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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帅听到自家的副官这样说,不禁僵在那里,转身不是,不转身也不是。。。。。。
楚老板望着那个有些尴尬却不失霸道的背影,弯腰行了个礼,道:“大帅能来亲自赐教,小人受宠若惊。”
有了个台阶,许大帅总算能够屈尊纡贵地回过身,刚看了一眼楚老板,便又愣在原地——面前的这位楚老板卸下那身华丽的彩衣霓裳,却是一身朴素的斜襟长袄;没了浓墨重彩的姣美妆容,眉眼间却更显得他清俊雅致;浅浅的笑容浮在嘴边,他虽是恭谨地看着自己,只是眼神中少了别人常有的谄媚、畏惧,更多了一分善意的尊重;于是看着看着,就不由得出了神。
见许大帅愣神,楚老板又轻叫了一声:“许大帅?”
许大帅这才反应过来,“啊?哦,好、挺好。”
蔡副官在一边禁不住轻笑了一下。许大帅就知道是这小子故意给自己设的套,但人家楚老板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也不能就两个“好”字儿蒙混过去。看着面前这个清秀的男人,许大帅当即又道:“楚老板,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今日见识到你的唱功,我这个粗人也觉得佩服,便就借这个机会与你交个朋友吧!”
楚老板又拱手道:“小人身份低微,能与大帅交朋友,实在是高攀了。”
许大帅又摆了摆手,“行了,甭跟我讲究那些繁文缛节,既然说了要跟你交朋友,以后你楚老板就是本帅的朋友了。以后你的场子,本帅每晚都会来捧的!”
还未及楚老板答言,张经理已经抢着说道:“大帅放心,从明天起,百汇大戏院每晚都会为您留上两个上宾席位。”
许大帅随意地点了点头,便道:“那就先这样。”说罢转身离开。
蔡副官冲着楚老板不明意味地一笑,便追随许大帅而去。
回去的路上,许大帅坐在车里,自然是黑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蔡副官却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笑嘻嘻地说:“大帅今日不太高兴啊。”
被手下人摆了这样一个乌龙,谁会高兴?!
许大帅“嗯”了一声,又继续不吭声。只听那个好事的副官又道:“大帅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喜欢一个戏子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许大帅又有拔枪的冲动。蔡副官又道:“只是,这戏子怕是不那么容易被您哄过来。”
“不就是一个戏子,”许大帅心底突然有些不服,“这同阳城,还有本帅弄不到的东西?”
蔡副官笑道:“您可别小瞧了这戏子,他可是高傲的很。”
“再高傲他也是个戏子,”许大帅忽然间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副官,本帅跟你打个赌,半月之内,我定会叫那戏子成为我的人!”
蔡副官顺势问道:“大帅打算赌什么?”
许大帅略带认真地想了想,便道:“一把勃朗宁,待我好事成就之后,就当你蔡副官随礼了。”
蔡副官狡黠地一笑,反问道:“可万一大帅输了呢?”
许大帅表情一僵,似乎是没想过自己会输的问题,“万一。。。。。。万一本帅输了,这把柯尔特就是你的。”
蔡副官闻言,轻笑着言道:“果然是把好枪!”
许大帅看了蔡副官一眼,“说的你好像一定有把握能赢一样。”
蔡副官微笑着摇摇头,道:“不是卑职有把握,只是您没见识到那戏子的高傲。”
许大帅轻笑着说道:“看来,今日送花篮的时候你被他摆了一道。”
“不过,”蔡副官的眼珠精明地一转,说道:“若是大帅真的喜欢,属下倒是有一计。”
“什么计?”许大帅的兴致一下子被调了起来。
蔡副官胸有成竹地说了四个字:“欲擒故纵。”
在接下来的这几日里,许大帅果然每晚来听戏,并且都会在每场戏开演前叫副官送上一个花篮。
“楚老板,今日准备的如何?”蔡副官推门走进化妆室,身后照常跟着一名卫兵,搬着一只花篮。
楚老板放下正在描眉的墨笔,站起身来恭敬地言道:“蔡副官,有劳您了。下次这花篮。。。。。。还是别送了。”
这几天,蔡副官天天往后台送花篮,楚老板早就与他熟悉了。
蔡副官闻言,道:“哦,莫非楚老板不喜欢花篮?您喜欢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再去通报大帅。”
楚老板忙道:“不不,您误会了,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大帅每晚都来捧我的场,小人就已经知足了,每日一个花篮实在是叫小人。。。。。。”
“楚老板不必不好意思,这是大帅的一番心意。”蔡副官温和地笑道:“大帅很难得地遇上一位朋友,他又是个重义气的人,这些花篮,您一定要收下!”
“这。。。。。。”这些花篮,后台和家里都已经摆不开了。楚老板心里虽是这样想,却也没好意思说,只能笑笑,道:“既是大帅的好意,小人便先收下了。还望蔡副官能代小人向大帅道谢!”
蔡副官礼貌地点点头,“楚老板的意思,我一定传达给大帅。”
待戏已开场,蔡副官便向许大帅讲了刚刚在后台发生的事情。许大帅道:“也是,送了这些天,都是花篮,就是我也该腻了。副官,你出的这主意也不怎么高明,这都过去几天了,我连这戏子的手指头都没碰到过,光送花篮了。”
蔡副官失笑道:“大帅也太心急了,咱们这第一步还没跨出去呢。”
许大帅闻言一愣,继而恼道:“你这送花篮都送了多少天,第一步还没跨出去,照你这进度,本帅腰上的这把柯尔特铁定是你的了!”
蔡副官道:“大帅莫恼,卑职既然给您出主意,那就保证您半月之内一定会得到这个戏子。”
许大帅道:“如果不成呢?”
蔡副官道:“如果不成,我送您一把勃朗宁。”
许大帅道:“如果不成,你便把自己洗剥干净,供我享用!”
蔡副官干咳了一声,道:“大帅放心,半月之后,就算绑,我也会将那戏子绑了来!”
☆、第四章 初交
主从两人之后便没有再继续对话,待戏结束之后,许大帅起身直奔后台;蔡副官拦住他问道:“大帅,您又要干什么去?”
许大帅道:“去找那戏子,将我的意思直接告诉他,同意就成,不同意就算。”
蔡副官撇嘴道:“那铁定是不同意啊!以那戏子的性格,不拒绝您才怪!您就安心按照卑职的法子。。。。。。”
许大帅一瞪眼,“按照你的法子,本帅真就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蔡副官问道:“若是您直接问了,人家真不同意怎么办?”
许大帅火道:“他要是敢,你就直接把他给我绑走!”
话音正落,刚巧赶上楚老板从化妆间出来。刚刚还耀武扬威的许大帅见到那戏子,脸竟然莫名地一红,气焰顿时消减了不少。
楚老板平时多见到蔡副官来后台,今日见许大帅又亲自前来,遂急忙作揖行礼,“小人见过许大帅,但不知您有何指教?”
许大帅盯着这戏子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什么。。。。。。”刚想转身走,却瞥见自家副官正一脸笑容地望着自己,那笑容仿佛就是在说:“看吧,就知道你这样不行!”
许大帅心中不忿,又一个箭步折返回来,由于太过突然,还差点撞上楚老板。
楚老板忙后撤一步,又问道:“您还有事?”
许大帅点头,道:“有、有事。。。。。。”
见这男人吞吞吐吐的样子,楚老板浅笑了一下,“许大帅有话,不妨对小人直说。”
都是话赶话被逼到这个份儿上的,既是如此,许大帅便也下定了决心般,又上前一步,对楚老板道:“戏子,本帅想要跟你在一起。。。。。。”
这就是表白,太直接了些!蔡副官直听得两眼放光,却听到许大帅又弱弱地补了一句,“吃个饭。。。。。。”
蔡副官立在一边就差没掀桌了!大帅这大喘气也太要命了,本来都在一起了,谁想到原来就是吃个饭;您应该把他吃了啊,大帅!
许大帅的脸上的红一直延伸到脖子,他的眼光四处乱瞟,也不知道该定在哪里;反观楚老板倒是淡定很多,平日里这种想请他私下赴宴的权贵也很常见,所以他应付起来也自然是从容得很,“许大帅的盛情,小人心领;但今日为时已晚,小人只怕会因此耽误大帅休息。不若待改日,小人定会陪大帅畅聚。”
这本也是句合情合理的推辞,一般的权贵得到这样的回答,多半也都会作罢;可偏偏今日,今日,楚老板赶上的是这位视面子如生命的许大帅。
就这样被拂了面子,许大帅当然不肯。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等着看他笑话的手下,“你这戏子着实高傲的紧,本帅今日肯赏你脸,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以他军阀大帅的身份,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说来很正常;但在楚老板听来,可是十分的傲慢粗暴,于是,他回起话来也不客气,“大帅若真觉得我这戏子配不上您赏脸,小人却也不敢高攀。”说完一拱手就要回去。
“站住!”许大帅喝道:“戏子,我迟早要叫你知道,一个人太过高傲会吃多大的亏!”
楚老板站住脚步,回身言道:“小人无意冒犯大帅,只是今日实难奉陪。如若大帅实在气不过,那么小人在此,情愿认打认罚!”
许大帅听到这里,不怒反笑,“原以为你只是一个故作清高的戏子,却不想你刚刚那番话还真就说出了几分傲骨。”
楚老板背过身去,也未答言。
许大帅继续道:“既是你今晚不便,本帅也不难为你。这顿饭先且记下,”说完又对蔡副官道:“我们回府!”继而出了后台。
戏院大厅的二楼上,一个身着绸缎面长棉袍的青年男人正慢悠悠地喝着茶,他往楼下轻瞥了一眼,便见到带着副官从后台走出的许大帅,遂不禁轻蔑地一笑,低声言道:“莽汉,他如何能占据大半个同阳城?”接着用手比了一把枪,指尖代表的枪口部位正对着那位军阀大帅的头部。
突然,一个随从急匆匆地赶过来,趴在他耳边,悄声道:“东家,南城六官街那边儿的场子有人闹事儿。”
那个被称作东家的青年男人放下手,又端起茶杯咂了一小口,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问道:“何人?”
随从望了一眼自家东家的脸色,小声说道:“还是那个跛子。”
男人眯着眼睛想了想,似乎有了些印象,于是不悦地说:“就一个跛子,你们三番四次都搞不定,养你们有什么用?”
随从低着头,小声道:“那跛子是个愣头青,您又吩咐过,尽量不要弟兄们对他动手。。。。。。”
男人突然冷声道:“你是怪我吩咐错了?”
随从闻言,吓得赶忙跪下,“小的不敢,小的失言。。。。。。”
男人站起身,道:“走吧,先去看看。”刚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吩咐旁边的心腹,“把他的小指剁了。”
心腹们应声向后走去,跪着的那个随从随即发出惨烈的吼叫声。
同阳城的南边,被称作南城。南城热闹繁华,多为商户的聚集地;饭馆、茶楼和旅店比比皆是,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青楼、烟馆之类叫人堕落的地方;同时,这南城还住着一位势力颇大的东家,名叫曹乐泰,南城近百户的商家,都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坊间更有“北城许军,南城曹商”的说法;这“许军”指的就是军阀许大帅,而这曹商,指的就是这位大东家曹乐泰。能够与坐拥大半个同阳城的许大帅平分秋色,这样的人物,听着就厉害!
南城六官街是出了名的花街柳巷,每每至入夜时分,男男女女的调笑声、赌场烟馆的嘈杂吵闹声通街可闻。
就在今日酉时左右,六官街的东泰烟馆来了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头子,他穿着一件破得不能再破的脏棉袄,里面发黑的棉花都翻了出来;棉袄的布料污得发亮,他抄着两只手,弓着腰走进烟馆内,室外的低温仍令他忍不住瑟瑟发抖。
“楚老赖,说你呢!赶紧出去,别来这儿搅合。”伙计忙赶上前来,打算将那个乞丐一样的老头子轰走。
楚老赖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牙,低声下气地说道:“小哥,卖我些烟壳子吧。”说着从抄着手的袖子里摸出三块大洋,颤颤巍巍地递过去。
所谓烟壳子,就是罂粟花的果实干枯之后的硬壳,一些大烟鬼穷得叮当响,但又难以抵抗烟瘾,便买这些便宜的烟壳子缓解。
看场子的伙计眉头一皱,一把拿过他手中的三块大洋,嫌弃地骂道:“三块大洋连你欠的债都不够还,还想要烟壳子,滚吧你!”说着,一脚将他踹开。
楚老赖倒在地上,也不起身,直接跪在地上拉着那伙计的裤脚,央求道:“小哥,你行行好,我没有这些玩意儿活不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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