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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事,你既然来了,那该就是你的事了!”郭小岚点头说道:“我明白,大哥,我不敢怪她,要怪也该怪我自己,谁叫我这么多年没露面,传出死讯……”索飞截口说道:“话不是这么说,小岚,你知道索家的家风及你大哥的为人,婚虽订于指腹,那也是父母之命,妹妹她生是你郭家的人,死是你郭家的鬼,便是未过门,她也该为你守一辈子,索飞不会做出仰愧于天,俯怍于人的事,只是,小岚,你要明白,她碰上的是宇内第一的萧涵秋,再加上她的年纪,她情难自禁,不过,小岚,如今一切都好了,她该已死了这条心,我把她交给你郭家了!”郭小岚有点激动地道:“大哥,对你,我没有别的话好说,只有感激与敬佩,至于对霜妹,我知道该怎么做,大哥只管放心!”索飞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了一丝轻微笑意,道:“小岚,对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么!”郭小岚道:“谢谢你,大哥……”突然有了一阵犹豫,半晌,他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嗫嚅接道:“大哥,如果你愿意,我想跟霜妹早日成亲……”索飞点头说道:“小岚,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也好,免得大伙儿都担着一份儿心,也可以安慰安慰她……”郭小岚目中异采一闪,喜道:“大哥,你也赞成?”
索飞点头说道:“婚烟订自父母,我那有不赞成的,何况这样对大家都好?这样吧,你先去歇着,等明天我跟她商量商量!”郭小岚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要告退。索飞突然说道:“小岚,你如今一身所学,比大哥怎么样?”
郭小岚神情似乎微微一紧,赧然笑道:“我那敢跟大哥比?恐怕仍要差那么一大截!”索飞皱眉说道:“小岚,咱们之间,不必谦虚!”
郭小岚道:“大哥,我说的都是实话!”
索飞摇头说道:“那怎么能跟萧涵秋放手一搏?”
郭小岚笑道:“我自知不够,可是我不以为大哥会不管!”
言罢,转身出门而去。
索飞笑了,但倏地,脸上笑容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正阳门大街那头背着手走来了个身材颀长,穿着青色长袍的人,这个人由背影看,十足地飘逸,潇洒,脱拔,英挺。
走着,走着,背后那街尾拐角处转过来四名腰配长剑的锦袍大汉,一眼望见此人背影,脸色齐变,其中一人突然大喝:“喂,站住!”
这一声大喝,引得满街注目,一见是四名锦袍大汉,行人们吓得头一低,忙又急步继续前行。
唯独那青衫客就像没听见似的,连头都未回一下。
四名锦袍大汉互觑一眼,飞赶了过来,到了青衫客背后,四人突然分开,其中一名探掌抓向青衫客右肩!这就是经验,抓右肩而不抓左肩。
在他四人意料中,这一抓,是根本沾不着那青衫客一角衣衫的,岂料意料虽如此,事实却不然。 那青衫客竟被他一把抓个正着,而且随着他那一抓之势,脚下踉跄地转过了身,大为一怔,问道:“你这人怎么……啊,原来是四位差爷,四位有什么……”他这一转过身来,那四名锦衣卫也自一愕,原来,这青衫客一张惨白,恍如大病初愈,而且长眉细目塌鼻梁,根本不是所要找的那脸色金黄的人!他话未说完,那抓他的一名便截了口,不管自己是否有理由,照样横鼻子竖眼地一脸凶像:“爷们叫你,你为什么不站住,是聋了还是哑了?”那青衫客忙陪上了笑脸,“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四位爷唤的是我,四位原谅,大街上这么的多人,我那儿知道?真是该死,四位爷有什么事……”那抓他的一名锦袍大汉瞪眼说道:“少废话,以后出门换件别的衣裳,滚!”跟着手腕一抖,那青衫客踉跄跌退,差一点没有爬下,直愕愕地望着那转身而去的四名锦袍大汉背影,突然地笑了。他这一笑不要紧,那已经走出老远的四名锦袍大汉中那适才抓他的一名,突然大叫一声,紧接着像发了疯一般,手舞足蹈,带着大笑向前狂奔起来。
那另三名愕了一愕,急忙放步追了下去!这一来,大街上看的人更多了。
那青衫客却趁着纷乱,转身疾步前行,走没多久,他到了一处屋檐下,有两个要饭花子也在那儿翘首往大街那头观望着。
青衫客到了两名要饭花子面前停了步,那两名要饭花子连忙收回目光,适时,青衫客抬起了左手,伸向两名要饭花子眼前,微笑说道:“二位,麻烦带我见见贵分舵主!”
那两名要饭花子脸色一变,躬下了身,居左一名道:“原来是萧大侠,请跟我来!”转身引路。
青衫客跟在那名要饭花子身后,始终保持着数丈距离,不即不离地一直跟出了永定门。
出了永定门,那要饭花子折身左拐,突然加快了步履,飞也似沿着城墙向西奔去。
西郊,有一片大树林子,大树林子前,有一座残破不堪,年久失修的城隍庙,要饭花子带着青衫客便直奔城隍庙。
庙门口,靠着土墙坐着两个曝日扪虱的要饭化子,一见那名要饭花子奔来,身后还带着个人,立刻双双站了起来。
适时,那名要饭花子已奔抵庙门口,凑近左边那名低低说了几句,左边那名立时满脸惊容,飞快向着移步而来的青衫客投过一瞥,然后一头钻进破庙内。
转眼间,破庙内走出个蓬头垢面,腰里系着两结布带的老年要饭花子,这花子,约莫五旬左右,巨目阔口,身躯高大魁伟,颇有一点慑人的威严。
他飞步而前,老远地便向青衫客躬下了身:“丐帮北京分舵主霹雳火辛一雷恭仰萧大侠。”
青衫客忙还一礼,笑道:“不敢当,萧涵秋早到北京,未曾拜望,如今又来得鲁莽,辛舵主海涵,数次烦劳,也在此当面谢过!”
辛一雷肃然说道:“萧大侠这是要折煞辛一雷,能为萧大侠效劳,那是我丐帮的无上荣宠,萧大侠请!”侧身让路,恭谨肃客。
进入破庙,在那打扫得点尘不染的大殿上落了座,坐定,辛一雷恭谨动问:“萧大侠侠驾突降,不知有何差遣!”
“岂敢!”萧大侠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正是有事相烦……”
辛一雷道:“萧大侠但请吩咐,敝舵蹈汤赴火,在所不辞!”
萧涵秋欠身说道:“我先谢了,辛舵主可曾听说过辣手快剑修剑雄此人?”
辛一雷点头道:“辛一雷颇有耳闻,此人江南武林中之后起俊彦,出剑如闪电,且下手绝情,树敌不少!”
萧涵秋点头笑道:“既然辛舵主也知此人,那就更好了,请辛舵主传书贵帮江南各处分舵代为查访此人,请他即刻启程,一月内来北京分舵找我,我有急要大事要请他帮忙!”
辛一雷欠身说道:“辛一雷敬遵令谕,即刻照办!”
一挥手,身后一名要饭花子转身出了大殿。
萧涵秋皱眉笑道:“辛舵主,咱们之间最好一切随便些,要不然这贵分舵我下次就不敢来了,也不敢再有烦劳了。”
辛一雷欠身说道:“辛一雷遵命!”
萧涵秋眉锋又复一皱,摇头微笑不语。
辛一雷立有所觉,老脸一红,赧笑说道:“萧大侠请原谅,下不为例就是……”
萧涵秋笑道:“这才是,辛舵主,我是诚心交你这个朋友!”
辛一雷一惊忙道:“多谢萧大侠垂爱,辛一雷不敢……”
萧涵秋失笑说道:“辛舵主,你说的,下不为例,怎么又来了?”
辛一雷老脸又复一红,住口不言,但旋即他改了话题道:“萧大侠找到修剑雄必有大事,不知可有用得上辛一雷的地方?”
萧涵秋摇头笑道:“多谢辛舵主好意,这件事除了他外,任何人帮不上忙!”
辛一雷呆了一呆,道:“萧大侠这话……”萧涵秋笑了笑,遂把原因说了一下。
听毕,辛一雷皱眉说道:“不是辛一雷敢判索大侠不是,索大侠领导北六省武林,铁胆豪情,神勇盖世,怎么这般糊涂!”
萧涵秋淡淡一笑道:“这不能怪他,那是因为那嫁祸之人手法太以高明,加上索大侠跟那位冷面玉龙的关系也不寻常……”
辛一雷摇头说道:“萧大侠,辛一雷斗胆插口,据萧大侠所说,浅见以为,那后者固属嫁祸无疑,那前者更有点像硬栽赃!”
萧涵秋目中奇光一闪,笑问:“辛舵主,怎么说?”
辛一雷道:“萧大侠请想,那夜人郭宅杀人放火,假扮状貌,是一般的嫁祸手法,而萧大侠在陕西留侯庙前诛除之人,既姓沙而不姓郭,那表示死者绝非冷面玉龙的父母……”萧涵秋笑道:“我明白辛舵主的意思了,那有可能是另有别人也在陕西留侯庙前杀了冷面玉龙的双亲!”辛一雷道:“假如陕西留侯庙前接连死了两对老夫妇,这事不寻常,必然会惊动整个武林,而事实上,武林中没人听说陕西留侯庙前接连死了两对老夫妇,就算有,那恐怕也要隔上一段时日,既隔上一段时日,那是非就很容易分判了,那冷面玉龙如今却一口咬定了萧大侠杀了他的双亲,这不是硬栽赃是什么?”萧涵秋悚然动容,大笑说道:“英雄所见略同,辛舵主不愧老江湖,不过这种话是很难说动人的,还是等那位辣手快剑到了以后再说吧!” 辛一雷点了点头,道:“那冷面玉龙久传死讯,如今怎么突然出现北京……” 萧涵秋目中奇光闪动,笑问:“辛舵主,突然出现四字何解?”
辛一雷苦笑说道:“事实上,敝分舵并未见他进北京城!”
萧涵秋笑道:“难不成他是由地底下钻出来的!”
辛一雷道:“萧大侠该知道,北京城就是进出一只蚂蚁,也休想瞒过敝分舵耳目,何况一个名号响亮,活生生的大人?”萧涵秋眉锋微皱,道:“可是他毕竟在北京城内突然出现了!”
辛一雷摇头苦笑,道:“那只有一种可能,正如萧大侠所说,他是由地底下钻出来的,否则他便逃不过敝分舵的耳目。”这不是夸口,事实上确乎如此。萧涵秋沉吟了一下,道:“以辛舵主看,他是否有可能根本就一直藏身在北京城内?”辛一雷毅然点头说道:“辛一雷正是此意,除非他早来了北京!”
萧涵秋道:“倘若他早来了北京,为什么直到如今才去找索飞兄妹?索飞兄妹比我来的还早啊!”辛一雷摇头说道:“这就是令人不解之处!”
萧涵秋沉吟说道:“就算他是早就来了北京城,贵分舵似乎也该知道!”辛一雷摇头苦笑说道:“是的,但敝分舵就是不知道,只怕他真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萧涵秋笑道:“这么说此人就称得上神秘莫测了……”
忽地抬眼说道:“辛舵主,此人现居护国寺,跟索飞兄妹在一起,倘能分得出人手,我想再烦劳辛舵主派人监视他一个时期!”辛一雷毅然点头说道:“萧大侠放心,这事交给辛一雷了,除非他不出护国寺,只要一出护国寺,他便绝脱不出敝分舵的监视!”萧涵秋欠身说道:“我先谢了,辛舵主,时候不早,我要告辞了!”
的确天色已晚,大地上暮色渐垂,破庙内夜意更浓。
说着,他站了起来,辛一雷并未挽留,也跟着站了起来。
刚走两步,萧涵秋突又想起一事,回身说道:“辛舵主,我请教,辛舵主可知道铁掌震天千钧手费啸天此人?”辛一雷随口应道:“此人辛一雷知道,他原是西厂里的一名领班,前几个月还经常看到他,后来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孤剑单骑,一个人深夜出了北京,至今未见他回来,听说……”无意中问了一句,竟得来如是收获,萧涵秋听得心神震动,并暗责自己糊涂,早就该想到找这位分舵主问了,适时截口说道:“辛舵主,没错么,他是西厂的一名领班!”辛一雷点头说道:“萧大侠放心,辛一雷包管错不了!”
萧涵秋道:“辛舵主可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离开北京么?”
辛一雷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由后来西厂派人迫杀他的情形看,他可能是有了叛离的意图,要不然,西厂不会……”
萧涵秋又截口道:“辛舵主,贵分舵的弟兄们,可曾看见他带了什么东西出去。”
辛一雷想了想,旋即摇头说道:“这倒未曾,除了一柄长剑及一匹坐骑外,别的未见……”
萧涵秋道:“辛舵主能肯定追杀他的都是西厂的人么。”
辛一雷道:“当时那情形异常明显,既有人随后追杀他,那自该是西厂的无疑,别人没有理由。”
萧涵秋点头说道:“话是不错,不过,据我所知,东厂也派了人!”
辛一雷未在意地点头说道:“那也有此可能,东西两厂本是一家!”
萧涵秋沉吟了一下,道:“辛舵主,还有一件事,辛舵主可曾听说,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