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麽强盗逻辑!”莱卡怒道。
“我的逻辑。”达蒂诺露出迷人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微笑,“对了,莱卡.莫奈──这是你的名字对吗?抱歉我对记人名一向不在行。今天早晨我做了一个重要决定,所以通知你一下……”
“我不感兴趣。”莱卡打断他,希望早点结束这场受害人和加害者之间毫无营养的对话。
达蒂诺恍若未闻,继续说道:“你不需要感兴趣,你听着就行了。听好,莱卡,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我……你的什麽?”
“我的男朋友。”
莱卡眨了眨眼睛:“这个词和我理解的是同一个意思吗?”
“我想是的。”
“你什麽毛病?”
“我很正常呀!”
莱卡很想把餐盘扔到达蒂诺脸上,怒喝“去死吧神经病”,但是他忍住了。他动用了此生最大的毅力来压抑自己的怒气。“我不懂你是什麽意思,达蒂诺.纳卡雷拉先生。你是在戏弄我吗?”
“不是。”
“为什麽是我?”
达蒂诺做出“多麽愚蠢的问题”的表情。“你的身体很棒,长得又帅,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公开场合都能拿得出手,一点儿也不会丢我的脸。我有什麽理由不选你?”
莱卡怒极反笑:“我?我帅?拿得出手?就因为这个?”
“还需要别的理由吗?”达蒂诺回过头,对凯大喊:“嘿!凯!我的新男友帅吗?”
黑人小夥子高声道:“帅!帅得我一脸血!”
“你瞧,凯都这麽说了。”达蒂诺得意洋洋,如同一个刚向小夥伴们炫耀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放过我吧,达蒂诺。”莱卡无力地说,“这监狱里的英俊猛男还不够你挑的吗?”
“猛男有很多,英俊的却没几个,我的审美还没歪到那种程度。而且我就想要你。”达蒂诺压低声音,“各种意义上的‘想要’。”
“我拒绝。我根本就不想当你的什麽男友。”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莱卡.莫奈。”达蒂诺收敛起笑容。他此刻的表情严肃而阴沈,就像古罗马的暴君,“这不是请求,也不是询问,而是通知──我做了决定,通知你。除了接受,你没有其他选择。”
莱卡的心脏在一瞬间抽紧了。危险!有个声音在他大脑里回响。危险!快逃!这不是你能应付的状况!
“如果我拒不接受呢?”他小心翼翼地问。
“服从,或者死。”达蒂诺盯着莱卡,蓝色的眼睛仿佛捕捉到了灵魂,使莱卡无法动弹!年轻的金发暴君目不转睛,手却拿起了餐刀和餐叉,移向莱卡……
哢嚓。
莱卡猛地一抖,出了一身冷汗。他低下头,发现达蒂诺正在切他盘子里的肉。他切得十分认真,而且技巧娴熟,动作完美流畅,每一块肉都被切成同样大小,刚好够一口吃掉。
“你……在干什麽?”
“帮你切肉啊。”
达蒂诺垂下眼睛,细密的睫毛像鸟类的羽毛那样整齐纤长。只看他这个姿势,几乎有了种恬静温柔的味道。
“我的男朋友手臂受伤了,我帮他切肉。嘿嘿嘿,如果让莫雷蒂知道我有了个男朋友,他准会喜极而泣的。”
他把一块牛排完美地切好,点了点头,说了句和午餐全然无关的话:“今晚就搬过来和你住。”
达蒂诺.纳卡雷拉言出必行。他果然搬过来了。
莱卡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个人用品搬到床上──监狱里其实不允许囚犯有太多“私人物品”,顶多是牙刷、毛巾、衣物这些,金属饰品更是万万不能出现,宗教标志和结婚戒指除外。但莱卡看见达蒂诺拿出了一个木相框,将它摆在床头。他本想问“你是怎麽把这玩意儿夹带进来的”,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达蒂诺连手铐都能搞到,区区一个相框又算得了什麽?
相框里的照片是一张结婚照,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照片里,一名西装革履的棕发男子搂着一名穿洁白婚纱的金发女子,两人相依相偎,对着镜头笑得十分甜蜜。照片的背景是蔚蓝的海洋和天空,海天相接处还能看到点点白帆。
“对这照片感兴趣吗?”发现莱卡在观察照片,达蒂诺拿起相框,扬了扬。
莱卡移开视线。“只是有点好奇。”他尽量用随意的语气说,“那是你的家人吗?”
达蒂诺坐到床上,将相框平放在大腿上:“这是我的结婚照。”
“什麽?!”莱卡不由地仔细打量照片上的棕发男子。虽然这人也很帅气,但年纪明显比达蒂诺稍大,两人的外貌也不甚相像。“这是你吗?不太像啊……你去整容了?”
“他是我丈夫。”达蒂诺板起脸,不快地说。他指着照片里穿婚纱的女子:“这才是我。”
“……什麽!!!”
莱卡震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那女子金发蓝眸,五官秀美,确实和达蒂诺有几分相似……但是……但是这千真万确是个女人啊!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达蒂诺:“你再说一遍?”
达蒂诺绷着脸,嘴角抽搐:“这是我变性前的样子。”
莱卡觉得自己的下巴要脱臼了。
搞什麽啊?他大脑里有千万个响雷在轰鸣。达蒂诺.纳卡雷拉是变性人?他曾经是“她”?还结过婚?我靠这是什麽展开啊?布莱恩先生这监狱太可怕了放我回去好不好!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达蒂诺突然爆出一阵狂笑。他倒在床上,笑得直打滚,双手不停捶床,整座监狱仿佛都被他的笑声震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该看看你刚才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相信了是吧?你绝对信以为真了对吧?哈哈哈哈哈哈……”
莱卡脸颊发烫。“你什麽意思?”他失控地吼道,“你骗我?”
达蒂诺爬起来,眼角泛着喜悦的泪花。“只是个小玩笑而已。”他握住莱卡的左腕,示好一般地摇了摇,“别那麽生气嘛,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他边说边举起相框,贴在脸颊边,“这是我父母的结婚照。嗯?你瞧?是我的父母的。我长得比较像妈妈不是吗?”
莱卡甩开他的手:“我一点也不觉得这好笑。”
“怎麽啦?你这麽开不起玩笑?”达蒂诺将相框塞到枕头下面。
“不好笑。”莱卡白他一眼,转身爬上上铺。
达蒂诺拍了拍上铺外沿的矮栏杆:“喂,我说,你的手不方便,不如你睡下铺怎麽样?”他亲切地建议道。
“不用!”莱卡绝不会上他的当。如果他真的睡在下铺,天知道半夜里会发生什麽事!待在上铺,至少还能有点高度优势。白痴都知道占领制高点是多麽重要!
三个小时後莱卡再次发现他太天真了。
为了防备达蒂诺半夜爬上来夜袭,他睡得很浅,但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达蒂诺根本没有爬上来的打算。
他直接把莱卡拽下去了。
於是莱卡在睡梦中忽然被人掀掉毯子。一只手抓住他受伤的胳膊,将他整个人从上铺拉了下来。莱卡滚下床,後背硌到床外沿的矮栏杆,差点撞断肋骨,接着重重落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一开始他以为是地震了,但当一个温热的躯体压到他身上时,他才反应过来──是达蒂诺。
“晚上好,莱卡,”达蒂诺柔声道。他的声音里饱含欲望,宛如情人火热的耳语,“咱们来做点儿有益身心的夜间运动吧。”
说着,他扒掉莱卡的裤子,直接在冰凉的地板上和他做了起来。
第七章
莱卡感冒了。
他上一次生病(不是受伤)是几年前在印度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从路边摊买了块饼吃,他上吐下泻了整整三天。担任技术後援的“思想者”则因为这事取笑了他一年半。
倘若“思想者”听说他由於和人在冰凉的地板上嘿咻了一夜而患上感冒,说不定会直接笑到咽气。
莱卡也想不通为什麽会这样。他曾在西伯利亚凄苦的雪原上跋涉,也成在高寒的帕米尔高原上驻留,从没有生过病。然而在这里,在风景宜人的峡谷监狱,他却感冒了。上午和亨利在图书馆工作的时候,他不停咳嗽,声音在安静的知识殿堂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你怎麽了年轻人?”亨利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正好同莱卡面对面,“生病了吗?”
莱卡吸了吸鼻子:“我想是的。真奇怪。我身体一向好得很,连一点小病也不会得,今天不知怎麽了……”
“哈。你有没有听过这麽一句老话:‘一辈子身体健康的人可能会突然病逝,小病不断的家夥反而老不死’?”
“……您是说我会病死吗?”
“一句谚语而已。”老人又把书插回书架上。
莱卡觉得他是因为纵欲过度导致免疫力下降才会这样的。都怪该死的达蒂诺.纳卡雷拉,用老亨利的话来说,这家夥是个不折不扣的“巴比伦的大淫夫”!
他必须再去一趟医务室,让医生给他开点儿药。但是还没等他把想法付诸行动,他就被达蒂诺缠上了。金发青年像个阴魂不散的跟踪狂似的从角落里冒出来:“嗨,莱卡,一起去吃午饭吗?”
莱卡被吓得倒退三步:“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来──”达蒂诺拖长声音,“接你下班?”
“下……下什麽班!”莱卡恨不得拿扫帚簸箕把这家夥清走,“你为什麽不去工作?你不是应该在车间缝小熊吗?”
“我们今天不缝小熊,缝小猴子。”达蒂诺挽住莱卡的左手,“而且这种毫无知识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总能找到人代劳。”
啊哈,我早该知道。莱卡郁闷不已。监狱这种全然的阶级社会里,总是有特权阶级的存在。
老亨利关上图书馆大门,斜睨着拉拉扯扯的两人,从他们身边快步走过。
“您好啊,杰弗逊先生。”达蒂诺愉快地打招呼。
老人回礼道:“愿上帝净化你!”
一直到下午放风时间,达蒂诺都像个小尾巴似的粘着莱卡,致使莱卡完全无法开展任何调查工作。
根据爱因斯坦相对论,宝贵、自由、能够接触大自然、放松身心的放风时间,对於囚犯们而言总是极其短暂。而在莱卡看来,却犹如坐在颠簸的飞机上一般漫长。
他坐在监狱操场边的看台上,眺望以凯.拉蒂摩尔为首的一群年轻人打篮球。达蒂诺坐在旁边给他介绍峡谷监狱的历史沿革。
“你知道吗?其实操场从前是按棒球场的规模建的,但是後来有些犯人用球棒打人,他们就不准犯人再玩棒球了,还把棒球场改成了篮球场,因为篮球砸不死人,也塞不进菊花里。”
莱卡在大脑里勾勒了一下将棒球塞进菊花里是一幅怎样的景象,他打了个寒颤。
“达蒂诺你喜欢运动吗?如果你喜欢为什麽不去和凯他们打篮球,而要在这儿干看着?”
“我喜欢床上运动,莱卡。但是此时此地又不能做床上运动……”
莱卡想,你倒还懂得一些廉耻,不至於做出白日宣淫这种有伤风化的事。
达蒂诺继续说:“……因为会被守卫射死的。”
“……”
金发青年指着监狱里的三座哨塔。哨塔上装有探照灯,端着狙击枪的守卫两人一组,按时轮班,二十四小时监控这座监狱。“你瞧。第一次他们会鸣枪示警,第二次就直接击毙。”
莱卡眯起眼睛。“哨塔能看见监狱的每个角落吗?”
“三座哨塔的监视范围能覆盖整座监狱,除了被天花板遮挡的地方。”
“那有天花板的地方由谁监视呢?”
“有监视器啊。”
莱卡在心里勾画着峡谷监狱的平面图。“真是个戒备森严的地方。”他低声道。
达蒂诺伸直双腿,莱卡发现他的腿修长而笔直。“不过有个地方,正好是哨塔的死角,也没有监视器。我们管它叫‘天堂小径’。”
莱卡猛地转过头:“有这麽个地方?”
“你想去吗?”达蒂诺的蓝眼睛闪闪发亮,“那里可是斗殴和强暴事件的高发地点,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私事需要在‘天堂小径’处理。我曾经在那儿干过一回……虽然地上有点脏但是氛围很不错。”他用电视购物推销员一样的口吻循循善诱。
“我不想去。”莱卡坚定地拒绝了诱惑。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有可能,他就把达蒂诺引到天堂小径,秘密地做掉。他已经计划了好几种方法取达蒂诺的性命。
“是吗?真遗憾。那里是个约会的好地方呢。”达蒂诺说。
“……约会?”
“就像我们现在做的这样。”
“……你说我们是在约会?”
达蒂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们在交往啊。交往中的两人在风和日丽的下午一起看球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