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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瞄了一眼,淡然道:“应该是小卷毛干的。”
杀手小心翼翼地撕起其中一张贴纸,结果只撕下了薄薄一层,还有一大片留在黑色的金属表面上。
“用刀子刮刮看。”医生建议。
他看到杀手把贴了贴纸的枪收到另外一个准备好的袋子里。
“这是干什么。”
“有任务。”
“去哪?”
“秘密。”
杀手出发前的那一晚,两个人去外面餐馆吃了晚饭。医生提议的。
“可是我想吃你做的排骨。”
“没心情烧。”
杀手第一次见到医生喝酒。
走出餐馆,医生把车钥匙丢给杀手:“你开车。”
“我什么证都没有。”
“那不开车了,走回去。”
杀手手插在口袋里走在医生旁边,路过一个空旷的路口时,忽然刮起一阵冷风。
“你冷不冷”杀手看看医生。
“不冷。”
两个人默默走路。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回来别再半夜敲门让我挖子弹。”
“连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呢。”
医生猛地停下脚步。
杀手挠挠辫子,最近辫子有些变长了,没以前翘得那么厉害。他解释道:“这挺正常的,从前那几个和我一起搭过任务的人,都是出去做任务后下落不明,荒郊野外的,也没人去找他们。”
“……”
“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当我是躲起来过安稳日子了。不用伤心。”
“……”
杀手一走,很久都没有音讯。
“小伙子,最近怎么都不买我家的排骨了。”
“没人吃了。”
每日晚饭前和晚饭后,医生都习惯性地站在阳台上往隔壁阳台望。
他总觉得会有一个扎着扫把头的脑袋从那个黑漆漆的客厅里钻出来,猫一样三下两下轻巧地蹿过来。
冬天风大,但是医生家不管白天黑夜都大开着窗,任由北风呼呼地往里吹。
这几天大降温,医生睡前没关窗户。
第二天,医生发起了高烧。
窗户
医生一大早就被冻醒了。卧室门大敞着,房间里冷得跟室外似地。
打了电话继续请一天假,医生晕乎乎从床上起来。
客厅比卧室还要冷,大楼四周没有高大的建筑物遮挡,风凶猛地从窗外灌进来。医生刚走出卧室,那风吹得他感觉像是被人迎面浇了一盆冰水。
医生把窗户关了。
头很晕,也很痛。清涕流个不停,医生一边搅着锅里的粥一边擤着鼻子。
白粥还没开始滚,医生就把火关了。
他倒了杯水,吞了一把药片,重新躺回床上。煮到一半的粥放在炉灶上,没有动。
有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怒火和烦躁在心里来来回回滚动着。
即使是在睡梦中,那股莫名的焦躁仍然包围着医生。
他梦到自己的高中时代,和大哥在两个学校。
那时候学校举办运动会,医生被强行拉去跑长跑。
40圈拼死拼活终于跑完了,脚也肿的穿不下鞋子。
运动会一落幕学生们就都散了,十一月初的傍晚,医生穿着运动短袖衫,一瘸一拐走回了学校。
梦里医生一直独自在那条通往学校的路上走,好像总是走不到头。
一觉醒来,医生觉得非常疲倦。
感冒症状没有减轻,吃下去的药似乎没起什么作用。
晚上,医生吃了一把药片,坐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剧。
不到十点,已经哈欠连天了。
睡前,他还是把窗户打开了。不过开得比之前小了些。
半夜,医生朦朦胧胧感觉到房间门开了。
他费力将沉重的眼皮张开一条缝,隐约看到黑暗中有个人影在床边晃动。
“回来了”
那个影子没回答他,依然在床边晃来晃去。
医生模糊地哼了一声,闭上眼。心想等天亮再说。
这一夜接下来的时间,医生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医生起得很早。过了一夜,身体貌似是恢复过来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房间里的柜子和抽屉都大开着,所有的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
客厅也和卧室差不多,所有东西都被掏出来四处乱丢,满地狼藉。
医生站在乱糟糟的客厅里。昨天没吃什么东西,到现在饿得厉害。饥饿让人感觉身体空荡荡的,风吹过时仿佛会发出呜呜的回声。
那种焦躁感比之前更重了些。
医生看了看敞开着的窗户。
昨晚那个影子,只是个小偷而已。
疼啊
家中遭了贼,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医生家的窗户很少再打开过。
看到街上那些背着乐器的人,他能想起的东西越来越少。
一晃到了年底。
元旦晚上,医生的大哥带了小卷毛来医生家吃饭。
“怎么不叫隔壁那个小子过来?”
“他搬走了。”
医生大哥有点不相信:“才住多久啊?”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们没再联系?”
“没。”
小卷毛吃完饭就跑到电视前,电视里热热闹闹的元旦晚会歌舞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兄弟俩开始喝酒。
“哟,阿厉,今天挺爽快的。说喝就喝。”医生的大哥一碰酒,话就开始多了。
“阿厉啊,昨天妈又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她担心你啊,到现在还孤孤单单一个人的。”
“……”
“你看哥,被嫂子赶出来了还能拎个小卷毛到处走。”
“说得跟耍猴的一样。”
“嘿,还是这么刻薄,”医生的大哥喝得脸有些红了,“我说这些你别烦,阿厉,早点找个人一起过过日子啊。”
“……”
“我们都怀疑你和人相处有问题。你知道吗,你刚工作那会儿你们院长往家里打电话啊,说人家都投诉你。你呆在住院部,院长说一到你查房的时间大家都心惊胆战的。”
“……”
家中的酒喝完了,医生打电话让楼下便利店再送些来。
“隔壁那小伙子是不是也是被你的态度吓走的啊?怎么就没联系了?”
“他自己走的。我怎么知道。”
“不过还真难得,你让人家天天来吃饭。我和爸妈还高兴这么多年你终于交上朋友了。”
说着说着,医生的大哥晃晃悠悠站起来:“小卷毛,回家了,你妈的气应该消了。”
话一说完,医生大哥‘咚’的趴在了地上。
小卷毛跑过来。
“你爸喝多了。”医生告诉他。
“叔叔你眼睛红了。”
“叔叔也喝多了。”
门铃这时候响了。酒送来了。
“在这看着你爸。”
医生去开门。
门开了。
“……”
“……嗨。”
“……”
“额,新年快乐。”
医生视线往下移。
“又让我挖子弹?”
“没啊。”
“那捂着肚子干什么。”
“饿了。胃抽筋。”
熊猫眼
医生大哥醒过来,听到电视里的晚会主持人在说再见。
“小卷毛,小卷毛,回家了……嗯?”他看到坐在餐桌边的杀手在狼吞虎咽吃着饭。
“你不是搬走了么?”
杀手快速地用筷子往嘴里拨饭:“没搬。我只是出了趟远门。”
“去的哪里啊?被人打成这样。”
“哎,”杀手放下手里的空碗,叹气道:“飞机颠簸太厉害了。”
一旁的医生瞥了他一眼。
“没骗你,真的。那地方真苦,野地里连条虫子都抓不到。饭再来一碗。”
杀手终于吃饱了,他向小卷毛招招手:“来来,过来。有东西给你。”
小卷毛好奇:“是什么呀?”
杀手一边伸手在带回来的大型旅行袋里掏着一边念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有了,”他从旅行袋里拎出一个灰溜溜的东西来,“给,可爱吧。跟你一样是卷毛。”
“玩具狗?”小卷毛接过那团东西。
“是活的,当地特产。”杀手戳了戳那东西的肚皮。
‘兹………………’那团灰溜溜的东西开始在小卷毛的手里扭动,还发出响亮的叫声。
原本在厨房的医生瞬间就出现了。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抓来给小孩玩的。”
“你就不怕这东西带了什么病菌吗。”
小卷毛献宝似地把那生物捧到医生跟前:“叔叔你摸摸,卷卷的毛很滑很好摸。”
“卷卷?”
“我起的名字,它跟我一样是卷发。”
医生找了个塑料袋子,对小卷毛说:“把这东西放进袋子来,脏。”
“不要。”小卷毛把卷卷一把搂进怀里,一副保护的姿态。
天哪。
医生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杀手。
最后还是小孩子的爸爸有办法。
“小卷毛,抱着这东西回家你妈就不要你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晚上你就去睡垃圾堆。”
送走兄长和小卷毛。卷卷终于进了塑料袋。
杀手又喊饿。
“这么久你去哪儿了。”
杀手喝着面汤,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
医生默默坐着看他吃面。
除了脸上的淤青,杀手身上露出皮肤的地方都能看到新出现的疤,人也晒得极黑,消瘦了许多。
“怎么知道回来了?”
“惦记你家的饭呗。你有想起我不?”
“……没有。”
“啧啧,我趴在野地里饿得头晕眼花老是想起你的排骨”
“……还会去么?”
“短时间内不会了。”
“就不能一直呆这儿?”
“这不是我说了算的呀。哎,好饱。”
医生起身,把碗筷收到厨房里。
“你过来一下。”杀手对他勾了勾手指。
“做什么。”医生走过去。
“近点。”
“干嘛。”
“走近点呀。”
“……”
“我刚学的,当地的风俗噢。”
脸上虽然带着瘀伤,杀手笑起来依然灿烂。
医生默默用手背擦着嘴唇。
他之前已经刷过牙了,现在却沾了满嘴方便面汤的味道。
都是玩音乐的
“小伙子,买点肉?”
“来四斤排骨。”
杀手最近开始喜欢上了在吃饭时跟医生绘声绘色讲述自己这次出任务的英勇事迹。
“所有人在那里趴了三天,第三天我觉得背快要被晒熟了。”
“嚯,对方亮出来的装备可牛了,要不是他们拦着,我早跑去偷几件回来了。”
“就是因为撤退时我的袋子绊到了人,在飞机上他们揍死我了。”
医生问:“他们是谁?”
“一起搭任务的人。有的人我认识,其他的都不认得。”
“你之前不是说他们都下落不明?”
“只要会里想找他们,就有办法找得到。”
“会里?”
“今天排骨味道怪怪的。”
每次问到这里,无论医生怎么绕来绕去地套话,杀手就是不再继续往下说。
“剩点东西回去喂卷卷。”
杀手将几粒排骨拣到一边。
第二天早晨,医生一走出卧室就看到蹲在窗外的杀手。
“我一早下楼买了很多泡面,可忘了家里没东西烧开水。”
“你要干什么。”
“我朋友来了。他很饿。”
医生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人以一种人类难以达到的速度消灭摆满整张桌的泡面。
“卷卷被他吃了。”杀手说。
“干你们这行的都不给饭吃么。”医生想起杀手回来时那副饿鬼般的吃相,他开始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人。
那人肤色很苍白,穿着黑色紧身衣,瘦的像个骨架。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女鬼似地披散着。
“原来真的会有姑娘干这个。”医生说。
正埋头吃面的人闻声猛地抬起头,同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医生看到了那人脸上的疤,很长,颜色比肤色要深,呈对角线斜斜贯穿整张脸。
“什么眼神,爷是男的。”声音沙哑又低沉。
黑长直
“今天还是买排骨?”
“对,十斤。”
最近,医生的晚饭吃得越来越少。
因为世界大胃王挑战赛的盛况每晚都在他家饭桌上重复上演。
一边是个骨瘦如柴的人,一边是一堆山一样的食物。
“呼噜呼噜呼噜嘎嘣嘎嘣嘎嘣。”还有声音。
“慢点慢点。”连吃相可怕的杀手都忍不住不断提醒自己的朋友。
医生移开了视线,放下筷子,他觉得自己的胃在不断翻滚着。
黑长直每次吃完了就跑,跑到杀手家里,找个角落躺下来缩成一团睡觉。
“真不好意思,他在野外呆太久了就成这样了。”杀手挠着头,不停道歉。
他也很苦恼,每晚的排骨都被黑长直抢去一大半。
“要不是他救了我好几次……”
医生一声不吭,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