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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万里无云的碧空。
“那边已经没动静了,要不要过去找他?”
沈烟月摇摇头,“他已经走了。”
“走了啊……”风行叹了口气,“也是,历经三劫飞升成神,凡尘之事便再与他无关。”
“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
“等以后人间太平了,我们可以去昆仑找他。云出岫以前不也自己上昆仑找过敛尘吗?”
沈烟月苦笑道,“可是他已经不记得我们了……三劫之后,灵台空寂,凡尘之事自会忘得一干二净。”
“不记得了啊……”风行叹息道,“我们与他的情份,终究只是……”
祁岭一战,人类终于彻底击溃了冥妖大军。云出岫事先用沈烟月的血封住了人界与妖界的入口,战后沈烟月替他完成了未完的封印,从此人界与妖界隔绝,冥息不再向人界渗透。留在人界的冥妖失去了作为养份的冥息,被人类追杀殆尽。极少数冥妖躲藏在深山之中,再也不敢出现在人类面前。
炎帝重重犒赏三军,风行封侯,沈烟月正式拜为国师。
云出岫历经三劫之地从此被术者奉为圣域,但有术者特地上昆仑寻找预言之神,却终未觅得神迹,天门亦未开启。云出岫的去向世间无人得知,从此成为术者之间谜样的传说。
大战后七年,风行与沈烟月双双辞官归隐。他们没有回到故乡定居,而是结伴在江湖上行走。许多人都曾见过他们二人携手相伴的身影,但他们也从未在同一个地方久留。
多年之后,这两位传奇人物也如同云出岫一般,从世人们的眼中消失。不知从何时起,便再也无人见过他们。至此,云出岫、风行与沈烟月三人,便彻底成为了历史与传记中用文字记载的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还没有完结哈……下面还有一章= =
☆、更隔蓬山一万重
白鹭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男子。
她去人界历劫,刚回来不久,尚在居处休憩,却听见仙宫中人传得沸沸扬扬。句芒大人从人界带回来一位新的神,那人本该继承人界昆仑预言神位,句芒大人却硬是从天帝处求了来,放在蓬莱仙山。
那个男子站在云雀台上,静静地望着茫茫沧海,无悲无喜。白鹭在看到他时,心顿时漏跳了一拍,她总觉得这个男子,曾在何处与自己见过。
她是生命之树孕育出的神鸟,为了成为真正的神族,她已经几度将自己的元魂抛于人界历练,却终是失败而归。既然这个男子也是从人界来的,说不定与她曾在人界有过一面之缘呢?
白鹭悄悄地飞到云雀台下,装作不经意地从他身边走过。一身洁白的羽毛片尘不染,连句芒大人都夸她是蓬莱最漂亮的鸟儿。
但那个男子却根本就没有看过她一眼,那双碧蓝的眼睛里映着沧海上的蒙蒙雾涛,就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偶。
她不满地叫了一声,终于唤来了男子的注意。那张与句芒大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转向她时,她有些羞涩地展开翅膀,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美丽。
男子露出微笑,伸出手抚/摸她的羽毛。她高兴地抖了抖翅膀,然后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逃也似地展翅飞到了云端。
她以为男子会在她身后仰望她妙曼的身姿,但当她悄悄回头望去时,男子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沧海,刚才那抹微笑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从他脸上抹去,无悲无喜。
我讨厌他。白鹭在心里想着,眼角却有一滴水珠滑落下来。能待在仙宫的时日不多,她得抓紧时间准备,于是她头也不回地去了。
看着白鹭的背影,句芒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走到男子身边。
“云墨,还习惯这里吗?”
男子回头笑了笑,“这里很好。”
“既然很好,为何不开心?”
云墨望着沧海上的雾气,缓缓问道,“开心,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句芒一时答不上来,过了一会儿,云墨说道,“也许是开心吧,只是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也就不知道什么才是开心了。”
句芒又对他说,“你来了有些日子了,不是在书库看书,就是来这里看海。蓬莱的宫人们都喜欢去仙山东岸仙鹭台看日出,偏你每天都在这西岸的云雀台看日落。”
“仙鹭台自是好的,只是我喜欢清静,这里没什么人来,倒是让我中意。”
“你倒是没有不中意的,”句芒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袋递给他,“你要是觉得闷,就去人界走走吧。”
云墨接过袋子,有些不解地望着句芒,“去人界?神族未经天帝差遣,是不允许去人界的。”
“这就是差遣,打开看看。”
云墨打开锦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上,是一粒华光盛放的种子。
“生命之树的种子?”
云墨有些惊讶,“是要把它带去人界吗?”
“把它带去人界,挑一个地方种下。”
“种在哪好呢?”
“你觉得哪里好,就种在哪里吧。”
还真是位随性的神啊。
云墨乘着祥云离开天界,将装着生命之树种子的锦袋贴身放好。这么贵种的东西,居然跟他说觉得哪好就种哪。若是种在人界,这可是对人类的厚泽恩赐,说不定还会因争夺此物而引起战乱,哪是什么想种哪就种哪的东西?
人界的繁华之地自是不能种的,灵山秀川这种术者常去的地方也不能种,否则这种子还没发芽,便被人连根拔去炼丹了。
倒是有一片冥息甚浓的山岭可种下生命之树,云墨知道这里,这片被称为祁岭的地方,曾是横行人界的冥妖所在之地,也是自己历经三劫成为神族的地方。
若是将生命之树的种子种在此地,倒是能缓和剩余的冥息,整个祁岭的自然环境也能得以改善。等生命之树长成以后,祁岭又将会成为一片人界修行的圣地吧。
云墨隐去周身华光,将眼睛与发色变成了墨一般的乌黑,这才从云端落到了祁岭的土地上。虽说自己曾在此历经三劫,但三劫过后,人世的一切便从他的记忆中烟消云散。说不定自己以前对此地十分熟悉,不过如今却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实在汗颜。
他寻着冥息最浓的地方走去,尚未接近,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冥妖大战已过去十数年,祁岭之中驻有许多军队。术士们时刻不离地守着妖界与人界的入口,山岭之中还有许多骑军巡逻队。
这又何必。云墨摇摇头,纵身飞上了云端。就算冥妖已无威胁,人类仍然要将冥妖赶尽杀绝。
苍天何辜,众生何辜。
还是挑个远离尘世的地方吧,最好是人类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这样想着,云墨乘云在人界游历了数日,却都没有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地方。
这日天色渐晚,纵使身为神族,云墨也需寻个安身之地小憩。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片紫气环绕的山岭,不知是不是被夕阳西下的景致吸引,云墨再次化为人类的样子落到了山恋之上,在夕阳余辉下信步而行,倒也十分惬意。
入夜时分,云墨在山恋中找到一处破败的庄园。虽然看起来已经废弃多年,但尚有未倒塌的房屋作为遮风避雨的落脚处。决定在此渡过夜晚的云墨刚要踏进屋中,却顿时感到不对。
这里有结界。
他伸手在空气中探了探,随即微微一笑。做得真是精巧,连自己都差点被这片假像给瞒住。看来应是位法术超群的术者在此隐居,要布这个结界,只怕是花了不少功夫吧。
即是隐居之人,也不便打扰。云墨转身乘上祥云离去,另觅了一处人烟稀少的村落住下。
结界之内,一位静坐修心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俊美的容貌显得有些阴柔,却也刻着唯岁月才能给予的沉稳。
他连鞋也顾不上穿,光脚便向屋外跑去,却在院子里和一个高大壮实的男子撞了个正着。后者笑着将急匆匆的的拉住,道,“也不是小孩子了,在屋里还乱跑什么?连鞋都没穿。”
“风行,刚才……刚才有人碰了结界!”
“哦?”高大的男子问道,“你布的结界居然也会被人发现?看来此人来头不小啊。”
“他当然不是一般人!他是……是……”俊美的男子急着有些喘起来,“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是他……是云的气息!”
高大男子的脸色乍变,“怎么可能……他不是……”
术者顾不得跟他解释许多,推开他便向屋外跑去。到了外面他立即便解除了结界,山岭中的那座废弃的庄园立即变成了一座华美的宅邸。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结界外却是一片空寂。他不甘心地御风而飞,却并未在方圆十里之内发现任何踪迹。
等他终于失落地回到屋中,高大的男人拿过披风裹住他在夜风中变得冰凉的身体。
“烟月,他不会回来了。”
泪水从术者眼中流出,高大的男子将他拥入怀里,轻轻地吻上他沾着夜露的发稍。
黄泉,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
那是连接人界与冥界的通道,据说里面有无数的珍兽与宝物。那里虽为人界的地域,却因冥界溢出的气息而使人类无法在此存活。
偶尔会有术者会甘冒生命危险来此寻宝,但往往都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因为黄泉中的死亡之气会在瞬间将人界的生物杀死,那些能够生长在黄泉中的生命们,已经脱离了人界的范畴,更像是来自地狱的魔物。
即如此,这倒是个种下生命之树种子的好地方。生命之树若长于此,不但能够中和冥界溢出的死亡之气,也不会被人类发现。
当然,得种在黄泉深处才行。
云墨即为神族,自是不会被黄泉的死亡之气所污染。但黄泉谷中压抑的氛围却令他感到十分不愉,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连黄泉都如此,真正的冥界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一时好奇心起,云墨渐渐地深入黄泉谷,来到冥界之门外。炙烤般的洞壁上,巨大的铜门也似被烧得火红,周围的岩石亦被烤得干裂。
真是个可怕的地方。冥界大门之外尚且如此,冥界之内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呢?
正想着,那扇火红的铜门竟缓缓打开。与门外的火红正相反,门内竟是一片灰白的世界。
灰黄的原野上,飘着灰白的雪花,整个世界,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尘厚厚的灰烬。
这个情景如此熟悉,就像是每晚都会出现在睡梦之中。云墨不禁向冥界之门走去,正当他想要越过那道火红与灰白相交的边境时,一个声音从上方响起。
“站住!”
抬头望去,竟是一张熟悉的脸孔。云墨不记得曾在哪里见过他,但毫无疑问,他一定曾认识这个人。
“为何又来这里,”那人的声音如此无奈,隐隐地透着似乎沉寂了千万年的悲伤,“快回去,纵使你是神族,一朝踏入此地,便再也无法返回天界了。”
又?想起临行前句芒脸上不定的神色,再看看这人眼中的悲戚,云墨心中恍若了然。
他没再向前踏出脚步,只是从怀中取出锦袋递了过去。
“这是……”
“他说我想把它种哪就种哪,”云墨对那人说道,“但其实,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那人悲伤地摇摇头,“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不要再给我希望了,那不是我该拥有的东西……”
“我只是来完成使命,”云墨继续抻出拿袋子的手,“你若不接,我就只能自己进去种了。”
那人惊讶地瞪大了眼,想必是没料到云墨会有如此强硬的态度。见云墨不像是随口说说的样子,他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伸出手来想要接过。
就在指尖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刹那,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千万年前的纠缠,十数年前年孽缘,都走马灯一般从眼前掠过。就在那人拿了锦袋想要收回时,云墨却一把握住了那只灰白的手。
“你……?!”
云墨对他露出微笑。
“这回一定要好好种在冥界,千年之后,待生命之树开花之时,他便可以踏足此地了。”
“不可能,”那人摇摇头,“他又怎会不知,纵使是生命之树的种子……”
“这不是生命之树的种子,”云墨说,“这是生命之树的元魂。”
“什……什么……!!”那人惊讶地大呼道,“他怎么……怎么可以……”
“因为,你已替他已经找回了被他抛弃的多情。”
“你……都想起来了?”
“我从未忘记过……”云墨抚上他灰黑的发,“那段你陪伴在我身边的日子,和我被魍罗吸引的真正原因。”
“那你……可恨我?”
“我爱你,重离。”
“句芒……”
“我与他是同一个神识,即已回想起过去,再过不久,我们便会合而为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