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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见林文情绪缓和下来了，闻清赶紧向他道歉，哪知这简单的一句让林文已经止住的泪水重新落下。
“啊…你别哭啊…我说错什么，你可以骂，你别哭，别哭啊，我求你。”完全怔住的闻清找不出自己惹对方不高兴的原
因，在那直跳脚。
一件衬衫早就报废了，根本没东西可以给林文擦了。这时才想茶几上的纸巾。因为林文还在他怀里，所以闻清等于是抱
着林文去拿那盒纸巾的，还好林文够轻，没过百的体重能重到哪去。
胡乱抓出好几张纸，闻清就往林文脸上擦去。这回林文没有号啕大哭，但一直哽咽不已。
“眼睛都肿了，再哭下去，明天就不能见人了。”
闻清这话刚落下，本来只哽咽不怎么落泪的林文，这下是好几颗泪不止歇地落下。
“我又说错什么了…”
“你没说错。”等林文真正停下哭泣时，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34）
你可不可以别对我这么温柔。带上温热的风，似乎停止了。
林文慢慢地从闻清怀里抽开，再望向闻清时，那眼里有着抱歉。“我失态了。”这话的下刻，是毫不犹豫抬手擦拭嘴巴
的动作。
一句话，让闻清如入冰窟，一个动作，让闻清的手掌成拳。
“我知道你也失态了。”头微侧过，林文这话没有对着闻清的脸说出。
“我该走了。”这回他不会再拦自己了吧。
“不准走。”还是那样霸道的口气，林文的眉头微微皱起，却在下一刻完全平复。
“别走。”那是带上哀求的口吻，闻清重新把林文抱进怀里。
“放手，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不可能了。”早就不是年少时的纯真了，要在那时，还会扭捏下，假装不懂对方这动作里
的意思。站直身子，就要把闻清推开，可对方却把自己紧紧禁锢在他怀里，让他推开不得。“你别这样。”
“那你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执拗于这个问题，闻清把自己的双手收得更紧。
已经不是会傻傻问对方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的年纪了，更不是拿捏不准自做多情和真正动情的年纪了，林文低声说着拒
绝的话，“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放手吧。”
“别这样。”这是林文最经常说的一句话，现在轮到闻清来说了。可闻清，也只能说着这样的话，他不敢多说再深入一
点的话，他哪里敢讲。现在的举动，分明是冲动下的结果。只是虽然是冲动的举动，但手也舍不得，也不敢放开了。
一放手，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调动的事，真的谢谢你了。”故意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林文提醒着闻清，他们已经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了。
“我乐意帮你。”闻清似乎真的乱了手脚，现在出口的话带上孩子气。可惜林文是比他更孩子的男人。
“所以很感谢你，你放手吧。”
“不放。”
“我想对你温柔不行吗？”话题慢慢偏离主轴，也慢慢混乱起来。
对方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呢？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很残忍吗？“你一定要这样残忍吗？”不如今天就把话讲开，省得以后
挂在心上。这样打定，林文的反抗比刚才更小了，乖乖地任闻清抱着他。
“残忍？”重复着林文的话，闻清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因为他明白林文的意思。既然不可能再在一起，还那样对待对
方，就是在折磨对方。“我也不想的……我控制不出……”
有什么理由能比情不自禁更让人原谅，更让人心疼，更让人动容。
“太迟了。”假如那时你有挽留的意思，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原来自己心里还是在怪他，虽然一直对自己说着，当年
都是自己的错，但内心最深处，还是在怪他。
太迟了？低调的嗓音，带上了怨恨的惋惜，让闻清心惊，他忽然了解林文刚才捂着眼睛哭泣的感觉了，因为他现在就有
这样的感觉，头低下直触到对方的肩膀，“真的太迟了？”
“你真的要问这句吗？”
这句话怎么能随便就问呢，你有准备承担这句话的责任吗？林文这样深深怀疑着。
原来，对他，已不若当年的信任。
原以为一直抱着就能把对方永远收在身边，现在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这样。手只能放开了，闻清慢慢跌进了身后的沙发，
他想问对方，如果我道歉还来得及吗？可他问不出。
说出一句，就要负起它所蕴涵的责任，他不怕承担责任，可他害怕一无所获。假如忙忙碌碌，却只是一场空，那真的是
件让他承受不起的悲哀。
还没过30的年纪，却那么害怕感情的失败。这么多年来，身边来来往往只是冷清夜晚取暖的美丽身体，一如昙花一现。
这一刻才深刻了解到，自己是个感情的怯弱者。在生意场上可以义气奋发地砸下重金，三成的成功几率，在他看来是九
成。
闻清的沉默，早就在林文的意料之中，但还是有点失望。
30岁的男人，其实还渴望着浪漫。这是林文所不知道的。所以他把自己的失望归于决断前的感情回升。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这次应该能走得出去。
“我想把你囚禁起来。”说着让林文冒冷汗的字眼，闻清的表情却未有吓人之色，“等我想清楚了后，再放你走。”
“你不可以这样的。”声音开始慌张了，因为闻清已经拽过他，让他坐到他的大腿上了，身体开始挣扎，林文预测不到
闻清的下一步动作，千猜万猜也猜不出对方会做出这事，应该只是随便说说吧。
“你很害怕吗？”闻清一个侧翻，就把林文压到自己身下，“我也很害怕。”
“既然害怕，那你就放了我。”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
被这样指责让林文哭笑不得，他本不就是习惯辩解的人，对于闻清的指责只能笑一笑。
（35）
“那时候是你说喜欢我的。”似乎在翻旧帐了。
谁也没忘记那天，林文趴在闻清的胸前，低低说着，闻清，我喜欢你。那时候真的很幸福，对方的回应让本来觉得自己
太大胆的林文，只觉早该表白了。
可如果不是对方吻了他，他又怎么敢对对方说喜欢呢。那个夜晚，那个操场，不过是今天傍晚才熟起来的，对方却那样
色情的吻着他。那天，他根本就没睡着。
林文手紧握着，他从来不是主动的人，若不是闻清吻了他，他哪敢在他面前放肆，更哪敢大胆表白，可这一切闻清都不
知道。是不是先说出喜欢的字眼的人，就要负起这场感情的全部责任。
“你给了我暗示。”终究没有把心中的抱怨说出口，只是淡淡指出另一个事实。
“林文，我没有其它的意思。”林文的回答让闻清尴尬，他急急表白着，“ 以前不是很快乐吗？现在不觉得惋惜吗？”
惋惜，这世上又怎有一直幸福的事，能拥有4年的幸福对他来说已经是要好好感谢老天了。林文摇摇头，并不开口。现在
再说什么了，都太迟了。
“我真的要走了，你懂吗？”
闻清想他已经看不懂林文了。当年调皮的林文，再见时懦弱的男人，此时冷静的男人。
就因为不一样，所以才能把自己的另一面展示在对方面前，这个道理，闻清不懂，林文也不懂。
闻清甚至为此嫉妒着，林文对自己就能大呼小叫，在他妻子面前，在他领导面前，就懦弱得让他想朝他大吼。
手紧紧环着林文的腰，若是以前，自己肯定要跟对方深深激吻着，但现在这个动作已经失去了以往的暧昧。已经是会让
对方讨厌的动作了吧，但即使如此，还是舍不得把手放开，怎么舍得放开手呢。
可却不得不放开，闻清从来不是喜欢赖的人。
松开林文，把他放到地上。
把对方带到家来，一开始是因为生气对方懦弱的态度，但到家后还没讲几句，就跟对方吵起来。真正有内容的话根本就
没讲到。
“你的事，不能告诉我吗？”抬头看着林问，闻清的表情不再像刚才的霸道。
这个话题是林文的死穴，即使极力隐瞒情绪，但从他的脸上还是看出几分尴尬和难堪。
“让我回去吧。”身体微微前屈，那是带上哀求的动作。
今天对方已经求了他好几次了，再不放他走，就真的太过分了吧。
“我送你回去。”眼见对方又要拒绝，他赶紧用话截住对方未出口的拒绝，“再被你拒绝下去，我就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
“那好吧。”林文低头应好。
重新坐到车上，已无刚才的紧张，但多了份解脱后的不舍，因为不知跟对方说什么，林文一直没出声，不过看闻清的样
子似乎也不想多说。
从A市到县城，要一个小时，到中途时，闻清才出声，“现在的工作还适应吗？”
“很轻松。”似乎早就等着闻清说话了，林文马上就接过去了。
“那就好。”闻清看着前面，有些开玩笑地说道，“要不来我公司上班好了，工资绝对比你现在的高。”
“我很笨的。”知道对方只是开开玩笑，林文却是答得认真。
笨？闻清暗暗咀嚼着这话，现在的林文确实没有以前灵气了，整个人也呆呆的，不过刚刚在他家里，倒是不会呆，有着
属于30岁的男人应有的成熟冷静。
本来还想问对方这几年的近况，但知道就算开口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就跟刚才一样。
车缓缓驶进区内，闻清停下车子，“到了。”
“谢谢。”林文说完，就打开车门。站到车外时，他朝闻清挥挥手就转身离去，中间未有回头。
看着对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转弯后，闻清才把车子开走。
已经没心情做其它事了，闻清开着车重新回到A市，到A市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把车子开进停车场，闻清便往俱乐部走
去。
表面上是健身俱乐部，但本质却是色情交易。
闻清上去时，不少人成双成对地在休息区玩着，暧昧的气息弥漫了整个俱乐部。走进休息区，闻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身体跟着倾倒向身后的小床上。
“一个人吗？”躺下没多久，就有一个人上来搭讪了，这正是闻清来这里的目的。但睁开眼睛看着对方很是英俊的脸时
，却半点兴致都提不上来。
来来回回，粉嫩的少年，英俊的青年，却没一个让闻清提得起兴趣。明白再呆下去，也是耽误时间。闻清站起来，便出
了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