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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寂-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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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手起刀落,也不及他的一笑啊。
  风裹挟着案前的纸飘飞,上面是工工整整的隶书,叠在鹏喷洒出的血下。
  【你在远方……】
  远方
  作者:红布条/李悦君
  怎奈黎明不懂哀伤,双人成单。
  谁能忘记那段时光,离别容易再见难。
  风,吹不动沧桑。
  雨,轻弹在眼眶。
  这世界,还有谁温暖。
  我在远方,盼到心慌,山海苍茫,触景情伤。
  我在远方,相思更漏短,泪湿白衣裳。
  我在远方,花落心残,生亦何欢,死也难安。
  我在远方,伤心倚栏杆,等到人断肠。
  你在远方。
  我在远方,想起过往,心薄裘寒,泪眼凝霜。
  我在远方,最是情难忘,忍不住惆怅。
  我在远方,惜君如常,天上人间,蝶舞成双。
  我在远方,魂与梦为伴,千古共向晚。
  你在远方。


    ☆、第三篇…千歌

  千歌
  小舟摇曳,灯笼挂在蓬上,随波光轻摆。船舱内帘幕微卷,隐约能瞧见舱内有一几案、一木椅、一素衣少年。江面宽阔,两岸高山巍峨,其上染着大片枫红,烙印下浓浓秋意。站在小舟末端的是一个约莫十□岁的姑娘,手中握着舟楫,一边划着,一边迎风遥望着水天尽头。
  风起浪高,船猛地颠簸了一下。似是同时,天地间陡然扬起了嘹亮的歌声。
  “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
  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
  姑娘侧身看了一眼舱前垂下的帘幕,眉一扬,巧然笑道:“好哥哥,你去了洛阳再唱都不成?”
  舱内人不答,只有青天闲云,被长风吹得渐远了。
  “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一个清幽的颤音慢慢收尾,四周重归寂静,唯有凌凌微波和着尾声,载着扁舟荡在江上。姑娘眼中含笑,将舟楫一摆,不再说话。她只隐约猜到,兄长坚持前去洛阳,终有一天,成也是歌,败也是歌。
  在帝都中,这样的小歌舞坊不会有多大名气。但这里的歌,却是洛阳城里人人都要去听的。大街小巷里都议论着这对自南方千里迢迢而来的兄妹,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竟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姑娘躲在幕后,望着四周人山人海,心中自然是很高兴,却也知道,她的兄长跋山涉水来到洛阳,怎样也不会是为了混口饭吃。她不问,自顾自日夜担心着,想着名声远扬的那日恐怕也就是兄长离开的时候。
  那一天并不远。宫中设宴,歌舞坊众人都被带进宫为君臣及家眷们表演。胡人占领北方数十年,渐渐也与南朝没了多大分别,殿前绣凤,座上刻龙,少年站在门后,从缝隙中望着殿上的一切,恍作当年光景。
  身着青衣的妹妹缓缓走上前去,一舞袖,琼英相鸣。少年便跟在其后,随着箜篌起了个音,如仙如幻,飘飘渺渺回荡在雕镂精致的宫梁之上。
  “章水何如颖水清。江山明秀飞诗情。七言还我是长城。”
  夜风从大敞的门涌入,灌进白衣之中。少年立于旁侧,视线落在皇亲贵族之上,仿若脱于尘世,清秀的脸被烛火染得微红,澈亮的眸子只望着坐在对面的另一位少年。那人似乎同他一般大,只是脸上略有些与年龄不
  符的成熟。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双眉微皱着,似是在想什么。
  “小小钿花开宝靥,纤纤玉笋见云英。十千名酒十分倾。”
  姑娘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日夜,少年被破例录为乐师,自此,他便再未在歌舞坊中出现过。
  夜深月暗,宴席上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少年站在厅外,默不作声地看着远处仿造江南园林所做的亭榭楼阁,只觉三年便如梦一样。念起方才在殿前见到的人,心下不知是欣悦还是悲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少年猛地回过头。来人被掩藏在夜幕里,背对着厅堂的灯火和喧嚣,与这座城池格格不入。少年先是愣了愣,继而笑了:“我为什么不能来?三年未见,思念故人,不可?”
  “思念?”一声冷笑,“你若是思念,三年前宫中政变的时候怎的不在?如今我成了质子,被掳北疆,你又来做什么?!”
  少年顿住了。“太子……”
  “我现在不是太子!”拂袖而去,携着一丝凉风。
  少年站在原地,望着那个渐远的背影,凄然。
  未陌知道他恨自己三年前没有留下,也不敢开口解释,只是静静站在廊外,望着那座几乎无人出入的房子,沉默着,几乎窒息。怀音有时会在亭中坐坐,隔水望着远处,像是越过了群山望见了曾经所在的地方。未陌站在他身侧,见怀音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
  “未陌……快被我忘记的名字,”幽深的目光落在水面上,然后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也是个快被我忘记的人……”
  少年听怀音这样说,不禁一怔,随即淡淡一笑:“您只需记住我的歌,未陌足矣。”
  太子眉一皱,垂下头,不再说话。
  “凉叶催归燕。
  一夜西风,几度伤高怀远。
  细菊枝头,开嫩香还遍。
  月痕依旧庭院。”
  仿佛仍是当年,南朝的亭、南朝的歌、南朝的你我。歌声婉转,三日绕梁,其人在侧。
  怀音看着亭外几乎等同的假山楼台,平静的眼中陡然多了些什么,他右手紧握栏杆,指节有些发白。未陌却并没有注意到怀音越皱越紧的眉,只朗声唱着,余音渺渺,响遏行云。
  “事
  何限。
  怅望秋意晚。
  离人鬓花将换。
  静忆天涯,路比此情犹短。”
  其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怀音再没有出现在亭中,无论未陌等多久,即使从日出等到日落,也始终不见人影。直到那日,未陌叩开了门,见怀音并不在屋内,却意外看见了满桌散乱的兵书,这才明白过来,心底一惊,面向屋外匆匆赶来的怀音,无言以对。
  怀音看着屋内的人,眉紧皱,冷声只说了两个字:
  “出去。”
  未陌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他抬步走到怀音身前,微抬着头望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怀音的双眸。眼前的少年猛地握紧了双拳:“我让你出去!”
  清幽的歌声仿佛从极远处传来,一声声拔高,一声声清亮。正如当年,他站在高台之上,迎风而立,笑着逼问自己:“太子……好沉重的任务?您甘愿接受?”
  “人生百岁,七十稀少。
  更除十年孩童小。
  又十年昏老。
  都来五十载,一半被、睡魔分了。
  那二十五载之中,宁无些个烦恼……”
  怀音目光一凛,未等未陌唱完,便猛地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如同一只嗜血的猛兽。“莫要劝我!你若是三年前带我出逃,我又怎么会来这里当质子?是你逼得我走投无路……你可知,那皇位本该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天下!”
  未陌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泪不自觉从脸颊划过落入衣襟中,也不知这痛出的眼泪是源于颈上,或是心上。
  出逃和叛乱都是极危险的事,夺回皇位更是难上加难。这些,未陌自然知道,也知道怀音自己对此有多清楚。但只要怀音坚持,未陌既无法将他拉回来,就与他一同跳下悬崖。
  他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静静看着桌边拿起兵书的怀音,轻声哼着:
  “霜降碧天静,秋事促西风。
  寒声隐地,初听中夜入梧桐。
  起瞰高城回望,寥廓关河千里,一醉与君同。”
  怀音本不想理会他,甚至想将他马上赶出去,却鬼使神差地抬起了头,望了未陌半晌,继而沉声斥道:“我不需要你同情。”未陌不语,只垂下头看起了怀音手里的书,目光中暗暗藏了一
  丝决然。
  成也是歌,败也是歌。他的结局、怀音的结局,或许早可以料到。
  但生与死,怎敌得过同穴相伴?
  怀音觉得,自己一定很恨未陌,正是因为恨得入骨,才不想让他同自己一起死,免得下了黄泉眼见心烦。
  未陌坐在屋内,透过窗户看着屋外的秋色。门被叩响,他一愣,起身开了门,却见是怀音身边的侍从,不禁心生不解。“请问,质子大人……”他话未说完,对方便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酒瓶,递给未陌。
  “质子大人让小的给您带来这个,上好的酒,请您尝尝看。”
  未陌一愣,看着侍从塞在自己手中的瓶子,顿时明白了过来,惨然一笑:“他是怕我说出去么……质子大人,可有说什么?”
  “大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小的在这儿等您喝完,向大人回报一声。”
  未陌握着酒瓶,莞尔一笑,将瓶盖打开,香气弥漫,浓得似是能刻在心底。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死,或是死在北国,或是死在南朝,却万万没能想到,自己竟会死在今天,死在怀音的手里。
  他怨,怨怀音不懂,怨他的不信任。死则同穴,自己岂会苟安?何必赐予毒酒,杀人封口!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
  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
  伤流景……”
  一曲歌罢,便作孤魂。未陌松开了握紧酒壶的手,恍惚中竟忘记了喉中的刺痛,只苦笑着。也罢,他并没有能力帮上什么,若是因此怀音能够复国,那么——
  自己死也情愿。
  然而,他并没有死。
  只是再也发不出声音。
  未陌没有时间伤心,只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有一种莫名的、不祥的预感。宫中得知未陌再无法唱歌,掌乐官虽心有不解,却还是直截了当地将他逐出了宫。未陌听了消息,一怔,手中的茶杯“砰”地一声跌落在了地上,被砸得粉碎。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疯了般地朝怀音所住的地方跑去。
  将他毒哑是为了逼他出宫,怀音何必这样做?自己怎会不知?怎会不知!
  屋前一片萧瑟,风敲打着半掩的窗,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怀音筹划出逃一事东窗事发
  ,所有与之有关的人都被关押,若是未陌再晚一步,定然也会被追查到。他这才懂得怀音的意思,无力地坐在地上,仰头望天,撕心裂肺地哭,却怎样也哭不出声来。
  他痴,痴在不知,不知是谁不懂谁。
  怀音被一路押送到了南朝,他自知回到故土便再也不可能活着离开皇宫,心下戚然。苦笑着,恍惚又想起了当年的场景,少年扣弦而歌:
  “念解佩、轻盈在何处。
  忍良时、孤负少年等闲度。
  空望极、回首斜阳暮。
  叹浪萍风梗知何去。”
  他便问:“想家?”
  少年眉一皱,略微颔首。
  他笑着,摇头轻叹:“准了。回乡小住几日罢。”自那日起,他与未陌便是相隔天涯,宫中政变,太子之位被夺,遣送前去北疆作质子,这漫漫三年当真也就是一转眼的事。只是二人离得太远,他也就渐渐忘记了过去,唯有他的歌会在脑海中越加清晰。
  只是如今,他再听不见未陌的歌。然而,断绝了他唯一的依托的,也是他自己而已。
  怀音被捆绑着一步步走在街上时,未陌就站在人群之中。他望着不断被押送着远去的怀音,担忧他的憔悴。未陌推开人群,一步不落地紧跟着怀音,他在他的旁侧喊着,歇斯底里。
  (“怀音!——”)
  没有回头,仿佛他只是空气。
  (“怀音,我是未陌啊!”)
  听不见声音。即便如此,他依然固执地一遍遍喊着,执拗地,永不停歇,凄厉地叫,宛如杜鹃泣血般恸哭。未陌想走到怀音身边去,却被官兵用力拦住,他只得念着,希冀怀音能回过头,不觉已泪流满面。
  (“我在你身后——”)
  (“景萧索,危楼独立面晴空。”)
  他的歌,怀音再无法听见。然而,只需他记着自己曾经唱过的那些旋律,心已足矣。
  (“动悲秋情绪,当时宋玉应同。”)
  怀音猛地顿住了,站在原地,仿佛是在细细听着什么。
  (“渔市孤烟袅寒碧,水村残叶舞愁红。”)
  背后的官兵用手狠狠一推,怀音摇晃了一下,跌在了地上。
  (“楚天阔,浪浸斜
  阳,千里溶溶。”)
  “干什么呢你?”官差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大声喝道,“还不快走!”
  (“临风。”)
  怀音的目光似乎没了焦距,只是静静地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仿佛那里有他最重要的东西。蓦地,他沙哑着嗓子,轻声唱了起来:
  “景萧索,危楼独立面晴空。
  动悲秋情绪,当时宋玉应同。
  渔市孤烟袅寒碧,水村残叶舞愁红。
  楚天阔,浪浸斜阳,千里溶溶。
  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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