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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涵秋道:“阁下出语玄奥,令人难懂!” “那就没有办法了!”黑袍人笑道:“我只答应回答问题,并没有义务为萧本侠解释!”
萧涵秋道:“那是自然,我也未敢相强,如今,请阁下再答我第二问,我那位名号‘无影神驼’的桑大哥如今何在?”
黑袍人笑道:“萧大侠这话问的好没由来,那位桑大哥自己有腿,又不是三岁孩童,难道说我还能藏得了他!”
萧涵秋道:“制之以武,那该另当别论!”
黑袍人笑道:“放眼天下,除了你萧大侠外,谁能制得住无影神驼?”
萧涵秋淡淡一笑道:“难道阁下不怕再落个小气之名么!”
黑袍人道:“萧大侠不肯见信,我只好落个小气之名!”
萧涵秋双眉一轩,道:“阁下,你要明白,事实如铁,我并没有必要非得到阁下的承认不可,只是我要知道,跟阁下有利害冲突的是我,阁下又何必多牵累无辜?”
“何谓无辜?”黑袍人笑道:“他是你萧大侠的得力助手,对付萧大侠,我已感没有把握,再多一个他,更难免碍手碍脚,我不妨告诉萧大侠,凡跟你萧大侠有关之人,皆在我对付之列!”
萧涵秋淡笑说道:“你阁下毕竟还是承认了!”
黑袍人身形一震,旋即大笑道:“萧大侠不愧奇才,好心智,其实,正如萧大侠所说,事实如铁,也由不得我不承认!”
萧涵秋道:“那么我那桑大哥现在何处?” 黑袍人道:“天下之大,无处不可藏人,那要萧大侠自己找!”
萧涵秋道:“当不会出东西两厂之外!” 黑袍人道:“那也要萧大侠自己找!”
萧涵秋挑眉说道:“阁下要知道,我并未把东西两厂放在眼内!”
黑袍人笑道:“那本来是,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是猛龙不过江’,要是怕,萧大侠也就不会来了,东西两厂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惊人之处,跟我一样,也是虚有其表,只消萧大侠举手抬足,那怕不立刻粉碎瓦解!”
萧涵秋道:“你我不必在口舌上作无谓之争,如今请再答我第三问,那费啸天护送婴儿至我处找我又是怎么回事?”
黑袍人道:“萧大侠,我只知道费啸天叛离脱逃,故而追杀之,并不知道他护送什么婴儿,萧大侠这一问,恕我……”
萧涵秋淡淡截口说道:“阁下,这就叫知无不言么!”
黑袍人道:“是不是,我自己明白,信不信,那全凭萧大侠!”
萧涵秋道:“你阁下该知道我信不信!”
黑袍人道:“我知道萧大侠难信,不过,我确是句句实言,萧大侠一定不信,我也莫可奈何……”萧涵秋冷冷一笑,尚未说话。
那黑袍人已沉吟又接道:“我听说费啸天在外面有个女人,不知那婴儿是不是他的骨血,也许他自知难以幸免,为免绝后,所以才……” 萧涵秋截口说道:“费啸天在外面有没有女人,我不知道,但我确信费啸天的儿子绝不可能怀有钦赐玉佩!”
黑袍人“哦”了一声,诧异说道:“蒙赐玉佩的,朝廷里没有几个,曲指算算,也不过恭王宸容,总督纪奉先,云霄,大将军贺元几人,而据我所知,那每块玉佩背面的左下角上,都有编号,萧大侠可否把那方玉佩让我过目一下?”
那每方玉佩上都有编号,这话听得萧涵秋暗暗呆了一呆,他自问没有看见有什么编号,不过,他也不能肯定说没有,因为当时匆忙之间,他没有仔细看。
当下,他淡淡笑道:“那方玉佩不在我身上,是我护卫不力,愧对费啸天与那托付之人,那方玉佩连同婴儿又被你阁下派去的人截回了!”
黑袍人道:“看来萧大侠又一口咬定了我劫人骨肉了,萧大侠,那也不难,只消萧大侠分别到几家府邸去一趟,还愁查不出……”
萧涵秋截口说道:“那没有用,谁会把一方代表盖世功勋,荣宠无上的钦赐玉佩出示一个夜闯府邸的江湖人?再说,那方玉佩既经阁下截回,当已完璧归赵,物返原主,我迟到了一步,查又何益!”
黑袍人呆了一呆,笑道:“萧大侠既然一口咬定了我,我还有何话可说?可惜萧大侠当时没有看到玉佩上的编号,否则……”
萧涵秋截口说道:“阁下知道我没有看到那玉佩上的编号?”
黑袍人一怔笑道:“原来萧大侠看到了,那最好不过,如此萧大侠就可以……”
“阁下!”萧涵秋道:“那玉佩之上,真有编号?”
黑袍人又一怔,笑道:“萧大侠奈何太以多疑,如此不相信人?”
萧涵秋道:“非我多疑不信人,实在是你阁下欺人太甚,假如那玉佩之上真有编号,我不以为阁下会告诉我!”黑袍人耸肩摊手笑道:“萧大侠硬是这么说,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萧涵秋扬了扬眉,道:“如今,阁下请再答我第四问,朝廷何证何据,指我萧涵秋勾结北敌,企图谋叛造反!”
黑袍人道:“萧大侠,东西两厂与锦衣卫都是奉旨行事,这个萧大侠不该问我,该问朝廷,最好去问皇上!”
萧涵秋淡笑说道;“禁宫内苑并不比东西两厂更加可怕,必要的时候,我是会这么做的!” 黑袍人笑道:“那么,萧大侠,我拭目以待了!”
黑袍人身形微震,笑道:“话是萧大侠自己说的,去不去那在萧大侠,没有人能够勉强,站在我的立场来说,我该希望大内永远安宁无事!”
萧涵秋笑道:“只怕我一旦闯进大内,就要落人叛逆之实了!”
黑袍人笑道:“朝廷已掌握了许多证据,那充其量不过再多加一个罢了!” 萧涵秋道:“恐怕那是仅有的一个!”
黑袍人笑道:“萧大侠,正如你所说,你我不必在口舌上作无谓之争,那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请问一声,萧大侠问完了么?”
萧涵秋道;“问完了!”
黑袍人道:“那么,如今萧大侠打算怎么办?”
萧涵秋道:“一句话,倘若阁下不还我桑大哥及那婴儿的话,萧涵秋但有三分气在,就跟你阁下没完!”
黑袍人道:“萧大侠,桑大侠我不能还给你。至于那婴儿,我至今仍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萧大侠要我如何个还法?再说,站在我的立场上,就是萧大侠有完了之心,我却不敢有完了之意哩!”
“对了!”萧涵秋道:“再加上一个所谓的利害冲突,阁下原是非置我于死不可的!”
黑袍人哈哈笑道:“萧大侠不愧是个明白人,事实上确乎如此!”
萧涵秋淡淡地笑了笑,道:“我不明白,几件事,阁下在不得不承认的情形下,都承认了,唯独对婴儿一事,阁下在这不得不承认的情形下,却仍矢口否认,为什么?”
黑袍人狡猾地笑道:“萧大侠,这算是第几问?”
萧涵秋道:“这是额外的,答与不答,任凭阁下!”
黑袍人点头笑道:“答,当然答,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萧大侠要我从何承认起?那并非不承认,实无从承认!”萧涵秋笑道:“就算是无从承认吧,阁下,我认识你么?”黑袍人呆了一呆,摇头说道:“我跟萧大侠朝野殊途,素昧平生,缘仅今日一面!”萧涵秋目光凝注在黑袍人脸上,道:“那么阁下何故戴上人皮面具见我?”黑袍人笑道:“不只对萧大侠一人,便是对东西两厂中的任何人亦复如是!” 萧涵秋道:“这一着高,除非问皇上,不然谁也不知道真正统领东西两厂的是谁,对公对私,都很方便!”黑袍人笑道:“萧大侠过奖了,其实,那只不过是增加点本身的神秘感而已!”萧涵秋笑了笑,道:“阁下还记得么?我不会错过今宵!”
黑袍人点头笑道;“没有忘记,不过我不以为有人能奈何我!”
萧涵秋道:“我那不会错过今夜之语,并不是非怎么奈何你阁下不可,而只是看看阁下那庐山真面目也就够了!”黑袍人身形微震,笑道:“我也不以为有任何人能揭下我脸上这副面具!”萧涵秋扬眉笑道:“阁下,这就是赌运气的时候了,小心!”
话落身动,疾若闪电地欺身而进,抬手抓向黑袍人面前,黑袍人毫不惊慌地微退一步,笑道:“萧大侠奈何说来就来,如此性急!”飞起一指,点向萧涵秋掌心。 萧涵秋心中一凛,连忙撤招收身,这是他圣手书生生平第一次招式虚发,出手无功。这黑袍人也是放眼天下,唯一能一招逼退南龙圣手书生萧涵秋的人,萧涵秋明白,黑袍人那一指,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内蕴无穷变化,逼得他非沉腕撤招不可。
他扬眉一笑说道:“阁下,你的身手,比我估计的要高,具此高绝身手的人,朝廷之中,可没有几个!”
黑袍人笑道:“说句萧大侠不爱听的话,那是你萧大侠坐井观天,以管窥豹,太以自负,也太以轻视朝廷,像我这种身手的人,朝廷之中多的是,随便说两个众所周知的给萧大侠听听,像恭王宸容,总督纪奉先……”
萧涵秋截口说道:“可是,同时具有深沉城府,高绝心智的却不多见!”
黑袍人笑道:“官位不低的人,心智都不会太低的!”
萧涵秋扬眉说道:“阁下,不管怎么说,如今我是越发地要看看你阁下到底是朝廷中的那一位了,且再试试我这第二招!”右掌疾出,五指微曲,又抓向黑袍人面前。
这一招,乍看起来跟刚才那一招似乎没有什么两样,但黑袍人人目那微曲的五指,却身形一震,笑道:“萧大侠,你太看得起我了,‘擒龙八手’所向披靡,发无不中,威力罕匹,我那敢轻攫锐锋!”却反手一掌硬拍了过来。
这一来,逼得萧涵秋只好变抓为拍,五指一挺,暗用八成真力,针锋相对地迎了上去。
两掌接实,硬碰硬,只听砰然一声,萧涵秋与黑袍人各退了半步,竟然秋色平分,难判轩轾。
萧涵秋双眉一挑,刚要发语。
黑袍人目中寒芒飞闪,忽地一笑说道:“萧大侠,挨打的滋味不好受,我不能尽让你采取主动,萧大侠且慢发第三招,请先看看四周!”
萧涵秋本没有即刻出手的意思,闻言立即掠目望去,一望之下。心中不由暗暗一阵震动。原来,就在黑袍人话落的同时,他身前以及左右两方各处暗隅中,转出了十余名腰佩长剑的蓝衣大汉。蓝衣大汉不足惧,可是那十余名蓝衣大汉每人手中平端一具尺来长的筒状物,却使他不得不胆战心惊,皱起双眉。他明白,那必是歹毒霸道,或毒,或火一类的凶器。
他没有往后看,第一、那是因为如此会与人可乘之隙,第二,那是他不以为对方既围上了三面,而不围第四面。这还是一层,在那四周的墙头,屋面上,另外还站着二十名一流大高手的蓝衣老者。这很明显,面对歹毒凶器,不死也得受饬,既受了伤,纵能冲出第一道包围,却仍难逃过那二十名大高手的全力截击!这阵仗,是非置萧涵秋于死地不可的阵仗。萧涵秋暗暗心惊,脑中电旋,忽地一笑说道:“就凭这,阁下便能困得住我么?”黑袍人淡淡笑道:“萧大侠,你可知道他们手中拿的是什么?”
萧涵秋道:“不外毒器,火器一类玩意!”
黑袍人笑道:“萧大侠只说对了一半,虽然它们既不称毒器,也不称火器,可是它们很毒,与火也拉得上一点关系。它们前装淬毒铁沙,后装火药,一旦燃发火药,淬毒铁沙便狂喷而出,纵是身怀罡气神功也难与之抗衡,只要中上一颗淬毒铁沙,那毒立即循血脉流动,半个时辰之内,休说药石无效,大罗金仙也只有束手,萧大侠且请自问,有办法逃过今夜么?”萧涵秋听得心神连连震动,惊骇欲绝,他明白,这东西难见于江湖,仅皇城内有之,是大内这班人围捕所谓飞贼的唯一法宝,其歹毒霸道无出其右,发射之下,数十丈方圆之内,万难幸免。
明知今夜凶多吉少,心中反倒泰然,淡淡一笑,道:“阁下,我自知难逃今夜,难以幸免,不过,我临死能拉上你阁下这么一个殉葬的,死也无憾了!”
黑袍人笑道:“萧大侠是说,我如今也置身圈内?”
萧涵秋道:“正是,只要我跟阁下不离开过远,他们便不敢下手!” 黑袍人道:“萧大侠有把握钉得住么?”
萧涵秋淡淡说道:“阁下不妨动动试试看?”
“无须,无须!”黑袍人大笑说道:“我根本无须脱出圈外,对付萧大侠,我焉能不早做打算!萧大侠,内穿特制皮衣,外罩长袍,只要以袖遮掩头面,那些淬毒铁沙便奈何我不得,萧大侠还是多留心自己吧!”
萧涵秋淡淡一笑道:“那倒好,我这找人陪葬的打算又落空了!”
黑袍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