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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为所动，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爸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对了，晚上你爸会来接我，今晚我还会住在你家，这说话时间嘛，是充裕了点，说不定我一溜嘴就说些有的没的。”
重何讶异地看了我一眼。
一陌愤愤道：“算你狠。”
和我玩，还嫩了点，小一陌同志。
我朝重何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重何回点，然后打开笔录本，道：“名字是？”
一陌白了人民警察一眼。
我道：“阎一陌，阎罗的阎，一串纸钱的一陌。”凶神恶煞的一串纸钱。
重何嗤笑出声，发觉失态，干咳两声掩饰。
一陌花样的小脸失了色，瞪大双眼，咄咄逼人道：“俞壬，我和你没完。”
一陌的笔录，带着严重的他的个人色彩在里面。比如重何问他‘今年几岁’，一陌白了人一眼，回‘肯定没你大’。
我整理了下，大概意思是这样。这得从他的生活开始说起。
他爸，也就是下夕不太管他。又因为他的身份样貌，人人鬼鬼都宠他，所以养成了他那嚣张跋扈的样儿。这点，倒和我小时候像，不过我比他老实多了。
一陌在夜亡城找不到好玩的，便转向人间，永城。虽然他来永城也才几个月，女朋友却交了不少，永城的女孩特别符合他的喜好。他的女朋友大到三十几岁，小到与他差不多，但都有共同点：漂亮，懂事，特别有亲和力。
第一名死者，叫柳冰，即王信的学生，是一陌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在出事前给一陌发了条信息，称要与他分手。一陌对自己的样貌可以说非常自信，又有钱，又是夜亡城少主，鬼王族未来的鬼神，却被一个人间女孩甩了，没面子，太没面子，便跑去找那女孩。不为别的，只想知道原因。他对女孩也谈不上多喜欢，女朋友就像他的收藏品，纯粹欣赏态度。
两人在小树林说了几句，一陌发现女孩很高兴，好像要参加某个盛大的宴会般兴奋。口里念着“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终于能见到他了”，
很明显，女孩移情别恋了。一陌也不沮丧，说完便走了。之后他回了夜亡城，第二天才听说前女友出事了。
第二名死者，他压根就不认识，并且那时他已经把我锁定为目标，脑袋里想的都是怎么弄死我。
重何：“这么说，你几次会在案发现场，都是巧合？”
一陌：“废话，那女人我连碰都没碰过！她也只喜欢我的脸。”
重何：“你再好好想想，比如柳冰最近有没有异样？”
一陌：“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女人虽然什么都顺着我，除了一样。大概是半个月前，她喜欢上了一个论坛，如果那个论坛有什么新东西，我叫她出来，她肯定拒绝。”
论坛？网络上的论坛？
重何：“这个我们会去查，别的还有吗？”
一陌脚一下靠在桌面上，砰一声响，“我的记忆力肯定比你好，该说的我都说了！”
再这样下去，这小祖宗肯定发飙，掀了警察局都有可能。我道：“先这样吧！我送他出去。”
重何点点头，“我去申请搜查令，查查她的电脑，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我道：“好，到时叫上我。”
一陌刚出警察局门，就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大门愣了愣，暗想，自己是真有点拿他当儿子看。
据下夕说，一陌现在能力不及他十分之一，但是能力会随着年龄增长，目前应付一般的东西，没有任何问题。
***
早上回去时，除了长己和重何，别的都睡得跟猪似的。
长己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看见我笑了下，道：“昨晚我看见你们出去的，想说叫住你。但是很明显，你还是喜欢他，就说算了，这会儿又觉得不甘心。”
我道：“对不起。”不过长己误会了，我现在谈不上多喜欢下夕，只是觉得最后这一程需要个人陪而已。不过没有必要澄清，否则他会觉得我别有深意。
长己晃晃头，“没事，是我自己要喜欢你的。”
他依然这么坦率，我依然无话可接。
***
搜查令很快下来，我们立马赶去了柳冰的家。
电脑密码什么，重何带的专家几下就破解了。
专家登录上了柳冰的QQ和记录在电脑里的邮箱，进了电脑上所有记录着的论坛、网站，复原回收站的东西…可惜一无所获。从找到的信息看来，柳冰是个标准的花痴，喜欢外貌漂亮得不像人的男人，论坛几乎都是关于那样的美男论坛，但是显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我想起大学时的一件趣事。当时宿舍里有人找A…片，都知道某某有很多，恰巧他不在，便去他电脑上找。找的那人是个电脑通，知道某某东西藏得深，便使出十八般武艺，可惜没成功。当时我正和另一个人传东西，无意间发现电脑被弄了个局域网，上面有个虚拟的储存空间，几乎是一下就点了进去，然后发现某人要找的新大陆。
我把事情说了一下，道：“有没有可能，她把东西挪在别的地方去，在本地计算机是找不到的。”
专家道：“你刚才说的也必须在本机实现，因为只要他在这台计算机上操作，就会产生记录，我们就能找到，除非她每次使用完都清除记录。”
如果这个女孩会清除，那就没记录。
忽然专家道：“如果她在同一台机器，别的桌面，记录也是找不到的。”
一惊，同时看向他。专家在键盘上操作了几下，屏幕上显示，这台电脑的确存在着两个用户名，但是其中一个被隐藏了，甚至进入电脑时都不会显示出来。
“搞了半天，我们一直在来宾账户，管理员在这。”专家道。
☆、论坛
专家噼里啪啦敲着键盘，蓝色的画面调转，特有的windows声音后，黑暗的桌面显现出来。
那是一张怪异的桌面图，黑色的画面，像长了许多毛似的，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整个桌面与前一个用户区别很大，东西十分少，风格可说是南辕北辙。
专家又捣腾了会儿，忽然道：“找到了。”
话毕，弹出的空白页面一闪，出现了一艘船。
周围黑暗一片，铜色的帆船，上面有着很多繁复的东西，看去有些年代，正朝我们慢慢驶来。
“你准备好了吗？”
空灵的声音，一惊，我立马道：“谁？”
“怎么了？”重何问。
左右看，有着许多可爱东西的屋子还是那样，自己吓自己。发现大家都看着我，我笑笑，“没事，”再看屏幕，“这是什么？”
“flash动画而已。可能是这个网站，只有它加密的。”
专家点了几下船，船开走了，画面变成薄薄的白雾，然后慢慢清晰，一个以黑色为主的网页露了出来。正上方一个大大的紫色logo，中间一个梦字。
里面倒和一般论坛一样，有聊天区，发帖区，美图区…
重何示意专家点进去。
画面又翻转，显出无数的帖子。
无意瞟到一行字：我们来自虐吧！
下面一行：让你疼死的十个方法！
再下一行：虐待动物什么早就过时了，现在流行虐待弟妹！
……
这论坛难道是一群极端脑残的人？所谓的叛逆群体？
不管聊天区还是美图区，都是些挑战人性的东西，连我周围早已身经百战的警察也看不下去。
返回到了论坛主页，我们都松了口气。又往下看，发现最下面，被血样鲜红的字体标注：VIP区。
专家一点，却弹出了一个对话框，内容：VIP区，请先登录。下面是登录名和密码。
专家在电脑上又捣腾会儿，很快便找到了柳冰的账号密码。
账号：柳冰
密码：19950702
“密码是生日？”小曾同志奇道。
专家输入进去，确定。却又弹出一对话框，内容：此ID已废，请重新输入
边上也没有注册这么一个选项，专家一筹莫展，看向重何。
重何道：“能不能破解进去？”
半个小时后，专家眉头紧锁，脸色微微苍白，摇摇头，“不行，破解不了。”
重何拍拍他的肩膀，“我带人去其她受害者家看看。别着急，再试试，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
他将工作分配后，对我道：“你跟我去？”
我摇头，道：“有点好奇，在这等结果好了。”
重何点点头，带着大批人走了。
原本我就是个多余的人。当初要求参与，是想利用他们。现在，一方面是为了朋友，一方面不想再有受害者。重何给所有人分配了任务，却漏了我，也不能怪他，毕竟我不是他的手下。
百无聊赖，我开始打量屋子。柳冰的照片给我的第一印象：漂亮活泼的女孩。从她朋友老师父母处了解，与我的印象相差不远。屋子里的摆设没有突兀的地方，但是看着总觉得有些奇怪。到处都是粉红可爱小玩意的屋子，有点不符合她的性格，但是有的女孩人前人后会很不同，这个也是说的通的。
我对一旁看着专家整电脑的小曾同志道：“有妹妹没？”
小曾同志摇摇头，“如果是表妹，倒有一个。”
“多大？感觉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只有十四，但是男朋友都交两个了。”小曾同志想了想，道：“什么样的人说不上来，不过现在的女孩大多都这样，喜欢动漫啊！日韩什么，还搞什么后援会……”
我家女性就我妈和我姐。我妈年代久远了点，代沟堪比爪哇海沟。我姐虽然近了些，但是她那个年代的偶像，大多都死了，比如张国荣，罗文什么。
我道：“你表妹在乎明星吗？会收集他们的东西吗？”
“当然会，上次听说XXX要来省里开演唱会，吵着闹着要去看。我姨没同意，毕竟才十四岁，出了事怎么办。我那表妹闹得可凶，甚至绝食。”小曾同志摇摇头，“不知道她们都怎么想的。”
我道：“既然柳冰这么喜欢帅哥，为什么屋里没有一样关于帅哥的东西？”
“对啊！”小曾同志恍然大悟，“我看过柳冰以往的照片，书包也不像我那表妹，挂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完，小曾同志便去外面找柳冰父母了解情况。我替他给专家打下手。
电脑上连接着许多仪器，一头专家敲着键盘，啪啪声响彻整个屋子。忽然专家一拍键盘，快要崩溃般道：“怎么都破不了。像活的一样，我怎么攻，它就反着防，玩我啊！”
这黑客做的真够憋屈。
我道：“实在不行，可以百度搜搜，总有人进去过，肯定知道里面的情况。”
“我早就搜过了。”专家打开百度，“‘梦’，多广泛的一个东西，汉字？名字？电影？根本无从下手。搜索相关信息，完全搜不到，只言片语都没有。”
“里面帖子的内容呢？”对网络我也只上去看个电影什么。
“试过，找不到。无论怎么样，百度上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网站的信息。”专家看着电脑屏幕，“唯一的办法还是破解进去看看。”
小曾同志回来，道：“太奇怪了。”
我：“怎么了？”
“柳冰的妈妈说，大概半个月前，她突然将屋内所有的海报、贴纸等，以前都爱不释手的东西全部拿出去扔了，然后将房间变成了这样。”小曾同志看着粉红一片的屋子，“跟公主屋似的。”然后他看向专家，“还是不行？”
专家显得有些疲惫，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休息会儿，问问老大他们有没有消息。”说完起身出去了。
我看着那个弹出登录的对话框，对小曾同志道：“柳冰别的账号和密码你记着没？”
小曾同志拿出一本笔记，翻开递给我，“可多了，半篇都是。”
账号和密码的确很多，看了会儿，我拿笔大致排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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