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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闭嘴！”
欧阳颂简直要疯了，这个臭小子，怎么会生出来的？！真是莫名其妙——如果不是他，欧阳令根本永远都不会知道，也不会气势汹汹来报仇，自己更不会落魄潦倒到这种程度！
没错，如今在这肮脏不堪的环境中苟且偷生，与小偷混混为伍，还要去做绑架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全部都是这个死小子害的！
欧阳颂近乎狂乱地瞪着他，忽然看到小秦校服上的胸卡——“欧阳小秦”，心头火气，一把扯下来仍在地上，狠狠跺烂：“你也姓欧阳？！哈，你也配！”
小秦被他吓呆了——
“你也配！一家人都把你捧手心上，捧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欧阳，欧阳是你姓的？！你个婊/子养的！你他妈就该跟你妈那个妓女一样姓江！”
仿佛发泄一样，欧阳颂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来骂眼前这个孩子——他恨透了他的无辜，恨透了他的幸运，恨透了他清澈的眼神，如果不是怕欧阳令秋后算账，他绝对会捡起手边任何的东西打得他鬼哭狼嚎。
虽然被他近似疯狂的骂声吓得厉害，小秦却清楚地听到他诋毁自己妈妈的语言，攥着小拳头怒叱回去：“不许你侮辱我妈妈！她不是妓女！你胡说！你胡说！”
要不是欧阳颂站着他坐着够不着，他的拳打脚踢肯定就能招呼上了。
欧阳颂冷笑：“哼，怎么，你还以为自己出身多高贵？！你妈就是一妓/女，姓江，叫江美月——难道你老子没告诉你？怎么，你还以为自己能跟你哥一样，真是欧阳家的少爷了？真是可笑，可怜啊！哈哈哈~~~”
小秦呆住了。
他忘了动作，直愣愣地盯着欧阳颂疯狂大笑的脸，眼神却是空洞的——江美月？江？……妓/女？……
真实，抑或谎言，他分不清了……
欧阳颂见到这小鬼脸色瞬间白的像纸一样，顿时感到一种施虐的快意，居然还长出了一口气，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门被推开，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颂哥，”为首的瘦子一见欧阳颂转身，讨好地从身上口袋中掏出一支烟给欧阳颂点上，又腆着脸笑看木然的小秦：“呦，这小子醒了？”
欧阳颂嗯了一声，问道：“消息探听得怎样了？”
胖子上前一步说道：“目前那边还没什么特别张扬的动作，不过有熟识的哥们儿打听到，城里的便衣武警几乎全出动了，连特种部队，近海巡查大队都加派了人手，估计还不止，看来欧阳集团这回却是确实慌神了。”
欧阳颂抽了口烟：“欧阳令那老油子，由他上天入地，哪会想到咱们就呆在城里这么偏僻的地方？……是时候了，把他给我拽起来。”
两人听了便走上前，一左一右小秦架起来，两只手背过去绑在一起。小秦还是脸色惨白嘴唇发颤，这两人对看了一眼：“这小子怎么了？瞧着长得这么漂亮，该不会是傻子吧？”
欧阳颂冷哼一声抬脚就走。两人哪敢多问，架起来半拖半拽跟在后面。
出了这简陋的棚屋，周围的环境在清冷的月色下看得清了，是城郊结合部的一片待拆迁的场地，周围有很多同样破败的房子，已经没有人住。欧阳颂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面，带着他们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公共电话亭。
虽然拨号键和听筒上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最后电话还是拨通了。
“喂。”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欧阳颂撇了一眼呆滞状态的小秦，压低声音说道：“人在我手里。”
那边沉默了一下，立刻说道：“你要什么。”
这是个陈述句。
欧阳颂手握着听筒，几乎可以想见电话那边欧阳令的表情——焦躁不安，却又强自镇定——他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明早六点之前，准备好八十万美金，现金，地点到时通知你。”
“可以。”
“还有，保证你以后不会再计较此事——从此与我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可以。”
胖子耳朵尖，听到那边回答得如此迅速，一时忘形，嬉笑道：“欧阳令果真爽快大方，哈哈，爷几个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小秦脑子正一团乱，听到“欧阳令”三个字，忽然又一时清明起来，大叫：“爸爸，爸爸！工地！工地！”
欧阳颂大惊，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么机灵，难道刚才是在装疯卖傻？！真该早把他嘴堵上！赶紧使眼色给瘦子——结果瘦子也是个不经事的，一时慌乱又找不到东西堵嘴，急切之下抡起手里的铁棍朝小秦后脑砸去。
“救——”话没说完，就软软倒下了。
欧阳令听得清楚，声音中带上慌乱，怒叱：“你们干什么？把他怎么了？！”
虽然手心捏着一把汗，欧阳颂毕竟不是吃素的，故作冷笑：“稍微教训一下——只要你满足我的要求，我不会怎么样他的，毕竟也是亲侄子嘛。”
欧阳令顿了顿，声音带着一股阴狠的味道：“答应了我自会做到，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汗毛，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欧阳颂啪地挂上电话，心里冷笑，情分，你何时讲过情分？
一面去查看小秦，小家伙被打晕了，头软软垂着。欧阳颂皱着眉：“怎么不知道下手轻些。”伸手一摸，通红通红，一手的血。
瘦子立刻吓瘫了，棍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觉得虐得还不够……（逃~
现在就等令老大英雄救美（？）了，yeah~☆
求花花，求包养！
好困=_=，滚回去睡觉……
37
37、第三十七章 住院 。。。
欧阳颂皱着眉：“怎么不知道下手轻些。”伸手一摸，通红通红，一手的血。
瘦子立刻吓瘫了，棍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欧阳颂心头恼怒，本来是要这小孩哭喊两声，好先乱了欧阳令的阵脚，谁知险些暴露了藏身之处，看来这孩子确实有点小聪明，不能掉以轻心。
一边想着，踹了瘦子一脚：“别傻愣着，赶紧给我找药去！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就全完了！”这孩子后脑勺给打破了，血还在汩汩的流，万一撑不到明天早上，三个人都别想活着出城。
瘦子早吓得腿软，瘫在地上，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胖子赶紧说：“天黑成这样，这附近哪有药铺，就算有也关门了。”
欧阳颂急着说道：“那也得先止血！有绷带什么的吗？”
最后三人还是趁夜里把小秦扛到胖子他家，找了条还算干净的毛巾，先把伤口捂上。S市的工地不少，但欧阳令现在知道了，保证今晚就会把城里所有的工地翻个底朝天。胖子家虽说还算是在居民区，毕竟不太安全。那两人早就睡得跟死猪一样，欧阳颂却全无睡意，坐在窗前提心吊胆了一夜，捱到东边刚有丝亮光，便走过来踢踢他俩：“起来！”
胖子揉着眼睛起来，看到小秦绑着手躺在床上，还是昏迷着，吓得叫起来：“死……死了？！”
“还有气，”欧阳颂疲惫地说，满眼的血丝，“血流得太多，一时醒不过来。”
瘦子哆哆嗦嗦地说：“要……要不咱们去找点药给他吃……”立刻被胖子照脑袋给了一巴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傻啊？！”
欧阳颂皱眉说道：“只要捱过今天早上，人活着交给欧阳令，不用管别的。”反正欧阳令为人行事一向言而有信，这一手交人一手交钱的事儿，只要事前不被发现就没事。
他一手抬起小秦的脑袋，见脑后的毛巾都给染红了，便换了一块，想了想，又把帽子摘下来给他戴上，这样从外面看就看不出来了。
瘦子看他做这做那，担心地问：“行……行吗？听说欧阳家的人都很，很聪明……看出来了怎么办？”
欧阳颂撇他一眼，径自取来枪藏在衣兜里，淡淡地说：“看出来，就是个死。”看瘦子登时面如土灰，又嘿嘿一笑，“别忘了，我也是欧阳家的人。”
………………………………………………………………………………
欧阳颂把地点定在码头的一间仓库内。雅风集团破产之前，这里是他的地盘，现在暂时被收回了，可那地形东西还都没动，交了人之后如何上船逃走，他心里也早有计划。
只是没想到，欧阳令居然只身前来。
欧阳颂在心里冷哼一声，从小到大，欧阳令都是如此自负，虽然他是很低调，可那种高高在上一手遮天的傲气，实在让他不爽。
他甚至开始算计，三个对一个，说不定能行。
欧阳令穿着半长的风衣，虽然还算不失风度，可没有刮干净的胡茬，双眼周围严重的黑眼圈却暴露了他的焦虑和憔悴。他在仓库外下了车，右手提着一只皮箱，一步步向他们走过来。
欧阳颂使个眼色，胖子便过去接过箱子，打开，迅速扫视一遍，“没问题。”他本是从小混帮派的，见过不少大世面，行事也算镇定，欧阳颂松了一口气。
欧阳令好似不以为意，两眼只盯着小秦，说：“把孩子给我。”
欧阳颂点头，把昏迷着的小秦轻轻向前一推——
忽然一直在后面没吭声的瘦子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连着两声枪响，胖子应声倒了下去，背后的血立时喷出，很快淌了一地。
欧阳颂吃了一惊，反应回来想要抓住小秦，那人却早被欧阳令一把抢了护在身后。待要拔枪，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声枪响，右肩霎时剧痛，手早就垂了下来。
宋梓浩手拎着枪从集装箱后面走出来，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妈的，敢在爷爷眼皮底下劫人！！！”气不过，说着还当胸狠跺了两下，直到小张带人来把这几人拖走才罢休。
欧阳令却只是抱着小秦，小家伙脸色苍白的都有些透明，连嘴唇也是微微发紫，他心里慌做一团，赶紧检查，一摘帽子——
“小秦！！！”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很久以后小张回忆起欧阳令抱着小秦跪在那仓库肮脏的地面上，背影憔悴，依旧忍不住动容——直到那天他才明白，什么叫撕心裂肺。
小秦在医院里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
虽然凌晨时分送进来的时候，医院立刻用上了所有办法抢救，在最短的时间内召集了专家会诊，最后院长还是遗憾地告诉欧阳先生，小少爷不一定能救过来——外伤造成大量失血，脑缺血，呼吸衰竭导致全身脏器多处损害，外加处理不当引发的严重感染……别说现有的医疗水平，就算是神仙再世，谁也不敢打这个包票啊。
欧阳令脸色铁青，“不要跟我讲这些——我只问你，有没有治好的机会？”
院长迟疑了一下说，有，很小。
“那好——只要有机会，哪怕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要给我治好！”
“可……”
“救人是医院的职责，如果连一条性命都救不回来，这医院，怕是也没什么用处了。”
欧阳令虽然久居上位，平时却很少用权势去压人，但此时此刻，小秦的处境如此危险，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院长这次被他两句话吓出一身冷汗，想必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来救治小秦，无论如何，成功的几率也会大一些——哪怕这只是一种安慰，好歹能缓解他心中的焦急痛苦。
这里是市中心医院住院部大楼的最高层，本来就是VIP病房，随时准备接待特殊病人的。小秦住进来以后，更是成了欧阳家族专用。
明亮的套间，铺着雪白厚实的地毯，奶黄色的墙壁给人温暖安全的感觉，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床头的百合花轻轻绽放。
然而欧阳令还是觉得冷。
小秦就躺在那里，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上了呼吸机，身上插了那么多管子，从被子下面伸出来，触目惊心。
欧阳令触碰他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小心地握住——瘦弱，冰冷，苍白的就好像他的面颊，脆弱的就好像他低垂的睫毛。
如同他的生命一样，奄奄一息。
欧阳令突然恐慌起来。
太冷了啊，哪怕他用温暖的大手好好地包裹住，它还是冷得像一块冰。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它暖起来——
他解开衣扣，将那纤细的小手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欧阳令能感觉到，那手因为自己心脏的强健跳动，而轻微地上下浮动，好似有了一丝生机。
这让他觉得宽慰——如果可以，他愿意让自己的血液心跳，通过这只手，传到小秦的心里，推动他的四肢百骸——
“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