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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秦央!苏愉忍不住抽抽眼角,怎么比他妈还爱操心?
动手噼哩啪啦回了一句:“不必了,那死丫头爱分就分,爷我没那心思陪她折腾!”
然后短信发出后手机一直没动静。等到苏愉快睡着的时候又再度响起,仍是秦央的短信:“那就算了吧。”
苏愉看了后就直接把手机扔到房间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倒头便睡。
烦!
第二天一大早苏愉的卧室门就被敲的震天响,揉着顶了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脑袋骂骂咧咧的去开门,结果门一开他差点没被过气去。
只见他那些哥们儿同学的一窝人挤在他卧室门口,举着一块厚纸板,上面用炳烯颜料写着“HAPPY BIRTHDAY”。
苏愉僵着脸心中暗骂:“一群吃饱饭撑的!”
面上也不歇着,深呼吸几下后朝他们几个露出个温柔的微笑,然后瞬间变脸一脚把门踹上——
“喂喂,小鱼仔你不带这么搞的……”
“就是嘛都是弟兄朋友的你这样很不给我们面子啊!”
“靠啊,你这小王八蛋什么意思啊!”
……
苏愉于是隔着门板吼了一句:“你们几个牙还没长齐是吧!”
“别这么说嘛,”有个女生用指甲抠着门,发出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小鱼仔你也说我们都老大不小的了,这不正好趁着你生日玩一把幼稚的你应该感动才是啊……”
感动你妈!
又听门外一个哥们儿幽幽地道:“那啥,这不你刚失恋了么,心情肯定很抑郁,我们几个就合计着给你弄热闹点调动调动情绪,诶,小鱼仔我们都做这份儿上了你可不能搁这会儿还闹情绪啊!”
靠,本来没咋的纯都被你们搞出来的抑郁成不?
“小鱼仔,你这样真是太伤我们心了,亏我们一大清早的直奔你家来居然受到你如此冷漠的对待,太不人道了吧?”
放屁!老子没指着要你们来折腾我睡大头觉!
于是又深呼深吸了几个回合后中气十足的对着门吼了声:“滚!”
门外的人却丝毫不理会,苏愉甚至听见他们中有人再跟他老爸老妈商量:“伯父伯母,我们把这门拆了你们不怪罪吧?”
更让苏愉崩溃的是他居然听见他老爸幽幽地回答了句:“无妨,你们拆吧。”
于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卧室门苏小同志被迫无条件投降,乖乖的开了门。
车祸
所谓的生日聚会也不过是堆人凑一块儿吃吃喝喝,除去大清早那通折腾外其余的还算正常,酒足饭饱后一伙人就撤了各回各家。苏愉作为寿星被强灌了不少酒,最后只好让秦央当司机送他回家。
苏愉喝的迷迷糊糊糊的只隐约听见有人在他耳朵旁边说什么,之后便彻底的沉到黑暗里。
等他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瞥了眼挂钟,指针指着六点还不到。
苏愉酒量不行,这会儿醒了头疼的厉害,横竖也是再睡不着了,就收拾了几件衣服进浴室洗澡。
然后出门去吃了早饭,也不去上课,在街上晃悠了大半个早上,最后决定打个电话给叶阑珊。
可是打了好几次都是没人接,苏愉有些火大,这死丫头八乘百是故意的。
他俩这算是真彻底完了。
苏愉直摇着头叹气:“得了,你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你呢!”
蓦地又想起今儿是他老妈生日,于是寻思着该给老人家送点什么才好,如此想着便就进了附近的百货大楼,到精品区去挑了套茶具后又到各处转了转,随手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等出去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苏愉站着等了会儿,眼见着红灯了就提拎着东西往对面走去。走到一半时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苏愉下意识的扭头去看……
市立医院。
“秦医生!”
秦央正和一个同事说着话,护士小黄急匆匆的跑过来,边喘着气边说:“刚刚送进来一个伤患急需抢救,您快过去吧!”
秦央听了立马就随着她走:“准备好了?”
“都备好了,就等您了。”
秦央换上工作服带上口罩手套进手术室时里头已经有不少人了,秦央问旁儿的一个同事:“现在什么情况?”
“说不准。”
秦央闻言就习惯性的瞥了一眼,只那一眼,顿时整颗心脏就像被掏空了般,他发现自己甚至都要站不住了,一边的护士见他不对劲忙一手扶住他:“秦医生?”
秦央颤颤地吩咐道:“去找邱医生,快!”
“可是……”
“没有可是!我这样做不了手术再拖下去人就没救了!”
“是!”护士就匆匆跑出了手术室。
秦央看了眼躺在手术台上正在紧急输血的的苏愉,又问了一句:“通知家属没有?”
“正在联系。”
“邱医生到了就让他立即开始手术,我……我先出去。”
秦央愣愣的坐在手术室外等着,邱医生到了之后只是奇怪的瞥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进去了,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愉的爸妈急匆匆的赶来了,看到他都问现在什么情况,秦央什么都说不了只一个劲儿的摇头。
他不知道。
苏愉会不会死,他不知道。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秦央已经无暇顾及都是些谁了。
最后一个来的人是叶阑珊。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只知道很漫长很漫长,感觉像经历了一个世纪,秦央回过神来时手术室门上“手术中”的灯已经灭了。
然后门打开,邱医生走了出来,缓缓地摘下口罩,周围人都挤上去问怎么样了,他只是摇摇头,叹道:“伤的太重了。”
意思就是救不活了。
秦央觉得讽刺,往常都是他用这种口吻去宣判一个病人的生死,现在却换他去听别人宣布他最好最好的兄弟的死亡。
之后,苏愉身上盖着白布被推出来,苏妈妈受不了打击休克,一群人手忙脚乱闹哄哄乱作一团,这些秦央都无暇再理会,整个脑子里只装了四个字:苏愉死了。
苏愉死了,这个世上再没有人会笑嘻嘻的喊他师兄然后诈他请客吃饭,再不会有人一脸严肃的跟他抱怨学校食堂有多抠门以及他爸妈有多不靠谱……
再不会有了。
小鱼仔……
没了。
秦央恍恍惚惚的走开,他没有勇气去看苏愉最后一眼,他害怕看到没有一丝生气的苏愉。苏愉,小鱼,在他眼里一直都是生龙活虎的,很精神。
从毕业以后一路过来见过了多少生生死死,以为早已经麻木不在乎了,直到真正面对自己至爱之人的死亡时才知道,原来生死相隔的那种痛,会痛到骨子里。
是,至爱,苏愉是他这一生的至爱。
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死,因为他不敢想,所以也从未有这个准备,自欺欺人到这地步,以为他会一直健健康康的活着,一直一直,所以就这样什么都不求,能一直看着他就好,看着他长大,读书,交女友,分手……不知道苏愉记不记得,打从他十五岁以后每一年的生日秦央都在。
可是如今,记不记得,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只是想一直看着你,什么都不求,可是现在连这样小小的乞求都不能了。
原来老天爷真的不会一直眷顾一个人呢。
苏愉这二十来年过的安稳顺利,现在想来,代价就是他只能这样过二十来年。
他的生命好像昙花一现,却还没来的及展示最美的时候就与世长辞,徒留旁人哀叹惋惜。
叶阑珊终于还是去看了苏愉最后一眼。
那时候周围人都走光了,叶阑珊一步一步走近他,她平时胆子很小,连医学系的实验楼都不敢走近,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可怕。
躺在那边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会有的人前几天还是她的男朋友,如果一直处下去说不定还会成为她的丈夫,相守一生。
但是她和他分手了,而现在死亡把他们分的更远,永远不再有复合的可能。
白布上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迹,已经有些发黑,乍一看都是暗红色的有些吓人,叶阑珊轻手轻脚的拉开白布,像是怕惊扰到苏愉似的。
说实话,此时的苏愉真是一点也不好看,原本帅气的脸蛋因为车祸变成偏黑的酱紫色,双眼紧闭死气沉沉。
叶阑珊却颤抖着双手抚上那张脸,像是抚摸自己最心爱的古玩般,一下又一下,嘴角微微的勾起,轻轻柔柔的声音从唇间溢出:“傻子,丑死了。”
然后有晶莹的水珠从眼角划过脸颊,最后砸在那块白布上。
胸口胀胀的很难受。
“苏愉,你别装了,真的很难看。”
“愚人节明明是昨天好不?”
“好吧,我承认你是装的很像,那些跑龙套的演技也很好,你就得瑟吧。”
“你个王八蛋不是有九条命么哪儿那么容易就玩完的?”
“你丫从楼上蹦下来都摔不死命硬着呢你装屁装?!”
“好吧我认输了成吧?你别玩了,我认输!真的。”
……
但是那些话她一句都没有说口。
她也很想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苏愉没有死,可是……
骗不了自己。
那样的话说不出口。
她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的说——傻子,丑死了。
她没有号淘大哭,只是静静的微笑着,眼泪无声的滑落。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苏愉问过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她回答说:“我这辈子最大一个心愿就是做一个名字叫苏愉的王八蛋的遗孀!”
苏愉听了就对她翻白眼:“你存心咒我死呢!”
叶阑珊不知道他究竟懂不懂,她的意思是要他一辈子、到死都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如梦
恍然。
是。太像是梦了,所以才更害怕。
害怕?真是奇怪的心情……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
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
开始的时候希望一切只是南柯一梦,不管梦里经历了什么,总会有醒过来的时候,所有都会结束。
可是到后来,越来越脱离轨道了。
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人睡梦中自然而然的精神活动。
本来就不是个傻子,很快就看明白了整件事,也知道,自己离原先存在的世界越来越远,曾经的亲人朋友,还有恋人,都已经是毫无交集的陌路人。
才知道,原来人生一时,一世,最后的结局就是这样。
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死了倒好。干净。
这样很好,在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开始另一段生活,五百年呐,多么漫长的年岁,不老,不死。
妖怪一样的存在。
足够做很多事,很多自己曾经想做却不能做或者做不了的事,可是,脱离了原本的世界,这样还有意义么?
从前,还活着的时候,身边有很多人,家人,朋友,喜欢的人,或者喜欢自己的人,不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做戏,都要会处的很好,这就是人生。
也会害怕死亡,害怕失去一切,尽管很多时候都知道一切到最后都会是一场空,人生百年,倾付一切也枉然,可是还是要活,要去追求,舍不得……
舍不得。
以前也会和朋友一起一面嗤之以鼻,一面期待又害怕所谓的2012的到来。
只是2012还没到自己倒是先进了鬼府,然后才知道,即使世界真的毁灭了也没有什么,还是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世界。
那些曾经的亲人朋友也还是会再见面,尽管谁都不会还记着谁。
那么,像这样在冥府待下去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要继续这种生活的理由——所谓梦想,所谓追求,工作、学习、房子……这些在人世所求的东西,在这里,都不再需要追求。
所以,为什么要继续?
但是要放弃么?很不甘心。
是,很不甘心。为什么?笑话,我不知道。
我要知道的话就不用在这儿了。
只是其实早已看的明白,无论是人生还是什么,循环又循环,永无止境的继续,却一直都是张白纸,用铅笔不停的写写画画,然后橡皮擦出现了,擦掉,抹去,然后再来一个轮回。
这就是命。
凡人永远无法摆脱的诅咒。
那么,现在又要回到问题的原点——为什么还要继续?
不舍。
可是不舍得的是什么?谁?
愉昏睡了一个多月,醒来的时候仍是他那间没几样物件的破屋子。
屋里那张唯一的木桌上燃着蜡烛,昏黄的灯火照着坐在桌子旁看书的白衣男子。
桌子很旧,上头的红漆早斑驳变了颜色,烛台是莲花形的,金色的漆也掉了七七八八,蜡烛燃了一半,垂着红艳艳的烛泪,窗户开了个缝儿,偶有风灌进屋里来,吹动着桌上的烛火摇曳,再加上一身白色冒着阴寒气息的男