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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逸还在回味那种酥麻的感觉,又晚了半拍才回话:“嗯。”
接着,麦家恒洗碗,冯逸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无话找话说,就是想多听听他的声音。
冯逸是个冷场高手,不擅长与人聊天,现在叫他搜肠刮肚寻找话题,还真有点为难他了。
看见麦家恒把面粉放倒在案板上,中间挖个窝形,加入酵面,他问为什么。
麦家恒耐心地解释,这样才能揉匀成面团。
看见麦家恒用湿布盖住揉好的面团,他又问为什么。
麦家恒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面团经过发酵后,吃起来才会松软。
麦家恒每做一件事情,他就要问一句为什么。回答了他的问题后,他却只回应一个嗯字,聊着聊着对话就中断了,他又重新开始寻找话题。
麦家恒怕他觉得太无聊,便叫他出去看电视。他干脆洗干净了手,帮着做点心。然后,各种话题源源不断地展开了。每个步骤他都问得清清楚楚,麦家恒也挺配合,全解释得明明白白。他喜欢听麦家恒说话,空灵轻柔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就像在听江南的小曲,曼妙清宛,悦耳动听。
做点心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当麦家恒把烤好的点心装盘端到客厅里时候,墙上的挂钟显示着夜晚十一点。他拿起一块递给冯逸,笑着说:“尝尝看,是不是和那个厨师做得一样好吃。”
冯逸接过来,放到嘴边咬了一口,一股浓郁的红豆味窜入味蕾,甜而不腻,让人回味幽长。而且这点心外面酥脆,里面软糥,口感极佳,比市面上卖的点心还要好吃。
“好吃吗?”麦家恒迫不及待地问,接着又自顾自地解释,“这道点心叫相思红豆饼,和传统上的红豆饼不一样,是我自己在家里研究出来的。”
“哦,还行。”冯逸还是这句话,看着对方那期待的眼神,他又吐出几个字,“很好吃。”
“觉得好吃就多吃点,我做了很多,你明天还可以带去公司,配上一杯奶茶,当下午茶吃。”麦家恒边说边往厨房走,“你家有方便盒吧?干脆我帮你装好了,你出门上班的时候直接带走。”
“有,在橱柜里,你自己拿。”冯逸跟着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麦家恒在里面忙活,忽然有种很温暖又很感动的感觉,眼前的人细心体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尽心尽力地力求完美。有时候为别人考虑得太周道了,反而把自己给忽略了。这么多点心,他一块儿也没吃,全装进了饭盒里。
冯逸正准备叫他留一半带回去吃,他把盒子密封好后,突然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等会儿还要打扫办公室呢。”
直到这个时候,冯逸才发现时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了,一眨眼,凌晨快到了。他头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还没听够对方的声音,还没看够对方的笑脸,这一天就结束了。他站在原地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把人留下来。可是还没做出决定,他就看见麦家恒准备开门出去,临走前还笑眯眯地对他说再见。
“等等,我送你回去。”冯逸硬邦邦的甩出一句话,这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气呼呼的味道。他气自己下不了决心,抓起车钥匙大步走到门口。
麦家恒见他突然玩起了变脸,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他,连忙摆手拒绝:“算了,送来送去的多麻烦啊,你就在家里休息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别啰嗦,快走。”
冯逸把麦家恒推出门外,砰地一声扣上房门,然后在心里为自己的犹豫不决找借口。
别人等会儿还得干活,为了不影响他的工作,还是将他送回去比较好。
虽然这解释还算合乎情理,但冯逸就是觉得很烦躁,全身不由得散发着一股幽怨之气,黑着脸大步朝前走,把麦家恒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碰到这种状况,麦家恒简直是一头雾水。都说女人的心情好比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并且一点征兆都没有。而他比女人还善变,前一分钟明明还是笑容满面,下一秒钟突然就把脸板起来了。
看着那个怒气冲冲的背影,麦家恒无奈地叹气。
他那颗心啊,就像海底针,真是难以捉摸。
☆、失落
午夜的街道冷冷清清,难见几个人影。没了喧闹与嘈杂,街道两旁的路灯似乎有了睡意,慵懒地散发着昏黄的光芒。车内很安静,麦家恒把头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致,也跟着犯困。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家里出来直到现在,冯逸一直很沉默,始终木着一张脸专注地开车。麦家恒曾主动找些轻松愉快的话题来活跃气氛,可惜无济于事,他要么不理会,要么就只是嗯一声,就像多说一个字会累死一样,简直是惜字如金。几次碰壁之后,终于让麦家恒尝尽了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他深感崩溃,干脆撇开脸,泄气地倒在椅背上打盹。而看似一脸平静的冯逸,其实比他还要郁闷,每到一个十字路口,就想调转车头,把人载回去。
当汽车停在公司门口的时候,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继而又有些遗憾。麦家恒遗憾的是,本来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却没能与他好好沟通,为这一天画上一个完结的句号。冯逸则遗憾的是,无法下定决心将人留下来,因为心高气傲的他,始终放不□段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
随便寒暄了几句后,麦家恒就下了车。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走远,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冯逸下意识地打开车门,快步追了上去。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他连借口都想好了,就说还有文件没处理,明早要等着用。这样一来,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待在麦家恒身边,陪他聊天、陪他工作,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走近了,喊了声“麦家恒”,等待对方转身。
麦家恒闻声回头,脸上满是诧异。
“怎么了?”
就在这一霎那,冯逸突然感到尴尬,如果麦家恒的眼里露出一丝欣喜,他就能把那个早已想好的借口自自然然地说出来,可是瞧着对方那疑惑的模样,他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唐突,执意将人送回来后还舍不得走,婆婆妈妈的,简直不像自己。
“没什么,明天别忘了去医院打针。”
“哦。”麦家恒笑着点头,“我不会忘记的。”
“嗯,我走了。”
免得又突然改变主意,冯逸迅速转身,大步走到车前,开门,上车,下一秒汽车绝世而去,只留给麦家恒一个远去的车尾,连说声再见都来不及。
第二天中午,麦家恒吃完午饭准备去医院打针,刚走出杂物房突然被人叫住了。
眼前的人是个生面孔,男性,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有点微胖,双眼皮圆脸大眼睛,看起来很可爱。麦家恒疑惑地望着他,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我们认识吗?”
那人咧开嘴笑了,笑得很腼腆:“我们不认识,只是有件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儿?说吧。”说实话,麦家恒感到突兀,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不过对方提出的要求只要不太强人所难,他还是乐意帮忙。
大概是有求于人了,唯恐人家不高兴,那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如何表达的男生,麦家恒笑了:“你该不会想找我借钱吧?”
“不是不是。”那人涨红了脸,头手齐摇,连忙否认。
“我开玩笑的。”麦家恒依旧笑得灿烂,显得亲和力十足,“快说吧,能帮上我一定帮。”
也许是这笑容带给对方莫大的勇气,麦家恒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地说道:“我刚吃了你做的点心,就是你帮冯经理做的红豆饼,真的很好吃。可惜,我只吃了几块就没有了,我感觉没吃够,还是很想吃。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份,我给钱你……”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敢拿正眼看麦家恒,像是害怕被拒绝一样。
麦家恒没想到自己做的点心居然这么受欢迎,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但他还是感到有点为难,因为他住在公司,这里根本没地方供他做点心。
对方见他面露难色,不禁微微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冒失,磕磕巴巴地说:“那个……我也觉得这要求有点过分,毕竟我们又不熟……你就当没听到这话吧,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说完,朝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就准备离开。
“先别走,我答应你。”麦家恒突然说话了,看着对方惊讶地张大嘴,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他又笑了起来,“不过今天应该做不了,我要先去外面租个房子,等有了条件,才能帮你做。”
“行!真是谢谢你了!”那人一边道谢,一边从裤子荷包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了麦家恒,“这是给你的钱,你看看够不够?”
麦家恒只收下了一张:“其实连一百块也用不着,买了材料,我再把剩下的钱还给你。”
“你不要手工费了吗?”那人满脸诧异,拿着钱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了。”麦家恒笑着摇头。
“你真是个好人。”那人感激涕零,“我这张嘴就是爱吃,遇到喜欢的食物,吃了一次就想吃第二次,怎么也控制不了,这身肥肉就是这么吃出来的。”
他边说边捏了捏自己的脸,看起来特别滑稽。
麦家恒被他逗得直笑。
“还好,你不是很胖,吃得是福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做好了,我该怎么找你?”
“我叫唐小全,和冯经理是一个部门的。”说到这里,他从兜里取出一张卡片递到麦家恒面前,“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到时候你打给我就行了。”
“嗯。”麦家恒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接过名片揣进荷包里。
那人又连着说了几声谢谢就离开了。
当人已走远,他才忽然记起,他曾经听陈婶提起过这个名字。
零碎散乱的记忆重新并凑起来,陈婶说过的话猛地窜入脑海。
你知道吗,冯经理可是整个公司中最难相处的一个人。他啊,对人冷冰冰的,又很高傲,而且还得罪不得。除了他那个部门的唐小全,我还从来没见他对谁真心地笑过……
听他那个部门的人说,他好像挺喜欢唐小全,不过还没得到证实,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麦家恒终于想起他是谁了,怪不得冯逸会把自己做的点心拿给他吃。
心一下子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什么似的。
麦家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种酸楚的感觉。
他不愿去细想这其中的原因,赶紧走出公司,去医院打针。
到了医院,当麦家恒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挂点滴的时候,四处的白色将他内心的空洞放大,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着灰色的屏幕,忽然发现,心里居然很期待冯逸发短信过来。
只可惜,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打完点滴,手机也没响过一声。
勉强压抑住内心的失落,他走出了医院,坐车回到公司附近,准备去租间房子。
也许找点事做,心情就会平静下来,转移了注意力,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之前麦家恒看中一间房子,主要是嫌租金太高,所以一直没租下来。今天他又去找房东,开门见山地说要租房子,并且希望对方能把房租减一点。最开始房东把价格咬得很紧,死活不肯少一分钱。他便耐着性子讨价还价。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房租降了三百,这个价钱已经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了,他立马拍板,租下房子。不过房东要他一次性付半年房租,而他身上没有这么多钱。他似乎没被难倒,极有耐心地同对方打商量。又过了半个小时,房东弃械投降,答应只收他一个月的租金外加一千元的押金。订立租房合同之后,他把身上的钱交给房东,接着就准备回公司收拾东西。房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着对他说:“兄弟,我很佩服你,为了几百块钱讲得嘴巴都干了。我说这话绝对没讽刺的意思,就是觉得像你这么精打细算省吃俭用的男人现在真的很少见到了,挺好,居家型的!”
听了这番话,麦家恒淡淡一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味道。
他的确就是那种适合居家过日子的男人,他会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哪里购物有优惠有打折而哪里才能买齐生活用品,他全都很清楚,他能控制自己不买贵的和不实用的东西,就连去菜市场买菜,他也可以为了几毛钱和人讨价还价争上半天。
原来没钱的时候,前男友夸他是个勤俭持家的主儿。等有了钱之后,前男友就嫌他像个小市民,为了几毛钱而讨价还价实在有失身份。
最初他还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