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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江政佑就忍不住笑出来。
这时,电梯门开了。
江政佑提起脚,才往前跨这麽一步,脸上的笑容都僵了。
电梯里站着一个男人,对方身材修长,穿着合身的深色西装。男人在看见他的脸时,伸手轻推眼镜,嘴角慢慢划开,笑着说:「这麽巧呀?」
似乎能感觉到眼皮正细微地颤抖,江政佑往前的那一步,就停死在那里,再也前进不得。
利宇捷摆出一个请进的姿势,「你不是要搭电梯吗?」然後,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啊,还是,不敢搭这班?」
接着,江政佑立刻进到电梯里,见对方已经按了一楼,就立着不动。
门关了,冷汗也从他的额际流了下来。
「对了,这是我的公司。」
男人侧着身解释。只是普通的姿势罢了,男人做起来就是优雅得让人想再看一次。
「嗯。」江政佑礼貌地应了一声,他知道能交上小少爷这样的人物,一般而言身份都不简单。
他也在正常的光线下看清男人的肤色有多麽白,嘴唇的颜色偏暗,但不影响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英俊斯文、有气质、有教养、还他妈的曾经吃过一个皮条客的豆腐……
「你在这里做什麽呢?」
江政佑简略道:「私事。」
「是啊。」
接着,电梯里的空气就变得闷了起来。
看着楼数一层层减少,江政佑掌心都湿了,并祈祷电梯绝不要像电影和小说情节一样停电卡住什麽的。结果,电梯很顺利地一直将两人送到一楼,什麽事也没发生。
「晚上见。」
步出电梯的时候,江政佑听见利宇捷这麽说,带着愉悦的语气。他猛地转过头,对方同时越过他,往前走去头也不回。
那背影,带着绚丽的刺。
江政佑带着这样的幻觉,回到破旧的住处,美美在拿到支票後紧紧抱着他,细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激动到整个人都在颤抖。
当晚,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某人,客人来来去去,就是没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非普级(八)
(八)
他第一次进到那间屋子的时候,心里既紧张又害怕。那年他十二岁,但他已经比同年龄的小孩高出太多,像个小大人一样。在院长用温柔及可惜的表情望着他,对他说可能没有父母会想收养这麽大的小孩时,他早就已经学会了将心情藏住,只剩面无表情。
所以当他被通知受到收养时,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仍对亲生父母的死去而难过,另一方面则是……他能再有一个家了吗?
孤儿院并不是什麽好去处。
收养他的人是个老伯伯,都可以当他爷爷的年纪,说是某某大户人家的管家。
他住的地方,是一栋以前想也没想过的华丽别墅。
「来,我带你见小主人。」养父的脸很亲切,眼角垂垂的,看起来像在笑。
也像在哭。
通往二楼的某个房间路上,他小心翼翼地踩着铺在地上的鲜艳毛毯,一路上都是,他正想着不知道要用多少钱买这麽长的毛毯时,养父又说:「小主人比你小一岁,有同年纪的人陪他的话,他一定很开心。」
然後,两人就来到一扇木雕精细的门前。
养父往门上敲了两下,才打开门。
门内的落地窗太明亮了,阳光毫无拦阻地照射进来。这让他眯细了眼睛,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站在窗前,小小的身体,像发育不良似的。
「小主人,这是我的养子,江政佑。」
他看见了,那个小孩转过身,脸上的肌肤很透白,都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男孩没有笑,只是瞪着老管家。
「我不需要玩伴。」
眼睛猛然睁开,江政佑眨眨眼,房内的亮度很适合睡觉。
他看了看表,惊觉现在竟然下午一点了,肚子也有些饿。
雷庭没有叫他,而他也是第一次没有被雷庭的起床动作吵醒。
可能是昨天的工作太耗精神了吧,累得醒不过来。
简单地梳洗完毕,他穿上室内拖鞋来到客厅,看到桌上摆着用保鲜膜包着的三盘食物,他肚子忍不住咕噜两声。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写着:起床後吃东西,一点来接你。
一点?
正要抬手再看一次表的时候,大门开了。
雷庭穿着白色休闲运动装,极引人注目,看见他的时候露出了帅气的笑容。
「午安。」打完招呼,雷庭看了看桌上没被动过的食物,笑容更深了,「今天似乎睡得很好啊,有收到我的留言吗?」
「啊……」江政佑随便拉了椅子坐下,马上就把其中一盘食物的保鲜膜打开,直接就用手拿来吃,「我马上好。」
雷庭很自然地走去厨房拿筷子,递给吃得满嘴都是的他。
「不是在赶你,吃慢一点。」
「啊,谢谢。」接过筷子,江政佑的吃相也没有变得比较好。
但雷庭并不在乎这些,反倒是一脸兴致地也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江政佑没有吃不下也没有不好意思,在以前的日子里,流浪得习惯了,被人看着吃饭也不是什麽大事。
看他这个样子,雷庭随口说着:「真可爱。」
他仍是吃他的饭,只是头变得低了些,不细看,还看不出耳根上的微红。
吃完东西,江政佑用手背直接擦擦嘴,道:「我好了。」
雷庭眼睛弯弯的,像在笑。
「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吗?」
「总不可能带我去卖。」
调笑之馀,两人走出大门。在车上,江政佑一路看着风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雷庭聊天。就算中间有不说话的空白,他也觉得自在不尴尬。而雷庭的感觉他就不知道了,但看在他一脸悠闲地开着车,想必心情不差。
最後,目的地到了。
江政佑下车後,愣了会儿。
这不是帮会总部吗?他记得自己……好像进去过两次吧。
一次是刚刚入帮会的时候,另一次则是雷佬的大儿子因为江政佑这个人而保住一命,雷佬曾在这里为他筹备了一次的达谢会,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抵达人生的颠峰了,巴结他的人也不少。被赐与一家酒店管理之後,他开始有所谓的手下,由刚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已经将他们视为自己的责任。
「来这里……干嘛?」
雷庭对他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就这样,就再没有多说一句地领他进入。
里面的陈设跟两年前一样,没有什麽变化。跟在雷庭身後,他望着领导者一样的背影,心甘情愿地跟着,从没有怀疑过。
越过大厅,那就是他没有来过的领域。
经过层层的保镖确认,不知道第几道的科技验证,手纹、视网膜辨视、红外线消除,江政佑差点以为自己进到电影里了。这里并不是机要政地,他也并不期待雷庭突然跟他说其实帮会的祖先是特务。
到了最後一个房间,雷庭好不容易才望他一眼,神秘兮兮地将设有密码的不锈钢门打开。
进到里面大约六坪的小地方,虽然空间不大,但江政佑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望进眼里的,除了钞票,还是钞票。
而且是美钞……
「这应该不算壮观吧?」雷庭说着,轻松自在地。
这还不算壮观吗?
「狡兔有三窟,这是帮里藏钱场地的其中之一罢了。」
「为什麽……不放在银行里呢?安全多了不是吗?」江政佑前进也不是後退也不是,生怕呼吸一大就把钞票给吹走了。
「呵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行,你觉得可以用银行的方式来交易转帐吗?岂不像是命根子被死死捏在手里?」
江政佑点点头,「那,带我来这里不太好吧?」
「钱都要给你管了,哪能不带你来。」雷庭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不妥也没有。
江政佑愣了愣。
「我?」
「是啊。」
「为……为什麽是我?」
雷庭拍拍他的肩膀,「当然是你。这些可不只是帮会的钱,当然有很大一部分是直接属於我的。难道,你没听过妻子管帐这种说法吗?」
……哎呀呀。。。人家什麽时候说要当你的妻子了。。。
非普级(九)
(九)
什麽?妻子管帐?
江政佑从总会回到不怎麽高档的住处,一直到去「想乐」上班,整个人都还飘飘然的,不知道雷庭讲得是什麽国语,听不懂啊。
「……政哥!」
江政佑抬起头,眼神迷迷蒙蒙的。
「芙蓉?」
芙蓉收回摇醒对方的手,问:「政哥,你还好吧?」
「啊。」伸手揉揉额际,才道:「没事。」
他看芙蓉的表情缓了缓,但又皱起眉间,又道:「发生什麽事吗?」
「啊,政哥,门口……门口有很多玫瑰百合。」
「玻瑰百合?」原本坐在吧台高脚椅上的江政佑直了直身体,来到门口。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但客人都围在门口,没进来。
他一看,才知道芙蓉所说的是什麽意思。他们这些没受过什麽教育的,大概就只能用「很多」来形容。其实真相是整个门口不论地上门上还是手上拿的,能入眼的就只有花。
客人都围着花,生怕踏进去想乐就把花给踩死了。
见到隔壁厅的胖哥也贼头贼脑地等着看他出糗,江政佑脸色不怎麽好,只问门口看场子的手下:「怎麽回事?」
门口的「保全」就有四个人,每个人都对着他低头鞠躬。其中一个勉强老老实实地说:「政哥,是雷小少爷的朋友送来的。」
心里正在想哪一个朋友的时候,江政佑看到人群被一些戴着墨镜的人拨开,一个穿着贴身西装戴着极其斯文的眼镜的人走到他面前,手上拿着一大束的香水百合。
周围的客人都细细地讨论着哪个富家子弟要把哪一个惊艳四方的酒家女呀?
结果,那个男人微笑着,将手上的花束直接递进江政佑的怀里。
四周传来的抽气声真不是普通的大……
江政佑愣了一秒,但这一秒,已经足够让他丢脸死了。
「够了!」将花抛在一边,他抓住利宇捷的胳臂,扯着他直直地往店旁的小巷子里走去。
「别跟过来!」利宇捷一边对着他的保镳大喊,一边站不稳地被拉着走。
巷子绕出去,就是大马路。但是江政佑并没有绕出去,而是停在灯光昏暗的巷子中间,他甩开利宇捷的手,轻声问:「你有什麽事吗?需要这麽劳师动众?」
「你几岁?管这家酒店多久了?」利宇捷并不回答,反而充满笑意地问。
江政佑又往前跨一步,这时,脸才露出凶狠的模样。
「我在这里打滚的日子,是你想像不到的。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雷小少爷朋友的份上,你的脸不会这麽完整。」
「是吗?」利宇捷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想打我?那还不动手?」
被针刺到似的,江政佑退了一步,难以遮掩脸上的狼狈。
打?还是不打?
连打,与不打,都变得如此难抉择。
「花是我送你的,又如何?」
利宇捷欺身将他压在墙上,藏在眼镜下的心思江政佑猜不透看不清。
「你不是要我吧?」
所谓暧昧的气氛总是甜蜜,隔层纱那样看得见摸不着,搔得人心痒痒而莫可耐何。但江政佑对着这个男人浪漫做什麽,一个问句就把底牌掀开,有够彻底。
「对,我要你。」男人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灯,他略微冰凉的手掌贴着江政佑的脸颊,「我要你好好看着我,是不是很眼熟?」
而他真的听话,仔仔细细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但再怎麽瞧,也就是雷小少爷的朋友。
「你似乎找错对象了。」
利宇捷听到这句话时,眉头皱得非常死。也在同一秒,他放开江政佑,整个人站得很直,英俊焕发的。
但那假惺惺的礼貌倒是令江政佑松了口气。
「真失望啊。」利宇捷的口气带点无奈,「你说是吗?溜溜球?」
说完,男人就转身准备离去。
溜溜球?
看着男人的背影,江政佑觉得自己的喉咙紧得不可思议,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发出轻微的「啊啊」声,脚步都乱了,怎麽踏出去都显得凌乱。
但是江政佑确实看到男人回头的画面,对方脸上的疑惑他还能够分辨得出来。
接着,耳边传来的风声不知道有没有维持一秒,或许更短。
头颅内闷响的爆破声连接着疼痛,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