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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娅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度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赶忙清清嗓子，道：“我真的没事……只是刚才……唔，找不到一样东西就大惊小怪了，现在已经找到了，我还想歇息，你们先不要进来，哦对了……把静妨宫的静嫔请过来。”索娅本来是顺口想说把皇帝叫过来，可突然一想他与她现在已不是最信任的两个人，而自己身上已经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情，必须要告诉最信任的人，索娅想到了阿靖。
没一会儿，门外的宫女道：“娘娘，静嫔已经在等候，娘娘要洗漱吗？”
“不需要，让静嫔直接到这里来找我，另外……其余人不得进来。”
“喏。”
笃笃笃，有人敲门，索娅紧张地道：“阿靖？”
“是我，怎么了索娅，一早上你来叫我，是出了什么事吗？”阿靖急切地问。
索娅赶忙飞奔过去，将门大开，见到阿靖的那一刻，阿靖看到她这个样子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这让索娅比阿靖还要吃惊，关了大门，拉着阿靖朝屋中走。
“阿靖，难道你看我这个样子不吃惊吗？”索娅站在镜台旁，指着镜中的自己。
阿靖只是笑着道：“我的索娅，你知不知道刚才听你宫中的婢女来请我，我都要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和皇上出了什么大事呢。”
“我和他？难道……昨晚的事这么快就传遍整个后宫了。”索娅道。
“当然啊，听说你从焱族探望母亲回来了，皇上很开心，赶忙去见你，可是你们却大吵了一架，闹了脾气，皇上当晚又走了。”
“我去见母亲？”
“是呀，索娅，你也真是的，你去见你阿妈，为什么连我也不告诉呢，害得我还担心了你好久呢。”阿靖笑道。
索娅没有说话，心中却想，果然宫中人言可畏，昨晚她和李左寻吵架的事竟然这么快都传开了，而自己被赵瑛掳走这件事，要不是李左寻想的主意说自己去看母亲，指不定现在宫中的女子怎样诽谤自己呢？说自己被别的男人掳走，已不贞洁了吗，在铉国不是男女之间最忌讳这些事了么？哥哥……他那么生气，说出那样让人委屈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吧，我要不要原谅他？
“好了，索娅，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看来你和皇帝的关系很好。”
“可是，阿靖为什么呢，我觉得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是不是吃错东西什么的。”
“傻瓜索娅，你是焱族人，你竟然连焱族的那个传说都忘记了。”
***
雨，不知何时停的。
在战场上已搏斗拼杀整整一夜的众将士似是到了极限，只是机械地扬起手中的武器向敌人的脖颈处挥去，即使面对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喉间发出最后的呐喊时，眼神依旧流露出空茫且麻木的神情，心中唯一的希望，不是对这场战争的胜利，也不是将敌人统统俘获——笑话，我军与敌军的力量相差悬殊，这种对峙显然没有胜算的把握——而是，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东方第一抹曙光的到来。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杀戮的气味，土地经过雨水的冲刷更加泥泞不堪，不知脚底下每踏出一步，会踩到谁的手臂，又会是谁的头颅。
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而敌军却跟变戏法似的源源不断地凭空冒出来，马蹄奔踏，冲阵嘶喊，无不透着生命中最后的疲态和绝望。
去他的什么天袭战神，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
“嘶——”武器没入一名小卒的胸膛，兴许等待太过漫长，希望太过渺茫，小卒死前一刹那的表情不是惊慌失措也不是痛苦不堪，竟然……在他年轻的脸上竟然绽放出一抹轻松的笑容，他本麻木的眼神陡然变得雪亮，落在东方一朵已被燃亮的云彩上，他轻声道：“快看，她要来了。”
即使战场上锣鼓喧嚣，人喊马嘶，可这一声如歌谣般温柔的话语，却如此清晰地传到了每个焱族兵士的耳朵里，好似胜利的号角，鼓舞人心。
东方，第一缕阳光普照在大地上，为血腥的战场蒙上了一层祥和的金辉——快看，她已经来了。
☆、第111章神的守护
“啊……”索娅被阿靖提醒过之后，她又失控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嘘，索娅，你声音小一点，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战神的事情，也并不是所有人如焱族的勇士一样都尊重战神。”阿靖神色紧张，赶忙捂住索娅的嘴巴，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索娅几乎没听见阿靖说什么，只是一直想着在焱族中已流传广泛的那个传说。战神是一名女子，她有时间最蛊惑人心的歌喉和最美丽的容貌。
战神是一名女子战神是一名女子战神是一名女子，不是她所想的手拿偃月刀，骑在枣红马上威风凛凛的男人。
她……真的是一名女子！
索娅一想到这个事情，心里就非常难过，她捂住地握着阿靖的手臂，晃着道：“阿靖，可是……你看我长得只能算是漂亮，一点也不绝色，而我的声音更是普通得要命，没有传说中得穿透力，可是……为什么是我……我是战神。会不会……传说是错的，或者我真的是吃错了东西成这样，阿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阿靖拍了拍索娅的手，知道现在索娅不能相信这样的事实，轻声安慰道：“索娅，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现在必须要面对这样的事情，而不是逃避，知道么？如果真按你说的那样，那么……怎么解释你黑色的发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火红的颜色，还长得那么长，那么怎么解释你黑色的瞳仁一夜又变成了葡萄酒的颜色。索娅，你觉得谁吃错了东西一夜之间会改变成这个样子。你说你阿妈没有告诉你，那只有一种解释了，我想她希望在你怀孕之前能像一个正常女孩那样生活，因为……对于战神来说，她特殊的存在会让你今后的路变得不平凡。”
“怀孕？阿靖，你的意思是，是因为我有了小孩，所以才从黑发黑瞳变成这副妖怪的模样吗？”索娅心里乱极了，她根本无法相信自己一夜之间变成这个模样是因为自己是战神？这……太离谱了！
“是，索娅，所以我才说你和皇上的关系让我放心了，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皇上疼你还来不及呢，要知道索娅，皇族子嗣很重要，但是皇上立后纳妃这么多年，后宫女子的肚子都没有动静，索娅，不管你生的是个公主还是皇子，皇上一定都很开心的。”阿靖笑道。
“可是……”索娅眉目低垂，忧伤地叹了叹气，心中想着，可是……我孩子的父亲却一点都不喜欢他的孩子，还想着怎么杀了这个孩子呢。索娅想了想没有将这样的话说出来，话锋一转，继续道，“可是，我现在要怎么做，以这副面孔示人吗？阿靖，就像你说的那样，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战神的事情，而这里是铉国，铉国人一定会像我一样把自己当妖怪来害怕，也并不是所有人如焱族的勇士一样都尊重战神，他们会对我做什么事情？我觉得我现在更本没有什么战神的力量，就算他们想对我做什么，我一点反抗能力都没。”
阿靖也惆怅起来：“这个我也担心索娅，要知道战神是一种力量的象征，传说就是她拥有可以引导战场上一切力量的天神，索娅，这在每个国家的战场上都是一个敏感的问题，你想想……你阿妈为什么要把你隐藏的这么深了吧。”
索娅静静地看着阿靖，缓慢地点点头：“那么阿靖……我该怎么办？”
阿靖想了想道：“办法并不是没有的，索娅，你也知道伴随着战神的传说，还有另一个传说，对吧。”
索娅也侧头想了一会儿，道：“嗯……这个我知道，你说的是神的守护是吗？我当时一直都不大相信的，如果战神真有那么破坏性的的神力，那么她为什么还需要人守护她呢？阿靖，你知道的，我一直认为战神是个男性，那就更不相信有神的守护这么一说了。”
“索娅，虽然以前我对战神的想法与你的有异，可这个想法是与你一样的，我觉得战神强大到可以去守护所有族人，而不是被守护。可是看到你，我发现，这个传说也并非虚假。”
纤细柔弱的身材，不懂兵书不懂战术，甚至连武器都拿不动，除了眼瞳和发色和战神相似外，什么都没有，这样的人难道不需要其他人的守护么？
“因为太过专注于战神的传说故事，我只记得有神的守护，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阿靖，你还记得么。”索娅问。
阿靖点点头：“这个我看到过一些，传说神的守护是一直陪伴在战神左右的人，他奉战神为主人，并且一生誓死效忠，绝不背叛，神在，他在，神亡，他亡，换句话说，他没有独立的人格，独立的思想，甚至连自由都没，他只是一个依附于神而出现的一个附属物，消灭挡在神前进的一切障碍，就是他的使命。当然……对于守护来说，同时他也可以让神有选择。”
索娅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古怪：“让神选择什么？”
“是做神，还是做人？”
“什么……意思？”索娅咬咬唇，又陷入某些回忆中。
“就是说守护可以让神恢复成人的状态，比如可以改变她的发色，改变她的瞳色，那么就会让战神与常人无异，可以过上普通百姓的生活。”
“……”索娅终于想起了些什么，突然面色发白。
“索娅，你不舒服？”阿靖关切地问。
“没有，那阿靖你知道守护怎样让战神改变发色和瞳色么。”索娅急急地问道。
阿靖摇头：“我看的关于战神的正史野史上都没有详细的记载，只提到守护可以让神有放弃做神的选择，具体怎样我不知道。你想找守护是吗？”
“阿靖，我可是在宫中……而且……我是怀了孩子，但……哥哥他似乎不想要这个孩子。”索娅终于狠下决心，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
一个月后，兰珠前往长生宫御书房。
“奴婢叩见皇上。”兰珠见伏在桌案上批阅奏折的皇上，跪下作礼。
皇上抬眸，淡淡扫了一眼兰珠：“起来回话。”
兰珠喏了一声，站起身道：“谢皇上。”
皇上如这一个月中一样，照例问：“今天的药喝了么？”
“回皇上，娘娘还是没有喝。”
“情绪怎样？”
“回皇上，娘娘每天情绪都很好，吃得也很多，就是……只要一看到有宫人送药过来，她就一个人默默地流一会儿泪。”
皇上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兰珠喏了一声，起身离开。李左寻放下奏折，淡淡叹了一口气，胡公公见状走上前，为其添了一杯茶。
已经一个月了，李左寻都没有踏入焱倾宫一步，说实话，他心中对索娅也有气，为什么她就那么固执，不去听自己的，平时看到乖巧听话，为什么就在这件事实甚至可以说成偏执？李左寻更深层的原因不详去深究，想到此，李左寻的拳头攥紧，赵瑛，都是那个赵瑛，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他一定要让这个人付出百倍的代价。
“皇上……”看到皇上目露复杂神色，胡公公适时地轻声道。
李左寻缓过神，道：“胡飞，吩咐下去，明日送往焱倾宫的药换了。”
胡公公惊诧道：“皇上……要换药？”
“换！”
看到李左寻坚定的神色，胡公公的千言万语终于没说出来，低声应道。
“将药熬好送到朕这里，朕亲自送去。”
“皇上，请您三思……”胡公公突然跪在地上。
“我考虑了很久了，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就这样，现在你去吧。”李左寻的声音透着无比的疲惫，往日凌厉的凤眸蒙上了一层哀愁。
一个时辰后，李左寻带着胡公公和端着药碗的宫女一起前往焱倾宫。还未踏入宫门，就见有一个宫女脸色刷白，似乎要向前皇上跑过来，但很快被几个焱族宫女团团围住。那个宫女正是这一个月来天天向李左寻回报皇贵妃境况的兰珠。
“皇……”兰珠焦急地大喊一声，却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嘴。
虽然这一幕发生上在很远的花园的角落，可还是被眼目奇佳的李左寻看到了，他立刻觉察到不对劲，也顾不得皇宫中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应该立刻处罚这些宫女才对，只是赶忙快步朝索娅的寝宫中走。
一路都有神色慌张的铉国婢女和一脸凛然的焱族婢女纷纷跪地请安。
“彭，”大力推开寝宫的门，里面还正有一个穿皇贵妃的服饰只穿到一般的宫女。
“怎么回事？”李左寻怒道，“这都是在搞什么名堂？”
噗通噗通，那几个宫女和装索娅的宫女跪在地上。
“你们的公主呢？”李左寻终于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