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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禹就立在他身后不远处,大蟒蛇盘在泽禹肩头,嘶嘶地吐着信子。
开拍前剧务老白忙得焦头烂额,他小步跑来塞给泽禹一瓶矿泉水,笑道:“待会儿甄恺跳下去的时候,斑斑就从这边过去卷住他,没问题吧?”
泽禹的手紧了紧,犹豫一下道:“嗯。”
“好嘞,我就知道你准不会出错!”老白拍拍泽禹的肩膀,目光中满是欣慰,这个少年的表现得到大家一致认同,他也很感激老赵推荐了这个人才。
泽禹不大自然地别过眼睛,默不作声。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会给剧组所有人带来麻烦的吧。
可是他已经顾忌不了这么多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甄恺应该得到的报应。
甄恺站在悬崖边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忽然回头对泽禹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
场记板“啪”地打下去,甄恺毫不犹豫地向前助跑,一跃而起!
如果按照剧本内容进行,这个时候斑斑应该从半路冲出来,一半身子紧紧挂在崖壁斜伸而出的树干上,用尾巴将下落中的甄恺牢牢卷住。
泽禹冷冷地盯着他的身影,指尖紧绷,瞄准安全索倏地一弹!
一道凌厉的气刃激射而去,安全索立时从中断掉,接着是一片大惊失色的尖叫。
场面一度混乱到失控,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原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驯蛇少年去了哪里。
*****
甄恺是在一阵剧痛中醒过来的。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刚动了一下,马上就觉得浑身骨架都要散架了一般。
这种情况下就是想骂人都没有力气,甄恺记得自己是在拍摄跳崖的时候摔下来的,竟没想到如今以他的地位,这安全设施居然也没个把关。
模糊的记忆中似乎和什么场景重叠了起来。
甄恺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这种遭遇,那时候……是谁救了他?
“你醒了。”
甄恺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忙惊喜地看过去。
——泽禹!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是来找自己的么?
甄恺立刻安心不少,“咳咳……你帮我看看……骨头断了没……”
“怎么会没断呢,”泽禹走过来,蹲下,冷冷地直视他的眼睛,“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要断一辈子了,甄先生。”
甄恺被他阴寒的语气搞得一头雾水,“……泽禹?”
“你以为我是来救你的?”
甄恺目瞪口呆,难道不是么?
泽禹讥讽地扬起嘴角,“我要是想救你,就不会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甄恺嗓音沙哑,难以置信道:“什么……意思?”
泽禹没有回答他,甄恺四下看看,脑中忽然嗡地一声。
——这片松树环绕的空地,那块他曾倚靠了好几天的大石头,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及……一条小青蛇僵直的尸体。
甄恺毛骨悚然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就痛得死死皱起眉心。
这副情景和曾经他经历过的一模一样,仿佛一把尖利的刀割开他的记忆。
事实上并非泽禹跑大老远把他搬去了当初的地方,而是用了障眼法将周围的景色都改变了,但即便如此,还是让甄恺惊愕得无法开口。
“甄先生,很难受么?”泽禹的眼睛早已不复往日的漆黑乌润,虹膜居然变成了银色,两道竖直的瞳仁映在其中,说不出的妖异恐怖,“你八年前本该死的,是它救了你,你还记得么?”
甄恺连牙关都打起颤来,惊惧交加地瞪着泽禹:“你、你到底是谁?!”
泽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仿佛在看一摊臭气熏天的垃圾:“人类果然无情无义,我们为了救你这条贱命费尽心思,你到头来却杀了一个,忘了另一个。”
甄恺闻言,浑身的汗毛都在一秒之内竖了起来,“你……你……”
他忽然想到那天夜里,泽禹用平静的表情告诉他:我是蛇。
——难道、难道泽禹就是当年救过他的另一条蛇?可是,这怎么可能?!
视线转到泽禹那对光华流转的兽瞳上时,甄恺瞬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若不可能的话,那谁来给他解释一下人类怎会有这种眼睛?!
——泽禹说的没错,如果他不是那条蛇,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事情,又怎么会和斑斑相处得那么融洽?!
“看来你想起来了,”泽禹笑了笑,“甄先生,你能多活八年是我们的恩赐,现在我要收走你的命,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甄恺费尽全力用脊背支撑着身体向后退,疯狂地大叫:“你想干什么?咳咳……”
“想杀你,”泽禹步步紧逼,“你已经答应了不是么。”
甄恺靠到一棵树上,再没退路,“滚开!离我远点你这个怪物!咳……唔呕!”
他情绪激动,忽然咳出一口血来,狼狈极了,哪还有当红小生得意的模样。
泽禹站在他面前,神情冷漠。
只要他轻轻动一下,就可以轻而易举要了这个男人的命,为伙伴报仇。
泽禹在甄恺绝望的目光中抬起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其实甄恺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他不动手,也活不了多久了,即使现在有人把他带回去抢救,也会落得个终身残疾。
泽禹弯了弯嘴角,右手突然按在甄恺的眉心处,一道绿光闪过,他倏然瞪大眼睛,然后便昏死过去。
周围的景象出现水纹般的波动,变回原来的模样。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泽禹回过头对前来搭救的人喊道:“甄先生在这里……”
*****
“甄恺和郑郁岚联袂出演的跨年喜剧《XXX》今日在九滨影视基地拍摄时,男主角甄恺意外坠崖,现已送入医院抢救,情况不明……”
谭琛和泽滕吃着晚饭顺便看看娱乐新闻,结果就看到这么一条噩耗。
谭琛愣了一下,道:“《XXX》不就是泽禹去帮忙的那部戏?男主角出事了?”
泽滕道:“好像是诶,泽禹没关系吧?”
谭琛不放心,打了个电话过去,得知泽禹并没受影响,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男主角出了这种意外,电影肯定不能继续拍了,于是泽禹第二天就被赵园长的司机接回家里。
说起这件事,赵园长也是一脸遗憾:“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种事……那剧组现在乱成一锅粥,电影拍不完,成本就收不回来,那么多人的工钱还欠着呢,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真是……唉。”
泽禹默默听着,并不做声,只是眼中有什么东西轻轻闪了闪。
谭琛问道:“那甄恺现在怎么样了?”
“听老白说他还没脱离危险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摔成那样,只怕以后连演员都做不成了吧。”
谭琛同情地点点头,送走赵园长。
泽禹摸着临走时老白硬塞给他的工资,忽地觉得这钱沉甸甸的,有些揣不稳。
泽滕早就注意到他不对劲,虽然这个弟弟脸上没什么波动,但妖怪天生对这方面比较敏感,立刻就察觉了泽禹的不安。
谭琛见泽禹闷闷地,估摸着他在剧组大概过的太辛苦,便起身去厨房帮他弄点吃的。
泽滕趁机凑到泽禹身边,好奇地问:“怎么了老弟,谁欺负你了?”
泽禹摇摇头:“没人欺负我,我欺负别人了。”
“谁?!”
泽禹低声吁了口气,道:“甄恺。”
泽滕愣了好几秒,愕然道:“怎么回事?”
“你记得八年前染青被人害死的事么,”泽禹道,“那个人就是他。”
泽滕恍然道:“难怪……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确该死。”
泽禹点点头,小声道:“你不要告诉琛哥。”
“我傻了才告诉他,”泽滕揉了揉泽禹的头发,“好了,轻松点,一命偿一命而已——对了,有没有人知道是你做的?”
“没有,我割了拴着他的那条绳子,他就掉下去了,而且他的记忆也被我消除掉一部分。”泽禹说着掏出一张照片,上面龙飞凤舞地签着甄恺的大名,他似乎是不愿意再看这东西,飞快地一把塞进泽滕手里,“你把这个给琛哥,珊珊要的。”
“你干嘛对剩饭的侄女这么上心啦,回头他又要用这个借口接近小琛了……”泽滕嫌弃地捏着纸片抱怨。
泽禹愣了一下:“接近琛哥?”
“不然呢?他最近想方设法地跟你搞好关系,我都能看得出来,剩饭一定是见我太忠贞不渝,自知无望打败我,所以才想到曲线救国政策,想从你这里找到接近小琛的机会!简直太卑鄙太无耻啦!”泽滕义愤填膺地握拳,正好谭琛出来看到他这副熊样,一个白眼砸过去,泽滕顿时乖乖地偃旗息鼓了。
泽禹的嘴角僵了一下,道:“这样啊。”
谭琛把一碟白溜肉片搁在餐桌上,“你们说什么呢?哦对了,泽禹,盛经理说想请你和珊珊一起吃顿饭,你的意思?”
泽禹想也没想,果断道:“不去。”
说完后他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便补上一句:“我累了,想在家里休息,琛哥你把签名带给他就好。”
谭琛听他这么说倒也没强迫他,只是安顿泽禹早些吃饭睡觉。
泽禹食不知味地吃完谭琛给他做的菜,之后便去书房休息。
谭琛趁他出门的时候添置了一张单人床,虽然泽禹不会长住,但让小叔子一直睡沙发也不是那么回事。
泽禹躺在舒适的新床上,却久久不能合眼。
虽然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但脑中总是有那么一群人挥之不去。
泽禹还记得老白爽朗的笑声,记得几个年轻女演员乐呵呵地往他怀里塞零食,记得分盒饭的大妈见他长得瘦,就多给他几块排骨……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可是他们因为自己做了这种事,如今都拿不到应得的报酬了。
泽禹从鼻子里叹了口气,纠结地辗转反侧大半夜,才迷糊地睡过去。
晚上谭琛和泽滕一轮大战后,蛇妖黏糊糊地扒上去搂着他,被谭琛一脚踹开。
“你弟弟今天怎么回事,一脸不高兴的。”
泽滕心里咯噔一声,“他能有什么事,不每天都那样么?”
“……不对劲,虽然他脸上是没什么表情,但这次明显有心事啊,要不你去问问?”
泽滕翻了个身,“知道啦,我明天再去问。”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本性其实蛮善良的……叹气
43
43、ACT。43 。。。
谭琛这天打算找小叔子谈谈心,虽说那是个闷槌子,但心理健康问题也是不容忽视地,小叔子怎么看都不是自我灭亡那一型,所以要未雨绸缪,及时阻止他在沉默中爆发。
谭琛起了个大早,把泽滕踹下床支使他做饭,然后去敲小叔子的门。
敲了半天,里头一点反应也没,谭琛纳闷地推开门,却发现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张纸条醒目地摆在那,上书:出门散心,勿念。
抽了抽嘴角,谭琛朝厨房里煮茶叶蛋的泽滕喊道:“你弟弟离家出走了!”
泽滕倒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大咧咧地说:“别管他,他想通以后自己会回来的。”
谭琛眼睛一眯,这俩家伙,分明有事瞒着他……算了,不想说他也没必要强求,说起来他是比拇指还小的小辈,“长辈”的事情他还真管不上。
上午到达公司后,谭琛收到了刊登泽滕专访的那期杂志。
他欣喜地直接翻到泽滕那一页,只见硕大的照片上躺着竖排的亚光银色标题,泽滕完美的四分之三侧脸印在上面,柔和的光线打在深邃的眼睛上,饶是谭琛对他这张脸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也依旧忍不住狠狠心跳了一把。
专访写得风趣幽默,谈及泽滕的感情问题时也用暗示性的口吻说明他现在已经有了固定恋人,语言坦然大方,又配了一张泽滕微笑的小幅照片,小样看上去幸福极了。
这时一双手臂忽然从身后绕过来拥住他,泽滕笑眯眯地问:“小琛你看什么呢?开心成这样。”
“看你呗,”谭琛轻轻将杂志扣在他脸上,“你瞧瞧,人家把你写的正人君子的。”
“我本来就是正人君子嘛!”
“你明明是歪瓜裂枣。”
“胡说胡说,我哪里歪了!”
“你天生就是歪的,就算是蛇也是一条歪蛇。”
泽滕气呼呼地看了谭琛半天,突然扑上去堵住他的嘴巴吻起来。
两人正难舍难分的时候,蓦地响起一阵敲门声。
谭琛忙一脚踹飞泽滕,整理一下头发道:“进来。”
周楠飞快地推开门,一向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