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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陌的脸霎时就黑了,连忙转移了话题,他皱着眉道:“如风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龙羲圣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也蹙起了额:“他不是个喜欢到处乱跑的人,难道是出事了?可他那一身蛊虫,恐怕寻常人等也无法奈何他,除非……”
“除非那人和我一样,是修真者。”燕无涯接过了他的话头,拿肘捅了捅身侧的追影,“你去查查看,陆如风现在在哪里?”
追影闻言,下意识地望了千陌一眼,见千陌没有反对,才应声出去。燕无涯见状,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悻悻道:“他对你还真是忠诚,什么都以你为先——我又不会害他,作甚如此防备?”
千陌苦笑一声,道:“他对你没有恶意,只是习惯了自我保护而已。”
他此言一出,屋内一时间沉默了下去。
不一会儿,追影就回来了,他的肩上还站着一只浑体雪白的海东青。他并没有发觉房间里气氛的怪异,走到千陌身边,道:“主人,陆公子现在无恙,只是停留在某处没有移动,你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也好。”千陌点了点头,就见追影偏头小声对那海东青说了些什么,海东青清脆地叫了一声,展翅飞了出去,千陌会意,连忙追着它离开了。
“陆如风去了哪里?”千陌走后,今朝好奇地问道。
追影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瞬,还是回答道:“陆公子所在之地阴气极盛,若不出我所料,应该是一片墓地。”
陆如风现在确实身处一片墓地之中。在站在其中最大的一个坟头前,静默不语。那里面葬着的是他的父亲。其实,龙羲圣已经算得上是仁厚之君了,当年他父亲犯下了滔天大罪,本应该剉骨扬灰,可龙羲圣却还是叫人收敛了他的尸骨,将他厚葬,并且还留了他一命,他并不恨龙羲圣,他知道那是他父亲罪有应得。可这里面睡着的毕竟是他的父亲,子不言父之过,他再怎么不是,也是生他养他的人,说不介意那是骗人的,每当他面对着龙羲圣时,他都无法做到真正的心平气和,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管不住自己的手,给龙羲圣下蛊毒,好在在那之前,他被千陌带走了。
陆如风早就断了传香接火的念头,更不可能奢望会有女子愿意接纳他做自己的丈夫,他现在跟着千陌,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六七年的相处,陆如风分不清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但想必至少是有些喜欢的,否则他也无法一直忍受到现在。千陌对他很好,他也相信他会一辈子对他这么好下去,可是他仍会感觉到悲哀——他们并不相爱,他们就像是两个互相取暖的人,而千陌身边,也不止他一个人,若他某一天不再需要他,哪怕他仍会对他好,恐怕也再也不会有人可以温暖他了。
陆如风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他这是怎么了,在娘死后,遇到千陌之前,他不是一直这样过来的吗?不过六七年而已,他已经找不回当初那种淡然了。骨子里,他是一个十分惧怕寒冷的人——也害怕被人遗弃。
“你在想什么?”
陆如风还在兀自伤怀,忽感有一双有力的臂膀被背后环住了他的腰,不用回头,他就能猜到那人一定是千陌。
陆如风收了自己的思绪,在千陌怀里软化了身子,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见你迟迟没有回去,我有些担心。”千陌回答道,“虽然知道你的本领足够自保,但我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便找过来看看了。”顿了顿,他又道,“这里面葬着的是你父亲?”
陆如风点了点头,道:“自从离开皇宫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转眼间已将近七年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遂来这里拜祭,想到以前的事,便忘了时间。”陆如风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打死他也不会让千陌知道他刚才在想些什么。
千陌自然猜不到陆如风的心思,他信以为真,点了点头,道:“这是应该的。如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否仍对羲圣心存芥蒂?”
陆如风转头望着他,平静地说道:“我擅长毒蛊,如果我恨他,我早就给他下蛊了。我在他身边那么多年,都没有做过不利于他的事来,现在就更不可能——你究竟在怀疑些什么?”
“我没有怀疑你。”千陌摇了摇头,道,“就算你真的恨他,那也是应该的。做父亲的固然有罪,你作为他的儿子,也应该尊敬他,景仰他。这么多年以来,你都没有做过伤害羲圣的事,我替他谢过你的心容宽广,只是,如果你真的还恨着他,我也希望你能放下仇恨,不为别的,光为了你自己——我不愿你背负着恨意活着,那样太累了。”他惊才绝艳的叔父,不就是抱着对整个诸神家族的仇恨活着的吗?他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快乐,可在他陪着他的那些年看来,他一直是辛苦的。被恨着的人爱着,甚至委身于他,一定是辛苦的。
时过境迁,千陌已经能够体会诸神浩淼那深沉的恨意,当然,也仅此而已。他可以不恨他,但他也无法原谅他,是他硬生生将他满心的爱意全部摧毁,变成彻骨的冰冷,每每回首往事,都让他懊悔不已。
收费章节 是否有恨,魅船将散下
是的,他后悔爱过他。
陆如风闻言,也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感觉,他望着他半晌,像是在确定他说的是否是真的一般,才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人。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恨,更何况我也认为,我爹是罪有应得。”
千陌微微一笑,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他没有告诉陆如风,他会教他修真,他将和他一样,拥有无限的生命——他怕陆如风会拒绝,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去面对无尽的人生道路的,“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千陌一行人又在琥国皇宫里滞留了几天,便向龙羲圣告辞,欲回魅船。龙羲圣虽不舍,但也知道来日方长,不在这朝朝暮暮,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千陌看出了他神色间的黯然,便承诺会经常来看他,他这才面色稍霁。
回到魅船后,千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魅船上的小倌全都聚集在一起,表达了要解散魅船的意思,放他们自由。谁知他们听了这个消息,大多数人都白了脸,更有甚者还要撞墙自杀,当然被今朝他们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原来,他们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千陌以前掳来的,身份高贵,一朝从天上落到了地狱,虽然痛苦,却更不愿离了魅船,受他人日夜嘲笑——他们无处可去。这下就轮到千陌苦恼了,魅船上的人少说就有百余人,这么多人,他应该如何安置?
何夕想了想,提议道:“他们大多都有满腹才华,不如将他们送去琥国,交由龙羲圣处置,从中选出可用之士,余下的安排进听风楼还有公子无心的邪教,你看如何?”
“这倒是个好办法。”沉吟了一瞬,觉得可行,便同意了。没过几天,他就将魅船上的人尽数送走,魅船这个词,也随即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不复存在。
魅船的解散,令全天下哗然,也给夜弦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但夜弦的人民虽然惊讶,心中却是一心拥护着十三金铢,加之各国朝廷也没什么异动,很快就稳定了下来——魅船再出名,也不过是个富贵人家寻花问柳的烟花之地而已,只要由十三金铢扶植的夜弦城主还在,天下的平衡就不会打破。
而楚云昊听到魅船解散的消息后,却惊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心中是说不出的慌张——他直觉千陌就要离开了,去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可他明明欠他那么多还没有还,他如何能够放他离开?他休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他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因此,楚云昊下了一个决定——他要不顾一切代价去攻打夜弦,他就不相信那个人真的舍得就这样丢下夜弦不管!
楚云昊心中怎么想,千陌自是不知道的。魅船解散后,千陌便闲了下来,做足了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的风流样子,夜夜笙歌不断,白天也腻在他情人们的身边,变成了甩也甩不开的牛皮糖。一日,千陌正在听郗月合唱着小曲儿,待他唱完,他将他拉到自己身边,问道:“月合,你时候还有没有解决的事情?”
郗月合先是一怔,然后摇了摇头,道:“我从小就被卖到戏班子里,父母长什么样都已经忘记了,是死是活更是不知——就算没有忘,我也不会回去找他们,当初他们既然狠得下心来将我卖掉,我也不须再顾念亲情。”
千陌见他的情绪有些激动,遂抱住他的肩,给他无声的安慰。沉默了良久,他又道:“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何想要跟我在一起吗?”
郗月合脸一红,咬着唇不说话。
千陌原本都没有指望他回答,他继续道:“你当初想要和我在一起,不过是权宜之计,是为了脱离以前那种看人脸色的生活,我一直没有问过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月合,”千陌郑重地看着他,“如果你想离开的话,我不会拦着着你,也会给你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我……”
“老板,你是不是厌倦我了?”郗月合打断他的话说道,潋滟的眸子里满是委屈和指责,“或者说,嫌我老了,所以才想赶我走?”
“你想哪里去了?”千陌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怕你觉得委屈。”
“那好,”郗月合仰起了脖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老板,我想要什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千陌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什么?”
这个时候,郗月合却笑了,他伸手勾住了千陌的脖子,主动吻上了千陌的薄唇,眸光更如同水润了一般,他喃喃道:“我要的,就是这个。”
千陌闻言,眸色逐渐暗沉,双手扣着郗月合的腰,缓缓收紧:“你确定?”
“我确定。”郗月合直直地看进了千陌的眼睛里,“老板,我曾说过,我以后只唱戏给你一个人看,你难道忘了?不过,就算你忘了,我也不会忘,我这一辈子赖定你了,你休想丢下我!”
“既然如此,”千陌一字一句地说,“那你绝不能背叛我,更不能移情别恋,否则……”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你明白吧?”
郗月合面上笑吟吟的,眼神却是十足的挑衅:“若是我不明白,又当如何呢?”说着,他还故意屈膝去顶了顶千陌的下腹。
可他的得意还没有持续多久,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千陌将他打横抱起,快步向卧室走去:“那就让我完完全全地告诉你!”
床幔上的青纱渐下,挡住了一切窥探的目光,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却怎么也遮挡不住,传出了很远很远,让听到的人,都……怨忿颇深。
“大白天的,发什么情!”今朝。
“声音可真大啊,都不知道设结界吗?”燕无涯。
“混蛋,竟又背着我偷情!”公子无心。
……
夙琰珀轻咳了一声,看着面色都不怎么好看的众“妾室”道:“既然不愿意听,为何却都把脖子朝那个方向伸长了?”
众人:“……”
收费章节 舍得舍得舍犹得(上)
楚云昊不顾弥国一干大臣的反对,正式向夜弦宣战,倾全国之兵力,欲围困夜弦。千陌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倒没有多大惊讶,他婉拒了龙羲圣和顾真威的帮助,请他们暂时按兵不动,自己却决定孤身一人前往敌营,和楚云昊会上一面。
千陌看到楚云昊的时候,他正在主帐内大发脾气,原因无他,正是因为他麾下的将领对他带兵攻打夜弦的意见相左,在谋略上也有些出入,偏生确实是楚云昊不在理,争论不过之下,他身旁的器具就倒了霉了。
千陌冷眼旁观,直到楚云昊将帐内的所有人都赶出去后,他才闪身入帐,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面上仍有愠色的楚云昊,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
楚云昊本来是侧对着千陌,乍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惊,蓦然转头,看到戴着假面的千陌,气更不打一处来,尖声道:“你终于舍得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会躲我一辈子呢!”他说着,大步迈到了千陌面前,捏起拳头就是用力地向他脸上砸去。
千陌怎会让他得逞,伸手握住了他的拳头,皱着眉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云昊手腕动了动,见无法脱离千陌的桎梏,也只有作罢,他恨恨地瞪着他,讽刺道:“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自是找你报仇——你以为仅仅一个季国,就能让我一笑泯恩仇吗?”
“琥国、翰国现在都与本尊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跟本尊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千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