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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夜都毁尸灭迹了,还能找到什麽?
溪羽沈吟片刻,从保护自己的魔宫十二卫中抽出五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妖族二皇子,至少,不能让他死在魔宫。
二皇子死了,不但绝夜的身份会变得微妙,更重要的是,难保妖王不会乘机起兵。
以魔界如今的实力,在日益强大的妖族面前,可以说不堪一击。
轻舟累了一天,回到寝宫後,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倒床上便睡。刚刚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个一个天界的侍从叫醒,说是少君有请。
轻舟继续蒙头大睡,什麽少君,等他睡饱觉再说。
“六殿下,你要是不去,影响天魔两界感情,恐怕不怎麽好。”
侍从不阴不阳的声音冷冰冰传来,轻舟当即一个激灵。
少君?天魔感情?五哥?!
“他叫我做什麽?”轻舟翻身而起,屋内黑压压一片,显然对方是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自己室内,“我五哥呢?”轻舟迫切地问道,“是不是我五哥出事了?”
“殿下去了就知道了。”
夜晚的宫殿静悄悄的,轻舟裹紧衣服,精致的脸蛋泛出苍白之色。洛宸那麽晚把他叫起来,肯定不是什麽好事。那麽只有可能是五哥和大哥的事被发现了!
不,不对,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五哥见过大哥。死不认账!轻舟咬牙想,大不了让洛宸杀了!
天界少君未来的妃子背地里偷欢,而偷欢对象竟然是他亲生哥哥,魔帝陛下──要是传出去──後果光是想想也让人毛骨悚然。
那得掀起多大的风浪?
天族、妖族会勃然大怒,龙族、人族也将大骂魔族行为不检。
妖族和魔界的盟约本就是建立在婚约的基础上,这样一来,盟约破裂,野心勃勃的妖族会做出什麽事?深感受辱的天界还会像四百年前一样留魔界一条生路?
龙界、人界定然会乘乱搅局,借机壮大自己。
轻舟越想越怕,整个身体都僵硬得没有知觉,像个木头一样跟在黑衣侍从後面。虽说立志做个纨!子弟,轻舟却真真切切地知道,魔界这四百年过得有多艰难,说是如履薄冰也不为过。
曾经和天界平起平坐,战败後却战战兢兢地蜷缩在自己地盘上,谁也不敢得罪,连弱小的人族都能在他们头上撒欢。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大哥如何会答应绝夜的婚事?大哥明明最疼五哥,最怕五哥伤心,最怕五哥受委屈。此时却不得不把五哥洗干净了,双手给敌人奉上,大哥的心定然痛得淌血!
轻舟重重吐出口气。
刚刚战败时,魔界穷得揭不开锅,就连溪羽的膳食都只有一荤一素,他向溪羽抱怨,为什麽他们要过这种苦日子。那些绫罗绸缎,那些美味佳肴,那些玉露琼浆,都去了哪里?
溪羽夹了一筷菜,慢悠悠地放进嘴里,“你五哥,可能连片菜叶子都没的吃。”
“啊?大哥你骗我。”虽然天界派人来讲五皇子和刚出生的七皇子被邀请到天界做客,轻舟却压根不信。做客?为质还差不多。他年龄不大,却知道质子是人下人,大哥舍得五哥当质子才怪!“就算他们要质子,也该派我去。”轻舟撅起嘴,“大哥,你是不是把五哥藏了起来,给他吃好的?”
过了几个月,还是粗茶淡饭,还是没见着五哥。轻舟又跑到溪羽寝宫,“大哥,你快把五哥放出来吧,我不抢他的吃的,我就想跟他玩玩。”
“舟儿,你五哥……不会回来了。”
又是几个月,几年,几十年……几百年……
离曜一直没出现,轻舟终於明白,那个喜欢逗他玩的五哥真的被带到了天界。可能没有衣服穿,没有饭吃,没有床睡。万一五哥想魔界了怎麽办?
“再乱跑我就把你扔去天界。”街道上的妇人这样吓唬调皮的小孩,“天界的恶人都是青面獠牙,他们会啃得你骨头都不剩。”
“呜,娘亲,我不要去,不要去。”
“乖,只要小北听话,就是娘亲的好宝贝……”
轻舟没见过天界的人,以为他们真的青面獠牙,凶残可怖。
五哥正和一群怪物生活在一起?
抬脚就跑去找溪羽。
“大哥大哥,我们把五哥要回来吧,要不,你换我去?反正我皮糙肉厚,经得起他们折磨。”轻舟嗫嚅道,“大哥,我昨晚做梦,梦见五哥被他们打屁股,五哥抱着我哭,说我只知道跟他有福同享,不知道跟他有难同当,大哥,你用我去替了五哥吧,大哥……”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说出这番豪言壮语,轻舟有些小得意,他想大哥一定会表扬他讲兄弟情谊。
可是,大哥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轻舟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种,绝望到极致的悲哀……
直到很多年後,轻舟才有些明白这是种怎样的心境。大哥多麽希望被带走的真的是自己,多麽希望五哥还留在他身边。可是自己也是他弟弟,无论基於情感还是道义,都不允许他做出用自己去换五哥的事。
所以,大哥只能一遍遍地在白纸上描摹五哥的轮廓,一遍遍地回忆曾经有过的点点滴滴。
他说,不知下次见面会是什麽时候,怕忘了他模样,还是多画些吧。
他问他,舟儿,你都长那麽高了,你说你五哥现在比你高多少?
他摸着他的头,叹息,舟儿,他快成年了,我却把他接不回来……
☆、(8鲜币)妖禁82
夜空中漂浮着灰色的云块,孤独而森然。
西殿门口站着两名重甲的武士,见轻舟走近,立刻扑上去,将他按翻在地。
“放开我,你们做什麽,放开我!”
“少君殿下下令捉拿。”
“凭什麽,凭什麽,我是魔界殿下,你们凭什麽抓我?”
“哼,”一人冷漠地道,“魔界不过阶下囚而已,还称什麽殿下。”
“少君下令,脱了衣服,吊树示众。”
一人的声音清幽幽地从後面传来,轻舟怒目而视,来人一身侍从打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犹如看着笼子里的困兽。
轻舟呸的一声:“你是什麽东西?”
梁内侍不以为杵,“奴才是天帝陛下贴身内侍,此次奉命伺候少君。”
轻舟冷笑:“我犯了什麽错?”
“奸淫之罪。”
轻舟一口气噎在喉咙,不上不下,把张脸气得通红,“就算我是犯了那什麽罪,也不该你管。”
“这是少君的旨意,魔界既已大败,便是天界的臣子,少君之令,谁敢不从?”梁内侍双目暴出精光,“等什麽,还不脱了他衣服!”
离曜听得外面的声音,心都碎了,“你折磨我就够了,你放过我弟弟……”
“还有兴致关心别人,不错不错。”
洛宸猛地将离曜翻过来,残忍地扳起他的腿叠在上身,胀得通红的性器以摧枯拉朽之力刺入後穴。
那里早被搅烂,鲜红的血不断往外淌,离曜这个姿势极为方便洛宸观看他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下体,“是不是嫌我不够用力,嗯?”
俊颜一片惨白,离曜紧紧咬住牙,身体仿佛被一劈为二,後穴那里像有把利剑在搅动,疼痛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大大张着嘴,连呼吸都困难。
洛宸见他面如菜色,左右扇了两巴掌,“给我装什麽死!”
他早该这样,不择一切手段,占有他。之前,他竟然还想对他好点,他竟然还怕他发病,明明有一万次一千次机会上他,他都忍了下来,无非是担心阳精里的天力会损坏这个人的身体。
现在倒好,这个人欲求不满自己跑出去求欢!
“这个力道如何?我搞得你舒服不舒服?”
离曜吐出一口气,黑眸破碎得没有焦距,他只需要微微低下眼,就能看清那根器具是怎样在自己那羞耻之处反复抽插,他痛得想死,神智却还清醒,甚至能听清外面的吵闹。
他知道轻舟已经被抓来了。
只要能见到溪羽,让他承受什麽都可以,但轻舟是无辜的,他这个做哥哥的,不但没有保护好自己弟弟,还连累他……
离曜抓着床单的手已经整个痉挛,他艰难地望向洛宸,嘲讽一笑,“你怎麽不直接杀了我?”
洛宸愣了下,动作情不自禁放慢,“我为什麽要杀你?“
“你不是恨我吗?既然恨我,那干脆杀了我啊。”离曜喘息着道,“我死了,你不就高兴了?”
是啊,他是恨他,恨得疯狂。
至於杀他……
“我还要你给我生儿子,怎麽能那麽快杀掉?”洛宸找到了充分的理由,轻飘飘一笑,俯身啄了啄离曜颤抖的唇瓣,“害怕了?不想给我生儿子?”
全身的疼痛都集中到心脏,尖锐而麻木,“生儿子……生儿子……你做什麽梦!”
洛宸忽然发现不对劲,一把捏住离曜下巴,见口腔里涌出大量鲜血,小半截舌尖颤巍巍吊在外面,洛宸不怒反笑,“你真想死?”
离曜口不能言,目光却是刀锋似的锐。
“咬舌自尽?你怎麽玩起了人类的把戏,你就算把整条舌头咬下来也死不成,还咬它做什麽?” 仿佛明白离曜目中意味,洛宸伸手抚上他脖颈,“你是在向我表达抗议与仇恨?”
“是不是後悔咬轻了,是不是心里正把我凌迟了一千遍一万遍?”脖颈上的手一点点收紧,洛宸一字一顿,“你要是想死我不拦你,反正你还有那麽多兄弟,”洛宸凑近离曜耳朵,阴森森地说,“我随便挑一个来玩也比你有意思。”
离曜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呐喊,洛宸听而不闻,放开对方喉咙,“你不是还要找我报仇吗,死了还报什麽仇?”洛宸冷笑道,“莫非你只是说来玩玩?”
“杀……杀了你……”
离曜嘴角的血流得满下巴都是,洛宸轻轻擦去,细长的眼挑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好啊……”他注视着离曜,低声说,“我等你今後来杀我,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
感谢支持。
☆、(12鲜币)妖禁83
一阵夜风吹过,烛火摇曳。
“陛下──”
溪羽正要就寝,脱衣服的手一顿,“什麽事?”
“陛下,六殿下被少君脱了衣服吊树示众。”
溪羽脸色一片惨白,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何罪?”
通报之人垂下头,咬牙道:“奸淫。”
“呵,奸淫!”溪羽冷笑,“天界也欺人太甚!”
“陛下,我们……?”
溪羽没有回答,转身对侍女吩咐道:“给我找件绯色的衣衫。”
“是,陛下。”
“曜儿他最喜欢我穿这个颜色。”溪羽仿佛在给侍女解释,又仿佛在自言自语,“後来曜儿走了,我也当了魔帝,魔界战败实在不适合这种鲜亮的颜色,我便转穿淡色,这次曜儿回来也是。你说曜儿会不会生气?”
侍女侍候魔帝几百年,魔帝性子清冷,从未如此多话,一时令她拿捏不准究竟何意,只小心道:“陛下穿什麽都好看。”
“以前他也这样说。”一身艳丽绯衣,曳地长发如瀑,月光洒在上面,光泽流转之下,是倾城绝色。“若我不是魔帝,我早去天界接他,”溪羽摇摇头,“便是一起死在外面也没什麽打紧。”
“陛下……”侍女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轻声劝诫,“陛下慎言。”
溪羽从柜子里取出长剑,缓缓拉开,锋利的剑芒映衬得他的脸一片冰凉的冷。
侍女眼尖,认出溪羽所拿是魔界排名第二的“斩惊”。魔帝身殒,排名第一的魔剑也随之失踪,只剩一把“斩惊”,可说是魔界阵族之宝,轻易不能使用,“陛下,您怎麽……?”
“剑不用就会蒙灰。”溪羽眯起眼,细细用手抚摸剑身上冰冷的刻痕,指尖摩擦出血,血珠浸入,刺激得剑身一阵轰鸣,仿佛有禁锢的灵魂迫不及待地想咆哮,溪羽忽然就笑了,手腕一翻,剑气破空,几乎将空间斩为两半。
侍女一阵心惊肉跳,“陛下……”
“那麽好的剑,怎麽能让他埋没在我手上?”天青色的眸温润而又深邃,溪羽看着侍女,慢慢道,“我们可以弱小,但不能没有尊严,若连尊严都没有,那活着还有什麽意思。”
“陛下是说士可杀不可辱吗?”侍女问。
“差不多吧。”溪羽转了话锋,“一会你去找三殿下流陌,就说,就说……”沈吟片刻,终於道,“你告诉他,我这辈子,想守着的,终究还是只有那麽一个人。他不回来,我还可以骗骗自己。可是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我又怎麽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眼里离开……”
“大皇子殿下,大皇子殿下,您不能进去。”
“滚开!”绝夜一把推开意图阻拦他的宫侍,踏步而入。
宫侍跟在绝夜後面,为难地看向溪羽,“陛下,大皇子殿下硬要进来,奴才拦不住。”
“如果我没记错,我和你尚未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