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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心里更痛……
房间里传来花临哽咽的哭声,而门外,少年背靠在墙上,听着房里的动静,默然的低垂着头,泪水从脸上滑落打在紧握着的双手上,有种炙热的痛感。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心意?
只是小花你……一定不希望我知道吧?那么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这样小花你是不是就能没有负担的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自从那天过后,花临便很少能见到浅夏了,白天的宴会上听人说浅夏最近总是特别的勤快,可是花临知道,浅夏其实是在躲着自己。
有什么好躲的呢?毕竟今天过后,自己就要搬到三楼悦容的房间里去了……
看着镜子里一脸憔悴神情的自己,花临拍了拍脸颊,今晚是自己的初夜,怎么可以以这副样子来面对客人呢?勉强的笑笑,却觉得像是在哭泣一般,试了几次,花临终于决定还是放弃了笑这个表情。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花临终于起身,慢慢的朝三楼的房间走去,拍下自己初夜的客人正在房间里等着自己,虽然只短短的见过一面,可是客人看起来很温和有礼,这样想着,有些慌乱的心野稍微安定下来。
“您好。”敲了敲门,花临走了进去,看着端坐在位子上的客人,礼貌的弯腰,可是却在看见坐在一旁的浅夏愣住了。
“你好,坐在这边吧。”客人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微微笑了一下。浅夏头也没抬的端起酒瓶替两人倒酒:“慢用。”
“你出去吧,麻烦你了。”客人对浅夏说了一句,便将头转过来跟花临聊天。浅夏站起身来静静的看着花临,花临低下头不去看他,客人说了一会儿,见浅夏还没走,就转过头来看着浅夏:“还有事?”
摇摇头,浅夏转身走了出去。
花临至始至终都低着头不去看浅夏,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看到浅夏的背影,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浅夏,告诉他……他爱他。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客人的手轻轻搭在花临的肩上,语气轻柔。
心里幽幽叹了口气,花临轻轻点头:“请让我服侍您……”
看着门缝里透出的光忽然熄灭,隐隐约约听见房里传来暧昧的喘息声,浅夏坐在隔间里安静的看着手里一朵小花,隐藏在黑暗里的神情,让人看不清楚。
小花,告诉我。
怎么样才可以让心不难受?
客人走的很早,花临躺在床上,赤裸的身体上遍布了青紫的吻痕。
身体深处隐隐作痛着,可是这样的疼痛却在想到浅夏的时候变得微不足道。好肮脏……花临这样想着,昨晚那场疯狂的情欲中,他心里所想的,所呼唤着的……全都是浅夏的名字,可是自己却是被另一个人实实在在的拥抱着。
这种身心分离的痛苦真的让他难以承受……
他咬着被子轻声啜泣着,他不想哭,为什么要哭呢?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他甚至连怨恨的对象都没有。
门轻轻的被人拉开,花临的哭泣声戈然而止,他想要回转过头去看看是谁,却始终没有这个勇气。
“小花。”浅夏疲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花临顿时僵硬住,随即拎起被子将自己半裸着的身体紧紧裹住,他不要浅夏看到这样的自己……他不要……
“疼么?”浅夏隔着被子将花临轻轻拥住,仿佛倦极了一般,声音无力。
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花临感受着身后那个不算强壮的怀抱,心里却越发的难过想哭。
“小花。”浅夏将脸贴在花临的背上,安静许久,随即说道:“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什么时候?花临很想问,可是嘴唇动了动,却仍旧没有说出口。
“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浅夏肯定的说着,花临伸出手颤抖着握住浅夏的手,最终是没有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花临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应该是在那个清冷的早晨,他没有阻止浅夏,而是自私的沉浸在浅夏给他的那一丝温暖之中。
如果再让他选择,他会不会告诉浅夏,他喜欢他?他会等着他一起离开?
时间像是被遗忘在记忆里,变得沉重而又缓慢,楼里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听说有一个新晋的悦容被客人虐待的浑身是伤,花临见过那个悦容,叫做清雅,也跟着人群身后去看过他,好在那些伤只要好好休养就没有事,可是楼里的人总有些惶惶,深怕会遇到那样的客人。
“要是有人敢那样对你,我就杀了他。”浅夏在知道那事以后这样对花临说着。
浅夏总是这样不假思索的说出无礼的话,可是花临知道,浅夏说得到做得到,因为浅夏说过要保护他。
“你在房里好好休息,我去帮你取衣服。”浅夏低头在花临的脸上偷偷亲了一口,然后看着花临羞红的脸哈哈笑着跑了出去。
“你小心点!”浅夏皱着眉看着撞在自己身上的男孩。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绮罗傻笑着挠了挠头,看着浅夏:“要出去?”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啦……只是今天要出去的人好多。”绮罗可怜兮兮的嘟着嘴:“我也好想出去。”
“那就出去啊。”浅夏随口说道:“我也不算是出去,只是去门口的干洗店取一下衣服……”
“哦……果然还是倾城那家伙幸运点,可以去医院看他妈妈。”
“倾城?”浅夏疑惑的问了句,没过一会儿,绮罗便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浅夏,两人聊了一会儿,浅夏和绮罗告别后便慢慢朝门口走去。
“放开我!”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浅夏从他身边走过后,瞄了一眼,是个长发及肩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文质彬彬的样子,只是此刻的脸上有种气急败坏的神色。
“你是这楼里的吧!”男人忽然抓住浅夏的手:“你带我去见你们的管事,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客人请你放开我好么?”浅夏吃痛,心里一怒,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你带我去见他。”
浅夏将探询的目光转向拦在门口不让吴海生进来的小倌身上,小倌有些为难的说道:“管事说这位吴先生不是楼里欢迎的客人,让我们不准放吴先生进来。”
“姓吴?”浅夏忽然想起来这个吴先生恐怕就是欺负清雅的客人了,厌恶的看了男人一眼,浅夏挣扎着将手挣脱出来:“吴先生要找管事请自己去找吧,我还有事,不奉陪了。”说完,浅夏便跑了开去。
等浅夏取了衣服从干洗店出来时,忽然被人拦在门口。
“嗨。”
“吴先生有事?”浅夏看着眼前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时间这么早,我们去那边喝一杯吧?”说着,吴海生指了指不远处的饮品店。
“不用麻烦您了,我还赶着送衣服回去。”
“这样……”吴海生点点头,忽然抓住浅夏的手:“那我问你,你知道倾城去了哪儿么?”
“他没去哪。”浅夏下意识的否认了这个问题。
“别骗我,我看到他出去了,告诉我他去哪了!”吴海生冷笑:“既然不让我进去,那我就自己去找倾城,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既然墨家对我无情,那我还谈他妈什么义……有了他,也许我还能有转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看见吴海生嘴里不停说着话,浅夏挣扎着说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你告诉我他的下落,我可以给你很多钱……”说着,吴海生从怀里拿出钱包掏出一叠钱。
“……”看着这叠钱,浅夏愣住了,也停止了挣扎。
看着浅夏这副样子,吴海生笑了起来:“你只要告诉我他去了哪儿,这些钱就是你的了,你又不吃亏,况且这事只有我们知道……”
“不够。”
“恩?”
“这些钱不够……”浅夏抬头看着吴海生:“我要很多的钱,多到可以替人赎身。”
“哈哈……”吴海生笑了起来,果然,这世界上只有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好!我给你开张支票。”
浅夏知道自己把灵魂卖给了魔鬼。
接过那张薄薄的支票后,浅夏觉得自己的手仿佛有千钧重。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跟吴海生说了什么,只知道说完之后,吴海生很满意的离开了。
将那张支票贴身藏好,他抱着散发着清香的衣服失魂落魄的朝楼里走去,一路上,没理任何人径直走向了花临的房间里。
“浅夏你……”花临不解的看着浅夏,浅夏似乎很害怕,紧紧的抱着自己一言不发。
“小花……我做坏事了……”浅夏嘟囔了一句,花临听得并不真切。他只能抱着浅夏轻轻安抚着:“浅夏怎么了?”
“我……”浅夏欲言又止,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花临:“小花我可以让你离开了。”
“这是哪来的?”看着支票上那一长串的数字,花临愣住了,看着浅夏:“到底是哪里来的?我可以离开了?那你呢?那浅夏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坏人……”浅夏有些慌张,只是紧紧的抱着花临,身子微微颤抖着。
无论花临怎么问,浅夏都不肯说,花临也不好强迫他,只得抱着他安抚着,一夜到天明。
浅夏似乎因为这张来历不明的支票变得安静起来,总是不时发着呆,而且他总是会去绮罗的房里询问倾城回来了没有,每当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的脸色便更加阴沉起来。
终于在有一天,他正和浅夏说着话的时候,管事带着两个小倌来到他的房里,一言不发的就让人把浅夏拖走。
“管事!浅夏他……”
“不关你的事就别管。”管事只是淡淡的扫了自己一眼,随即便离开了。
浅夏被关在后院的小屋子,花临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总算稍稍放心了一点,只要不是被关在大厅里让人蹂躏,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
拜托了看守让自己进去,花临抱着饭盒看见躺在地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浅夏。
“谁?”浅夏瑟缩了一下,将自己隐藏在更深的黑暗里。
“浅夏,是我。”泪水顺着眼眶落下,却还是要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花临将饭盒放在一旁,伸手抱住浅夏。
“小花……真的是小花么……”浅夏声音含糊,只能依靠本能爬了过来,紧紧抓住花临的手。
“他们怎么可以把你打成这样……”花临看着怀里的浅夏哽咽道。
“因为我做错了事情啊……”浅夏呢喃着:“好在没有把小花你扯进来……”
“是因为那张支票么?”花临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把它给管事,我去求管事放了你……”
“别去。”浅夏抓住花临不让他起身:“陪陪我……再陪陪我……”
“我去求他……我还会再来的……”
“没用的……”浅夏摇摇头:“明天……明天我就要被……”停顿了一下,浅夏咳嗽起来。
“被什么?”花临问道。
“没什么呢……”浅夏笑了笑,伸手将花临朝自己拉进:“花临,你亲亲我……”
“都伤成这样了……”叹了口气,花临吻上了浅夏,浅夏的唇很凉,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息,他轻轻的吻着浅夏,深怕触及到浅夏唇上的伤口。
“小花……”
“恩?”
“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说什么傻话呢!浅夏不会死!”花临固执的说道,咬了咬唇,花临像是发誓一般:“如果浅夏死了,我也不会一个人活在这个没有浅夏的世界里……因为……因为……”
“答应我,小花要好好的活着。”浅夏说完,也不等花临回答,便用力吻着花临:“我要你。”
“恩?唔……”
来不及思索这样做的下场,也来不及顺从或者是反抗,花临闭上眼睛承受着浅夏的一切,在这个漆黑潮湿的屋里,他们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互相索求着彼此的温暖。
这场欢爱犹如最后的盛宴一般疯狂绝望,花临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也能那样疯狂,他哭泣着,乞求着,最终在浅夏的怀里沉沉睡去。
“小花……”浅夏吻着花临汗湿的额头,紧紧抱着他低声哭泣着:“我不想……不想离开你啊……”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看着相拥着的两人,来人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让身后的人将浅夏拖了出去,隔着渐渐关上的门,浅夏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花临哀伤的笑了笑,门发出一声轻微的“砰”,便紧紧的关上了。
“浅夏!”花临猛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