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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也未尝不可-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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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再晚,寒气更重了。”他朝我走过来,我生怕他是要过来扶我,这个脸我实在丢不起,赶忙自己起身站起来了。完全离开床的那一刹那冷空气骤然袭上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很细微,但沈钎还是发现了。
  
  “冷?我给你灌了一个热水瓶,你拿手上吧。”他走过来,递给我一个中号的医用吊瓶,里面装的应该是开水,握在手上有点烫手。我拿着热水瓶在两个手上换来换去,沈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拿出一块方巾裹在热水瓶上,然后重新放回我手里。
  
  我满脸黑线,很想请教他这个事有毛线好笑的?他平时其实笑点还挺高的,以前我讲过一个笑话,全组人都笑了,就他没笑,我当时就问他,你喜欢听什么样的笑话?
  
  我记得他当时说,如果我笑了,那一定是我自己心情好,和你的笑话没关系。
  
  我突然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和他的境遇简直差了不是一点点,他凭什么心情好?老实说,他这样我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我自己也有错,如果我态度稍微坚决一点,沈钎也没这个心思再三试探,事情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处理不好。
  
  沈钎突然离我远了一点,在我身后有意放慢了脚步,渐渐地和我的距离就拉开了。我想,这样也好,他这个人其实心思挺通透的,很多事不用别人说出口,就先明了七八分,只是有的事他知道了,也不去理睬,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才会得罪许多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我加快了脚步,走到街对面,拦了出租车回学校。
  
  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我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上晚自习。同学们都去吃饭了,教室是空的,很冷。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了会呆,手里的热水瓶已经只剩一点余温了,我想出去换水,沈钎从后门进来了。
  
  “先吃点东西,我去给你换热水。”他递过来一个袋子,拿过我手里的热水瓶,又按原路出去了。
  
  是黑米粥,很烫,我吃的很慢,吃完了沈钎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班上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平安夜快到了,班上气氛不同往日,很热闹。沈钎把热水瓶递给我之后就跑到别的组和别人说什么去了,李文君突然靠过来说:“兄弟,你成咱班英雄了,零下4度,洗冷水澡,你有洁癖吧!这澡真就非洗不可?班主任拿你当反面教材在班里强调了老半天,说不能助长像你这样的少爷脾气呢!!!”
  
  我冷笑一声,没说话。
  
  李文君又说:“我看,他就是对你有偏见!小题大做!你看明明沈钎和你一起的,他就没说沈钎,尽说你的不是。”
  
  “诶,对了对了,你知道不知道今天体育班的李皓和理科班的杨杰打架了,据说是为了争一个女生,我看你和李皓还挺熟的,知不知道那女生是谁啊?”李文君八卦劲儿又犯了。
  
  “打架?争一个女生?”李皓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在食堂打得可凶了!最后还是训导主任去拉开的,我听说是李皓先动的手,而且杨杰根本不想和他打,逼不得已才动的手。”后排的周是问也凑上来兴奋地附和,“我觉得杨杰挺帅的,斯斯文文的,很绅士,很讨女孩子喜欢。”
  
  李文君在旁边不停地给他使眼色,无奈周是问硬是像没有看到一样依旧自顾自地说:“哎,估计是李皓的女朋友变心和杨杰好了,李皓气不过就把人打了,那个杨杰肯定也有点心虚,所以刚开始才不还手。”
  
  我在一旁无语地听周是问一个人在那里神展开,对他的想象力万分佩服,正想建议他去写推理小说,结果他还来劲了,来了句:“哎,要是我的话我就选杨杰,李皓有什么好的,就打架厉害了点,长得还不如杨杰一半帅呢!你说是吧?”他说完靠过来蹭蹭我肩膀。
  
  “放屁,杨杰和李皓有的比吗?小家子气,根本上不了台面,李皓才是真正长得帅的那种人好不好!!”我一急,话就溜出口了,那个杨杰我也见过,会弹吉他,戴一副眼镜,气质很出众,但单论长相远不及李皓耐看好不好!
  
  “哎,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嘛!”周是问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我回头一看,沈钎站在我身后,正一脸讳莫如深地看着我。
  
  “周是问,回你自己座位上去!”沈钎不怒自威地甩下一句话,周是问乖乖回后排去了。李文君见沈钎回来,也悻悻然闭了嘴,埋头做自己事情去了。
  
  直到班主任走进来宣布该换座位了,我才发现这个月又快过完了,我们每次都是月尾换座位的。整组为单位的调动班主任安排起来也挺方便的,一个月就换一次,他不过一句话的事,由得我们在底下劳民伤财。
  
  每次换座位班上都闹得不行,我呆在一旁静静收拾着一些细小的物件,实在没精力像他们那样活蹦乱跳地在教室乱串。
  
  我刚把这些小东西整理好装包里拿到新座位上,沈钎就抬着一箱书过来了,我随意扫了一眼,发现里面装的是我的书,小洪送我的那本《小王子》就摊在箱子的表层放着,眼见就要滑下去了。
  
  我忙过去接着,打算把箱子也从他手里接过来,他闪了一下避开了我,我很尴尬的让开一条路,他把箱子放在我课桌底下,起身说:“你的东西都在里面了,你就这里坐好不要过去了,走廊上都是搬书的人。。。。。”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坐在座位上开始整理东西,久不见他开口,一抬头,沈钎已经不在了。过了一会儿,周是问把书搬到我旁边。我回头看到沈钎坐在我后面整理课桌,那里坐着的人本该是周是问的,哦,敢情他和周是问换座位了。
  
  原来不只是我不想见到他,他也不想面对我。
  
  我默然,呆了一会儿,又开始清书,我把装书的箱子完全打开,看到一个袋子,里面放着一些消炎药,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黄色的一天三次,一次三片,白色的六小时一次,一次四片。我放下袋子,又翻了翻箱子,发现原来沈钎给我看过的那本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也在里面。
  
  闲着也是无聊,我索性开始看那本书。不是每一个看惯了网络小说的人都能看得下去这种书的,我想我可能真的太无聊了,居然看进去了,而且还觉得很有深度。
  
  我现在还记得里面有一句话,叫非如此不可,这里还有个典故。
  
  一个叫德门伯斯彻的人欠了贝多芬五十个弗罗林金币。这位作曲家长期来手头拮据,那天他提起这笔帐,德门伯斯彻伤感地叹了口气说;“非如此不可吗?”贝多芬开怀大笑道:“非如此不可!”并且草草记下了这些词与它们的音调。根据这个现实生活中的音乐动机,他谱写了一首四人唱的二重轮唱:其中三个人唱“Esmusssein,esmusssein,ja,ja,ja,ja!”(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是的,是的,是的,是的!)再由第四个人插进来唱“HerausmitdemBeutel!”(拿出钱来!)
  
  一年以后,这一音乐动机在他第135曲,也就是他最后一部四重奏的第四乐章里,作为基本动机重现了。那时候,贝多芬已经忘记了德氏的钱,“非如此不可”取得了较之从前庄严得多的情调,象是从命运的喉头直接吐出来的指令。用康德的话来说,连“早上好”一词用适当的声音读出来,也能成为某种形而上命题的具体表现形式。德文是一种语词凝重的语言。“非如此不可”不再是一句戏谑,它已成为“derschwergefassteEntschluss”(艰难或沉重的决心)。
  
  贝多芬把琐屑的灵感变成了严肃的四重奏,把一句戏谑变成了形而上的真理。一个轻松的有趣传说变成了沉重,或者按巴门尼德的说法,积极变成了消极。然而,相当奇怪,这种变化并不使我们谅讶。换一个角度看,如果贝多芬把他那四重奏的严肃变成关于德氏债款那无聊玩笑般的四声二部轮唱曲,我们倒会感到震惊。假如他这样做了,那么他的做法例与巴门尼德的精神相吻合,使重变成了轻,也就是,消极变成了积极!开始(作为一支未完成的短曲),他的曲子触及伟大的形而上真理,而最后(作为一首成功的杰作),却落入最琐屑的戏言?但我们再也不知道怎样象巴门尼德那样去思考了。
  
  我看到这里的时候,也禁不住反复问过我自己,是不是非如此不可?我和沈钎,我们两个,是不是非如此不可?
  
  后来沈钎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是相对的,绝对的事情很少,更多的是一些界限模糊的灰色地带。与其不停地求一个‘非如此不可’,不如问问自己,什么样的情况也未尝不可?”
  
  他说:“王夜熙,其实你心里也知道的,也许我们并不是非在一起不可,可在一起,也未尝不可,是不是?”
  
  沈钎还是每天跑到开水房去给我冲一杯牛奶,只送过来的时候话更少了,以前尽管也沉默,但至少会问一句回来了?或者是洗澡没?但现在真的是一句话也不说了,有一次我故意在耗子那儿留到很晚才上楼回自己宿舍。进门的时候我心里还挺忐忑的,我心虚,怕他还像一样坐在我床沿上等我回来,结果我进去之后发现他没在,只是床头柜上多了一个保温杯。
  
  我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我邻床的兄弟,沈钎什么时候走的?那人说,他来,看到你没在,放下东西就走了,我们都以为他会等你回来呢!嘿嘿,你俩闹矛盾啦?
  我默然,不知道作何回答。
  
  我想,沈钎这一次应该是不会再主动和我说话了,他本来话就少,以前好歹还有一层同桌关系摆在那,现在连同桌也不是了。我不必再说一些场面话,他也不用应付我。这样也好,彼此都好,省得尴尬。
  
  被沈钎这样一折腾,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12月26号就要到了,我马上就要满十五岁了。要不是耗子来问我这次生日想怎么过,我就真给忘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过,只要一想到,我马上就十六岁了,就觉得很不甘心
  
  亨德尔14岁第一次公开演讲,16岁时把戏剧《阿尔玛利亚》改编成了音乐剧,次年创作作品《佛罗琳达》和《内罗纳》。
  
  海顿13岁就已经创作了一首弥撒曲。
  
  雨果15岁时就创作了第一部悲剧《埃尔德梅勒》。
  
  我呢?我十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我身无分文,毫无成就,还在靠父母给的钱上学,靠父母给的钱请女朋友吃饭看电影,和兄弟花天酒地,不知天高地厚地和老师顶嘴,因为一点小聪明洋洋自得。
  
  我甚至连自己的问题都处理不好,这该死的十八岁,搞得我像个女人一样伤春悲秋,我自嘲地笑了笑,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一直是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我想我这样的人工作了一定是个月光族。
  
  然后我对耗子说:“我们逃课出去喝酒吧!反正跟着你出校门,门卫都不查我的胸牌。”
  
  “要不,我们买进来吧,你们班主任挺难缠的,到时候又给你戴高帽子了!”耗子想了想说。
  
  “不不不,出去吧,我不想呆在学校。”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真不想,还是在害怕什么!
  
  “那我们到时候叫上小洪一起?”耗子试探着问。
  
  我知道耗子一直不太喜欢小洪,要不是小洪这人神经粗条,硬是没发现自己不受待见,一直秉承我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的理念把耗子当自己人,我们三人才得以维持着这种至少是表面上的和谐。不是我说,这要换别人早就闹翻了,这也是我和小洪在一起的原因,小洪就单纯这一点,就是好多女孩子都不能比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算了,我们白天出去,晚上我再和她单独吃个饭吧!对了,我听说你和杨杰打架了?怎么回事?”我顺口问。
  
  “你听谁说的?”耗子问。
  
  “哦,我们班一同学。”
  
  “估计是看错了吧,我没有和他打架。”耗子淡定地说。
  
  “嗯,我当时也觉得应该是看错了,他们还说你是为了一个女生和杨杰打架,我还在想,你哪来什么喜欢的女生。”我笑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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