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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要记得,累了倦了,要记得回来。
亲自动手将他的衣服穿好才让暗卫将他送至明月阁。
宋玉适时地出现,看著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皇帝,犹豫了片刻,问:“皇上,如何?三县暴动与将军是否有关系?”
荆皓月将飘飞的魂魄收回一魂一魄:“宋玉,如果宋江阙不同意你入仕为官,你会怎麽样?”
怔了怔,宋玉一改儒雅,咬牙切齿:“他敢!他要是真这麽做,我就跟他没完!”
尽自己所能为国家、为百姓做实事一直是宋玉从小的梦想,而从小的体弱多病造成了他不能父承子业为武将,便入仕为官。虽然後来也拜师学艺,学到了不错的武艺,但宋玉经历了一番,深切地明白只靠武力没办法为百姓做实事,便没再从军。
如若宋江阙阻扰他,无意是与宋玉的梦想对敌,宋玉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恍惚间,荆皓月似乎看到了那日,南宫跪在自己面前,头颅深埋,脊梁却坚挺,话语亦是冷硬不容质疑:“微臣身为越明将军,不仅没有上战场保家卫国,身处朝堂也没有为皇上分忧解劳,却令皇上蒙上迷恋男宠的不白之冤,所以,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赐臣死罪!”
臣儿,也许我仍然不懂你到底为何要那麽做,但,我愿意为你的飞翔放开你,任你!翔。
所以,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宋玉,立即撤回在三县的所有眼线。”
“皇上,可……微臣遵旨!”在荆皓月毋庸置疑的眼神下,宋玉无奈领命。看来,这件事,和南宫初臣有关了。
“拟旨!”从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走下,背手而立,待宋玉默契地准备待续时缓缓道:“风坛、南安、浅水三县暴民叛乱,情况虽不严重,但其乃原庆国敏感地带,朕恐其有诈,命龙虎大将军南宫初臣领五万大军前往镇压平乱。”
工整清隽的字体在‘龙虎’时顿了下来,诧异地看著背对著自己的皇帝,那个一向骄傲坚强,是所有人希望和奋斗动力的人,什麽时候,他的背影竟然也藏了那麽多的无奈、孤寂!
摇摇头,继续下笔。
也许,他在任性。
只是,他又有多少可以任性的机会?
高处不胜寒,上位者失去的东西,永远不是寻常人能够体会的。
转过身:“拟好了?”
“是!”
低头想了想,荆皓月抬头,几近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那就再你一道圣旨吧!朕要到民间走一趟,微服私访。朝中的事情就交给莫问,你负责辅佐他,小事莫问独自处理,大事你从旁协助。对外宣称朕龙体违和,暂避朝。”
搁下笔,宋玉走下来,跪到皇帝面前:“皇上,若您要微服私访,请带上微臣。”
“你走了,谁来帮助莫问?”
“家父,家父一定全心全意辅佐小殿下的。”
荆皓月轻笑了一下,知道宋玉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看著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不自觉开起了玩笑:“朕可做不来拆散鸳鸯的缺德事。”
“又不是没做过,不差这一回。”宋玉嘀咕道,“再说,如果家父知道你要微服私访,我不仅没有劝阻,甚至没有跟著去,他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罢了罢了。”荆皓月无奈地妥协。
宋家先祖追随著荆家打天下,乃开国元勋,而且他们历代忠良,从来都是功高却不盖主,一直都是荆家最信任的大臣。
宋江阙更是荆皓月半个师父。
当年,宋玉体弱多病,先王念在宋家世代为越明国竭忠尽力,便将宋玉接进宫里,派最好的太医专职照顾,只要需要,不管多名贵多稀有的药,也不管宫里有没有,都一定会想办法为他寻来。
也算是老天爷觉得宋家世代忠良,宋玉的身体渐渐地好起来。
不过,因长期住在宫里,与大皇子荆皓月关系匪浅。
两人经常一起玩耍学习,因此宋江阙教儿子宋家枪法时,荆皓月也在旁学了不少。因此,算是半个师父。
“那就命你父亲宋江阙辅佐莫问吧!”
“皇上英明!”宋玉欣喜万分,没想到皇上竟然愿意。
荆皓月弯腰,将宋玉从地上扶起来:“有你父亲在,朕也放心。好了,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晚上就走!”
宋玉惊讶:“这麽快?”
心情因好兄弟而有所好转,荆皓月勾起邪邪的笑容:“怎麽?来不及温存?”
“微臣这就回去收拾,一个时辰後回来复命!”俊脸微红,宋玉赌气一般地说道,说完就直接出宫。
荆皓月唇边的笑意渐渐僵了起来,说不清是在嫉妒宋家父子的恩爱还是在哀怨自己的情路坎坷,即将面临的狂风暴雨,以及这一场赌博里最终的结局。
未曾通知任何人,直接运起轻功向明月阁掠去。
终究,舍不得。
舍不得就这样直接离开,直接分离。
终究,放不下。
放心不下这样的他,即便他早已坚强强大得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看著他安然入睡的模样,听著他平稳的呼吸,荆皓月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荆皓月永远也无法忘记,两人最初的见面。
勾栏院里,他在他人膝下承欢,任人玩弄,浑身是伤,瘦骨嶙峋,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断气,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这种糟蹋侮辱最低等下贱小倌的事情每天都在勾栏院上演,每天也都有小倌因此丧命,因此,不会有人去在意今天那个人是谁,他是否能够活过今天。
他们要的只是刺激,只是欢乐。
荆皓月并非善良之辈,对此见怪不怪。
只是,在转身瞬间,一双深邃如深夜的眼睛映入眼帘,那双眼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盯著看了许久才想起来,那是镜中的自己。
只是,他似乎少了灵动,多一分木然,但其中又多著三分倔强,三分隐忍,而那隐忍却是年少轻狂的自己所缺少的。
说不清当时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麽,只是很冲动地将他从他人胯下救下,将他带回宫。
後来的後来,荆皓月才知道,那份隐忍并不是他自作聪明的认为为了从勾栏院,从他人胯下欺辱中逃开,而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注意到他,成功让自己将他带走,让他有机会实现他报复他理想的隐忍。
可是,当知道了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知道自己被骗,知道自己不过是他的踏脚石,知道自己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荆皓月竟然一点也恨不起来,愤怒不起来。
唯一的不满,不,应该是所有的怒火,都来自於他如此地不爱惜自己,竟然甘愿牺牲自己到勾栏院,忍受那些人的侮辱欺辱!
所以,荆皓月一边心疼爱护著他,一边却极端矛盾地怨恨著,为何他要如此糟蹋自己。
因此,荆皓月故意一次又一次地破坏他的计划,打乱他的算盘,阻碍他的前进。
他以为,这样子,南宫就会累了倦了,就会乖乖地呆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只当自己的雏鸟。可是,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早已将自己当做是前进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所以,他又开始了他的隐忍他的计谋。
即便利用的,依旧是他自己的身体。
伸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荆皓月咬牙切齿:“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恨不得撕破脸,恨不得将你这样伪装的脸撕下来,看看真正的你到底是什麽样的!”
顿了顿,荆皓月无力地自嘲一笑:“可是,我又是那麽地害怕。我好怕,好怕一旦撕破脸了,你就会觉得我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你就会毫不迟疑地离我而去。我,我怕我会不顾一切不顾尊严地去挽留你。我更怕你会拒绝我,会告诉我,你从来都不曾爱过我,过往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一场你情我愿的戏。”
臣儿,臣儿,你何时才能让我走进你的内心?
臣儿,臣儿,你何时才能完全信任我?
臣儿,臣儿,你知道吗?只要你愿意给我一分信任,我一定唤你十分。
臣儿,臣儿,你可知,只要你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随!!
臣儿,臣儿,我的臣儿,既然这麽多年的努力也换不来你的半分信任,那好,我放手,我放你去飞,有多高有多远,你尽管去尝试。
皓手中这根线,会扯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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