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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爸爸这个词的时候有些不自然，但也只是顿了一下便接着说道：“我也曾经渴望过与一个……爸爸，一个其他的小朋友提到时就会感到很骄傲的爸爸，一个可以在妈妈打骂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我的爸爸。
当时我甚至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有那样的一个人出现，即使他不是我的爸爸，我也愿意那样叫他。
于是就想是上天听到了我的乞求一样，那样的人果然真的出现了……我以为从此以后我就会过上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的生活。我从没有奢望过有人会爱我，我只是期望不再挨打，有人可以保护我。”少年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
梁楠的手突然的一个用力，少年疼得皱起眉来，也因此住了口。
赵芳芳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撇着嘴道：“你说那么多的废话干什么，直接说重点，没人有心情听你说当时的事情。”
梁楠父子都没有理会她，男人立即放开少年的脚，抬起头来露出抱歉又尴尬的表情，“对不起……刚刚我的手重了一些弄疼你了……我会轻点的……”他向少年保证着。
少年微笑着摇摇头，并不十分的介意，他看着小爹爹拿过医药箱在里面找寻着什么。
梁楠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他竟然有些嫉妒少年口中的那个被他愿意称呼为爸爸的人，知道现在梁霓也只是叫自己小爹爹，到了今时今日他也无法取代少年心中爸爸的位置。他多么希望自己是那个在他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的人。他 多么希望哪个能够在霓霓最痛苦，最需要帮助，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出现的人是自己。
可是这一切都不能重来……他永远失去了做少年爸爸的机会。
“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那样做呢？那么小的你怎么能做到的？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你就是魔鬼……”一直看着少年出神的余洁冲口而出，她的声音不大，也少了一份尖利，那声音哀伤夺过愤怒，用的词语却相当的犀利。
梁楠听了女人的言辞，控制不住愤怒的站起身来，一副要与女人理论的架势，却被梁霓摇着头阻止了。
少年没有回答余洁的问题，似乎对于她拿过分的言词也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慢慢的继续道：“……那个让我想要叫爸爸，呀以为会叫一辈子爸爸的人就是妈妈嫁的男人。五岁的时候妈妈嫁人了，我的记忆虽然并非很清楚，但是挨打的痛却是清晰的，而自他们结婚以后，妈妈有一段时间都没有打过我，虽然她还是对我不理不睬，但是却不再打我了。
这应该拜那个人所赐，他转移了妈妈的注意力，而我也顺理成章的有了一个爸爸。没有太多的概念，但是只是知道这个人是爸爸，就那么自然的叫着他爸爸，也因为他的出现，我不再挨打了，所以我自然而然的相信他就是那个上天派来让我免遭毒打的救星。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了并没有多久，也许是他们的甜蜜不存在 了，妈妈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甚至比之前更疯狂的毒打我，掐、扭、拧、咬，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是她能够想到的。每当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势必会找我发泄，而这样的次数逐渐的增加了，因为她开始经常和那个人吵架。”少年子啊说道这里的时候，闭了闭眼睛，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但那抖动得厉害的眼皮，还是泄漏了他内心的恐惧。
这样的记忆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这样的记忆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就被轻易的带走，因此他始终记忆犹新。
梁楠已经在少年的脚上敷上了药，用纸巾擦了手，他起身坐到了少年的身旁，将对方微微颤抖的单薄身体一把楼进了怀中，他早就想这么做，因此他的动作十分的有力，也带着一丝霸道的味道。
少年在男人的怀中缓缓的睁开眼睛，更紧的窝进小爹爹的怀中，梁霓朝小爹爹笑了笑，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镜子里余洁的脸上，对方正在用着一种说不出的眼神看着自己，有疑惑、有怀疑、有恼怒，也有痛苦。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总是吵架，但是我知道他们其实是很相爱的，每每他们吵了架之后，又会很快的抱头痛哭。所以那个人是爱着妈妈的，一直都很爱……”少年那看着余洁的目光充满了无奈和同情，“……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到现在呢？他的心里……他的心里只有妈妈，从来都没有你……”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和他是青梅竹马……他的心里不会没有我的，他是爱我的，从小到大都爱着我。如果不是那个臭女人的出现，他不会……一切都是你们母子的错，是你们的错……你们的错！”余洁气愤的大吵着，打断少年的话，她一再的嚷着是对方的错，内心却也隐隐的感到心虚。
少年苦笑一下，这次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眼前这个固执的女人，她竟然这么多年都还放不下那一段感情。
梁霓的目光从女人的身上移开，偷偷的落到镜子里自己身后的男人脸上，只匆匆一眼，然后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的继续道：“……他们的争吵次数越来越多，妈妈对我的打骂也越演越烈，但是那个人每次都会护在我的身前，用着哀求的眼神看着妈妈，那时我相信他就是我的爸爸，因为他保护了我……”
梁霓的声音有些微的抬高，情绪稍有波动，他的声音中充满着一丝失落，“……虽然更多的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神是复杂难懂的，有时无奈、有时冰冷，但我仍愿意相信他就是可以保护我的爸爸，可是……”少年说着向身后男人的怀中缩了缩，仿佛只有如此做，他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那明显的寻求着鼓励的动作，让梁楠意识到什么的更紧的拥住对方，他知道也许少年之后的话，就是余洁一直抓住不放的，也是一直折磨着少年无法快乐生活的根源，更是他对所有人都心存芥蒂的缘由。
男人不知道此刻自己还能说什么，因此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拍着梁霓的背，一下下的，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般，用着行动鼓励着对方。
“其实后面的事情，也许大家能够猜到，妈妈最终走了，她无情的抛下了我和那个人，那个人的脾气一下子就变了，这是很容易理解的。
他是那样的爱着妈妈，甚至接受了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在身边，虽然他对我没有特别的好，但是却也不坏，还会在妈妈打骂我的时候挺身而出。我不明白这样的男人，妈妈为什么还要抛弃，当然一很不明白，为什么亲生的我，妈妈会如此的讨厌，并毫不犹豫的抛弃。
从此以后那个人开始像妈妈之前对我的态度一样不理不睬，可是他一旦喝了酒之后，就会来找我的麻烦，开始时他会一直抓着我说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梁楠为了缓和少年的情绪，用着极其温柔的声音闻到，他的嘴唇擦过少年的耳垂，吐出温暖的气息。
少年悄悄的躲开了小爹爹的接近，继续说道：“当时我不是很清楚他话中的意思，仙子回想起来……似乎是在指责我有一个……有一个无耻的亲生父亲，我的亲生父亲强奸了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却在无奈下生了我……她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无法接受这样的我，这些都是在我长大后才慢慢明白的，我想他当时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梁霓的脸在小爹爹的颈窝蹭了蹭，这次他主动凑近了男人。
第十六章 揭露真相
梁楠那原本对梁霓母亲的愤怒逐渐的消失，只是他不十分赞同对方的做法，既然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么当初就不该生下梁霓。只是转念一想，一个少女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说不定也是无计可施，才会将事情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但在他的内心其实是很感激梁霓的母亲的，如果不是她，世上又怎么会有梁霓这个人，他又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情人。
只是心中对少年的怜惜和心疼也就自然更多了，很是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更早的认识少年，无法给他一个无忧的童年，而此刻更是没有办法将他痛苦的童年记忆抹掉。
赵芳芳垂下了头，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总之似乎没有之前那样的不耐烦了，也许她是还让你震惊的吧，毕竟这些她从来没有听余洁说到过。余洁的表情有些怪异，却也一言不发，这些事情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
“其实……我想那个人之前并不像要伤害我，我相信他一直在说服妈妈接受我，他在试图让妈妈忘记过去，他想要我们三个人像普通家庭那样的生活下去。不见得有多么的幸福，但却可以很平静的过日子。
只是妈妈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我，我想她一定是看到我的脸季会想到的亲生父亲，想起那个毁了他一生的人。”梁霓抬起头寻找到小爹爹的眼睛，就仿佛在问对方，‘是我毁了妈妈的人生吗？’
梁楠用着异常柔情，又充满着怜惜的眼神回望着他，很坚定的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是无辜的。”
梁楠怎么不会理解少年此刻的心情呢，他一再的重复这样的话，希望少年不要太过内疚，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
“所以事情并未就次结束，在那个人的心里也该是恨着我的亲生父亲的吧。自从我的妈妈离开了他，他每天疯狂的出去找寻，却最终也没能找到。
他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到痛恨去接受，所以一天天的变得更加的暴躁，一天天的酗酒，直到有一天他冲进我的房间，对我说你的父亲强奸我的妻子，我也要强暴他的儿子……”少年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小小的房间里没有一丝风，空气似乎在一分一毫的消失，所有人的胸口似乎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有些透不过气来。
梁楠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来回渡步，“霓霓，我们不说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对她们有所交待的，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他说着停在了少年的面前，伸手去抱对方。
这样的事情，让他太过震撼，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的第一意识，就是他要保护他的霓霓，他不想让对方去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去。
然而大家的意料之外，这次梁霓却淡笑着推开了小爹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知道小爹爹担心什么，但是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先放得开，日后才能更轻松的活着，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是受害者，我其实是不值得你同情和心疼的。
不然她们怎么会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就是想要看看当你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后会如何对待我。他们想要看着你是如何的抛弃我、嫌弃我。”少年说着露出一丝苦笑，淡淡的却狠狠的刺痛着男人的心。
梁楠蹲下身体，两人面对着面，男人的眼神坚定无比，毅然决然的道：“那就让她们看着吧，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的。日后真有我们分开的一天，也绝对是我的小霓霓不想要小爹爹了。而非我嫌弃你。”
梁霓抿起嘴角，强忍着眼泪，露出喜悦的笑，他抱上小爹爹的脖子，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靠在一起，互相感受着那不知道是谁的狂动跳跃的心，也许两个人的心都跳动的很强烈吧。
那一刻他们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他们拥有的只有彼此，和那颗永不分离的决心。
“之后他几次都想要那样做，但都没有得逞，因为他每次都醉得很厉害，自己最后都是直接倒在了床上就睡着了。直到有一次他喝得半醉，将我压在床上，我不明白他究竟想要怎样，但是他压得我透不过气来，还用力的撕扯我身上的衣服……我拼命的反抗，可是他却……”梁霓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了起来，他的身体在梁楠的怀中颤抖不已，仿佛当时的情形又出现在了眼前。
梁楠紧紧的抱着少年，忍不住再度打断他，他用着哀求的声音道：“霓霓，咱们不要说了，回去吧，回去再说好不好？小爹爹求你了。”男人知道自己不该让少年逃避问题，但是他实在不忍心在听下去。
可就在这时早已忍耐多时的余洁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梁霓他们的面前，大声的嚷道：“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博得你小爹爹的同情，可真正的结果是，你没有被强暴反而却将他杀了！那你将他杀了！
他的头被花瓶重重的击中，他躺在医院做了两年的植物人，最后还是死了。你是杀人犯，你不值得同情，你可以用很多的办法自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
就算是他真的把你怎么样了，你也不能杀人你没有剥夺别人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