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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少女紧紧地抓着连川的手,欣喜的声音里还夹杂几许呜咽。连川记得,她是水清清,自己的师妹。
可连川纵然有再多想说出口的话,当身边的蓝眼男人仍旧一言不发的望着她时,还是令她有些生畏。
“师父……”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可纵使这样也让她觉得紧张。如此熟悉的感觉,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没变,连川又不禁觉得苦涩。
她不确定墨止还认不认她这个徒弟,但当年被他抛弃的一幕已永远印在了她不灭的记忆里。她试着喊了这一声,并不期待他的肯定,可当墨止果真半天都没有回应时,她又感觉心在慢慢下沉,紧握着水清清的手也几乎令后者痛呼出声。
“回来就好。”
就在连川有了跳下床赶紧跑出去的想法时,墨止终于说话了。但仅仅这一句,之后他并未再看连川一眼,上前牵起水清清的手就要离开。“清清,我们先出去。”
“可是师父,我有好多话要跟云云说啊!”
水清清却抓住连川的手不放。“而且师父,你不是也有话跟云云说的吗?”
连川注意到墨止牵着水清清的手因她的这一句话微微一顿,然后他玄色衣袍的袖口里,一只白色的纸鹤也轻轻滑落出来。
“啊!师父,云云房间里的那只纸鹤原来在你这里,难怪我找了百年都找不着……”
“清清!”墨止突然对水清清吼了一声,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现着某种曾让连川无比熟悉的情绪。他没有再说什么,最后看了连川一眼,便拂袖而去。那冰冷淡漠的背影里分明含有一丝仓皇,在被水清清撞破的那一刻显露无疑。
“云云,给,物归原主。”水清清将那只纸鹤递到了连川的面前,但后者却不敢伸手,看着眼前的纸鹤,连川的心里五味杂陈。
“清清,你和师父是怎么找到我的?”
“本来还不确定,不过看到你脚下的那个胎记就肯定无疑啦!”
连川确认身上已经没有金髓绳,自己所处的地方也不像金牢笼。
“我不是被一个将军抓住了吗?”
“哦,你是说陆金啊!”水清清嘻嘻一笑:“他可真是个英雄,已经将什么事情都告诉王母了。”
“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玉帝和嫦娥干得那些事情天庭中除了王母几乎人人都知道,可又迫于威胁谁也不敢说实话。这次你被牵连进来,事情似乎闹大了,陆金将军似乎突然开了心智,代表了天庭众仙将玉帝私通嫦娥一事禀告给了王母。王母听后大怒,当众斥责了玉帝一番,闹得整个天庭沸沸扬扬,还有好些仙人趁热打铁,将百年前神秘屠杀上古狐族一案也禀奏了出来,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幕后主事竟然也是玉帝!屠杀狐族也不为别的,原来只因为嫦娥想要几张狐裘,所以才利用职务之便大开杀戒。这事传十传百,已经令天庭众仙怒不可遏,要求天庭易主罢免玉帝之声高涨,估计很快又会掀起一股内战来……”
连川见水清清激动难平地说着,知道自己躲过一劫的同时管容也摆脱了危机。转念想到那日病伤的云香,连川急忙打断水清清滔滔不绝的话,“你有没有见到云香?就是以前我给你看过的那只小狐狸……”
水清清的话戛然而止,刚才还愤愤不平的眼神里又换上一丝意味不明的窃笑。
“云云,你竟从没告诉我云香是个如此美貌的少年。不然当初捡着它我怎么都不会让你去给他疗伤的。”
“你见着他了?他在哪儿?”
水清清本想再多戏弄她一番,但看连川着实紧张的样子,她还是遂了她的心愿。
“跟我来吧,他还在闲心殿躺着在,”水清清起身将连川扶下了床,忽而那双大眼睛又认真地对连川说道:“云云,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连川笑而不答,梦中老是围在她身边的那一抹活泼的白影终于离她越来越近了。
☆、一剑成魔
水清清告诉连川的事情果然不假,自玉帝丑事曝光后,天庭又如百年前乱成了一窝粥。且不管带头起哄的仙人是否真的为当年上古狐族被屠杀而感到义愤填膺,但就像以前传闻中所说,天庭众仙大都有着不安于室的本质,平静太久总是想存心挑弄些是非。
自神石和狐族案后,陆续又有大小百余件与玉帝有关的奏折呈到了王母的面前。大到千年前神魔混战时玉帝曾私自出兵以卑劣的手段胁迫过妖界共同对抗魔界的事情,小到每有外界向天界奉送贡品时,那些呈上来的礼物其实早已被玉帝私自做过手脚,上等佳品被他当作殷勤献给了天庭诸如嫦娥在内的各色美人,更荒谬的是这些美人大多还是群臣之妻,早些时玉帝莫名降升某些仙官官衔的举动恐怕也与此脱不了干系。
于是,一环扣一环的真相浮出水面,所有的事实如同一张巨大的网,从平静的湖水中捞出了一大堆腥臭冲天的腐泥。
玉帝已有两天没有临朝,王母看着一份比一份令人心凉的奏折,也终于忍受不下去了。她将手中的奏折一甩,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无故发火,那以往镇静慈爱的西王母形象也瞬间土崩瓦解。
正在气头上,一个小仙童却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就地一拜:“启禀娘娘,东方来的管容上仙在庭外大闹,说是要找回被天庭抓走的人,不然就要将天庭夷为平地。名抽星君上前与他论理却反被他一掌打伤。现在各位星君欲齐力将他捉下,特让小正前来禀报并请求娘娘立即出兵将他拿下!”
小仙童的话无疑火上浇油,扶额凝眉的西王母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还嫌天庭不够乱,又来一个闹事的!陆金呢?陆金哪里去了?”
“回娘娘,陆将军奉您之命已于前日带着天方石去凡间找神石去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去找那石头做什么!”西王母不禁又想摔东西,所幸还是在出手的最后一刻止住了冲动,“去,立马通知他回来!”
“娘娘——!”正说着,又一个小仙童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娘娘,外面打起来了!那个骑鹤的仙人像是发了疯一样,打断了两根擎天柱,砸了牌匾和玉案,还将众星君打成重伤。现在故若星君被他抓住,他说若再不将人交出来,就要从故若星君开始大开杀戒了娘娘!”
正说着,庭外的吵闹声逐渐向这边传来,形势已经十分紧急,王母再无生气的时间,忙随了小仙童往殿外走去。
“这么些年来,天庭竟然还是和以前一样颓败懦弱!怎么?再没有一个能站出来说话的人吗?”管容此时正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掐着故若星君的脖子,对着围在他周身不敢上前的众仙人放声狂笑着。他雪白的衣袍上已经沾染了那些被他打伤的仙君们的血迹,墨发有些凌乱,那一直平静幽黑的眼睛深处,也似乎有阵阵隐现的暗红。他如此形象跟平常大为不同,当王母赶到,见到他这样一副模样时,压在她心底的担忧也慢慢渗透出来。
“管容上仙,请你冷静下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管容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了西王母,狂笑终于自唇角渐渐隐去,但握着故若星君的手却也在不易察觉间渐渐收紧。
“娘娘?怎么出来的是你?玉帝呢?你叫他出来说话。”
“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是一样的。”
“连川呢?你们将连川抓到哪里去了?”
“连川?……”西王母一时间记不起来谁是连川,言语间不禁带着一丝疑问。可就是这样一丝迟疑,却又令管容几乎失去理智。他将昏死过去的故若星君提到跟前,轻笑道:“既然王母不知道,玉帝也不愿意出来,那就别怪我出手太狠!”
说着,他的手突然收紧,故若星君的脸由惨白开始变得红紫,众人大惊失色暗叫不好,想出手却又害怕自己受伤。最终也只得纷纷向同样没有主意的王母娘娘看去。然而王母娘娘派去请墨止上仙的小仙童才刚刚离开,眼见着故若星君就要命丧他手。才吵闹的天庭瞬间被管容身上逐渐散发的煞气所震住,一时天界止音,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气氛已经到了最紧张的时刻,就在众仙人以为故若星君即将魂归之时,一阵金光突然冲入天庭,突如其来的力量从后面击中管容,令他握着故若星君的手臂也被迅速弹开。
“娘娘,属下来迟!”
“你可来了,你可来了!”王母见终于来了救兵,不禁心下稍松。但看着庭中刚被陆金击倒的管容似乎又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那颗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他似乎走火入魔,快成堕仙,你有把握抓住他吗?”
王母娘娘小心地问着陆金,眼睛却一直不敢从管容的身上离开。
“他仙资体魄易于常人,属下没有把握能顺利抓住他。”
“那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陆金正想着该怎么回答,这时墨止上仙也终于被小童请了过来。
“墨止参见娘娘。”
“墨爱卿,他要找的人可是你的徒弟?”
墨止顺着王母的视线看过去,当看见管容果真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时,他万年难变的眉头也微微蹙在了一起。他不知道管容这副模样是为了连川才变成这样,还是因为他已经记起了一些他本应该遗忘的东西。如果是前者,他不知该为连川庆幸抑或悲哀,但如果是后者……
“墨爱卿,你怎么不回答本座?如果连川真是你徒弟,本座希望你快些将她领出来还与他,再莫让他闹事为好啊!”
这边,管容被陆金偷袭过后又见王母三人在那边小声嘀咕,还没将连川交出来,他眼底一直隐压的暗红开始似火簇般慢慢显现出来。
他扫视了四周一圈,突然趁众人不备,伸手将一个仙女捞了过来。等众人反应过来时,盘星织女已经在他的手中惊惧欲死。再看西王母,她瞬间惨白的脸色已是惊惧到了极致,生怕管容做出伤害织女的举动,她忙高声喊道:“上仙手下留情!我已派人去接连川,稍后就到!还望上仙放了织女,且莫因一时冲动而铸成大错啊!”
说着,王母又拉住墨止的衣袖,忙哀声请求:“墨爱卿,本座求你了,快让连川出来救救我儿吧!”
管容的剑已经搁在了织女的脖子间,他见到王母对墨止连声苦求,而后者似乎还不为所动时,他又笑着将剑往织女的脖子里送了几分,瞬间,一股鲜红的血也就流了下来。
“原来娘娘刚才的话也是骗我,人到现在都还没开始请罢?”
王母看见织女脖子处流下的殷红,几乎要昏死过去,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上仙,请不要伤我孩儿,连川真的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请你不要伤了我孩儿啊!”
然而,谁都不知道管容眼中的红焰已经欲烧欲烈,他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身体里散发出的煞气已经同他的剑一般有着强烈的嗜血欲望。加之被欺瞒的愤怒,一切邪恶的念头开始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四周的一切开始在他的眼前变得模糊,但自黑暗中传出的声音却让他心潮澎湃。闻着剑下溢出的新鲜血液,他内心深处已经渴望得到更多。
剑起剑落,或许飞溅的腥热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结果,哪怕是一剑成魔。
☆、如来渡劫
就在管容要朝织女刺入致命的一剑时,那离织女喉咙一寸远的剑刃突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住。霎时,天庭之上金光四射,莲香漫天。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在见到来者是西方如来佛祖时,那自各人心底交结生出的千百种恐惧都在这一刻被浓郁的檀莲香洗涤殆尽。
管容松开了手中的长剑,眼底的火红也被一层将他罩住的金光慢慢压下,恢复了他古潭般幽黑的颜色。如来伸指一挥,一连串金色的焚字经文如锁链般缠住了管容,接着又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他全身。随着经文的渐隐渐现,管容脸上的神色也痛苦不堪。
当连川赶来,见到管容了无生气地站在那里忍受经文带给他的痛苦时,她发狂似的要朝他跑去。
“云云,他现在神志不清,你过去他可能还会伤了你!”云香一把将她拉住,一红一紫的眼睛也紧紧盯着管容。
“那为何容的表情这么痛苦?”
“相信我,佛祖是不会伤害他的。”
正说着,管容身上密布的经文突然钻进他的体内,也就瞬间的功夫,无数墨红的血柱又自他的身体里飞溅出来,如同一个即将炸开的血人仿若在下一刻就要被撕裂成血片。霎时白袍尽染,墨发飞扬。管容朝天大吼一声,震天的吼声冲破一切阻碍直达九天之外,愤怒的声音里满是痛苦与不甘。又如战场上响起的怒嚎,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