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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中,仇磊石转身就走,雷啸天扬声道:“深更夜半,二弟要去何处?”
仇磊石道:“小弟必须去见古兄夫妇和展世兄,退回此刀!”
雷啸天苦笑一声,道:“不可能了,除非你想逼过世妹一死!”
仇磊石一顿足道:“这……这简直是从何说起!”
雷啸天道:“愚兄也正自问,这是从何说起呢!”
仇磊石突有所悟,道:“大哥怎知此刀是过世妹的嫁妆?”
雷啸天道:“过伯母召进愚兄,谈的都是有关于你,愚兄曾将二弟之事详述,包括愚兄看出四妹对你的一切,当时愚兄就会想及过伯母心意,认为详述四妹事后,当不致再有枝节,不想二弟难忍铁嬷之气,结果……”
仇磊石微吁出声,道:“难怪过伯母和铁嬷,一再问过世妹‘决定’二字!”
雷啸天道:“愚兄当时已听出不妥,可是无法提醒二弟。”
仇磊石剑眉紧锁,道:“此事总有解决办法,我……”
雷啸天接口道:“偏偏这次四妹又没在场……”
仇磊石突然道:“对了,怎的一整天没有看见小妹?”
雷啸天摇头道:“谁知道!”
仇磊石道:“此事怎样对小妹说呢?唉!”
雷啸天道:“不是愚兄事后相罚,当你与过世妹为‘黑石船’赌什么东道的时候,愚兄一再暗示不可,可是你……唉!二弟,今后锋芒要多敛一些,否则哪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愚兄真不知道你如何善后!”
仇磊石看了雷啸天一眼,道:“大哥可知道小弟的本意?”
雷啸天摇头道:“当时愚兄就在奇怪,二弟向来不是……”
仇磊石跺脚道:“小弟此心可表天日,乍见过世妹时,小弟想到了大哥,这个东道,是小弟存心代大哥赌的!”
雷啸天一愣,道:“二弟,你……唉!”
兄弟二人,唏嘘久久,仍无妥善办法。
最后,仇磊石道:“大哥,看来只有你来帮忙了!”
雷啸天摇头道:“这忙愚兄怕帮不上!”
仇磊石道:“小弟明日去会古兄,假作不知此刀是过世妹嫁妆的事,代大哥提亲,大哥可能准许?”
雷啸天惨然一笑,道:“你我兄弟,情谊胜过同胞,不瞒二弟说,愚兄向不为美色心动,但不知何故,见到过世妹后即无法放怀!不过自世妹赠刀二弟之后,愚兄已知所望成空,二弟试想,愚兄可是个背盟不义的匹夫?!二弟,此事在愚兄来说,已是散开了云雾,但在二弟说来,却正云密雾浓,你这办法,愚兄不能苟同!”
仇磊石低垂下头,低沉地说道:“血仇未复,却已惹得满身情孽,恨起来……”
雷啸天接口道:“看来,目下还是暂不理会此事的好,等将‘驼铃’事办妥,早日返回苏州,再谋良策!”
仇磊石长叹出声至此,难有上佳妙策,兄弟两在各怀心事之下,熄灯闷闷而眠。
清晨,仇磊石才待令人往请晓梅,不料佟主事却先一步来到,将一封函柬交给仇磊石,那是艾老人所留!
柬上说,另有极重大的事情,在天没亮以前,老人和晓梅离开了金陵城,归期难预定,要仇磊石不必等候。仇磊石将信柬交给雷啸天过目,并挥走佟主事,雷啸天看过信柬之后,紧皱着眉头说道:“此事甚怪!”
仇磊石道:“不但怪,并且怪的太巧!”
雷啸天突然起座道:“二弟,咱们去拜会古世弟吧,反正闲着没事。”
仇磊石一笑,他已知大哥的心意,道:“小弟正有此念。”
兄弟双双更换衣衫,步履安详的出了总店。
路上,仇磊石道:“大哥,城外找个清静地方坐吧。”
雷啸天颔首道:“很好,咱们要好好的商量一下。”
城外僻静处,他兄弟席地而坐,雷啸天道:“愚兄自‘子午岭’归来后,得知二弟久居苏州,曾想问二弟一事,后因二弟说十数年未离家门……”
仇磊石道:“大哥不信?”
雷啸天一笑道:“深信不疑,才没有动问,接着发生在船上的事情,愚兄陡生疑念,二弟,小妹为何不饮那茶?”
仇磊石道:“小妹没有喝吗?”
雷啸天道:“小妹自己说,是喝了,喝的很少,但我有些不信。”
仇磊石道:“是喝了。”
雷啸天颔首道:“二弟这样说,自不会错,但在二弟推断事情经过下,愚兄苦思久久,觉得那杀尽舟子的凶手……”
仇磊石接口道:“大哥,那人和小妹无关!”
雷啸天道:“怎见得?”
仇磊石道:“要有关系的话,小妹怎肯将‘驼铃’又交给我们?”
雷啸天嗯了一声,道:“对,那可真奇怪了!”
仇磊石一笑道:“反正‘夫子庙’时限,就要到了,至时不难水落石出,小弟在店中所认为奇怪的,不是这件事。”
雷啸天道:“那是什么?”
仇磊石道:“不论老人有多紧要的事,不论小妹走得如何忽忙,她断然不会不留柬或句话给我的!”
雷啸天道:“二弟所疑的颇有道理!”
仇磊石道:“我像是有个预感,小妹可能遇上了困危!”
雷啸天道:“她和老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困危,别疑心而生暗鬼了!”
仇磊石摇头道:“诚然奇怪,小弟觉得总不对劲!”
雷啸天道:“可能还是为了昨天过府的事!”
谈到过府事,仇磊石长叹一声,道:“大哥,回城吧,我想拜望古兄去。”
雷啸天道:“也好,展世弟昨日也住在古世弟处,过世弟现在恐怕也已到了,今天好好商量一下未来大计,别将这些儿女情事悬于心头了。”
砰!砰!砰!
雷啸天虽将大门擂的震响,却就是无应声!
时虽甚早,但已是大白天了,总不能毫无顾忌的飞身进入,因此使雷啸天和仇磊石十分焦急。假如门外有锁,这自是证明主人不在,如今不但外面未锁,里面还插着闩,自然是有人在。
门敲不开,使仇磊石犯了疑,悄声道:“大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雷啸天道:“三弟今天是怎么啦,好端端地,会出什么事?”
仇磊石道:“大哥和展世兄熟些,趁眼下巷中无人,越墙进去看看如何,小弟突然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雷啸天也叫仇磊石说毛了,点点道:“就听你的。”话声中,飞身而起,已越墙而入,首先开了闩,仇磊石进入,然后虚掩上门,步向上房。
还没到上房门口,雷啸天已倏忽停步,惊叹一声道:“二弟快看,门槛和地上!”
仇磊石早已看到地上的血迹,身形一闪到了门前,轻轻一推已将房门推开,室内虽暗,却难逃仇磊石双目,并无人在!
两个暗间,竟也空空无人,但那衣箱橱柜等,却已被人翻动得乱七八糟,地上,也有血迹!
雷啸天恨声道:“看来展、古二世弟和古弟妹,已遭了毒手!”
仇磊石摇头道:“不致于。”
雷啸天道:“那这地上的血迹……”
仇磊石接口道:“此事极难断定如何,大哥,咱们快去过兄家中。”
说走就走,仍将大门由内闩好,悄悄飞身而出,急急赶向过万乘家中,那知过家今日却也大门紧闭!
雷啸天心跳不已,上前叩门,半晌,里面才有人询问,雷啸天报出名姓,仍等了很久,大门才开。
开门的是过万乘,神色不正,雷啸天怦然心动,道:“昨夜出了事?”
过万乘一愣,道:“雷兄怎会知哓?”
雷啸天道:“先别问,古贤弟夫妇,和展贤弟可在府上?”
过万乘道:“都在,展世弟受了重伤!”
一声“都在”,使雷啸天和仇磊石定下了心,但听到展翼云身受重伤,不由同声问道:“伤在何处,要紧不?”
过万乘道:“咱们里面谈吧,如今都在小弟住的地方。”
说着,他令仆下将大门关上,头前带路而行,直到他所居住的院落,方始开口低声道:“翼云弟刚刚睡下,咱们轻点。”
雷、仇颔首,轻步而进,这是过万乘自己的书房,靠东墙的软榻上,躺着展翼云,古存文夫妇坐在一旁。
过清照姑娘正在座,见了仇磊石,粉面一红,竟悄然起座相让,雷啸天看在眼中,暗自叹息一声!
仇磊石没先探视展翼云的伤势,反而问古存文道:“猛兄呢?”
古存文一愣,文卿更是花容失色,道:“家兄在家呀?”
但她看出雷、仇神色有异,接着紧声又问道:“怎么,你们去过我……”
仇磊石剑眉一挑,道:“展兄刚睡,咱们换个地方谈吧。”
怎料展翼云,已被文卿一句问声叫醒,低而无力的说道:“我醒啦……就在……在这儿谈吧。”
仇磊石道:“展兄别劳神说话。”
话锋一顿,转问过万乘道:“展兄伤在何处?”
过万乘道:“小腹中人一掌,内伤甚重,已经早服了药物,大概至少要静养几天,是不会有危险了。”
展翼云却恨声道:“仇兄弟,那……那驼铃丢了!”,仇磊石目射寒光,剑眉扬飞,先安慰展翼云道:“展世兄安心静养,别将驼铃放在心上。”,然后话锋一转,问古存文道:“古兄昨夜没有回府?”
古存文颔首道:“与过兄饭后畅谈,不觉已晚,遂没有回去,展兄也就宿在此处,不过文卿却叫猛兄……”
文卿接话道:“家兄昨夜回去的,是不是也出了事?”
仇磊石道:“是否出事,目下还不敢一定,不过我与雷大哥曾经去过府上,没人应门,闩门由内扣,室内已被人翻搜过!”
文卿道:“家兄人呢?”
雷啸天道:“没有看到!”
文卿霍地站起道:“我要回去看看。”
仇磊石相拦道:“嫂夫人请听小弟一言。”
古存文也拦阻她道:“要是有事,现在去也晚了,不如听仇兄安排。”
仇磊石道:“安排不敢,但小弟敢说事已过了,来者就为‘驼铃’,驼铃既然已被此人取走,不会再横生枝节!
不过昨夜事,小弟未能目睹,尚不敢断定有无其他变化,猛兄福相,不似早夭之人,嫂夫人万安。”
文卿却悲声道:“你不知道,我这傻哥哥……”
清照姑娘安慰文卿道:“卿姊姊放心,现在是大白天,你回去也作不了什么事,不如听听仇家哥哥的推断,也许能有所得。”
过万乘此时开口道:“仇老弟,我把昨夜事情经过告诉你……”
是二更天,过家皆已入梦,唯有过万乘的书房中,却仍旧灯明火亮,时时传出话声和笑语。
书房中有三个人,是过万乘,古存文和展翼云。
文卿却在清照闺阁中,陪清照闲话,说说东,道道西,谈些白天的事情,二更时,早已熄灯安眠。
过万乘和古存文,闲话谈到了仇磊石和雷啸天,展翼云与雷、仇有过比较深刻的认识,故而只听不讲。
过万乘的话锋,自自然然的由仇磊石这方面,转到他清照胞妹的身上,似有感慨说道:“想不到刚强的清照,也会变作绕指之柔。”
古存文一笑道:“这却没有出乎小弟和文卿的意外!”
过万乘道:“哦,这为什么?”
古存文道:“你难道没有注意,磊石有种特殊的气质!”
过万乘沉思着道:“特殊的气质?”
古存文道:“磊石有种望之令人亲切和开朗的性格,更有一种他人所无的气质,这种气质是……是……是无法形容。”
过万乘一笑,道:“你也是不知其所以然,对吗?”
古存文脸上一红道:“怪,这种气质,一望心有所知,但是要说的话,却又说不出来,总之,与别人不同!”
没开口的展翼云,此时说道:“和磊石弟接近,会倍感亲切,不知不觉中,总以他马首是瞻,这些日子,我方始发觉个中道理。”
过万乘和古存文,不由同声问道:“什么道理?”
展翼云道:“有句古话,恰可形容磊石!”
过万乘道:“哪一句古语?”
展翼云道:“富贵而不淫,贫贱而不移,威武而不屈!”
古存文接上一句,道:“是之为大丈夫也!”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过后,三人同时有些惆怅的感觉,因之不由俱皆无言,沉默了下来。
半晌之后,过万乘微吁一声,道:“我不能不替清照担心。”
古存文道:“这个你就放心吧,慧眼识英雄,清照妹……”
过万乘道:“只怕铁嬷办的那一手,适得其反!”
女存文一笑道:“磊石不是那样的人,何况伯母另外的一个安排,却极为得体,雷世兄会向磊石说清这项事情。”
展翼云忍不住接口道:“我深信雷世兄,已经向伯母大人透露过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