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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海砂能够体谅海琴的心思,透身后的座位上雪莉也进入了梦乡。
“那我去前面看下书。”海砂指的是飞机前端与此相隔开的客舱,在那里依旧开着灯。
海砂轻轻开门,走到客舱最前面的沙发边。电视还开着,闹哄哄的都是重复的新闻,但看电视的人已经睡着了,歪着头,靠在那里,身体微微有些怕冷般的蜷缩。海砂把电视关上,也拿条毯子给他,把他头顶的灯也关掉了。
客舱里还留有最末端的一盏夜灯。海砂走到那盏夜灯下,悄悄地翻开加百利族谱。从族谱中,她得知凡是二级能力者都是能够练成读心术的,这就像他们该有的本能。
她不相信透的话,不相信他看到的零的记忆。她发现她越来越不能相信别人,不能相信未来,甚至不能相信自己。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无从得知,她只知道这一切就是这样发生了,如同爱上他,那样不可揣摩也不能抵抗。
读心术?她仔细阅读着族谱上的记载,没有特别的符咒,也没有特定的动作,似乎只要她想读就能够读到。
她不明白了,如果这么简单,怎么她从来没有读懂过他?
她想起过去爸爸为不能说话的病人看病的情景,爸爸把双手放在病人的太阳穴上,好似就能够听到他说什么了。
她又看了眼前方睡熟的零,思索这可能是去阅读他最好的机会了。
她借着小夜灯的亮度,合上客舱间的隔门,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她在他身前站好,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他实在太过高大,弯曲在椅子前的腿使海砂怎么努力都没法把双手合在他的太阳穴上。
海砂想了好久,最后只能小心地把腿打开,放到他的大腿边缘,跪在他的身上,然后再把手放上去。
她动作很轻,呼吸也暂时停止,手掌稍稍接触到他的皮肤就紧张地停下来,观察了片刻。
光线太弱,海砂看不清他沉睡的睫毛和抿着的嘴角,但他的呼吸声,一下接着一下,那样放心舒缓,他真的是沉睡。海砂让手更贴近他,过了一会儿,还用手把他的头扳过来了一点,他居然还是睡着,很甜很甜。
世界上最强的男人?海砂不禁好笑,你已经越来越听话了,零。
靠近的喜悦差点让海砂忘记了她的目的。她想起她是要做什么,又紧张了起来。
当想知道的心达到一定地步,就能自然地读到你想读的东西。
族谱上是这样说的,除了这样一条没有别的法子。海砂奇怪,难道她想知道他的心还不够强烈吗?
想知道他的过去,想知道他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想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想知道他现在的所思所想,想知道他……想知道……想知道!
都想知道!
关于他的一切都要!只要与他有关都要!
海砂在心里发疯似的问,问所有关于他的问题,一遍又一遍,一次比一次用力,用心。
怎么还是读不到他?什么都读不到,为什么?海砂问自己,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海砂更想知道零的人吗?
还有比海砂更……
爱零的人吗?
“海砂……什么……”
突然有人反过来问海砂,已经全心投入的海砂立即回答:
“海砂爱……零!”
“我爱你。”
零紧闭的双眸蓦然开启,用力又格外难受地盯着她。海砂跪在他身上的身体瞬间僵硬,她也望着零,她意识到她不能阅读他的原因。
因为他一直都醒着,也许从她进来开始便是醒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她读他,而是他在聆听她。
听到她不断地自问,听到她说——海砂爱,零。
“你怎么能……”话说到一半,零哽住了,望着海砂,眼里满是杂乱的纠缠的麻。
“你怎么能爱我呢……呵呵……你怎么能?”短暂的对峙后,零竟笑了,捂着脸,直摇头。
“我……”海砂松开零,双手捂住自己的同时,双腿瘫软,坐到了他的腿上。
零笑啊笑,头也不停地摇,时高时低的笑声,越来越离奇古怪,海砂被他的反应吓到。是这样的吗?这是正常的反应吗?
这到底说明什么?说明他高兴?还是不高兴?
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海砂知道她不该去想这些,在这个混乱的时刻,在她和零之间,这些想法都是不该有的,一开始就不该有!
但她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去知道答案。什么都可以不要,矜持、羞涩、所有的桎梏都可以不要地去想知道答案,渴望答案!
她看着零,坐在他的身上,不顾一切地去注视着他,哪怕是微小的变化也让她此刻心振如雷。
零逐渐从不知所以的笑中平静下来,捂在脸上的手一直在那捂着,不愿让人窥视此刻的他在黑暗中最真实的表情。
他笑声的回音在机舱内来回碰撞,等到最后一次碰撞结束,周围完全安静下来后,他终于松开手,放下来,垂到身体两边,在那里自然而然地碰触到海砂的身体。
他的手在她身体边落下,停留的时间里,海砂感觉到他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轻却痛。
又过了很久,她依旧用力地望着他,而他的手抬起来,抱住了海砂。他垂着头,一直垂着,海砂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海砂想看清他的表情,不顾一切地想,于是她又伸出手捧起了他的头,可她的手才接触到他就不能动了。
画面,茫茫雪原的画面冲进她的视野。
“看,这就是我的家……”
画面外响起零深远沉重的嗓音。海砂屏住呼吸,这一次他终于对她完全开放了。
为什么现在才开放?为什么是现在才告诉我,你的所有?
海砂想问,但马上她的眼睛就被泪水布满,零缓慢地叙述更让那些记忆的鲜红残酷万分。
黑暗中,两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你依托着我,我簇拥着你,静止了。
隔门外苏醒的雪莉,通过门缝看到了黑暗中的一切。淡淡的,说不出是酸楚还是欣慰,又或者是难过,为了谁?她也不知道。
Ⅱ。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海砂睡着了,不知是眼泪哭干了,还是心脏已经不能再承受,反正她睡了,睡得痛苦而沉重,睡梦中的她甚至不愿意苏醒。
阳光射在她的眼皮上,她感到昏眩而疼痛,可是她不愿张开双眸,就是不愿意,身体疲乏而颓废。
“起来……”
忽然,她听到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呼喊她:“起来,希望女神……起来……起来……起来……”
“谁?”海砂惊讶地苏醒,发现自己睡在昨晚零坐的飞机座位上,而零显然不在这里。
她爬起来,范德萨走过来,递给她一条湿毛巾:“准备一下,再过半个小时就到耶路撒冷了。”
“嗯。”海砂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问他,“其他人呢?”
“他们。”范德萨回答道,“他们都在后机舱,那个叫零的孩子似乎在讲课。”
“零?讲课?”海砂冲到后机舱,零果然在跟他们讲课。
“为什么卡斯蒙要毁掉最后的太阳纪?”透不愧为零最好的学生,病怏怏的还积极提问。
零思索了片刻道:“因为卡斯蒙认为,最后的太阳纪的毁灭代表的不光是人类历史的完结,也是神力时代的完结。在神力时代结束后,拥有神血的我们并不会因此而和普通人一样消失,我们会活下来,并成为真正的造物主,也就是新一代的神,开创新的太阳纪。”
“真的是这样吗?”透非常疑惑,卡斯蒙的强大让他敬畏。
零坐下来,没有直接回答,奇怪地瞪了一眼海琴,道:“为什么不问我从哪里知道卡斯蒙这么多事的,海琴?”
“我懒得和你拌嘴!”海琴狠狠地回了他一眼,“有话快说!被我宽恕的人!”
雪莉差点笑出来,强忍住没有发作,僵硬着一张脸问零:“卡斯蒙的认为是真的吗?”
“也许。”零淡淡地回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观察过,一个地方,哪怕是座只有水泥的城市,只要没有人的存在,20年,也许更短的时间,就能重新被植物覆盖,被小动物占据,恢复到以前美丽的样子。所以……其实不是所以,而是一直以来在损坏这个世界的,都只有人。神让我们自主选择生还是死,其实还有可能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去除掉用来选择的人。也许这个选择,会让这个世界更快地恢复。然后,在空白之上,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再次创造一个新的世纪。”
说着话,零眼里出现了美好的光泽,不过只是刹那,刹那后光泽收敛,他垂下眼眸:“从这点上说,卡斯蒙的选择才是对的。不过,他的选择是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60亿生命为代价来完成的。60亿里,也许有30、甚至更多的人确实在伤害着其他的东西,但是……60亿里,只要有30;不,20;不……”
零停下来,在他不说话的当下,海砂悄悄地坐到了他的身边。他似乎看了海砂一眼,又似乎只是眼球无意地移动。
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哪怕是罪恶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能够剥夺他继续生存的权力。这是我和卡斯蒙最大的区别。对他而言,这个世界是局游戏。而对我而言,这个世界是局,游戏,也是我独一无二的生命。”
零说完,久久都没有人再说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说到他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直白、毫不保留地说到他自己,他和他的信仰。
高高在上的零让人依靠、敬畏、尊重。而面对此刻的零,会有不适应的感觉,也会有莫名失去依靠的惶恐,更多的却是感动,来自心底某种最美好的感觉,人与人相互信赖依靠的情谊的感动。
“我不会说那些漂亮话,从来就不会。”
没有想到,沉默后,第一个打破宁静的人,竟是海琴。他刻意地佝偻着肩膀,刻意地让自己显得不太严肃,但他的话却是相反的。
“我从不认为我在保护世界,那些莫名其妙的政客什么的,我都不喜欢。找到权杖,让世界重新平衡。我只有一个目的……”
“那个目的就是让我的家人、朋友,还有所有的歌迷都好好地活着。歌迷的孩子,他们孩子的孩子,还能跟我们一样坐在飞机上,看到外面的云海是那么漂亮,够了,就够了。为了这个,要与卡斯蒙,还有冰室纯、歌罗娜,任何人开战,也许是死,我都不在乎!”
“哥哥。”海砂握住他的手,他刻意伪装的懒散根本无济于减弱他眸子里坚韧的光。
“我也没那么伟大。”
透咳嗽了一下,笑起来:“当然我想保护的人比海琴多啦,球迷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和他们的朋友、朋友的朋友,都要保护。不过,你们才是我最重要的,零!雪莉!海琴弟弟!当然还有我最爱最爱的海砂!我们还要生一大堆孩子,我们的孩子还要生一大堆孩子呢!怎么能就这么让这个世界玩完?怎么能?”
“算了吧!谁答应把海砂嫁给你了?”海琴立刻跳起来,趁透虚弱得很,玩了命地折磨起他来。
透毫不示弱,一边承受欺凌,一边大吼:“海砂除了嫁给我还能嫁给谁啊!这是上天注定的!注定的!我们婚礼都办了!”
“谁婚礼都办了?”
“米兰啊!米兰!你也办……”
“我看你是想死想到流鼻血了!”
“我……”
前一秒钟还在玩深沉的两个人,此刻又变回了大男孩的样子。雪莉看着他们忍不住笑起来,一边暗地里帮透,给他加油。
海砂也想让自己笑起来,因为这个时候是该笑的。可是笑不出来,她眼里只有零低垂的双眸。
突然,零抬起头,定定地望向她。
目光越过打闹的透和海琴,越过雪莉,直直地与海砂碰撞到一起。然后,他笑了。
“呵呵……足球队,呵呵……”
他居然又笑了。
“零,你也这样认为吧!海砂是一定要给我生一个足球队的!是不是,零?到时候你一定要帮我一起想名字哦!”透挣扎着寻求外援。
“嗯。”零点点头,笑得更加愉快。
他笑了,海砂意识到她也笑了,面部肌肉被强行拉出了笑容,痛得不行。
Ⅲ。
飞机终于在飞行了整整一夜后,徐徐降落在耶路撒冷空旷却总是紧张的国际机场。飞机逐渐停稳,零透过舷窗,看到在下飞机的跑道边围了零星几个记者和保卫人员。
这和米兰时的热闹场面差别太大,他明白一定是卡斯蒙做了什么,不过他并没立即追问范德萨。
一行人绕过记者和警卫包围的通道,直接从机场来到了他们居住的饭店。
零放下行李,立刻打开电视。
果然所有的台都是同样的新闻,那就是昨天,在世界的各大古迹上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