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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母摇摇头,“你三姨夫在家呢,就没来。你别操他的心了。”她不好意思地对年轻的外甥女道,“这么晚了本来不想喊你的,可你表哥这边一时又离不开人,我赶得急就光带了钱来。你在这儿帮着看会儿,我回家去拿点东西。”
柯雅晴一听,忙摆手,“三姨,你回家去吧,三姨夫肯定还等着消息呢,今晚我陪床好了。”
南母忙道:“那怎么行?还是我陪床吧,我就回去一会儿,马上就过来。”
柯雅晴道:“自家人客气啥?我还没跟你说,我刚辞了工作,在家正没事呢。陪床这事就让我们年轻人来做吧。”
南母看了看儿子,不放心道:“这还是不行,你个女孩家家的,给你表哥陪床,不行,我一会儿就回来。”
柯雅晴道:“对哦,我没想到这点。那没事,我喊我弟来,他在家也是打电脑,还不如过来照顾表哥呢。”
话说到这里,南母便不再推辞了。她又坐了一会儿,见儿子始终不醒,就想着白天再过来看好了。主要是家里还有个倔脾气的老头子等她安抚呢。
她嘱咐了外甥女几句,对着儿子重重叹了口气,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南母走后,柯雅晴坐到椅子上对着表哥发呆,心里把看过的耽美小说情节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表哥这是跟家里人出柜的节奏。她大大摇了摇头,感叹一句“同志不易”。
正感叹着,南浩的手机响了起来,柯雅晴找出表哥的手机一看,署名是“小季徒弟”的来电。这八成是表哥的同事了。柯雅晴就接起来,意外的听到一个软妹纸的萌音:“师父你这会儿忙不忙啊?”
最后一个“啊”字简直要酥到骨子里,同为女生的柯雅晴小心肝都忍不住颤了几颤,心想这声音简直是让人犯罪啊,问题是还如此的纯天然,丝毫听不出做作之感。
柯雅晴觉得跟这小妞一对比,自己的声音咋那么难听呢?于是她快速的跟对方说了下自己表哥的情况,结果对方一听反应比她接到三姨电话那会儿还紧张,一个劲儿问南浩的具体情况,甚至还问是哪家医院,完全是马上奔赴过来的节奏。
柯雅晴看看来电上的备注,一瞬间恍惚来电的是表哥的女友。
可他表哥明明和一个男人在谈恋爱。
想到这里,柯雅晴便草草打发了萌妹纸,翻开通话记录找到兰霁桓的名字,给表哥的正牌男朋友去了个电话。
虽然她不赞成表哥跟个男的在一块儿,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通知对方一下实在说不过去。而且表哥为了那个男人变成这样,对方怎么说也要好好来温柔地安抚一番吧。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兰霁桓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公寓,想着家里还有个咄咄逼人的女王姐姐,他更是觉得累。刚打开大门,姐姐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回来了?累不累?我做了一桌你爱吃的菜哦!快去洗手过来吃。”
美味的食物总是很容易令人心情愉悦,兰霁桓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应了一声就去卫生间洗手。
偏偏这时候电话响起来,兰欣在一旁一听就抱怨起来,“刚下班就来电话,你的工作还不是一般的忙”。
兰霁桓看到来电之人,整个人僵了一下,没有理会姐姐,转手拉开卫生间的隐藏门就进去了。
兰欣停下盛饭的动作,露出狐疑的神色。弟弟这反常的举动,来电有猫腻啊。于是她也不盛饭了,坐下来开始琢磨这电话是谁打来的。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兰霁桓白着一张脸出来了。
兰欣问道:“咋啦?电话是谁打的,你怎么这副表情?”
兰霁桓确认一般看了看姐姐,然后道:“姐,晚饭我不在家吃了,我出去一下。”说着就往外跑。
兰欣反应能力也不弱,速度比兰霁桓还快地跑过去拽住他,“先别走,说,到底怎么了?接个电话就变个人似的。”
兰霁桓回头看过来,兰欣发现弟弟居然眼睛红了,她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弟弟哑着声音道:“他出事了,我要去看看他。”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兰欣紧紧拽住弟弟,心中的怒火升腾而起直达头顶,语气不善道:“分都分了还看什么看?你给我老实呆家吃饭,哪都不许去!”拉着弟弟往屋内走。
论力气兰欣肯定不如兰霁桓,但身为弟弟的怎么能对姐姐动手?兰霁桓只好一手扳着门框抵抗姐姐的拉扯,用一种哀求的语气道:“姐,你让我去吧,不去看看我不放心。”
兰霁桓好话说尽,兰欣愣是死活不同意他去看南浩。兰霁桓急得不行就想挣脱姐姐的钳制,兰欣一看这情形可不干了,冲动起来她这个做姐姐的比弟弟还二缺,见制不住弟弟就拉过内开式的大门要往上关,嘴里威胁道:“赶紧听话松手,不然我就关门了,手你也别要了。”说话间门已经来到兰霁桓手边。
兰霁桓不为所动,兰欣这下更恼了,“为了个野男人你敢跟姐姐作对,兰霁桓你疯了是不是?信不信我真把门关上?”
兰霁桓说了一句话,兰欣听到后彷佛浑身的干劲儿都被抽走了似的,什么时候松开弟弟的都不知道。而兰霁桓正是趁着这个机会,飞一般跑走了。
兰霁桓离开很久以后,兰欣的耳畔还在不断重复回响着弟弟低声却坚定的话语,“就是从窗户跳出去我也要赶到他身边去。”
类似的话,在六年多前兰欣也听到过。那时候,弟弟刚大学毕业,她和家人还沉浸在家中出了个大学本科生的喜悦中时,向来听话的弟弟居然告诉她们他爱上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打算这辈子跟对方一起过了。
这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具有爆炸性,可想而知在家里引发了一场怎样的轩然大波。父亲一向内敛,从小到大一句重话都没对她姐俩说过。那一次,却是把大半辈子的难听话都说了个遍,甚至第一次动手打了弟弟。
新买的皮带,愣是被抽断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弟弟,居然死咬着不松口、不服软,在父亲最后一次问他“想死想活”的时候,弟弟就是用这样低沉却坚定的声音告诉她们,“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父亲当时的神情,兰欣至今都记得。
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兰欣觉得异常无力。她抬起站麻的双腿走进屋子里,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电话接通后,她无力地说道:“老公,你开车来接我吧。我很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声音竟是渐渐哽咽,“你快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0 (完 结)
柯雅晴给表哥的男友打完电话,本以为会如电视里的情节一样,对方立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感赶过来。结果等了一会儿,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她托着腮帮子等得无聊,又给弟弟打了个电话,然后打算出去买点东西吃,反正她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
等她买了一大兜水果回来,南浩已经醒过来了,而且看那样子,还是醒来有一会儿了。她这个陪床的还真是失职,柯雅晴尴尬地对表哥笑笑,“啊表哥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等我回来再醒?”
从楼上摔下来可不是好玩的,虽然南浩这算是轻伤,可他一点都不好受,从身体到心理好像被重置了一遍似的。听到表妹轻快的询问,南浩只是没什么力气地“嗯”了一声。
柯雅晴知道表哥此时状态很不好,便殷勤道:“要是不想说话就别说了,那个我买了很多水果,有你爱吃的苹果,你要不要吃?我削给你吃吧。”说着就挑了几个苹果拿去清洗。
南浩没什么心思应付表妹,他先是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医院里,然后认真检查了自己一番,发现没什么大碍禁不住松了口气。对于坠楼他的印象只有踏空那一瞬间的心悸跟摔在地上的巨大疼痛,随后他就没意识了。现在回想起坠楼那几秒钟,真是后怕得不行。向来不信鬼神的他都忍不住在心里连连感叹“老天保佑”。
只是不知道父母那边情况如何,等柯雅晴洗完苹果坐过来,南浩忐忑不安地问道:“你三姨他们呢?”
柯雅晴边削苹果边回道:“三姨夫没来,三姨先回家了,她明天白天拿了换洗衣物才来。我已经给我弟打了电话让他来给你陪夜。对了,表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左脚脚腕骨折了,拍了片打过石膏了,估计要休息两三个月。”说到这里,柯雅晴重重叹了个气,她怎么想怎么为自己表哥不值,觉得表哥太冲动。爱情是很重要,可是不能因为爱情就什么不都要啊。
“我说表哥啊,你这次真是有点太冲动了。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这个地步?现在你知道我当初的反对是有原因的吧?你平时接触面窄,对于同志圈更是不了解,这条路真是很不容易的。你知不知道这条路走……”柯雅晴及时止住话头,因为再说下去就伤人了。
柯雅晴觉得自己严重失言了,便歉意地看向南浩,果然表哥神色阴郁地低下了头,于是她不敢再吭声,也低下头认真削苹果。
还没削两下,南浩低缓的声音在柯雅晴耳边响起:“这条路走下去,会很苦很累,甚至很绝望。可是不走,会后悔。”
那句“会后悔”宛如一声喟叹直直敲在听者的心上,柯雅晴浑身一颤差点拿不住手里的苹果,鼻头猛然一阵发酸,“哎呦,差点手滑,呵呵。”她站起身故作轻松地大声说话,冷不丁抬起头瞥到门口处,然后手里的苹果就真的掉在了地上。
兰霁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半开的病房门外,目光深沉地望着屋内,笔直的身体宛如站成了一尊雕塑。
屋内屋外骤然安静下来,呼吸可闻。柯雅晴慢慢扭动脖子,看看病床上浑然不觉的表哥,再看看门口处神色不明的表哥男友,小心翼翼捡起地上可怜的苹果,害怕打扰什么似的小声道:“苹果脏了,我拿出去扔掉。你们慢聊。”急匆匆溜掉了。
听到“你们”这两个字,南浩疑惑地抬起头来。一动不动矗在门口的兰霁桓直映入眼帘,他先是异常惊讶,继而焦急起来。这个时候看到兰霁桓,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跟对方说,以前的,现在的甚至包括未来的,结果组织了半天语言开口却成了一句生涩的问候:“你来了。”
兰霁桓没回话,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南浩。南浩正准备招呼他坐到离自己近些的床边,兰霁桓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直接来到病床前,毫无征兆地俯下身搂住南浩的脖颈给他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这个拥抱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热烈,令南浩措手不及。回抱住兰霁桓,南浩感到胸口处是炽热的,是柔软的。
曾经的争吵、不理解、埋怨、不安……以及得知被隐瞒的失望与心疼等等,都因这一个紧密的拥抱而烟消云散。
这一刻被爱人拥抱的南浩,真心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南浩可以说是幸福愉悦地用脸蹭了蹭兰霁桓的侧脸,害怕打破这难得的温情又有点打了一场艰苦战役般得意地轻声道:“不要担心,我没事,休养一段时间就活蹦乱跳了。”
兰霁桓没有吭声,只一味紧紧地抱着南浩。
南浩心底愈发柔软,侧头亲亲不说话的爱人,“真的没事,我都没感觉到疼。真不骗你。”比起兰霁桓当年所承受的,他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兰霁桓直起身,盯着南浩看了好一会儿,那目光,是难以形容的哀伤、庆幸,以及感动。
柯雅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电话里只说南浩向家人出柜从楼上摔下来,送到医院后依然昏迷不醒,伤得如何却是含糊其辞。兰霁桓从柯雅晴的语气可以听出南浩应该伤得不严重,可是架不住脑子里胡思乱想。
他当年在父亲的皮带下吃尽苦头,自然下意识以为南浩只会比他更惨,看到南浩果真无大碍他是松了口气的,在门口又不小心听到那段触动人心的话,比起热烈的告白,这种朴实无华的心声更容易令人动容。
兰霁桓知道自己应该也回应一些情话的,可是很多时候,心里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却控制不住自己说出相反的话,“你怎么这么傻,干嘛跑去跟家人出柜?把自己伤成这样你是连工作也不想要了吗?”
这样的口不对心,南浩怎会听不出来,“唉,你这话真是伤我的心。”他摸着心口假装哀怨道。等了一会儿不见兰霁桓有一点安抚自己的意思,主动把他拉回自己怀里,仰头吻上那张总是口不对心的嘴巴。
他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爱人连颗糖也不给吃实在是太小气了。
“这里是医院!”兰霁桓煞风景地推开南浩,皱起眉头很不赞同道,“不看场合就发疯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