,就算不去刻意记着,也不该忘了才对。”
陵貉细细地想了会儿,还是摇头,道:“确实是没有。”他略一沉吟,缓声道:“我似乎是没有五岁以前的记忆。”
连雾在这个事情上也不想多说,毕竟陵貉幼时便拜入清宥门下,想必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只是道一声:“那师兄便与我同一天过生辰好了。”
陵貉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好。”
修长的眉目舒展开来,他伸手拂去连雾发间的细碎雪花后,指尖刹那盈满了青绿色的光芒。
骤然间,四周发出密密匝匝的轻微声响,像是花苞钻出树皮,然后迅速破开,连雾抬头,眼前的桃树顿时开出了满树累累的花枝,桃花在这清寒的冬日里,灼灼盛开。
远远望去,杳然的云雾中,栖霞峰顶上落了一片稀疏银白的雪,粉红色的桃花如云霞一般,栖息在峰顶,常开不败。
连雾与陵貉正说话间,忽然神识察觉到有人向峰顶靠近,连雾遂停下话头,有些警觉地转身望去,只见一名蓝衣修士自云雾中御器而来。
连雾识得此人,正是住在栖霞峰下的易步柳,他脚下踩着一枝萧,衣袂飘飘,倒颇有几分不世出的道骨仙风之姿。
那易步柳才一下了法器,见这边桃花灼灼,朗声笑道:“二位道友好生风雅。”又笑着对连雾拱手道贺:“在下不过闭关了一回,出来时便听闻连雾道友已经筑基成功,特地赶来相贺。”
连雾也回礼道了一声:“多谢道友。”
易步柳笑道:“道友天资出众,如此年纪便能有此修为,易某真是平生仅见啊。”
“道友过奖。”
易步柳又向陵貉道:“陵貉道友也突破了结丹期,真是可喜可贺。”
陵貉只拱了拱手,回了个礼,并不欲多言。
那易步柳也是个识趣的,见陵貉不说话,便又对连雾笑道:“栖霞峰顶的两位修士接连突破,引起散修盟内修士好一阵惊叹,如今别说是栖霞峰上,便是与栖霞峰沾点儿边的灵脉都炙手可热了。”
闻言,连雾不由一哂,道:“如此也好,在下正觉得栖霞峰太过冷清了。”
易步柳也点头笑:“正是如此。”
两人又寒暄几句,忽然一道金色的传音符破空而来,连雾伸手一点,那符便堪堪在他手中落下,易步柳见状,便顺势告辞离去。
陵貉看了他一眼,对连雾问道:“特地来道贺?”
连雾漫不经心地一笑:“他也不过是曾经不愿意白白招惹麻烦,如今又想与我们交好罢了,特地赶来,表一表心意,人之常情。”
见他这样说,陵貉便不再多问,雪渐渐地停了,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白雪,天上透出些日光来。
连雾打开那道传音符,其中传来桦崂的声音,却不知为何与往日不太一样了,像是满腹心事一般,说话难得的简洁,只是匆匆道,我师叔今日已归,你师兄若是已经出关,不如明日便来寺中,若是来,便回个信,我等必然静候二位。
这便没了?连雾有些奇怪,但是转而一想,许是遇上什么事了,便询问地看了陵貉一眼,见他没有反对,遂又给桦崂回了一枚传音符,就说明日必亲自前去拜访善痴大师。
次日一早,连雾与陵貉便动身去北禅寺,连雾如今已经能自行驾驭飞行法器了,他筑基之后,陵貉便给了他一些上品的法器。
连雾正欲自己御器,却听陵貉照常道了一声:“过来。”最后两人仍是一同御剑去了北禅寺。
北禅寺仍旧钟声杳杳,梵音阵阵,让人听之便觉得心中祥和宁静,寺庙山门在细碎的小雪中显得格外宏伟,透着一种佛门独有的岁月沉淀之后的厚重与肃穆。
二人在山门前落下,一个年轻的僧人迎过来,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二位可是连雾施主与陵貉施主?”
“是,”连雾答道:“我二人前来拜访善痴大师,已于昨日知会过了。”
“请随贫僧来。”
“有劳了。”
那年轻僧人领着连雾二人一路走过朱红高瓴的墙,最后到了一排整齐的禅房前,在细碎密集的小雪中,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小和尚蹲在门前,手指在雪地中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做什么。
连雾一眼便认出来那是桦崂,他唤了一声,那小和尚抬起头来,果然是桦崂,眯起眼睛见了他,这才站起身,慢慢地走过来,同他们打个招呼。
连雾见他有些闷闷不乐,便不由问道:“你今日怎么没什么精神气?遇上什么事了,这样颓废?”
桦崂看了看他,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只是低声道:“我师叔在休息,你们且随我来。”
他率先往禅房走去,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又化了开来,他的身形在雪中显得有些瘦弱,连雾的眉有些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一下。
禅房的门被推开,发出了沉闷的“吱呀”声音,房内的阴冷气息一瞬间扑面而来,还传来丹药特有的清苦味道,萦绕在每个人的呼吸之间。
桦崂轻轻道了一声:“师父,他们来了。”
☆、第41章 治伤
善痴大师的伤势很重,他闭目半躺在卧榻上,面如金纸,漆黑的剑眉深深皱起,似乎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连雾神色一动,只一眼便看出他的伤是在胸口位置,且难以愈合,因为善痴大师的胸口,隐隐有黑灰色的阴气透过衣襟,缕缕爬出,那绝不是寻常的伤口。
卧榻旁边坐着一名白须童颜的老僧并两个年纪不大的小沙弥,那老僧见几人进来,便起身诵了一声佛号,道:“老衲法号善嗔,二位施主有礼了。”
又道:“老衲师弟如今伤势过重,不便行礼,还望二位施主见谅。”
“大师哪里的话,我等冒昧前来叨扰,心中正觉歉意呢。”连雾忙回礼答道。
善嗔大师笑了一下,又吩咐桦崂关上门,善痴和尚睁开眼来,对连雾微微颔首,又转向陵貉,道:“这位便是陵貉施主了?”
“是,在下陵貉。”
善痴和尚听了,闭了闭眼,又睁开来,道:“秦川道友常与贫僧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师谬赞。”陵貉不紧不慢地道。
善痴大师笑了,冲那两个小沙弥招招手:“去,将那剑抬出来,交还与陵貉施主。”
那两个小沙弥进了内房,片刻后,果真吃力地摇摇晃晃抬出了一把剑来,连雾一眼便看见那剑上红光大作,可见是灵气极为充足,剑鞘通体漆黑,上面刻着的纹路低调古朴,足有成年男子的一掌之宽,连雾估摸着,自己一只手可能都握不住那剑鞘。
善痴大师向陵貉道:“请。”
陵貉道了声谢,一步上前,将那剑单手提起来,拔剑出鞘,一股厚重的戾气顿时扑面而来,寒芒霜刃,锋利得几乎要刺伤人的眼睛,一看就不是凡品,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