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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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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开刀那天,他都没动我。

  周二会诊,第二周周三就安排了手术,我们一家人等待了那么久的手术、最好的专家、妹妹的合作,统统在那个人简简单单的一句‘下周就安排手术’后,达成了。

  手术很顺利,妹妹脸色苍白的被推出手术室,送入ICU重症监护病房,我被告知,明天凌晨麻药过后,妹妹会醒过来,只要没有并发症,她就是安全的。

  她的状况会越来越好。

  重症病房在手术室下两层,病房的门上,中间部分有一块接近透明的塑料板,我就从这里往里面看着妹妹。病房里很大,堆积着繁复精密,让人看了就害怕的巨大医疗仪器,故而使得整个房间,仅仅能放下两张床,离我也都有些距离。妹妹在左边那张床上躺着,安详的吸着氧气,像她平时睡觉的样子,各种管子把她和冰冷的仪器连接一起。

  她的脸色想必依然苍白的令人心痛。虽然我看不清楚她,所能得到的景象仅仅是一团微微隆起的白色被子,我不怀疑她正努力和自己的命运抗争着,这场战争只有依靠事主本身想要活下去的念头才可以顽胜,而不该仅仅归功于医学进步,我想。

  因为术后并发症有极大的死亡率,妹妹没过危险期,我也不敢睡觉。

  晚上七点林子午亲自来了电话,我拒绝了他,但他也没坚持,好像早已料到的答案,没有下达往日惯用的命令式,但我没料到他会亲自过来。

  林子午带上黑框眼镜,穿着休闲服,竟然有一点像普通的年轻人。

  我问他这样好么,虽然是晚上,难保被人认出来。

  他说他不在这个医院,他现在正在邻城一个商业葡萄酒会上,有许许多多有头有脸的商人可以作证。

  我听不懂。

  他眯着眼没有解释,倘若有与‘普通的年轻人’这点完全相驳的东西,无疑是林子午始终如一僵硬的表情,还有眼神里沉重,让他的眼睛黑不见底。

  然而无端的,我感觉此刻他周围围绕的空气,是放松的。

  他把一个纸盒交给我,里面打包的普通的盖浇饭,我也确实饿了,吃完了它。

  我和他在厕所的隔间里做了一次,瓷砖很冰,他的身体很烫,不过不是很疼,但我还是希望他快点,我想回去能看得见小菲的地方。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走神,适才错觉的松弛消失,空气骤然沉闷下来。

  “在想什么?”

  感觉他的怒气,我维持着沉默。

  “用你的脸面对你爱的妹妹,用你的身体讨好你仇恨的人,我都想不通你是如何来平衡自己的。”

  他体温在升高,就像暴雨来临前的先兆。

  “放下手。”冷冰冰的命令。

  “别打我的脸。”我不知道触犯了他什么,在林子午面前,我已经丧失在不利的情况下为自己辩护的本能。

  “把手拿开。”

  迟疑了一下,我放下挡住脸的手。

  林子午掴了我一巴掌,转身走了。

  半边脸已经发麻,连带有耳鸣。

  嘴里散开淡淡的血味,我凑到水池边洗了脸。

  ——用你的脸面对你爱的妹妹,用你的身体讨好你仇恨的人。

  镜子上沾满了水滴,有一些融合起来顺着引力在镜子里我的脸上滑落下来。

  我抹掉镜子上的水,对着镜像说:“坚持住,一切会好起来的。”

  “小菲和你,大家都会好起来。”

  

  11

  妹妹从重症病房里被转入加护病房时已经是中午,我的世界里,太阳才刚升起。

  小妹没有清醒太久,就又睡过去了,虽然已经撤掉了不少仪器,她还是在氧气瓶,点滴液和各种奇怪的器械堆里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孱弱无助。

  紧蹙眉头,妹妹在梦里仍然忍受着痛苦。我伏在床沿上,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贴在我的脸上,希望可以为她分担不该属于孩子的痛苦。

  然而我无法做到,我那样想,充其量只是在安慰自己。

  从周三开始我就没去上课,陪在妹妹的身边,她从开始虚弱的间隙醒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现在已经可以坐在床上和我讲话,可以笑,也很狡猾的知道我心疼她,比以往更爱撒娇。

  每次她提出过分的要求,我既好气,又好高兴。

  肩上锐痛,我吃惊的望着伏在我肩上的林子午。

  “……林先生。”

  林子午过了很久才松开牙齿,他说:“不要在我面前想你妹妹的事。”

  他的体温不正常,是他很久以前每次发病时的征兆。

  “别用那种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他不快的用力深入,“我没有发疯。”

  汗水滑入眼睛。

  原来泾渭分明的两个林子午,我现在已经看不清他们之间的界线。

  “你怕我?”

  我不想激怒他,也不想撒谎:“……我怕很多东西。”

  林子午的笑声很清冷,我躺在床上仰望他的脸,看上去没有一丝笑意。

  “我还以为你很坚强。”

  尖锐的嘲讽让我沉默,但我处在安静的气氛里愈加压抑。

  我想起了酒店里的回忆,那真是可笑的经历,好像是为了探知我“坚强”的底线的惩罚。可笑但痛苦。因为记忆的缘故,我听到自己没有任何尊严可言的求饶。

  “睁开眼睛。”林子午说。

  “很快就好,”我紧闭眼睛,努力驱赶记忆里的感觉和声音,“很快就好。”

  温热的怀抱。

  “你太瘦了。”

  我不知道回答什么,绷紧神经感受到他的手从我胸口滑到腰际。

  “别害怕,”林子午的声音温和的有些离奇,“你乖乖的在我身边。”

  “我不会再那样对你,谁也不会再那样对你。”他突然对我许诺。

  ——耶和华闻那馨香之气,就心里说,我不再因人的缘故咒诅地,也不再按着我才行的,灭各种活物了。

  我想起以前明华给我看的圣经故事。

  但他不是上帝。

  班主任在早操的时候叫住我,晨练时间被用来和我谈心,他说他知道我家发生的事了。

  我没出声,反正总有这么一天,虽然这个城市很大,人和人聚集成小团体,除此以外就是陌生,但人的好奇心是无限的,不管别人或者班主任是怀有多少的同情,只要想到父母的事故将被许多无干系的人们当作身边的新闻谈起,我就无法出声。

  班主任问不出我的现状,但也不好对我发火,显得有些不耐。

  “我知道你心里不开心,不过放任自己也不是你父母想看到的吧,”班主任扶了扶眼镜,“骆飞,你这个学期逃课加上病假已经缺席很多课了,之前的成绩也不是很稳定,现在更是一落千丈。”

  “就算没有父母的督促了,他们的期望还在吧。”

  我没有反应,或者说我不知道该对他的温言相劝作何反应。

  班主任叹了口气,仿佛对我的冥顽不灵无可奈何:“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讲,学校会为你出些力的。至于缺课的事我先帮你瞒着,但再发生这种情况我不会纵容你,到时你面对的将是学校处分。”

  上午下了课我先去了医院一次,小妹的状况可能是我最感安慰的事了,她还在挂点滴,我就给她喂饭,她挑食说不好吃,要我吃一口她吃一口,搞了很久才哄这个小捣蛋吃完饭。吃了饭她就困了,我等她睡着,她的手还紧紧抓着我。

  护工阿姨也是挺好的人,叫我放心走好了,我俯下身体摸摸妹妹肥肥的小脸,她就在梦里露出微笑,放松了握紧我的手。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我爬到天台上晒太阳。

  跪在矮墙前面,将下巴搁在墙头上,冬天正午的阳光像小孩子,既光亮又柔软,那么美好。

  “骆飞。”

  我回过头,看见欧阳颖站在我身后,全身沐浴在阳光里,像是右手执饭盒的雅典娜女神。

  “谢谢,我吃过了。”

  融合在光线里,欧阳颖也像阳光的一部分:“也好,今天的菜放多盐了,真怕会齁死你。”

  我伸出手:“给我,我不信。”

  “别勉强。”她这样说,自己的笑容里却露出勉强来。

  我站起来,自顾自的拿走她手里的饭盒:“你才是,有什么话别勉强忍住。”

  “你的……你在哪里吃的饭?”

  “在医院,我妹刚做完手术,”我打开盒盖,自豪的说,“是很大的心脏手术,手术很成功,小家伙熬过来了。”

  欧阳颖的手艺要比我好多了,哪里会咸:“简直是美味嘛!”

  “你上周没来是在照顾妹妹?”

  “嗯,不过现在有请阿姨,不必担心了。”

  欧阳颖忽然不说话。

  “怎么了?难道考试没考好?”我逗她。

  我抬起头,看见她捂着脸。

  盖上饭盒,心里有股子混浊的气,在我胸口流窜:“你都知道了?”

  人际传播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是新闻,不顾当事人心情的一个传知另一个,然后每个人都知道了。

  欧阳一点不像平时爽朗的样子,女孩子哭起来都是一个样,明华这样,谁知道她也这样。

  我有些不知所措,胡乱翻了一下口袋:“抱歉,我这里没有纸巾。”

  我从来也不带那个,我想说些什么,什么都好。

  “每见你一次,都觉得比上一次更糟糕……”

  她抱住我,不是明华撒娇的时候从我臂下穿过抱住我的抱法,而是将我的手臂,将我整个儿都抱住。

  “喂喂,别这样,”我笨拙的用饭盒碰碰她,“会被看到的。”

  欧阳放开手,脸有些红。

  她挤出一个微笑,生硬的有些可爱:“对不起。”

  “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上课铃响了,四周安静下来,安静的阳光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作用。

  妹妹出院后,身体的状态就一点点好起来,起初几个月,我还会定时带她做检查,现在几乎不需要服药了。蹦蹦跳跳的小公主越发讨人喜爱,她在学校交了很多朋友,一回到家就拖着我把一天开心而琐碎的事情告诉我,她的小脸盘浮着和其他孩子一样红晕,那段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生活是一场已经过去的噩梦。

  在这个夏天,甄伟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报名之前,大家为他和他同级的学长开了送别会,明华在大家面前吻了甄伟,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甄伟脸红。

  这个大胆的举动和明华往日的谨慎含蓄大相径庭,也许她想让我看见她活得很好,没有这个连一个分手理由也无法给出的家伙,也能够活得很好。

  送别会到末了搞得挺煽情,很多他的好哥们儿和甄伟拥抱,一个学弟还哭了鼻子,但没人笑话他。甄伟确实有一种领导者的气质,平静的笑着对每个好兄弟敞开怀抱,开着适宜的玩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笑容可掬的在我耳边低声威胁“我不在的时候,不准打明华的主意。”

  我失笑给了他一拳,他是傻瓜吧,大概只有他一个还觉得我有机会,他看不到,明华眼里现在只有他一个。

  林子午在床沿上坐着,连续抽完了两根烟,我于是下了床,开始套牛仔裤。

  从我下床后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我,让我感觉不自然。

  “……小菲在同学家里庆生,我去接她。” 我笨拙的解释。

  林子午没有表示意见,也没有移动视线。

  我低下头:“可以走么?”

  空出让人觉得焦躁的时间空档,他忽然说:“现在不会疼了吧?”

  他的句子像询问,但语气是冰冷的判断。

  我自嘲的笑。

  这样的问题……

  仅仅又过去几个月,身体好像适应了这种违背自然和伦理的性交方式,乖巧的连流血也少了。

  是不是该庆幸?

  林子午从床上下来,站到我的身后。

  “回床上。”他理所应当的发号施令。

  我僵立在那里,握紧皮带:“……明天我过来。”

  “你有资本谈条件?”

  他的手附上我的手,滑过,按在皮带扣上。

  从他的力度,我知道他不可能退步。

  但小妹在等我。

  “……林先生,您见过我妹妹吧?那么小那么漂亮的小孩子……您是不是讨厌她?”

  林子午放开皮带。

  “骆飞,”他抓住我的下巴,扭转到一侧,面对他的脸。

  林子午侧着身体,俯视着我,高高在上,漂亮而冷硬的轮廓,水晶吊灯的柔软灯光依然无法磨平他脸上的棱角。

  “我为你妹妹准备了手术,”他眯起眼睛,“她哥哥的身体如果不是拿来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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